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名醫驗案類編》~ 二集　傳染病案 (91)

1. 溫毒疫痘案

嚴繼春（住紹興安昌）

病者，郁文卿郎，年五歲，住遺風鬱家□。

病名，溫毒疫痘。

原因，素稟陽旺血熱，適冬令痘疫盛行，傳染而發。已服過兩劑升麻葛根湯合麻杏甘膏湯，不效，而病勢反劇，延余往診。

證候，痘瘡已發未發，發則紫豔深紅，或有黑陷，或有紫硬，或有歪斜，或如麻芥。實而不松，點而不活，壯熱大渴，心胸煩悶，揭衣棄被，揚手躑足，神識昏狂，便閉溺赤。

診斷，脈洪數實，舌色紫赤，起刺如楊梅。此由梟毒衝突，氣血不能駕馭，一任疫毒之縱橫，所以頑而不松，伏而不透，乃病勢最險之危候也。

療法，此毒不除，諸痘皆陷，治不以攻，治之何益。急仿翁嘉德先生法，大劑散結攻毒飲挽救之。

處方，蘇薄荷（一錢），荊芥穗（一錢），生枳殼（一錢），生錦紋（三錢），赤芍（二錢），牛蒡子（二錢），生西草（四分），桔梗（六分），小川連（一錢），絳通（一錢），鮮生地（五錢），生石膏（八錢），鮮大青（四錢），豬尾膏（一瓢，分沖），燈心（一分），紫花地丁（三錢），鮮淡竹葉（三十片）

次診，疊進兩劑頭煎，身仍壯熱，腮紅臉赤，毛焦皮燥，面浮目突，多哭善怒。氣粗喘滿，腹脹煩躁，狂言亂語，睡臥不寧。大便仍秘，溺尚赤澀。惟痘點較前起發，形色外黑裡赤，間有外白里黑。脈舌如前，總屬血熱毒壅，病勢仍凶。急進涼血攻毒飲，力圖挽救於萬一。

處方，犀角尖（五分，磨汁沖）

粉丹皮（二錢），小川連（二錢），光桃仁（二錢），牛旁子（三錢），鮮生地（一兩），生錦紋（六錢），生石膏（一兩，杵）

藏紅花（一錢），紫地丁（三錢），陳金汁（二兩，沖）

燈心（一分），痘疫奪命丹兩顆，先用藥湯調下。

附方，飛辰砂（一錢），西牛黃（七分），雄精（三分），梅冰（三分），蟾酥（一釐），用淨豬尾血搗丸，如火麻仁大。

三診，一劑後，二便暢利，諸證轉輕。前方去生軍奪命丹，減輕用量，又進一劑，從此痘色黑者變紫，紫者變紅，外白里黑者，亦轉淡紅。見點活動，高松而圓，根窠收緊，潤澤有光。險證已平，勢將行漿。急以灌膿為主，助痘成膿，從益元透肌散加減。

處方，潞黨參（三錢），炙、生甘草（各三分），紫草（一錢），川芎（五分），蟬退（三分），炒牛蒡（一錢），淨楂肉（一錢），新會皮（五分），桔梗（四分），絳通（八分），生糯米（五十粒），燈心（十四支），小津棗（二枚）

四診，疊進保和元氣，活血解毒，助痘成漿，使其易痂等法。果然漿足，別無他證。惟氣血兩虧，脈來虛弱。法當調補氣血，滋養脾胃，以復其元。保元合保嬰百補湯主之。

白話文：

嚴繼春（住在紹興安昌）記錄的病例：

病人是郁文卿先生的兒子，五歲，住在遺風鬱家。

病名是溫毒疫痘。

病因是，小孩本來體質就陽氣旺盛、血熱，剛好冬天痘疫流行，被傳染而發病。之前已經服用過兩帖升麻葛根湯合麻杏甘膏湯，沒有效果，病情反而加重，因此請我去看診。

症狀是，痘瘡有的已經發出來，有的還沒發出來，發出來的顏色是紫豔深紅，有的呈現黑色凹陷，有的呈現紫色硬塊，有的歪斜不正，有的像麻子或芥菜籽。痘瘡堅實而不鬆軟，點狀分布而不活潑，同時有壯熱、口渴，心胸煩悶，掀開衣服、踢開被子，揮舞手腳，神志不清、胡言亂語，大便不通、小便赤紅。

診斷結果，脈象洪大而快且有力，舌頭顏色紫紅，像楊梅一樣佈滿突起。這是因為體內邪毒衝擊，氣血無法駕馭，任由疫毒肆虐，所以痘瘡堅硬而不鬆軟，潛伏而不透發，這是病情最危險的徵兆。

治療方法，如果不能清除毒素，所有痘瘡都會凹陷下去，不用攻邪的方法治療，治療又有什麼用呢？要趕快仿效翁嘉德先生的方法，用大劑量的散結攻毒飲來挽救。

處方是：蘇薄荷（一錢）、荊芥穗（一錢）、生枳殼（一錢）、生錦紋（三錢）、赤芍（二錢）、牛蒡子（二錢）、生西草（四分）、桔梗（六分）、小川連（一錢）、絳通（一錢）、鮮生地（五錢）、生石膏（八錢）、鮮大青（四錢）、豬尾膏（一瓢，分沖服）、燈心草（一分）、紫花地丁（三錢）、鮮淡竹葉（三十片）。

第二次看診，連續服用兩劑頭煎藥，身體仍然高熱不退，臉頰發紅，皮膚乾燥，面部浮腫、眼睛突出，經常哭鬧、容易發怒。呼吸急促，腹脹煩躁，胡言亂語，睡臥不安穩。大便仍然不通，小便還是赤澀。只有痘瘡比之前稍有發出，形狀顏色是外黑內紅，偶爾有外白內黑的。脈象和舌象跟之前一樣，總的來說還是血熱毒邪壅盛，病情仍然很兇險。要趕快服用涼血攻毒飲，盡力挽救於萬一。

處方是：犀角尖（五分，磨成汁沖服）、粉丹皮（二錢）、小川連（二錢）、光桃仁（二錢）、牛蒡子（三錢）、鮮生地（一兩）、生錦紋（六錢）、生石膏（一兩，搗碎）、藏紅花（一錢）、紫地丁（三錢）、陳年金汁（二兩，沖服）、燈心草（一分）、痘疫奪命丹兩顆，先用藥湯送服。

附方：飛辰砂（一錢）、西牛黃（七分）、雄黃精華（三分）、梅片冰（三分）、蟾酥（一釐），用乾淨的豬尾血搗成丸，像火麻仁一樣大小。

第三次看診，服用一劑藥後，大小便順暢，各種症狀都有所減輕。原先的處方去掉生軍和奪命丹，減少藥量，又服用一劑，從此痘瘡顏色黑的變成紫的，紫的變成紅的，外白內黑的也轉為淡紅色。痘瘡看起來活潑，高聳而圓潤，根部收緊，有光澤。危險的徵兆已經平息，病情將要進入結痂階段。趕快以促進痘瘡化膿為主，幫助痘瘡成膿，從益元透肌散加以調整。

處方是：潞黨參（三錢）、炙甘草、生甘草（各三分）、紫草（一錢）、川芎（五分）、蟬蛻（三分）、炒牛蒡（一錢）、乾淨的山楂肉（一錢）、新會陳皮（五分）、桔梗（四分）、絳通（八分）、生糯米（五十粒）、燈心草（十四支）、小津棗（二枚）。

第四次看診，連續服用保和元氣、活血解毒，幫助痘瘡成漿，使其容易結痂等方法。果然痘漿充足，沒有其他問題。只是氣血兩虛，脈象虛弱。治療方法應當調理補氣血，滋養脾胃，以恢復元氣。用保元湯合保嬰百補湯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