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醫案》~ 卷二 (2)

1. 燥

桐鄉曾八月初寒熱似瘧是新涼外迫伏暑內動之感證奈挾食挾怒而脘痛嘔逆吐蛔特甚客反勝主治法不免暄賓奪主矣腑病宜通得濡潤而痛減得溏泄而痛竟暫止感症之流連肺胃者每每如此糾纏一月病未了了寒熱又作頓加咳嗽面浮則又病中體虛復加一層秋燥之邪肺氣益痹以致腹痛作而齦齒乾燥也脘痛連及胸背動輒氣逆肺之膹鬱極矣耳鳴汗出劑頸而還則病邪傷陽也腹痛便瘀溺色似血病邪傷陰也體之陰陽雖皆受傷而秋燥之邪大隊尚聚在胸鬲之間脈右虛凝左小弦數顧正但須養胃存津化邪但宜宣肺化燥眼光但照大局未可偏執一隅枝枝節節為之矣至於病機之危何須再說

白話文：

桐鄉曾先生在八月初時患有類似瘧疾的寒熱症，這是因為天氣轉涼後外邪入侵，體內潛伏的暑氣發作而導致的。但由於曾先生飲食不規律且發怒，導致胃脘疼痛、嘔吐反胃，甚至吐出蛔蟲，使得外邪(客)反而壓制了正氣(主)。

對於治療腹部的疾病，應該讓腸胃通暢、滋潤，這樣疼痛才會減輕；讓大便稀軟，疼痛才會暫時停止。像曾先生這種由感邪引起的疾病，常常會反覆發作，拖延一個月左右。寒熱症剛停止，又開始咳嗽、臉浮腫，這說明曾先生身體虛弱，又受到秋季乾燥邪氣的侵襲，導致肺氣更加受阻，引起腹痛，同時牙齦和口腔內也變得乾燥。

胃脘疼痛延伸到胸背，稍微一動就覺得氣逆，說明曾先生的肺氣鬱結已經非常嚴重了。耳鳴、出汗，並集中在頸部，說明邪氣損傷了陽氣；腹痛、大便帶血，說明邪氣損傷了陰氣。儘管曾先生的陰陽都受到了損傷，但秋季乾燥邪氣的主要病邪仍然聚集在胸部和膈肌之間。

脈診時，右側脈象虛弱而凝滯，左側脈象細小而弦急有力。綜合以上徵象，曾先生的治療方法主要是養護胃氣、保存津液、消除邪氣；宣通肺氣、化解乾燥邪氣；通調氣機、活血化瘀。在治療時應該著眼於大局，不要只執著於某個局部症狀，逐一治療。至於曾先生的病情有多麼危險，就不必再贅述了。

西洋參（一錢五分）　川貝母（二錢）　茯苓（二錢）　金石斛（三錢）　麥冬（一錢五分）　驢皮膠（二錢）　丹皮（一錢五分）　炙甘草（四分）　杏仁（二錢）　橘紅（一錢五分）　紫苑（一錢五分）　霜桑葉（一錢五分）

白話文：

西洋參（7.5克）　川貝母（10克）　茯苓（10克）　金石斛（15克）　麥冬（7.5克）　驢皮膠（10克）　丹皮（7.5克）　炙甘草（2克）　杏仁（10克）　橘紅（7.5克）　紫苑（7.5克）　霜桑葉（7.5克）

光按此乃喻氏清燥救肺湯加減惟既有脘痛徹背則辛潤之品不可缺少九里匯陸向有跗腫或大小足指痛不能行每發必糾纏累月近因心境動擾先覺腳痛繼以齒痛延及左半頭額顴頰甚至身熱左耳流膿迄今兩旬耳膿及額俱痛而徹夜不能成寐煩躁益增咽齶乾燥耳鳴口乾咯有凝血食少便難脈兩關見弦素體操勞尤郁由來久矣心脾營虛是其質近來復感風燥之火上爍肺金金不制木肝陽化風化火上擾清空肺胃津液皆為消爍是以現症種種虛實混淆宜先用甘涼濡潤以存津液以化虛燥

白話文：

這應該是喻嘉言的「清燥救肺湯」加味。患者有腹痛且痛徹後背的症狀，因此不可缺少辛溫潤澤的藥材。九里的陸家世代有腳背腫脹或大小腳趾疼痛不能行走的毛病，每次發作都糾纏好幾個月。最近因為心緒不寧而先感到腳痛，接著牙痛，然後延伸到左半邊額頭、顴骨，甚至發熱、左耳流膿。到現在已經二十天了，耳朵流膿和額頭都持續疼痛，徹夜難眠，煩躁感越來越嚴重，咽喉乾澀，耳鳴，口乾，痰中帶有凝血，食慾不振，大便困難。診脈時發現兩關脈位呈弦狀。患者體質素來虛弱，又操勞過度，長期抑鬱。現在心脾營血虛弱，這是其體質的根本問題。最近又感受了風燥之邪，火熱上蒸肺金，肺金不能制約肝木，肝陽化風化火，上升擾亂清竅，導致肺胃津液都被消耗殆盡。因此，目前症狀虛實夾雜。治療方面，宜先使用甘涼滋潤的藥物來保存津液，化解虛燥。

鮮生地（三錢）　知母（一錢五分）　胡麻仁（二錢）　夏枯草（一錢五分）　茅根（四錢）　驢皮膠（二錢）　麥冬（一錢五分）　杭黃菊（二錢）　西洋參（二錢）　桑葉（一錢五分）　石決明（三錢）　棗仁（二錢）　川芎（七分）　川貝母（二錢）

白話文：

新鮮生地（15克）　知母（7.5克）　胡麻仁（10克）　夏枯草（7.5克）　茅根（20克）　驢皮膠（10克）　麥冬（7.5克）　杭黃菊（10克）　西洋參（10克）　桑葉（7.5克）　石決明（15克）　棗仁（10克）　川芎（3.5克）　川貝母（10克）

又連服甘涼濡潤之劑以存胃津熄肝風咽齶之燥已減血亦漸止右額浮腫亦退大便雖澀而日行胃納亦安脈左靜小而虛右關稍有弦象以便尚少即寐亦未酣適鼻氣窒塞蓋燥為虛邪而言以素虛之體易受燥邪也其平素面跗龐然兩足易痛原屬陽明津虛絡脈久失濡潤故燥氣加臨愈覺沖逆今擬滋養肺胃充潤津液肺金清肅則肝木自平胃氣充和則夜寐自安矣至於節勞戒怒則在自愛者留意焉

白話文：

接著服用清涼滋潤的藥物，以保全胃液並熄滅肝風，喉嚨和上顎的乾燥已經減輕，血便也逐漸停止，右額浮腫也消退了。大便雖然乾澀，但每天都有，胃口也很好，脈象左邊沉靜細小而虛弱，右邊關脈略有弦緊之象，表示體質虛弱，稍有勞累就會感到疲倦，即使睡覺也無法熟睡。鼻腔不通暢，這是因為燥邪是虛弱之邪，而體質本來就虛弱，容易受到燥邪的侵襲。平日臉色發黃，兩隻腳容易痠痛，原本就是因為陽明經津液虛少，絡脈長久沒有得到滋潤，所以燥氣加重時，就會感覺更加逆衝。現在打算滋養肺胃，充盈津液，肺金清肅，則肝木自然平息，胃氣平和，則夜晚睡眠自然安穩。至於節制勞累、戒怒，則在於自我愛護者用心注意。

鮮生地（二錢）　麥冬（一錢五分）　西洋參（一錢）　蛤殼（三錢）　桑葉（二錢）　驢皮膠（二錢）　橘紅（一錢五分）　廾皮（一錢五分）　枇杷葉（兩片）　金石斛（三錢）　川貝（二錢）　胡麻仁（二錢）

白話文：

• 鮮生地 (12 克)
• 麥冬 (7.5 克)
• 西洋參 (6 克)
• 蛤殼粉 (18 克)
• 桑葉 (12 克)
• 驢皮膠 (12 克)
• 橘紅 (7.5 克)
• 廾皮 (7.5 克)
• 枇杷葉 (2 片)
• 金石斛 (18 克)
• 川貝 (12 克)
• 胡麻仁 (12 克)

又脈六部緩小右關之滑形已退大匣稍潤漸能假寐然咽齶仍幹上及於鼻瘀聚氣穢呼吸不和兩耳抽掣心中時惕凡鼻息不得臥眠

白話文：

脈象顯示，病情有所好轉，右關脈緩慢細微的滑脈已經消失，大便稍微柔軟，逐漸可以入睡。但咽喉和上顎仍然乾燥，且伴有鼻腔瘀血，氣息不順，兩耳抽搐，心中時常感覺惕然不安。如果鼻腔不通暢，就會影響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