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證奇聞》~ 卷三 (10)
卷三 (10)
1. 耳痛（附耳聾）
雙耳忽腫痛，內流清水，久變膿血，發寒熱，如沸湯響或如蟬鳴，此少陽膽氣不舒，風邪乘之，火不得散。宜舒膽氣，佐祛風瀉火。然或不效。蓋膽受風火之邪，燥干膽汁，祛風泄火，膽汁愈干，火勢益熾，火借風威耳，病轉甚。用，潤膽湯，：白芍、當歸、玄參一兩，柴胡一錢，炒梔子二錢，花粉三錢，菖蒲八分。
十劑全痊。歸、芍入膽且入肝，膽病肝必病，平肝膽亦平。柴、梔舒肝正舒膽，肝舒，肝血必旺，肝血旺，膽汁自濡，膽汁濡，風火不治自散。加花粉逐痰，風火無黨。菖蒲耳竅，引玄參退浮游之焰，自然風火漸祛，上焦清涼，耳痛隨愈。
耳中如針觸生痛，並無水生，只有聲沸，人謂火邪，誰知水耗。耳，腎竅。腎不足則耳閉。然必先痛而後閉，腎火沖也。火不得出則火路塞，火不再走於耳而成聾。但火上衝耳，火之路何以塞？蓋火日衝於耳，耳竅之內有物塞之，如火坑薪，成炭成灰，歲久必塞阻無路，宜速治，否則成聾難治。用，益水平火湯，：生、熟地、麥冬、玄參一兩，菖蒲一錢。
三劑愈。四味補水又泄火，不損腎氣，腎氣足，腎火自降。菖蒲引腎氣上通，火得上達，又何阻？抑老人耳聾，高壽之微，不知已聾不必治，未聾宜治。此治已聾尚效，矧未聾。
耳痛後雖愈，耳鳴如故，人謂風火猶在，仍用祛風散火，嗚更甚，以手按耳，嗚少息，此陽虛氣閉。法宜補陽氣，兼理肝腎。用，發陽通陰湯，：人參、白朮、當歸、白芥子二錢，茯苓、黃耆、白芍三錢、肉桂、甘草五分，熟地五錢，柴胡、炒荊芥一錢。二劑愈。即十全大補變方也。
治氣血兩虛，何治陽虛亦效？不知陽虛陰必虛，單補陽，陽旺陰衰，轉動其火，不若兼補，陰陽相濟，彼此氣通，蟬鳴頓除。
耳聾，不聞雷霆，耳內不疼痛，大病後、年老多有。乃腎火內閉氣塞，最難效。法當大補心腎。雖耳屬腎，非心氣相通則心腎不交，反致阻塞，故必補腎，使腎液滋心，即補心，使心氣降腎，心腎交，自上升通耳。方用，啟竅湯，：熟地二兩，棗皮、麥冬一兩，遠志、炒棗仁、茯神、柏子仁三錢，北味二錢，菖蒲一錢。四劑耳中必響，再十劑。
外用龍骨一分，雄鼠膽一枚，麝香一釐、冰片三釐、研絕細末，分作二丸，以綿裹，塞耳中，不可取出，一晝夜即通，神效。耳通，仍用前湯，再服一月。後用六味丸，大料吞服，否，恐不能久聰。
耳聞如風雨聲，或如鼓角響，人謂腎火盛，誰知心火亢極。凡心腎交，始上下清，司視聽，否，必聽聞亂。故腎火太旺，心畏腎炎，不交腎；心火太旺，腎畏心亢，不交心，均使耳嗚。但心不交腎鳴輕，腎不交心鳴重。今風雨鼓角，鳴之重也。欲腎氣歸心，必須使心氣歸腎。
白話文：
耳痛（附耳聾）
如果雙耳突然腫痛，內部流出清澈液體，久了變成膿血，並且發冷發熱，耳朵裡像開水沸騰一樣響，或像蟬在叫，這是因為少陽膽經的氣不順暢，風邪侵入，火氣無法散發。應該疏通膽氣，輔助祛風瀉火。但有時這種方法無效，因為膽受風火邪氣侵擾，導致膽汁乾燥，只祛風瀉火，反而使膽汁更乾，火勢更旺，火借著風勢，耳朵的病就更嚴重。可以用潤膽湯：白芍、當歸、玄參各一兩，柴胡一錢，炒梔子二錢，花粉三錢，菖蒲八分。
大約十劑藥就可以痊癒。當歸、白芍既能入膽經又能入肝經，膽有病肝一定會受影響，平肝就能平膽。柴胡、梔子能疏肝，也就能疏膽，肝氣舒暢，肝血就會旺盛，肝血旺盛，膽汁自然會潤澤，膽汁潤澤，風火之邪不用治療也會自己消散。加上花粉能祛除痰，使風火沒有幫手。菖蒲可以開通耳竅，引導玄參去除浮游的虛火，自然風火逐漸消散，上焦清涼，耳痛也會痊癒。
如果耳朵內部像被針刺一樣疼痛，沒有液體流出，只有沸騰的聲音，人們認為是火邪作怪，其實是水液耗竭。耳朵是腎的竅門，腎氣不足耳朵就會閉塞。但一定是先痛後閉塞，這是腎火上衝的緣故。火氣無法排出，就會堵塞火的路徑，火不再從耳朵走而造成耳聾。但火上衝耳朵，火的路徑怎麼會被堵塞呢？因為火每天衝擊耳朵，耳竅內部的物質被燒灼，就像火坑裡的柴，變成炭和灰，時間久了就會阻塞通道，應該及早治療，否則變成耳聾就很難治癒。可以用益水平火湯：生地、熟地、麥冬、玄參各一兩，菖蒲一錢。
大約三劑藥就可以痊癒。這四味藥既能補水又能泄火，不損傷腎氣，腎氣充足，腎火自然下降。菖蒲引導腎氣上行，使火氣能向上通達，又怎麼會被阻礙呢？至於老年人耳聾，是因為年紀大，體力衰弱，如果已經耳聾就不用治了，如果還沒聾就應該及早治療。這個藥方即使是治療已經耳聾的都有效，更何況是還沒聾的。
耳痛痊癒後，如果耳鳴還在，人們認為是風火還沒消退，繼續用祛風散火的方法，反而使耳鳴更嚴重，用手按住耳朵，耳鳴會稍微減輕，這是陽氣虛弱，氣機閉塞。應該補益陽氣，同時調理肝腎。可以用發陽通陰湯：人參、白朮、當歸、白芥子各二錢，茯苓、黃耆、白芍各三錢，肉桂、甘草各五分，熟地五錢，柴胡、炒荊芥各一錢。大約兩劑藥就可以痊癒，這其實是十全大補湯的變方。
這個藥方治療氣血兩虛有效，為什麼治療陽虛也有效？因為陽虛必定導致陰虛，只補陽，陽氣旺盛陰液就會衰弱，反而會使火氣動起來，不如陰陽兼補，陰陽相互協調，氣機自然暢通，耳鳴就會停止。
耳聾到聽不見雷聲，耳朵內部也不疼痛，多發生在大病之後或年紀大的老人身上，這是因為腎火內閉，氣機阻塞，最難治療。應該大補心腎。雖然耳朵屬於腎，但如果心氣不相通，心腎不交，反而會導致阻塞，所以必須補腎，使腎的精液滋養心，同時補心，使心氣下行到腎，心腎交通，自然可以向上通達耳竅。可以用啟竅湯：熟地二兩，棗皮、麥冬各一兩，遠志、炒棗仁、茯神、柏子仁各三錢，北味二錢，菖蒲一錢。大約四劑藥耳朵裡就會有響聲，再服用十劑。
外用藥可以用龍骨一分，雄鼠膽一個，麝香一釐，冰片三釐，研磨成極細的粉末，分成兩份，用棉花包裹，塞入耳朵，不要取出，一天一夜就能通暢，效果神奇。耳朵通暢後，繼續服用前面的湯藥，再服一個月。之後服用六味丸，大量吞服，否則擔心不能長久保持聽力。
如果耳朵聽到的聲音像風雨聲，或是像鼓角聲，人們認為是腎火旺盛，其實是心火太過。如果心腎相交，上下通暢，才能正常地聽和看，否則聽力就會紊亂。所以腎火太旺，心會害怕腎火而不敢與腎相交；心火太旺，腎會害怕心火而不敢與心相交，都會導致耳鳴。但心不與腎相交，耳鳴較輕；腎不與心相交，耳鳴較重。現在聽到的是像風雨鼓角般的聲音，說明耳鳴很嚴重。想要使腎氣歸心，必須先使心氣歸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