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證奇聞》~ 卷七 (6)
卷七 (6)
1. 癥瘕
肝氣甚郁，結氣塊在左脅中，左腹上動痛靜寧，久漸壯大，面黃枯，吞酸、吐痰無休，此木鬱成癥瘕也。夫肝木喜飛揚，不喜閉滯，肝鬱必克脾胃，土受木克，則氣不能暢行於臟腑，遇肝部位，必阻滯不敢行，日積月累，無形化為有形，非血積成瘕，食積為癥。宜舒肝鬱，助脾胃氣，則有形化為無形。
白話文：
肝臟之氣非常鬱結，氣塊凝聚在左側肋骨下，左邊腹部時而疼痛時而舒緩。時間一長，氣塊會逐漸增大，面容枯黃，經常反酸、吐痰。這是肝氣鬱結形成的癥瘕病症。肝屬木，喜舒暢而惡閉塞。肝氣鬱結，必然會剋制脾胃。脾胃屬土，被肝木剋制後，氣血運行就會不暢通。當氣血運行到肝臟部位時，由於肝氣鬱結，氣血就會受阻滯而不前進。日積月累，無形之氣就會轉化為有形之物，形成癥瘕。但這並非是血積成瘕或食積為癥，而是肝氣鬱結所致。因此，應當疏肝利鬱，幫助脾胃運化氣血，這樣有形的癥瘕就會化為無形。
倘誤認為食，妄用消導，誤認為血，輕施敗血，則脾胃氣大傷，肝鬱仍不能解，勢必其形愈大，每致死不悟，不可悲乎。用，平肝消瘕湯，：白朮、白芍一兩，當歸五錢，柴胡、神麯一錢，山楂一錢，枳殼一錢，半夏一錢，鱉甲三錢。二十劑塊全消。
白話文：
如果誤認為是食物攝取過多而亂用消食藥，誤以為是血塊而輕易地施用化瘀藥，就會嚴重損傷脾胃之氣，肝鬱之症仍然無法緩解，勢必會讓腫塊越長越大，最後可能到死都不明不白，令人遺憾。因此，應使用平肝消腫的湯藥：白朮、白芍各一兩，當歸五錢，柴胡、神麯各一錢，山楂一錢，枳殼一錢，半夏一錢，鱉甲三錢。連續服用二十劑，腫塊就能完全消除。
此平肝解鬱，肝氣舒，不克脾胃，則土氣自安，又加白朮健脾開胃，則脾胃氣旺，不畏肝克，氣自通肝，又何阻滯？況山楂、鱉甲攻堅去穢，如主將健，軍士勇敢善鬥，賊亦何苦死戰不散乎？且原無賊黨，不過自己畏怯，閉塞門路，一旦資財富饒，興工動作，重開路徑，何至鬱悶不舒，再堆糞土。
白話文：
這個方劑可以平息肝火，緩解抑鬱，使肝氣暢通，不會剋制脾胃，脾胃之氣就會安定下來。此外，還加入了白朮，可以健脾開胃，使脾胃之氣旺盛，不再懼怕肝氣的剋制。這樣一來，脾胃之氣自然能通達肝經，哪裡還會有阻滯？況且，山楂和鱉甲能攻堅化瘀，就像統帥健壯，士兵驍勇善戰，敵人怎麼可能負隅頑抗不潰散呢？況且本來並不是真的有什麼敵人，只是自己膽怯，堵住了門路。一旦資財豐富，開始動工，重新開闢道路，怎麼會鬱悶不舒，再堆積垃圾呢？
脾氣虛寒，又食寒物，結小腹間久不化，成硬塊，久能動，人謂徵結生瘕，誰知命門火衰不能化物乎。脾濕土，非命門火不生，亦非命門火不燥。倘命門火衰，則釜底無火，何以蒸腐水穀？如陽和之地，有太陽照則萬物發育，陰寒之地，則雪積冰堅，草木萎稿，安得萌芽？非土得火之驗乎？淤泥濕田，非烈日炎氛未易爍干，是土又得火而燥也。人脾土亦然。
白話文：
脾氣虛寒，又吃寒涼食物，導致寒氣積聚在下腹部，久而久之化成硬塊。這種硬塊時間長了還能移動。人們稱之為徵結生瘕，但誰能知道這是因為命門之火衰弱，無法消化食物導致的呢？脾屬濕土，必須依靠命門之火來溫養，同時也需要命門之火來乾燥。如果命門之火衰弱，就好像鍋底沒有火，食物怎麼能蒸熟呢？就像陽光充足的地方，萬物都能生長，而陰冷的地方，積雪堅冰，草木枯萎，哪能萌芽呢？這難道不是土需要火的證明嗎？淤泥濕田，如果沒有烈日炎熱的天氣，不可能被曬乾，這說明土也需要火來乾燥。人的脾土也是如此。
無火則脾濕，濕則脾氣不化，飲食停住於中，癥瘕生。濕能生物，又加癥瘕之結，宜有變動之物以成其間，然乘其初動，用逐穢攻堅，未嘗不可遽去。但因火衰，致土衰，由土衰生物，仍用攻逐之法，則愈損脾陰，何若仍補命門火以扶脾氣，則旺土自能消化，不用攻逐癥瘕自開。用，溫土消瘕湯，：茯苓、白朮一兩，肉桂、枳實二錢，山楂一錢，人參、巴戟五錢。
白話文：
沒有陽氣則脾臟會受濕邪侵襲，濕邪會阻礙脾氣的運化，導致食物滯留在體內，形成腫塊和結節。濕邪還能滋生其他疾病，再加上腫塊和結節的阻滯，需要使用一些能使之轉化、消除的藥物。趁著病情剛開始發展，採用驅逐邪氣、攻克結塊的療法，可以迅速消除。
但如果因為陽氣不足而導致脾氣虛弱，由脾氣虛弱而滋生其他疾病，仍然使用攻逐的方法，只會進一步損傷脾臟的陰液。不如補益命門陽氣，扶助脾氣，這樣就能使脾氣強健，自己化解病情，無需攻逐，腫塊和結節自然會消散。
使用溫補脾胃、消散腫塊的湯藥：
- 茯苓、白朮，各一兩。
- 肉桂、枳實，各二錢。
- 山楂，一錢。
- 人參、巴戟，各五錢。
十劑全消。方用巴戟、肉桂溫命門火，火旺陰邪自滅。參、苓、白朮健脾又利濕，濕去燥土溫和，寒蟲水怪何所潛形？況有楂、實原能攻逐乎。此治本又治標者也。
白話文：
服用十劑藥物後，症狀就能完全消失。這個藥方使用巴戟、肉桂來溫暖生命之門的元陽之火，元陽之火旺盛，陰寒邪氣自然就會消失。人參、茯苓、白朮可以健脾利濕，濕氣消散，燥土溫和，寒蟲、水怪就沒有地方藏匿了。況且又有山楂、神麴，它們原本就有攻逐作用。這個藥方既能治本，也能治標。
胃氣虛，食不能消，偶食硬物存胃中，久變有形物，腹中亂動，動則痛不可忍，得食則解，後漸大，雖飲食亦痛，人謂痞塊成鱉，誰知似鱉實非乎。蓋痛時手按，宛如鱉背，又四足齊動，何謂非鱉？蓋鱉動物，既成鱉，豈肯久安一處，其非鱉明甚。既非鱉，何形宛如鱉？蓋胃屬土，土所生物，大約四足居多。
白話文：
胃氣虛弱，食物無法消化，偶爾吃到堅硬食物卡在胃中，久而久之形成有形實物，腹中會亂動，一動就疼痛難忍，進食後就會緩解。後來實物逐漸變大，即使進食後也會疼痛。大家說這是「痞塊成鱉」，但其實並非如此。
因為疼痛時用手按壓，感覺就像烏龜的背，而且有四肢同時活動，怎麼說它不是烏龜呢？但烏龜是動物，一旦變成烏龜，怎麼可能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不動？因此，它肯定不是烏龜。
既然不是烏龜，為何形狀像烏龜？這是因為胃屬土，土裡孕育出來的生物大多有四隻腳。
土所生物喜靜不喜動，故安土重遷，形如鱉而不移。但喜靜，何亂動？蓋覓食充飢，動靜之物皆然。試思得食則減，其亂動非索食之驗乎？日供飲食，身形必大，及大，飲食不足以供，自嚼傷皮肉，安得不痛？當以殺蟲為主。然殺蟲必傷正氣，又宜補正。用，攻補兩益湯，：榧子、使君子十個，白薇、雷丸、神麯三錢，檳榔二錢，白朮一兩，人參五錢。一劑腹必大痛，堅忍茶水半日，如渴，再服，少頃，必盡下蟲穢物愈。
白話文：
泥土中生長的生物喜歡安靜不喜歡移動，因此依附土地遷徙困難，形狀就像烏龜一樣不動。但喜愛靜止，為何還會亂動？那是因為覓食果腹，無論是動靜之物都是如此。想想看，如果獲得了食物就會減少亂動，難道亂動不是為了尋找食物的證明嗎？如果每天都有充足的食物供給，身體一定會變大，等身體變大後，食物供應不足，就會開始咬傷自己的皮肉，怎麼會不疼痛？因此，應該以殺蟲為主要目標。然而，殺蟲必定會損傷正氣，因此也需要補氣。方劑：攻補兩益湯：榧子、使君子10個、白薇、雷丸、神曲各3錢、檳榔2錢、白朮1兩、人參5錢。一劑藥服用後，腹部必定會劇烈疼痛，忍耐半天不要喝茶水，如口渴再服用，不久一定會將蟲子和穢物全部排出，病情就能好轉。
不必二劑。方用殺蟲藥於參、術中，且以二味為君何也？蓋衝鋒破敵之師，必得聖君賢相運籌帷幄，始能決勝千里。倘徒用殺蟲，未必無功，然斬殺過多，自損亦甚。
白話文：
氣虛不足導致氣下陷，食物停留在脾胃中形成塊狀，時間久了逐漸變大，時有時無，若隱若現，好像疼痛又好像不痛，好像移動又好像不動。人們稱之為痞塊，但其實是因為陽氣不能上升所致。脾胃之氣不能下陷，如果因為飢飽勞累損傷了脾胃的形體，房事過多損傷了脾胃的骨骼，再加上飲食沒有節制，那麼脾胃之氣怎麼能上升？
氣虛下陷，食停脾胃成塊，久形漸大，悠悠忽忽，似痛不痛，似動不動，人謂痞塊，誰知由於陽氣不升乎。脾胃氣不可下陷者，倘飢飽勞役傷其形，房幃秘戲傷其骨，又不節口腹，則脾胃氣又何能升？脾胃氣降則陽閉陰中，陽閉陰中，陰自離陽，內陰陽不交，飲食不易消化。飲食即能化，氣結不伸，亦能成形，但其形外大內歉，按如空虛，現假象惑人也。
脾胃之氣下陷，陽氣就會被閉在陰中。陽氣閉在陰中，陰氣就會自然脫離陽氣，體內的陰陽不能交流，食物就難以消化。即使食物能消化，但氣機鬱結不暢，也會形成具體形狀。只不過這種形狀外表看起來很大，但內部卻很空虛，按壓起來就像空虛一樣，表現出虛假的現象迷惑人。
白話文：
脾胃的氣機下沉，就會導致陽氣被困在陰氣之中。陽氣被困在陰氣中，陰氣便會自然地離開陽氣，體內的陰陽失去平衡，無法相互交流，食物也難以消化。即使食物能被消化，但氣機鬱結不暢，也會形成一些具體的症狀。這些症狀表面看起來很大，但內部卻空虛無實，按壓起來也如同空洞一般，展現出虛假的現象，讓人誤以為是別的病症。
法不必治塊，惟升陽氣，脾胃不下陷，氣塊不消自化。用，補中益氣湯，，人參、當歸三錢，黃耆、白朮一兩，甘草、陳皮、柴胡、半夏一錢，升麻四分。此湯乃提陽氣聖藥。病本氣虛，故用黃耆為君。白朮用一兩者，以塊結於腹，取利腰臍，通上下氣。參、歸助耆、術生脾胃土。
白話文：
治療方法不用針對腫塊，只要提升陽氣，脾胃就不會下陷，腫塊自然會消散。使用補中益氣湯，其中包括：
- 人參、當歸：各 3 錢
- 黃耆、白朮：各 1 兩
- 甘草、陳皮、柴胡、半夏：各 1 錢
- 升麻：4 分
此湯是提振陽氣的聖藥。
由於患者氣虛為病根，因此使用黃耆為主藥。白朮的使用量為 1 兩，因為腫塊結於腹中，取其利腰臍，疏通上下之氣的作用。人參、當歸輔助黃耆、白朮，滋養脾胃之氣。
土旺用升、柴提之，則氣尤易升。徵瘕未必無痰涎相壅，故加半夏於陳、草中，則消痰不耗氣，同群共濟，發揚陽氣，即有邪結，無不散。況原系氣塊非血塊，有不消化哉。
白話文：
脾胃屬土，功能健旺時應使用升提藥物，如柴胡之類，這樣氣就會更容易升發。徵瘕症狀不一定沒有痰涎阻滯，所以可以在陳皮、茯苓等藥中加入半夏，這樣既能化痰又不耗氣，諸藥協同作用，發揚陽氣，即使有邪氣凝結，也能夠散開。況且，原本是氣塊而不是血塊，怎麼會消化不了呢？
飲食時被驚，遂致停滯不化，久成癥瘕，醫作痞塊治不效，用補藥亦不效，蓋驚未收也。少陽膽主發生，一遇驚則氣鬱不伸。肝膽相表裡，膽病肝亦病，同病相憐，必加怒於脾胃。土畏木旺，雖欲消化糟粕，惟恐木奪其權，逡巡畏縮，不敢轉輸，於是木土之氣兩停腸胃，遂成癥瘕。必須開少陽郁，佐之平肝，則脾胃不畏肝膽，自能分消水穀，何癥瘕不散。
白話文：
吃飯時受到驚嚇，導致食物停滯不消化，久而久之形成腫塊。醫生當成痞塊治療卻無效，用補藥也不見效，這是因為驚嚇沒有消除的緣故。少陽膽具有生髮的功能，一旦受到驚嚇，就會導致氣鬱不暢。肝膽表裡相通，膽有病，肝也會得病，病情相互影響，脾胃就會遭殃。脾胃屬土，害怕肝膽屬木的旺盛，儘管想要消化食物殘渣，但又擔心肝膽奪權，猶豫不決，不敢運轉，於是肝膽屬木和脾胃屬土的氣都停留在腸胃中，導致腫塊形成。治療上必須疏通少陽膽的鬱滯，輔助平息肝氣，這樣脾胃就不會害怕肝膽，就能自然消化食物，任何腫塊都會消散。
用，逍遙散，：白朮、柴胡二錢，白芍五錢，當歸、鱉甲、茯苓三錢，二陳一錢、甘草五分。十劑全愈。此解鬱神劑，專入肝膽二經，郁開，脾胃癥瘕不攻自破。
白話文：
使用逍遙散：白朮、柴胡各 2 錢，白芍 5 錢，當歸、鱉甲、茯苓各 3 錢，陳皮、半夏各 1 錢，甘草 5 分。服用 10 劑即可痊癒。
逍遙散是一種疏肝解鬱的神奇藥物，專門作用於肝膽經絡。肝鬱疏通了，脾胃中的積滯和癥瘕就會自行消散。
偶食難化物，又被驚，氣結不散，食亦難消，因而痰裹成瘕，此驚氣閉結也。驚則氣下，食宜隨下，胡因驚反阻滯耶？不知氣無形，食有形。無形氣隨驚下降，有形物隨驚上升。且驚則氣下，氣下肝中，非氣下脾中也。氣下肝中，則肝氣不散，勢必下克脾土。無物相間，尚留物而不化，況原受難化物於未驚前，又安能既化？此癥瘕所以長存腹中也。
白話文：
偶爾暴飲暴食難消化的東西，又受到驚嚇，導致氣血運行不暢，導致食物難以消化。這樣長時間下去，痰液逐漸包裹形成癥瘕。這主要是驚嚇導致氣血閉塞所引起的。驚嚇時，氣血會下降，食物也應該向下移動。為什麼因為驚嚇而導致食物運行受阻呢？這是因為人們不知道氣血是無形的，而食物是有形的。無形的氣血會隨著驚嚇而下降，而有形的食物卻會隨著驚嚇而上升。而且驚嚇時，氣血會下降，會下降到肝臟，而不是脾臟。氣血下降到肝臟，就會導致肝氣無法宣發，必定會對脾土造成損害。本來就沒有東西隔在中間，食物就會停留而不消化；更何況在驚嚇之前就已經吃了難消化的東西，驚嚇後又怎麼可能消化得了呢？這就是癥瘕會長期存在腹中的原因。
法必去驚氣，大培脾胃，自不攻而散。用，培土化瘕湯，：白朮一兩，柴胡、白薇、山楂、厚朴一錢，茯苓、雄鼠矢三錢，枳殼五分，神麯、生首烏、白芥子二錢，鱉甲五錢、白芍五錢，山藥四錢。二十劑全消。此用白朮培土，何又用白芍平肝？蓋脾弱由肝膽制也，平肝膽正培脾胃也。
白話文：
治療方法一定要消除驚嚇，大力補養脾胃，自然會自行消散。所用之湯方為培土化瘕湯：白朮一兩，柴胡、白薇、山楂、厚朴各一錢，茯苓、雄鼠糞便各三錢，枳殼五分，神曲、生何首烏、白芥子各二錢，鱉甲五錢、白芍五錢，山藥四錢。服用二十劑可完全消散。
此時用白朮補脾土，為何又用白芍平肝呢？這是因為脾弱是由肝膽壓制所致，平肝膽才能正確地補養脾胃。
木既不克脾胃，土氣自升，無物不化，況益消癥破瘕，何塊不除，何必用安驚揮駭乎。且柴胡已舒肝膽氣，膽揚肝快，即有驚駭，消歸何有，寧患癥瘕哉。
白話文：
既然木氣不剋制脾胃，土氣自然就會上升。土氣上昇，沒有什麼物質不能被消化掉，更何況促進消炎、化解癥塊的效果，有什麼腫塊不能消除的呢？為什麼一定要用安神藥物呢？此外，柴胡已經舒緩了肝膽之氣，膽氣舒暢、肝氣舒暢，就算有驚嚇，也會自然消除，怎麼還會擔心癥塊呢？
飽食即睡臥風露間，醒覺腹中飽悶，遂成痞。人謂食未消，誰知風露邪裹痰於胃乎。風，陽邪，露，陰邪。二邪合，最難化物，每停腹中不散。宜通陰陽，使陽邪入陰中，陰邪出陽外，陰陽正氣兩不相損，而後入陰出陽，痰氣開，邪易遁。然陽邪不過居胃中，陰邪每越出胃外，凡藥皆歸胃，邪在胃易散，邪不在胃何能即散？然邪分陰陽，但補陰陽正氣，邪不祛自散。
白話文：
吃飽後立即睡覺或接觸風寒，醒來後會感到腹部飽脹疼痛，這就是所謂的「痞」病。人們認為這是因為食物沒有消化好，但其實是風寒邪氣將痰液包裹在胃中所致。風是陽邪，露是陰邪，這兩種邪氣結合在一起，最難消散，所以常停留在腹中不散。應當疏通陰陽，讓陽邪進入陰中，陰邪排出陰外，陰陽正氣互不損傷，然後陰邪才能排出，陽邪才能進入，痰氣才能化解，邪氣才能容易消除。但是陽邪只會停留在胃中，陰邪常常會跑到胃外，所有的藥物都是針對胃，如果邪氣在胃中容易消散，但如果邪氣不在胃中，如何能很快消散？但邪氣分為陰陽，只要補益陰陽正氣，邪氣自然會消散。
用，兩祛丹，：白朮一兩，人參、生首烏、鱉甲末、地慄粉、當歸三錢，神麯、茯苓二錢，半夏、貝母一錢。十劑痞全消。此脾腎兼治也。脾腎俱屬陰，何置陽不問？不知陽邪入陰分已全乎陰矣。全乎為陰，是忘其為陽，故治陰不必治陽。然方治陰，未嘗非治陽，故能入陰中，又能出陰外，陰邪陽邪有以消之。
白話文：
使用兩祛丹：
材料：
- 白朮：一兩
- 人參：三錢
- 生首烏：三錢
- 鱉甲粉：三錢
- 地慄粉：三錢
- 當歸：三錢
- 神麯：二錢
- 茯苓：二錢
- 半夏：一錢
- 貝母：一錢
服用十劑，痞滿症狀即可全部消失。
這個方劑同時治療脾臟和腎臟的疾病。脾臟和腎臟都屬於陰性，為什麼不考慮治療陽性疾病呢？不知道產生陽性疾病的邪氣進入陰性部位後，是否完全變成陰性了。如果完全變成陰性，就忘記了陽性的存在，因此治療陰性疾病不需要同時治療陽性疾病。然而，即使方劑主治陰性疾病，也絕不是不治療陽性疾病，所以既能進入陰性部位，又能消除陰性部位的邪氣，消除陰性邪氣和陽性邪氣。
食蔬菜，胸膈有礙，疑有蟲，因作痞，人謂蟲子作祟，誰知心疑物不化乎。脾胃主化，物凡入胃即化，既蟲入胃到脾，又安有不化？蟲既化，何成痞？蓋疑心害之也。脾胃化物，全藉後天火氣。後天火氣在心包，先天火氣在命門，心包生胃，命門生脾，二經火旺後能化糟粕，出精微，土得火而生也。食菜動疑則心動，心本無為，動則有為，必包代君出治者也。
白話文：
食用蔬菜，胸中膈膜有堵塞的感覺，懷疑有蟲，因此產生痞塊。人們說蟲子在作祟，但誰知道是心裡的疑慮導致食物沒有消化嗎？脾胃掌管消化，凡是進入胃部的食物都會消化。既然蟲子進入胃部到達脾臟，怎麼可能不會消化？蟲子既然已經消化，為什麼還會有痞塊？這是因為懷疑的心態在作祟。
脾胃消化食物，完全依賴後天的火氣。後天的火氣在心包，先天的火氣在命門。心包生胃，命門生脾。這兩條經絡的火氣旺盛，才能消化糟粕，產生精微物質，因為土（脾胃）得到火（心包、命門）才能滋生。食用蔬菜而產生懷疑，心就會動。心原本是不動的，動了就會有作為，必然會代替君主（心神）出來處理事務。
心包主動不主靜，宜有為，心既有為，心包反不能有為。宜動不動，宜有為不為，則心包不代君出治，則火氣不入胃，胃不能化物，脾遂不為胃而運行，飲食又安得而化？自停住腹中成痞。若不解疑心，健胃脾消痞，癥痞寧易哉？用，釋疑湯，：人參、茯苓三錢，巴戟、白朮五錢，白薇二錢，甘草、肉桂一錢，使君子三枚，砂仁三粒，廣香木三分，菖蒲五分。十劑全消。
白話文：
心包主要負責運動，不主靜止。當心臟保持運動時，心包反而不能運動。心臟宜動不宜靜，宜有作為而不作為，這樣心包就不會代替君主（心臟）外出執行任務。火氣也就不能進入胃中，胃無法消化食物，脾臟也就不會執行胃的功能運作。飲食怎麼能被消化呢？食物停留在腹中就會形成痞塊。如果不解開疑慮，只調養脾胃、消除痞塊，痞塊病能容易治癒嗎？
應用釋疑湯：人參、茯苓各三錢，巴戟、白朮各五錢，白薇二錢，甘草、肉桂各一錢，使君子三枚，砂仁三粒，廣香木三分，菖蒲五分。連續服用十劑，可完全消除痞塊。
此溫補心包，心包氣旺，則心包火自升騰，心包火動，寧安無為，不代心包宣化哉。心包火宣於胃，命門火自翕從，不啻如夫婦同心，合力攻擊，雖有癥瘕，何不立化。
白話文：
溫補心包後，心包氣血旺盛，心包火氣自然升騰活躍。心包火氣一旦活躍，就可以平穩安詳而無所作為，不代心包宣化。心包火宣達於胃，命門火氣自然應和而來，就像夫婦同心協力，共同攻擊，即使有癥狀和疾病，也一定會立即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