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唐·王冰編注,宋·林億、高保衡、孫奇校正

《重廣補注黃帝內經素問》~ 重廣補註黃帝内經素問卷第二十二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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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廣補註黃帝内經素問卷第二十二 (26)

1. 重廣補註黃帝内經素問卷第二十二

帝曰:「善。氣調而得者何如?」

歧伯曰:「逆之,從之,逆而從之,從而逆之,疎氣令調,則其道也逆,謂逆病氣以正治。從,謂從病氣而反療。逆其氣以正治,使其從順,從其病以反取,令彼和調,故曰逆從也。不疎其氣,令道路開通,則氣感寒熱而爲變,始化生多端也。。」

帝曰:「善。病之中外,何如?」

歧伯曰:「從内之外者,調其内。從外之内者,治其外各絕其源。。從内之外而盛於外者,先調其内而後治其外。從外之内而盛於内者,先治其外而後調其内皆謂先除其根屬,後削其枝條也。。中外不相及,則治主病中外不相及,自各一病也。。」

帝曰:「善。火熱復,惡寒發熱,有如瘧狀,或一日發,或間數日發,其故何也?」

歧伯曰:「勝復之氣,會遇之時,有多少也。隂氣多而陽氣少,則其發日逺。陽氣多而隂氣少,則其發日近。此勝復相薄,盛衰之節,瘧亦同法隂陽齊等,則一日之中,寒熱相半。陽多隂少,則一日一發,而但熱不寒。陽少隂多,則隔日發,而先寒後熱。雖復勝之氣,若氣微則一發後,六七日乃發時,謂之愈而復發,或頻三日發而六七日止,或隔十日發而四五日止者,皆由氣之多少,會遇與不會遇也。

俗見不逺,乃謂鬼神暴疾而又祈禱避匿,病勢已過,旋至其斃,病者殞歿,自謂其分,致令寃魂塞於冥路,夭死盈於曠野,仁愛鑒茲,能不傷楚,習俗旣乆,難卒釐革,非復可改,末如之何,悲哉!悲哉!。」

帝曰:「論言治寒以熱,治熱以寒,而方士不能廢繩墨而更其道也。有病熱者,寒之而熱,有病寒者,熱之而寒,二者皆在,新病復起,柰何治謂治之而病不衰退,反因藥寒熱,而隨生寒熱病之新者也。

亦有止而復發者,亦有藥在而除,藥去而發者,亦有全不息者,方士若廢此繩墨則無更新之法,欲依標格則病勢不除,捨之則阻彼,凡情治之則藥無能驗,心迷意惑,無由通悟,不知其道,何恃而爲,因藥病生,新舊相對,欲求其愈,安可柰何??」

歧伯曰:「諸寒之而熱者,取之隂。熱之而寒者,取之陽。所謂求其屬也言益火之源,以消隂翳,壯水之主,以制陽光,故曰求其屬也。夫粗工褊淺,學未精深,以熱攻寒,以寒療熱,治熱未已而冷疾已生,攻寒日深而熱病更起,熱起而中寒尚在,寒生而外熱不除,欲攻寒則懼熱不前,欲療熱則思寒又止,進退交戰,危亟已臻,豈知藏府之源有寒熱温涼之主哉!取心者,不必齊以熱。取腎者,不必齊以寒。

但益心之陽,寒亦通行,強腎之隂,熱之猶可。觀斯之故,或治熱以熱,治寒以寒,萬舉萬全,孰知其意,思方智極,理盡辭窮,嗚呼!人之死者,豈謂命,不謂方士愚昧而殺之耶!帝曰:「善。服寒而反熱,服熱而反寒,其故何也?」。」

白話文:

黃帝問:「很好,怎樣才能使氣機調和?」

歧伯回答:「治療疾病,有順應病邪,也有逆轉病邪的方法。順應,是指隨著病邪的發展趨勢而治療;逆轉,是指反其道而行之,用相反的療法來治療。順逆相合,疏通氣機使之調和,這就是治療的根本方法。如果不疏通氣機,使經絡阻塞不通暢,則寒熱等邪氣就會導致病情變化,產生各種複雜的病症。」

黃帝問:「很好,內外之病,該如何處理?」

歧伯回答:「從內而外發病的,調理內臟;從外而內發病的,治療外邪,並斬斷病邪的根源。內外兼有的,先調治內臟,再治療外邪;外邪入侵而內臟受損嚴重的,則先治療外邪,再調理內臟。這都如同先除掉樹根,再剪掉枝葉一樣。如果內外不相干涉,則分別治療各自的病症。」

黃帝問:「很好,反复發熱,惡寒發熱,類似瘧疾,有的每天發作,有的間隔數日發作,這是什麼原因?」

歧伯回答:「這是由於正邪之氣盛衰消長,以及相遇時間的多少造成的。陰氣盛而陽氣衰,發作時間就較長;陽氣盛而陰氣衰,發作時間就較短。瘧疾也是如此,陰陽平衡,則一天之中寒熱各佔一半時間。陽盛陰衰,則一日一發,且只發熱不發寒;陽衰陰盛,則隔日發作,先寒後熱。即使是邪氣已經有所好轉,如果氣機虛弱,則一次發作後,六七天後才會再次發作,這稱為「愈而復發」。有的三天發作一次,六七天停止;有的十天發作一次,四五天停止,這些都是由於邪氣的盛衰,以及相遇與否造成的。

民間庸醫淺見,常常把疾病歸咎於鬼神作祟,病人求神拜佛躲避,等到病情加重,最終死亡,人們便認為是命中注定,導致冤魂遍野,夭亡者眾。然而,這與醫療措施不當有關,習俗積久難改,令人痛心疾首。」

黃帝問:「論述治療寒病用熱法,治療熱病用寒法,可是醫生卻不能拋棄舊的經驗而改變治療方法。有的熱病,用寒法治療反而加重病情;有的寒病,用熱法治療反而加重病情。兩種情況都存在,新病又起,該如何治療呢?病情沒有好轉,反而因為藥物的寒熱而產生新的寒熱病症。

有的病好了又復發;有的藥物在時病情就好,藥物停了又發作;有的病根本停不了。醫生若拋棄舊的經驗,則沒有新的治療方法;若堅持舊的經驗,則病情無法治愈;捨棄舊經驗則阻礙治療,一般的治療方法,藥物無效,醫生心迷意惑,無法通曉治療之道,憑什麼來治療?因為用藥而產生新病,新舊病症交替,想要治癒,怎麼可能呢?」

歧伯回答:「凡是用熱法治療寒病而有效的,是取之於陰;用寒法治療熱病而有效的,是取之於陽。這就是所謂的「取其所屬」。意思是說,增強心陽以消滅陰邪,增強腎陰以制約陽熱,這就是所謂的「取其所屬」。那些粗淺的醫生,醫術不精,用熱攻寒,用寒療熱,熱病還沒治好,寒病又產生了;寒病還沒治好,熱病又產生了。熱病產生了,寒邪還在;寒邪產生了,外熱還沒消除。想攻寒,又怕熱病加重;想療熱,又怕寒病加重,進退維谷,危急已至,怎能知道臟腑的寒熱虛實呢?治療心臟的病,不必一定用熱法;治療腎臟的病,不必一定用寒法。

只要增強心陽,寒邪也能通行;只要增強腎陰,熱邪也能消除。由此可見,有的熱病用熱法治療,有的寒病用寒法治療,才能萬無一失。然而,醫生卻不知其意,思慮方法已盡,道理已盡,詞語也已窮盡,唉!人之所以死亡,難道真是命中注定嗎?難道不是因為醫生愚昧而殺死病人嗎?黃帝問:「很好,服用寒藥反而發熱,服用熱藥反而發寒,這是什麼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