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證奇聞》~ 卷三 (7)
卷三 (7)
1. 目痛
一劑火歸頓愈。蓋陰陽之道，歸源最速。六味滋腎水，肉桂溫命門火，火喜水養，同歸本宮，龍雷安靜，火光自散。又佐柴、芍、甘菊，風以吹之，通天澤之氣，雷火更安。
近視不能遠視，人謂肝血不足，誰知腎火微乎。腎火，先天火，存腎中。目不特神水涵之，神火亦藏之。遠照者，火也。江上漁火，明透數十里，水氣嵐煙不得掩。然漁火細光，亦若隱若現。可見火盛照遠，火衰照近，近視正神火之微。神火發於腎，必補腎火為主。然火非水不養，水中補火，不易之道也。
用，養火助明湯，：熟地、葳蕤五錢，棗皮、麥冬、枸杞三錢，巴戟一兩，肉桂一錢，北味三分。一月漸遠視。一年遠近俱能視。但必堅忍色欲，倘服興陽以圖善戰，且有病，戒之。
瞳子大於黃精，視物無准，人謂熱多，誰知氣血虛，驟用火酒熱物乎。臟腑精皆注目，瞳子尤精之所注。故精盛則瞳明，精虧則瞳暗。視物知有無，責瞳子虛實。茲視物殊大小，何也？蓋筋骨氣血之精為脈，併為系，上屬腦，腦熱瞳子散大。所以熱者，多食辛熱也。火酒尤熱氣，主散。
腦精最惡散，又最易散，熱而加散腦，氣隨熱而散矣。腦熱難於清涼，腦散難於靜固，此瞳子散大而，視物無准也。法宜解熱益氣。解熱必滋陰，滋陰自降火，後佐酸收，斂瞳子之散大。用，瞼瞳丹，：熟地、白芍一兩，棗皮、當歸、地骨皮五錢，黃連、人參、柞木枝三錢，北味、甘草一錢，柴胡、陳皮、黃柏五分。四劑瞳漸小，八劑視物准，一月愈。
此涼血於補血，泄邪於助正，祛酒熱於無形，收散精於不覺，較東垣法更神。
病目數日生翳，由下而上，翳色淡綠，瞳痛莫當，人謂肝風，誰知腎火乘肺，兩火合而不解乎？夫腎色黑，肺色白，白黑合，必變綠。目翳現綠，非肺腎病乎？惟是二臟，子母二火相犯，子母之變也。夫母克子，子亦順受；子克母，母宜姑息，似無輕重，何目翳變綠？由下而上，子犯母明矣，亦母之太柔也。安有母旺子敢犯哉？補母子逆可安，然必有故。
腎炎犯肺，亦經絡多不調。補肺安腎，烏可不調經絡以孤腎火之黨？用，健母湯，：二冬一兩，生草、黃芩一錢，桔梗、茯苓、青蒿、白芍、丹參三錢，陳皮三分，花粉二錢。一劑綠退，四劑翳散，十劑愈。二冬補肺，桔、甘散肺邪，黃芩退肺火，則肺旺腎自難侵。益茯苓泄膀胱火，青蒿泄胃脾熱，白芍平肝，丹參清心，臟腑清涼，腎火安能作祟？如正人君子群來解勸，逆子縱不自艾，斷不增橫。
目無恙，視物顛倒，人謂肝逆，誰知肝葉倒置乎？夫目系通肝，肝神注目，肝之邪正曲直，視物如之。今視物倒置，乃肝葉倒而不順。此必因吐而得。蓋吐則五臟反覆，肝葉開張，壅塞上焦，不及迅轉，故肝葉倒，視物亦倒。宜再吐，然再吐必傷五臟氣血，不吐肝葉不遽轉。
白話文：
目痛
一劑藥就能治好眼痛。這是因為陰陽之道，回歸本源最快。六味地黃丸滋養腎水，肉桂溫暖命門之火，火喜水養，同歸於腎臟，就像龍和雷歸於平靜，火光自然消散。再輔以柴胡、芍藥、甘菊，就像風吹一樣，疏通天澤之氣，讓火氣更加安穩。
近視看不清遠處，人們說是肝血不足，卻不知是腎火不足。腎火是先天之火，存在於腎臟中。眼睛不僅靠腎水滋養，也靠腎火溫煦。遠處視物明亮，靠的是火。江上的漁火，可以照亮數十里，水氣和煙霧都遮擋不住。但漁火的光芒細微，也若隱若現。由此可見，火旺則看得遠，火衰則看得近，近視正是腎火不足的表現。腎火不足，必須以補腎火為主。但火非水不養，在水中補火，是很不容易的。
治療方法是用「養火助明湯」：熟地、葳蕤各五錢，棗皮、麥冬、枸杞各三錢，巴戟一兩，肉桂一錢，北五味子三分。服用一個月，就能漸漸看得遠了；一年後，無論遠近都能看得清楚。但必須克制房事，如果服用壯陽藥想要增加性能力，反而會加重病情，要戒掉。
瞳孔比黃精還大，看東西沒準頭，人們說是火氣太盛，卻不知是氣血虛弱，貿然使用烈酒熱物是不行的。臟腑精氣都注視於眼睛，瞳孔更是精氣彙集的地方。所以精氣充足，瞳孔就明亮；精氣虧虛，瞳孔就暗淡。判斷視物是否清晰，要看瞳孔的虛實。現在看東西大小不一，這是為什麼呢？因為筋骨氣血的精氣形成經絡，連繫在一起，向上通達腦部，腦熱則瞳孔散大。之所以火氣盛，是因為多吃辛辣熱性的食物。烈酒尤其容易產生熱氣，會使瞳孔散大。
腦部的精氣最怕散失，也最容易散失，本來就熱，還再使其散失，氣隨熱而散失了。腦熱很難降溫，腦部精氣散失也很難收斂，所以瞳孔散大，看東西沒準頭。治療方法應該是清熱益氣。清熱必須滋陰，滋陰才能降火，然後再用酸味收斂，斂住瞳孔的散大。治療方法是用「瞼瞳丹」：熟地、白芍各一兩，棗皮、當歸、地骨皮各五錢，黃連、人參、柞木枝各三錢，北五味子、甘草各一錢，柴胡、陳皮、黃柏各五分。服用四劑藥，瞳孔就漸漸縮小；服用八劑藥，就能看清東西了；一個月就能痊癒。
這種方法是在補血的同時涼血，在扶正的同時祛邪，在無形中祛除酒熱，在不知不覺中收斂散失的精氣，比張仲景的方法更神奇。
眼睛患病幾天後長出翳膜，由下往上長，翳膜顏色淡綠，眼睛疼痛難忍，人們說是肝風，卻不知是腎火犯肺，兩種火氣相合而不能消解。腎臟屬黑色，肺臟屬白色，黑白相合，必然變成綠色。眼睛長出綠色的翳膜，不是肺腎疾病嗎？這正是兩個臟腑，母子二火互相侵犯，母子相克的變化。母親克子，孩子順從接受；孩子克子，母親應該寬容，看似沒有輕重之分，為什麼眼睛的翳膜會變成綠色？由下往上生長，孩子犯母親很明顯，也是母親太柔弱了。哪有母親強盛，孩子還敢犯呢？補益母親，逆轉可以平安，但必須有原因。
腎火犯肺，也是經絡不調。補益肺臟，安撫腎臟，怎麼能不調和經絡來限制腎火的蔓延呢？治療方法是用「健母湯」：冬蟲夏草一兩，生地黃、黃芩各一錢，桔梗、茯苓、青蒿、白芍、丹參各三錢，陳皮三分，花粉二錢。服用一劑藥，綠色的翳膜就退去了；服用四劑藥，翳膜就散了；服用十劑藥就能痊癒。冬蟲夏草補益肺臟，桔梗、甘草疏散肺邪，黃芩清退肺火，這樣肺氣旺盛，腎火自然難以侵犯。再用茯苓泄去膀胱之火，青蒿泄去胃脾之熱，白芍平肝，丹參清心，臟腑清涼，腎火怎麼還能作祟呢？就像正人君子一起來勸解，即使逆子不悔改，也不會更加猖狂。
眼睛沒病，卻看東西顛倒，人們說是肝氣逆亂，卻不知是肝葉錯位。眼睛與肝臟相通，肝臟的神氣注視於眼睛，肝臟的邪正曲直，決定視物的狀態。現在看東西顛倒，就是肝葉錯位不順。這一定是因為嘔吐引起的。因為嘔吐會使五臟翻覆，肝葉舒張，阻塞上焦，不能迅速轉動，所以肝葉錯位，視物也顛倒。應該再次嘔吐，但是再次嘔吐會損傷五臟氣血，不嘔吐肝葉也不會迅速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