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名醫驗案類編》~ 二集　傳染病案 (89)

1. 風寒疫痘案

效果，連服四劑，諸證皆除，氣血復元而愈。

廉按：身初發熱，及痘見點之際，適為風寒所抑，致肌腠堅閉，經絡阻滯，使清氣不得引毒達表，循竅而出，則熱毒壅遏於內，往往為喘急，為狂亂，為驚搐，為失血，為脹滿，為秘結者，皆痘毒壅遏之證。余見甚多，辨證不差，即直開提發散，佐以解毒透表，則熱不壅而痘出自易矣。

此案初方，放膽用升葛湯合麻黃湯，卻是古方之最有效力者。蓋固郁之愈甚，則發之愈暴，方亦不得不用猛劑也。第二方費氏必勝湯加減，於大劑涼血攻毒之中，佐以桃紅活血通絡，疏暢氣機，亦用得剛剛恰好。第三四五等方，皆穩健適當，有實學且多實驗，真博歷知病，屢用達藥之斫輪老手也。

白話文：

效果很好，連續服用四劑藥後，所有症狀都消失了，氣血也恢復正常而痊癒。

我觀察到：患者初期發熱，痘疹剛出現時，正巧受到風寒的侵襲，導致皮膚肌肉緊閉，經絡阻塞，使得體內的清氣無法引導毒素到達體表，循著毛孔排出，於是熱毒鬱積在體內，常常會出現氣喘、神志不清、抽搐、出血、腹脹、便秘等症狀，這些都是痘毒鬱積的表現。我見過很多這樣的病例，辨證準確，就直接開具發散的藥方，輔以解毒透表之藥，這樣熱毒就不會鬱積，痘疹就能很容易地長出來。

這個病例的初始處方，大膽地使用升葛湯加麻黃湯，這是古方中最有效的方劑。因為痘毒鬱結越嚴重，發病就越急劇，所以藥方不得不使用猛烈的藥劑。第二個處方是費氏必勝湯加減，在大劑量涼血攻毒的基礎上，輔以桃紅活血通絡，疏通氣機，用藥也恰到好處。第三、四、五個處方，都穩妥適當，顯示出豐富的臨床經驗和多次實驗的結果，是一位經驗豐富、精通醫理、屢試不爽的老醫生。

2. 陰寒疫痘案

嚴繼春（住紹興安昌）

病者，胡世義之郎，年七歲，住馬回橋。

病名，陰寒疫痘。

原因，夏令風雨大作，約有旬余，天氣應熱而反寒，非其時而有其氣，致小兒多染疫痘，第三日始延予診。

證候，痘雖見點，大小不勻，四肢多見痘脹肉腫，先時便眼封鼻塞，身微熱而怕冷。

診斷，脈緩而滯，按之無力。舌苔滑白帶灰。此陰寒疫痘也。最防不長不快，痘毒內陷而生變。

療法，此時若專用發散以逐毒，非惟毒不可逐，且使氣衰弱而不能拒守乎中。若但用輕清以解毒，非惟毒不可解，且使毒水伏而不能驅出於外。惟有用藍真人流氣飲加減，辛甘芳透，使陰毒外散，正氣內守，庶痘易於起脹而灌漿。

處方，當歸（三錢，酒洗），川芎（錢半），白芷（一錢），獨活（五分），川桂枝（八分），防風（一錢），廣皮紅（五分），甘草節（三分）

次診，第四日復診，痘不起脹，肉多浮腫，懶言嗜臥，手足厥冷，遍身紫暗，狀如蚊跡。面色青白，便溏溺利。脈舌如前。此痘出於脾之險證也。幸而無口臭，腹疼，青癍如靛等逆證，否則二三日即凶變矣。且與藍真人生生飲以急救之。

次方，別直參（錢半），生綿耆（錢半），川芎（五分），煨肉果（五分），廣木香（五分），當歸（一錢，酒洗），鹿角尖（一錢），青化桂（三分），廣皮（四分，炒），炙甘草（四分）

三診，第五日復診，痘已漸次起脹。先起脹者，亦漸灌漿。肢溫瀉止，遍身紅活。紫暗已除。脈漸流利，舌灰亦退。惟上漿而瘡口不斂，兩腰痠痛。此由昨日重用參耆保元以起脹，歸芎鹿角以催漿，肉桂補命陽，香橘暢脾氣，肉果阻其下陷之路，炙草調其諸藥之性，則氣焉有不上騰而生者乎？氣生而痘焉有不起脹者乎？且氣能生血，血盈而痘焉有不灌漿者乎？僥倖而領出險關，且與藍真人補脾湯，溫補氣血以貫脈。

三方，別直參（一錢），炒於朮（二錢），當歸（一錢），廣皮（五分），雲茯苓（五分），川芎（五分），炙綿耆（錢半），紫猺桂（二分），炙草（三分），胡桃肉拌炒補骨脂（一錢）

四診，第六日復診，凡漿足而貫膿，膿潰而瘡口不斂者，肌肉不長也。肌肉不長者，脾胃氣血虛寒也。故囑疊服補脾湯者，甘溫香燥以大補脾胃之氣血也。脾得所補，則肌肉自生，而瘡口漸次收斂，腰脊痠痛亦除者，峻補氣血之功用也。惟脈尚軟弱，後來貫漿者，猶有毒潰而膿清，尚屬氣血不足，深恐結痂維艱。議用藍真人十全湯大補氣血，以為結痂之地步。

四方，別直參（一錢），生、炒於朮（各五分），當歸（一錢），紫猺桂（二分），川芎（五分），炙綿耆（錢半），炙西草（五分），直熟地（二錢，炒），廣木香（五分），廣皮（五分）

白話文：

[陰寒疫痘案例]

**患者：**嚴繼春（住在紹興安昌），是胡世義的兒子，七歲，住在馬回橋。

**病名：**陰寒疫痘。

**病因：**夏天連日下大雨，持續了十幾天，天氣應該熱卻反而寒冷，不是那個季節卻出現那種氣候，導致許多小孩感染疫痘。我是在他發病第三天才開始為他診治。

**症狀：**雖然出了痘子，但是大小不均勻，四肢出現很多痘子腫脹、肌肉浮腫的現象。發病初期就出現眼睛被眼屎封住、鼻子塞住的情況，身體微微發熱但又怕冷。

**診斷：**把脈發現脈象緩慢且滯澀，按下去感覺沒有力氣。舌苔白滑而且帶點灰。這是陰寒疫痘。最需要提防的是痘子長不出來或長得很慢，導致痘毒內陷而產生變化。

**治療方法：**這時候如果只用發散藥來驅逐毒素，不僅毒素無法去除，反而會使身體的氣更加衰弱，無法抵抗病邪。如果只用輕清的藥物來解毒，不僅毒素無法解除，還會使毒液潛伏起來無法排出體外。只有使用藍真人流氣飲來加減藥方，用辛甘溫熱的藥物來疏通氣機，讓陰毒向外發散，讓身體的正氣守護在內，這樣痘子就容易起脹、充滿漿液。

**處方：**當歸（三錢，用酒洗過），川芎（一錢半），白芷（一錢），獨活（五分），川桂枝（八分），防風（一錢），廣陳皮紅（五分），甘草節（三分）。

**第二次診斷：**第四天再次診斷，痘子沒有起脹，肌肉多處浮腫，懶得說話、只想睡覺，手腳冰冷，全身呈現紫黑色，像蚊子叮咬的痕跡。臉色青白，大便稀溏，小便頻繁。把脈和看舌頭的情況和上次一樣。這是痘子出在脾臟的危險症狀。幸好沒有口臭、腹痛、出現青色斑塊等不好的症狀，不然兩三天內就會有生命危險。因此給予藍真人生生飲來緊急搶救。

**處方：**別直參（一錢半），生黃耆（一錢半），川芎（五分），煨肉豆蔻（五分），廣木香（五分），當歸（一錢，用酒洗過），鹿角尖（一錢），青化桂（三分），廣陳皮（四分，炒過），炙甘草（四分）。

**第三次診斷：**第五天再次診斷，痘子已經逐漸起脹，先起脹的痘子也漸漸充滿漿液。手腳溫暖了，腹瀉也停止了，全身呈現紅潤的氣色，紫黑色也消退了。脈象逐漸流暢，舌苔的灰白色也退了。只是痘子出漿後瘡口沒有收斂，兩側腰部痠痛。這是因為昨天大量使用人參、黃耆來保護元氣，使痘子起脹，用當歸、川芎、鹿角來促進出漿，用肉桂來補充命門的陽氣，用香附、陳皮來暢通脾氣，用肉豆蔻來阻止病情下陷，用炙甘草來調和各種藥物的藥性，這樣氣機才能向上升發而產生作用。氣機旺盛，痘子自然就能起脹。而且氣能生血，血液充足，痘子自然就能充滿漿液。幸運地脫離了險境，因此給予藍真人補脾湯，溫補氣血，使血脈暢通。

**處方：**別直參（一錢），炒白朮（二錢），當歸（一錢），廣陳皮（五分），雲茯苓（五分），川芎（五分），炙黃耆（一錢半），紫猺桂（二分），炙甘草（三分），胡桃肉拌炒補骨脂（一錢）。

**第四次診斷：**第六天再次診斷，凡是漿液充足卻無法完全化膿，膿液潰破後瘡口無法收斂，都是因為肌肉沒有生長。肌肉沒有生長是因為脾胃氣血虛弱寒冷。因此囑咐他繼續服用補脾湯，用甘溫芳香的藥物來大補脾胃的氣血。脾胃得到滋補，肌肉自然就會生長，瘡口也會逐漸收斂，腰背痠痛也會解除，這都是因為大力補益氣血的功效。只是脈象仍然軟弱，後來才出漿的痘子，雖然毒素潰破但膿液清稀，仍然屬於氣血不足的狀況，擔心結痂會很困難。建議用藍真人十全湯來大補氣血，為結痂打下基礎。

**處方：**別直參（一錢），生白朮、炒白朮（各五分），當歸（一錢），紫猺桂（二分），川芎（五分），炙黃耆（一錢半），炙甘草（五分），熟地黃（二錢，炒過），廣木香（五分），廣陳皮（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