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岳村叟醫案》~ 一、溫疫門（凡二十三案） (2)
一、溫疫門（凡二十三案） (2)
1. 一、溫疫門（凡二十三案）
」餘知是神歸氣復，令勿驚動。日曉方醒，飲食少進。至戌時前證不發。後改八味出入加減，服四帖，出戰汗而愈。
加減桂附八味湯
熟地6克，山藥15克，山茱萸10克，茯苓15克，澤瀉10克，丹皮10克，肉桂10克，附子12克，巴戟15克，破故紙10克，炮薑6克，茯神10克，遠志3.6克，牛膝10克，水煎服。
按：六脈洪大無倫，中取不見，知是逼陽外越，用桂附回陽愈。若非見證的確，溫疫中不敢冒味用之，再六味加減滋陰甚為合法。
《傷寒論》云：「太陽病，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又云：「陽明中風，發熱惡寒，涉於太陽之寒化。」此案初得寒熱往來，恐非溫疫證，因溫疫發熱不惡寒也。又服白虎大渴雖止，疑是傷寒陽明證，以初治不明，認為太陽證大劑麻桂連進，乃變為孤陽外越之候。是否？不敢意斷，以俟高明。
【案二】
少白族叔，年七十餘，同時患疫，誤治失下，遂大渴飲水，心胸脹滿，譫語狂躁，小便赤澀，大便閉結。少白邀餘往診，診得六脈洪大有力，此應下實證。余告少白曰：「此當用大承氣湯。」少白麵有驚色，遂云：「老人豈敢攻乎？余應之曰：「《內經》云：「有故無殞，亦無殞也。」倘惜老人，豈不誤事，遂投一帖，半日許，方下燥糞五六枚，黏滯穢物，約有鬥餘。
至夜，病減六七。後改用四物湯加減，以培根本，服五帖，得自汗，旬日平復。
大承氣湯
大黃15克，厚朴12克，芒硝12克，枳實10克。
加減四物湯
當歸12克，黃芩6克，白芍10克，生地10克，麥冬10克，玄參6克，知母6克，連翹10克，柴胡10克，陳皮6克，金銀花10克，木通3克，花粉6克，甘草6克，水煎服。
按：當下不下誤者甚多，不當下競誤下者，亦甚多，若以年老不敢下，更姑息誤事。君見證明確，處方決然。所謂心愈小，而膽愈大者此也。
【案三】
少白佃戶，王姓，母年六十餘。三月間染疫，數醫不愈，危殆已甚。迎餘往診，觀其滿面通紅，言語喃喃，胸腹拒按，形如死人，不飲不食，業已數日，餘辭不治。其子叩首求救，礙於人情，實難脫身。據伊六脈按至伏滑微細勁硬。知是老人陰虛，津液枯竭，邪毒結於腸胃。
遂用扶正攻邪之藥，煎成與服。一時許瀉下臭水穢便。明日手足少能動移，略進湯水，後改用養陰退熱解毒之味，調理月餘方愈。
扶正攻邪湯
西洋參10克，當歸10克，生地12克，玄參10克，麥冬12克，知母10克，杭白芍10克，金銀花12克，丹皮10克，大黃15克，地骨皮10克，青蒿6克，枳殼10克，木通6克，連翹10克，甘草6克，蜂蜜15克（為引）
白話文：
一、溫疫門（凡二十三案）
第一案：病人病情好轉，神志恢復，囑咐其不要驚動，醒來後少吃少喝。到晚上之前症狀未再發作。之後調整八味出入湯的藥方，服用四劑藥後，出汗痊癒。
加減桂附八味湯的藥方：熟地6克，山藥15克，山茱萸10克，茯苓15克，澤瀉10克，丹皮10克，肉桂10克，附子12克，巴戟15克，破故紙10克，炮薑6克，茯神10克，遠志3.6克，牛膝10克，水煎服。
按語：脈象洪大異常，按之不顯，知道是陽氣逼迫外泄，用桂枝、附子回陽救治才痊癒。如果不是確診此症，溫疫中不敢輕易使用此方，再用六味地黃湯加減滋陰則比較合理。《傷寒論》說：「太陽病，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又說：「陽明中風，發熱惡寒，涉於太陽之寒化。」這個病例初期寒熱往來，恐怕不是溫疫，因為溫疫發熱不惡寒。之前服用白虎湯雖然止渴，但懷疑是傷寒陽明證，因為初期診治不明，認為是太陽病而大劑使用麻黃、桂枝，才導致孤陽外越。是否如此？不敢妄下結論，留待高明者判斷。
第二案：一位七十多歲的叔父，同時患上瘟疫，誤治導致下痢，於是非常口渴，飲水後心胸脹滿，胡言亂語，小便赤澀，大便不通。他邀請我診治，診斷脈象洪大有力，這是下焦實證。我告訴他：「應該用大承氣湯。」他很驚訝，說：「老人豈敢攻下？ 」我回答說：「《內經》說：『有病則治，無病則勿治。』如果憐惜老人而延誤治療，豈不是耽誤大事？」於是開了一劑，半天後，排出五六枚乾燥的糞便，以及大量的黏滯污物。
到晚上，病情減輕了六七成。之後改用四物湯加減，以滋補元氣，服用五劑藥後，自汗而愈，十天左右痊癒。
大承氣湯藥方：大黃15克，厚朴12克，芒硝12克，枳實10克。
加減四物湯藥方：當歸12克，黃芩6克，白芍10克，生地10克，麥冬10克，玄參6克，知母6克，連翹10克，柴胡10克，陳皮6克，金銀花10克，木通3克，花粉6克，甘草6克，水煎服。
按語：治療瘟疫，下瀉治療不當的很多，不該下瀉卻硬要下瀉的也很多。如果因為年老而不敢下瀉，反而會延誤病情。只要診斷明確，處方就要果斷。所謂心胸越小，膽量越大的道理就在這裡。
第三案：少白村一位姓王的佃戶，其母親六十多歲，三月間染上瘟疫，經過幾位醫生治療都沒有好轉，病情危重。請我診治，見到她面色通紅，言語含糊不清，胸腹部拒按，樣子像死人一樣，不喝水不吃東西，已經好幾天了，我拒絕治療。她兒子磕頭求救，礙於人情，很難推辭。根據她的脈象，按之沉伏滑利，微細而有力，知道是老人陰虛，津液枯竭，邪毒積聚在腸胃。
於是使用扶正攻邪的藥方，煎好讓她服用。大約一個小時後，瀉下臭水和污穢的糞便。第二天，手腳稍微能動了，也能喝一點湯水，之後改用養陰退熱解毒的藥物，調理一個多月才痊癒。
扶正攻邪湯藥方：西洋參10克，當歸10克，生地12克，玄參10克，麥冬12克，知母10克，杭白芍10克，金銀花12克，丹皮10克，大黃15克，地骨皮10克，青蒿6克，枳殼10克，木通6克，連翹10克，甘草6克，蜂蜜15克（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