《素問紹識》~ 卷第一 (9)
卷第一 (9)
1. 陰陽應象大論篇第五
雷氣通於心,楊曰。心能覺動四支百體。故雷氣通心也。聖濟經曰。雷氣通心神者運也。
穀氣通於脾,太素谷作榖。楊曰。五榖滋味入脾。故榖氣通脾也。堅按此宜與甲乙等互證。
九竅為水注之氣,太素水注二字復。楊曰。聲色芳味。如水從外流於上之七竅。注入經水溲後糟粕之水。從內出下二竅也。有本為外注。理亦相似。
陽之氣以天地之疾風名之,先兄曰。淮南精神訓。耳目者。日月也。血氣者。風雨也。琦曰疾字衍。
暴氣象雷,楊曰。人身中氣上下有聲。故象雷也。
逆氣象陽,楊曰。無陰之陽即為災。故氣逆不和者。象於陽也。堅按象字難解。(次注逆氣降上降字宋本作陵宜改)
治肌膚,先兄曰。說文。肌。肉也。臚。皮也。籀文作膚。釋名。膚布也。布在表也。肌。懻也。膚幕堅懻也。(玉篇北方名堅曰懻)禮運。膚革充盈。疏云。膚。革外薄皮。革。膚內厚皮。(說文獸皮治去其毛曰革)要之肌膚多連言。則肌皮中脆肉。膚肌外薄皮明矣。
水穀之寒熱,太素熱作溫。
以右治左以左治右,楊曰。謂以繆刺刺諸絡脈。謂以巨刺刺諸經脈也。
以我知彼,楊曰。謂醫不病。能知病人。
見微得過,過與五藏生成篇過在。及脈要精微論有過之脈同義。倉公傳有絡脈有過文。王引之經義述聞釋易中過字。曰過者差也。兩爻相失也。蓋此過字。其意相同。
善診者,說文。診。視也。從言𪄀聲。段玉裁注曰。倉公傳。診脈。視脈也。從言者。醫家先問而後切也。
可刺而已,楊曰。以其善診病之始生。即以小針消息去之。不用毒藥者。此則其微易散者也。
其盛可待衰而已,楊曰。病盛不可療者。如堂堂之陣。不可即擊。待其衰時。然後療者。易得去之。如瘧病等也。
故因其輕而揚之,先兄曰。呂覽盡數云。精氣之來也。因輕而揚之。
因其衰而彰之,此衰字與上衰字義自異。此三句楊氏吳氏馬氏高氏則屬之針。徐氏張琦則屬之藥。王氏張氏志聰並不乍言其何。然王張意似言藥。志聰則似言針。且馬曰本節雖言用針。而用藥之理。亦不外是也。今審考之。謂為藥治者。庶為得理。
形不足者(至)補之以味,楊曰。謂寒瘦少氣之徒。補其陽氣也之。又曰。五藏精液少者。以藥以食五種滋味而補養之。先兄曰。吳云藥之為性。氣為陽。投之以養陽之品。則形肉溫而皮膚充。無不足之形矣。味為陰。投之以益陰之物。則精液足而真元復。無不足之精矣。堅按格致餘論曰。
精不足者。補之以味。何不言氣補。曰味陰也。氣陽也。補精以陰。求其本也。故補之以味。若甘草白朮地黃澤瀉五味子天門冬之類。皆味之厚者也。經曰。虛者補之。正此意也。上文謂形不足者。溫之以氣。夫為勞倦所傷。氣之虛。故。不足。溫者養也。溫存以養。使氣自充。
白話文:
陰陽應象大論篇第五
雷的氣息與心臟相通,楊氏說:心臟能感知四肢百體的活動,所以雷氣與心相通。《聖濟總錄》說:雷氣通達心神,是氣機運行的表現。
穀物的氣息與脾臟相通,太素(醫家)說穀物生長為穀。楊氏說:五穀的滋味進入脾臟,所以穀氣通脾。這一點需要與其他相關論述相互印證。
九竅的氣息如同水流注入,太素(醫家)將「水注」二字重複強調。楊氏說:聲音、顏色、香氣、味道,如同水從外部流入上部的七竅,而經由小便、大便排出糟粕的水,則從內部流出下部的二竅。有外來的注入,道理也相類似。
陽氣以天地間疾風命名,先兄(作者的兄長)說:《淮南子·精神訓》中提到:耳目如同日月,血氣如同風雨。「疾」字是衍文。
暴怒之氣如同雷聲,楊氏說:人體內氣息上下奔走發出聲音,所以像雷聲一樣。
逆行的氣息如同暴烈的陽氣,楊氏說:沒有陰氣的陽氣就會造成災害,所以氣逆不調和,就如同暴烈的陽氣一樣。這裏「象」字難以解釋。(注:原文「逆氣降上降」中「降」字,宋本作「陵」,應改為「降」)
治療肌膚疾病,先兄說:《說文解字》中說:「肌」是肌肉,「臚」是皮,「籀文」作「膚」。《釋名》說:「膚」是覆蓋之物,覆蓋在外;「肌」是堅實之物;「膚」是覆蓋在堅實之物上的薄膜。(《玉篇》中北方稱堅實之物為「懻」。)《禮運》篇中「膚革充盈」,疏解說:「膚」是皮革外層的薄皮,「革」是皮革內層的厚皮。(《說文解字》說:獸皮除去毛髮後稱為「革」。)總之,「肌膚」常常連用,那麼「肌」指的是皮下較脆的肌肉,「膚」指的是肌膚外層的薄皮,就很清楚了。
水穀的寒熱,《太素》中將「熱」作「溫」。
用右側治療左側,用左側治療右側,楊氏說:指的是用細小的針刺絡脈,用粗大的針刺經脈。
以己知彼,楊氏說:指的是醫生自己不生病,卻能知道病人得病的原因。
見微知著,「過」與《五藏生成篇》中「過」字,《脈要精微論》中「過」脈的含義相同。《倉公傳》中也有「絡脈有過」的說法。王引之《經義述聞》中解釋《易經》中的「過」字,說:「過」是指差異、失誤,兩爻之間的錯位。這裡的「過」字,意思也是相同的。
善於診斷, 《說文解字》中說:「診」是察看,從「言」字,聲符是「診」。段玉裁註解說:《倉公傳》中「診脈」就是察看脈象。從「言」字,是指醫生先詢問,然後再切脈。
輕微的病症可以針刺治療,楊氏說:因為善於診斷疾病的初期症狀,可以用細小的針來調整,去除病邪,不用藥物,這是因為病症輕微,容易消除。
病症嚴重時可以等待其減輕,楊氏說:病情嚴重到不能治療的,就像堂堂大陣,不能立即攻擊,等待其衰弱時,然後再治療,就容易痊癒,例如瘧疾等疾病。
因此要趁其輕微時治療,先兄說:《呂氏春秋》中說:精氣的運用,要趁其輕微時加以調治。
趁其衰弱時加強治療,這裡的「衰」字與上面的「衰」字意思不同。這三句話,楊氏、吳氏、馬氏、高氏都認為是指針灸,徐氏、張琦則認為是指藥物治療,王氏、張氏、志聰則沒有明確說明是指針灸還是藥物。但王氏、張氏的意思似乎是指藥物,志聰則似乎是指針灸。而且馬氏說,雖然這節講的是用針,但用藥的道理也與此相同。現在仔細考量,認為是藥物治療比較符合道理。
形體不足的,用食物來補充,楊氏說:指的是寒邪侵襲、瘦弱少氣的人,補充他們的陽氣。又說:五臟精液不足的,用藥物和食物中的五種滋味來滋養。先兄說:吳氏說,藥物的性質,氣屬陽,用溫補陽氣的藥物,則形體溫暖,皮膚充盈,就不會形體不足了。味屬陰,用滋陰的藥物,則精液充足,元氣恢復,就不會精氣不足了。考證《格致餘論》說:
精氣不足的,用食物來補充,為什麼不說用氣來補充?因為「味」屬陰,「氣」屬陽,補充精氣用陰,從根本入手,所以用食物來補充。像甘草、白朮、地黃、澤瀉、五味子、天門冬之類,都是味道濃厚的藥物。《內經》說:「虛者補之」,就是這個意思。上文說形體不足的,用溫補的方法來治療。因為勞累所傷,氣虛,所以不足,溫補是滋養,溫和地滋養,使氣自然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