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岳村叟醫案》~ 一、溫疫門(凡二十三案) (1)
一、溫疫門(凡二十三案) (1)
1. 一、溫疫門(凡二十三案)
【溫疫總論】
漢長沙仲聖作《傷寒論》,發明《內經》奧旨、《難經》密義,真宇宙之寶筏、萬世之慈航。後人有云:「傷寒雖備,內無溫疫,是亦白圭微玷。」籲!此必長夜夢夢,涉海問津之人,焉能攜《黃帝內經靈樞》共醫事哉?漢代而後,得仲聖心傳,惟明吳又可先生。學究天人,通今博古,造開天闢地之論,獨得妙會仲聖心法,治溫疫刺五十九穴之法,瀉某某經之熱,本《傷寒論》著《溫疫論》。此書一出,至今奉為金科玉律,掃除數千年之荒蕪。
白話文:
漢朝長沙的仲聖張仲景撰寫了《傷寒論》,闡明瞭《內經》的精髓和《難經》的深奧含義,它猶如浩瀚宇宙中的寶船,是後世的救世之舟。後人評論說:「《傷寒論》雖然包羅萬象,但唯獨缺少溫疫方面的內容,這是遺珠之憾。」唉!那些只會做白日夢、在醫學領域淺嘗輒止的人,怎麼能將《黃帝內經靈樞》的精髓應用到臨牀治療中呢?漢朝之後,繼承仲聖學說心法的人,只有明代的吳又可先生。他的學識博大精深,貫通古今,開創了一番全新的論述,獨自領悟到了仲聖治學的精髓。他總結了治療溫疫的刺灸五十九穴之法,並在《傷寒論》的基礎上,撰寫了《溫疫論》,深入闡述了瀉熱之法。自此書問世以來,一直被奉為醫學圭臬,掃除了幾千年的醫學荒蕪。
暗室一燈,黑地隱針,倘能對症用藥,效如俘鼓,藥到病除。以後著溫疫論者,何止數十家,各逞異說,畫蛇添足,遺害後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欲出吳又可範圍,實無其人。吳又可先生可謂仲聖之功臣也欲。
白話文:
就像黑屋中的一盞燈,漆黑的土地裡隱藏的針,如果能對症下藥,就會像擊鼓一樣迅速奏效,藥到病除。後來寫溫疫論的人,何止數十家,各個提出奇異的說法,在原本已經很好的基礎上添枝加葉,反而遺害後世。道理上高明一尺,邪魔就比道理長一丈,想要超越吳又可的範圍,實際上沒有這樣的人。吳又可先生可以說是醫聖張仲景的功臣啊!
馨山按:世之業醫者,讀仲聖《傷寒論》,皆謂仲聖精於傷寒,而略於溫症,所以後人遇溫病,往往誤為傷寒,十治久歧,而不知仲聖《傷寒論》,實寓溫疫治術也,特後人不善讀不善用耳!如能善用,則白虎湯、黃連解毒湯,非治溫病要藥乎?三承氣湯非治溫病良方乎?至如刺五十九穴,瀉某經之熱,豈非治溫病之捷徑乎?然則,傷寒、溫疫,實醫道中水火兩大門,行醫者能言之而不能明之,能明之而能用之。自此而後,能言、能明、能用者,惟吳又可一人而已。
白話文:
馨山說:世間當醫者,閱讀仲聖《傷寒論》,都認為仲聖專精於傷寒,而略懂溫病,因此後人遇到溫病時,往往誤認為傷寒,久治不愈,卻不知仲聖《傷寒論》,其實包含了溫疫的治療技術,只不過後人不善於閱讀和使用罷了!如果能善用仲聖理論,那麼白虎湯、黃連解毒湯,不就是治療溫病的要藥嗎?三承氣湯不就是治療溫病的良方嗎?而刺五十九穴,瀉某經之熱,難道不是治療溫病的捷徑嗎?可見,傷寒、溫疫,實際上是醫學中水火兩大門派,行醫者能說出來卻不能明瞭,能明瞭卻不能使用。自此之後,能說、能明、能用的,只有吳又可一人而已。
吳又可明代儒醫,淹貫典籍,精通仁術,本《傷寒論》而著《溫疫論》,辟《內經》精義,仲聖奧旨,制汗、吐、和、下四法,所用諸藥,無不本仲聖之遺軌。是書一出,後之治溫症者始知門徑。繼往開來,可謂濟世慈航,暗室明燈,中流砥柱矣!至於吳鞠通《溫病條辨》著說為九,未免畫蛇添足,言不適用,未若吳又可先生之《溫疫論》簡明切當,遵而行之,百無一失。噫!吳又可謂善讀仲聖之書,善用仲聖之法也。
白話文:
吳又可在明朝是一位儒醫,他博學多才,精通醫術。他以《傷寒論》為基礎,寫成了《溫疫論》,揭示了《內經》的精義和《傷寒論》的奧妙。他制定了發汗、催吐、和解、攻下的四種治療方法,所用的藥物都遵循了《傷寒論》的準則。這本書出版後,後世的溫病治療者才開始找到了門路。《溫疫論》繼承前人的研究,開拓了新的領域,堪稱濟世救人的慈航、黑暗中的明燈和洶湧大江中的砥柱。相比之下,吳鞠通的《溫病條辨》寫了九卷,未免多此一舉,言論不切實際,不如吳又可的《溫疫論》簡明扼要,遵循《溫疫論》的治療方法,肯定萬無一失。唉,吳又能稱得上是善於研讀《傷寒論》和善於運用《傷寒論》方法的醫師啊!
觀翟君醫案疫證門,治疫一遵又可,又不泥於句下,神而化之,皆應手而效。若翟君者,又可為善讀又可之書,善用又可之法也已。
【醫案】
【案一】
白話文:
看了翟君診治疫情的醫案,他對於治療疫情的方法都遵循《又可齋醫案》,但也並非拘泥於條文,靈活運用,手到病除。像翟君這樣的人,可以說是既能讀懂《又可齋醫案》,又能善用《又可齋醫案》的方法。
邑西梁堂村,邢君少白之弟,十七歲。於臘月患疫,初得寒熱往來,頭疼身痛。某醫認為傷寒表證,用麻黃桂枝湯,大劑連進,謂得汗即解。乃不止無汗,轉煩躁不寧,大渴思飲,日哺潮熱更甚。某醫又謂病入陽明之腑,本宜用大承氣湯。仲景云:倘有一分表證未罷,不可驟攻。
白話文:
在邑西縣的梁堂村,有位姓邢的年輕人,是邢少白的弟弟,年僅十七歲。臘月的時候,他染上了疫病,一開始是感到寒熱交替,頭疼身痛。一位醫生認為是傷寒表證,使用了麻黃桂枝湯,大劑量連續服用,說只要出了一身汗就會好轉。然而,不僅沒有出汗,還變得煩躁不安,十分口渴,並且到了傍晚潮熱加重。另一位醫生又認為疾病已經侵犯了陽明腑,應該使用大承氣湯。但是,張仲景說過:如果還有半分表證沒有解除,就不能急於攻下。
遂用白虎加減,連服二劑,大渴雖止,每日至戌時,發狂詈罵,不避親疏,夜無少停。少白邀餘往診。診得六脈洪大無倫,中取不見。誤服表藥涼藥,逼陽外越,危殆極矣。辭不治。少白懇求不已,曰:「倘有一線生機,豈肯坐視?」予感少白懇切,勉開桂附八味湯重劑加減,令其熱藥冷服,以斂真陽。服下二時許,少白自內出,面有喜色,告餘曰:「吾弟狂躁將止,昏昏欲睡。
白話文:
於是用了「白虎湯」加減方,連續服用兩劑,大口乾渴的症狀雖然停止了,但是每天到了傍晚,病人就會發狂亂罵,不分親疏,整夜都不安寧。少白(孫思邈)請我前去會診。我診斷出病人的六脈浮大無比,中間脈搏卻診不出來。病人誤服了發散表邪和清涼降火的藥物,導致陽氣外洩,病情危急萬分。我推辭不予醫治。少白懇求不休,說道:「如果還有一絲生機,難道能眼睜睜看著嗎?」我被少白的懇切打動,勉為其開出桂附八味湯重劑加減方,並令其把熱藥冷服,以斂聚人體真正的陽氣。服藥大約兩個時辰後,少白從屋裡出來,眉頭舒展,高興地對我說:「我弟弟的狂躁症狀就要停止了,昏昏欲睡。」
」餘知是神歸氣復,令勿驚動。日曉方醒,飲食少進。至戌時前證不發。後改八味出入加減,服四帖,出戰汗而愈。
加減桂附八味湯
白話文:
我知道她這是精神歸復、正氣恢復的表現,於是告訴她的家人不要驚慌。直到天亮時,她才清醒,飲食也逐漸增加。到了傍晚時分,之前的症狀都沒有再發作。之後,我修改了八味藥的配方,配合她的病情加減用藥,她服用了四劑藥後,出汗痊癒。
熟地6克,山藥15克,山茱萸10克,茯苓15克,澤瀉10克,丹皮10克,肉桂10克,附子12克,巴戟15克,破故紙10克,炮薑6克,茯神10克,遠志3.6克,牛膝10克,水煎服。
白話文:
熟地黃6克,山藥15克,山茱萸10克,茯苓15克,澤瀉10克,丹皮10克,肉桂10克,附子12克,巴戟天15克,破故紙(半夏)10克,炮製過的生薑6克,茯苓神(蓮肉)10克,遠志3.6克,牛膝10克,煎服。
按: 六脈洪大無倫,中取不見,知是逼陽外越,用桂附回陽愈。若非見證的確,溫疫中不敢冒味用之,再六味加減滋陰甚為合法。
白話文:
六脈脈相洪大無邊,卻無法從中脈察覺,表示陽氣被迫往外擴散,應使用桂枝和附子來溫補陽氣,以恢復健康。但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治療溫疫時不宜貿然使用此法。如果再次使用六味地黃丸加減滋陰,也是很合理的。
《傷寒論》云:「太陽病,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又云:「陽明中風,發熱惡寒,涉於太陽之寒化。」此案初得寒熱往來,恐非溫疫證,因溫疫發熱不惡寒也。又服白虎大渴雖止,疑是傷寒陽明證,以初治不明,認為太陽證大劑麻桂連進,乃變為孤陽外越之候。是否?不敢意斷,以俟高明。
【案二】
白話文:
《傷寒論》中說:「太陽病,發燒口渴,但沒有怕冷現象的,屬於溫病。」又說:「陽明中風,發燒怕冷,是由太陽病的寒氣變化而來的。」這個病人剛開始出現寒熱往來的症狀,恐怕不是溫疫病,因為溫疫病發燒不會怕冷。而且服用白虎湯後,雖然口渴得到了緩解,但懷疑是傷寒陽明證,因為最初治療時診斷錯誤,當成太陽證而大量服用麻桂,導致出現了孤陽外越的症狀。是否如此呢?我不敢妄下定論,還是等待高明的醫師來判斷。
少白族叔,年七十餘,同時患疫,誤治失下,遂大渴飲水,心胸脹滿,譫語狂躁,小便赤澀,大便閉結。少白邀餘往診,診得六脈洪大有力,此應下實證。余告少白曰:「此當用大承氣湯。」少白麵有驚色,遂云:「老人豈敢攻乎?余應之曰:「《內經》云:「有故無殞,亦無殞也。」倘惜老人,豈不誤事,遂投一帖,半日許,方下燥糞五六枚,黏滯穢物,約有鬥餘。
白話文:
少白的叔叔,七十多歲,得了疫病,誤診漏掉實症,導致非常口渴,喝了很多水,心胸脹滿,說胡話、發狂,小便赤黃,大便不通。少白請我去看診,我診斷出他的六脈強勁有力,這應該是下實證。我告訴少白:「應該用大承氣湯治療。」少白臉色驚恐,連忙說:「老人怎麼能用攻補的藥呢?」我回答說:「《內經》上說:『有原因就沒有意外發生,沒有原因也不會發生意外。』如果你因為心疼老人而錯失時機,那就糟了。」於是開了一帖藥,大約過了半日,拉出了五六塊又乾又硬的大便,還有很多粘稠的穢物,大約有半桶那麼多。
至夜,病減六七。後改用四物湯加減,以培根本,服五帖,得自汗,旬日平復。
大承氣湯
白話文:
到了晚上,病情減輕了六七成。後來改用四物湯加減來培補元氣,服用五帖後,開始出汗,大約十天後病情平復。
大黃15克,厚朴12克,芒硝12克,枳實10克。
加減四物湯
白話文:
大黃:15 公克
厚朴:12 公克
芒硝:12 公克
枳實:10 公克
當歸12克,黃芩6克,白芍10克,生地10克,麥冬10克,玄參6克,知母6克,連翹10克,柴胡10克,陳皮6克,金銀花10克,木通3克,花粉6克,甘草6克,水煎服。
白話文:
當歸:12 克
黃芩:6 克
白芍:10 克
生地:10 克
麥冬:10 克
玄參:6 克
知母:6 克
連翹:10 克
柴胡:10 克
陳皮:6 克
金銀花:10 克
木通:3 克
花粉:6 克
甘草:6 克
用法:以上藥材用水煎服。
按: 當下不下誤者甚多,不當下競誤下者,亦甚多,若以年老不敢下,更姑息誤事。君見證明確,處方決然。所謂心愈小,而膽愈大者此也。
【案三】
白話文:
當下不誤投藥的情況很多,不該馬上投藥卻急著投藥的情況也很多。如果因為年老就不敢投藥,就會延誤病情。你見他證據明確,開藥方果斷,這就是所謂的「心中越謹慎,膽量越大」的意思。
少白佃戶,王姓,母年六十餘。三月間染疫,數醫不愈,危殆已甚。迎餘往診,觀其滿面通紅,言語喃喃,胸腹拒按,形如死人,不飲不食,業已數日,餘辭不治。其子叩首求救,礙於人情,實難脫身。據伊六脈按至伏滑微細勁硬。知是老人陰虛,津液枯竭,邪毒結於腸胃。
白話文:
有一位姓王的佃戶,年齡六十多歲。三月中旬時感染了疫病,看了很多醫生都治不好,已經非常危急。他們來請我去診治,我看到她滿臉通紅,說話喃喃自語,胸口和腹部按壓有抵觸感,樣子像死人一樣,好幾天不喝不吃了。我推辭說治不好。她的兒子磕頭求我救救她,礙於情面,我實在難以脫身。根據她六脈的脈象來看,脈搏沉伏、滑脈、微細、勁硬。我知道這是由於老人陰虛津液乾枯,邪毒停結在腸胃之中。
遂用扶正攻邪之藥,煎成與服。一時許瀉下臭水穢便。明日手足少能動移,略進湯水,後改用養陰退熱解毒之味,調理月餘方愈。
扶正攻邪湯
白話文:
於是他使用了扶正祛邪的藥物,煎服後不久,腹瀉出有臭味的穢物。第二天,手腳可以稍微活動,也進食少量湯水。之後改用滋陰清熱解毒的藥物調理,經過一個多月才痊癒。
西洋參10克,當歸10克,生地12克,玄參10克,麥冬12克,知母10克,杭白芍10克,金銀花12克,丹皮10克,大黃15克,地骨皮10克,青蒿6克,枳殼10克,木通6克,連翹10克,甘草6克,蜂蜜15克(為引)
白話文:
西洋參10克
當歸10克
生地黃12克
玄參10克
麥冬12克
知母10克
杭白芍10克
金銀花12克
丹皮10克
大黃15克
地骨皮10克
青蒿6克
枳殼10克
木通6克
連翹10克
甘草6克
蜂蜜15克(作為引子)
按: 老人疫後陰虛,津液枯竭,邪熱結於胃腸,主以攻邪兼以伏正。可謂治法得當,謹慎穩健。
【案四】
少白令愛年十七,染時疫,初得,邀餘往診,見神色已脫,如夢如醉,其脈細弦,真絕證也。後歿。
按: 此疫毒內陷,精氣已脫,故為不治之證。
【案五】
白話文:
老人在疫病之後,身體虛弱,津液枯竭,邪氣熱毒停留在胃腸,治療應當以攻除邪氣、同時扶助正氣為原則。可謂治療方法得當,謹慎穩健。
少白先生的愛女十七歲,感染時疫,一開始就請我前去診治,看到她面色蒼白,神志不清,就像做夢一樣,脈象細弱而弦急,這是典型的絕症。後來她去世了。
這次疫病的毒素深入體內,精氣已經耗盡,所以是不可治癒的病症。
邑庠生朱曉亭之女年十八,於四月染疫,邀余時已病旬餘日矣。診得尺脈沉數,病勢大熱不止,每日哺時,如見鬼神,狂言亂語,竟無寧刻。問其母:「病前見天癸否?」伊母云:「未病前一日適逢,天癸剛過。」始知熱入血室,遇此險症,若不明治法,一用下藥無不立死。余用吳又可小柴胡湯加減。服二帖,後發鼻衄而愈。
小柴胡湯加減
白話文:
鄉裏的秀才朱曉亭的女兒,十八歲那年,在四月染上了疫病,請我去看病時,已經病了十多天了。我診斷後發現,她的脈象沉而數(快速),病情非常熱且持續不斷,每天下午飯後,她就會出現幻覺,胡言亂語,一刻也不得安寧。我問她的母親:「在發病之前,她來月事了嗎?」她母親說:「發病前一天剛來過,月事才剛結束。」這時我才明白,是熱邪侵入了血室,造成了這種危險的病症。如果不採取正確的治療方法,一用瀉藥,肯定會立刻死亡。我使用了吳又可改良的小柴胡湯。服用了兩帖藥之後,她開始流鼻血,然後病就痊癒了。
柴胡12克,清半夏6克,黨參10克,生地12克,丹皮10克,赤芍10克,穿山甲6克,炙鱉甲10克,黃芩10克,甘草6克,水煎服。
白話文:
將以下藥材放入水中煎煮服用:
- 柴胡:12 克
- 半夏(先煎):6 克
- 黨參:10 克
- 生地:12 克
- 丹皮:10 克
- 赤芍:10 克
- 穿山甲:6 克
- 炙鱉甲:10 克
- 黃芩:10 克
- 甘草:6 克
按: 此經脈適斷,又染疫邪,大熱不止,日晡時如見鬼神,狂言獨語,此陽明病熱入血室,仍宜和解少陽,兼以清熱行血,使熱從和解及鼻衄而解。
【案六】
白話文:
注意:這個經絡剛剛斷裂,又感染了瘟疫,導致高燒不退,下午時分就像看到鬼神一樣,胡言亂語、獨自自言自語。這是陽明經發熱,熱邪進入血室,仍然應該調理少陽經,同時清熱活血,讓熱邪從調理和鼻衄中排出。
城東南丁樓村,邑庠生。杜耀光之令郎,於仲春患疫,初得憎寒壯熱,頭痛身痛。某醫作傷寒表證施治。用麻黃、桂枝、十神、葛根等湯,立求汗解,不止無汗,轉見躁擾不寧,大渴譫語,思飲冷水,日哺更甚,某醫技窮。耀光邀餘診治。診得陽明胃脈洪大無力,肺脈數而且虛,作傷寒治,誤也。
白話文:
城的東南角,丁樓村。縣裡官學的學生杜耀光的公子,在仲春得了疫病。一開始惡寒發燒,頭疼身痛。某位醫師當作傷寒表證來治療。使用了麻黃、桂枝、十神、葛根等藥材的湯劑,希望能發汗解除病症。結果不但沒有發汗,病情反而更加躁動不安,口渴得胡言亂語,想喝冷水。到了傍晚,病情更加嚴重。那位醫師束手無策。杜耀光請我去診治。我診斷後發現陽明胃脈洪大無力,肺脈數而且虛。把這個當成傷寒來治療,是錯誤的。
此乃溫疫邪熱入於胃腑,如賊入室,此時此證,非用攻補解三者兼施不可,故用大承氣,以攻邪熱。加人參、當歸,以補氣血。因誤服前藥,臟腑已受其害,氣足則邪自退,補氣正所以攻邪。用金銀花、玄參、連翹、甘草以解溫疫,如此則邪有不退者乎?倘不如是,何異閉門擊賊?耀光深以為然,九死一生,轉危成安,後用平補之劑,漸獲痊癒。噫!耀光能信餘言,可謂餘之子期也。
平補之劑
白話文:
這是因為溫熱疫病的邪氣進入胃腸,就像盜賊侵入屋內。此時治療這個疾病,必須同時使用攻邪、補氣、解熱三種方法不可。因此採用大承氣湯攻除邪熱,並加入人參、當歸補益氣血。由於誤服了之前的藥物,臟腑已經受到損害,氣血充足後邪氣自然會消退,所以補氣纔是對抗邪氣的根本方法。再使用金銀花、玄參、連翹、甘草等藥物解熱除疫,這樣一來邪氣還有不消退的嗎?如果不這樣做,和像關起門來跟盜賊打鬥有什麼差別呢?耀光對此表示非常認同,在經歷了九死一生的危險後,病危轉為安泰。後來再用平補的藥方,逐漸痊癒了。唉!耀光能相信我的話,可以說是我的知音了。
黨參10克,白朮6克,茯苓10克,炙甘草6克,當歸身10克,川芎6克,杭白芍10克,生地10克,陳皮6克,砂仁6克,連翹10克,金銀花12克,玄參10克,水煎服。
白話文:
黨參 10 克,白朮 6 克,茯苓 10 克,甘草 6 克(炙過),當歸 10 克,川芎 6 克,白芍 10 克,生地黃 10 克,陳皮 6 克,砂仁 6 克,連翹 10 克,金銀花 12 克,玄參 10 克。將所有材料放入水中煎煮後服用。
按: 此溫疫案,某醫以傷寒表證誤治,證反加劇,翟氏以溫疫邪熱入於胃腑,用大承氣湯攻其邪熱,斷以補解(平補)之劑,補氣血正所以攻邪,兼清解其熱毒,何以賊邪不退者乎?
【案七】
白話文:
根據這個溫疫病例,某位醫生誤以為是傷寒的表證,結果治療後病情反而加重。翟氏認為這是溫疫邪熱入侵胃腸,於是使用大承氣湯攻下邪熱,然後再用補虛健脾的中藥調理。
有人質疑,補氣血不是應該有助於抵抗邪氣嗎?為什麼邪氣還是沒有退去呢?
翟氏解釋說,補氣血這個過程本身也是在攻邪,同時還可以清解邪熱毒。所以,治療溫疫不能只注重攻邪,還要兼顧清熱解毒。
梁堂村梁其材,年三十餘。於四月間患疫,數治不愈,遷延十日,請余診視時,見家人環繞哭泣。餘診得腎脈細弱無力,心脈甚虛,脾肺脈澀,知是陰虛血少,不能作汗。吳又可云:「養陰即是發汗。
白話文:
梁堂村的梁其材,三十多歲。在四月間患了一場瘟疫,經過多次治療都未見好轉,拖延了十天後,才請我前去診治。當時,我看到他的家人圍著他哭泣。我診脈後發現他的腎脈細弱無力,心脈非常虛弱,脾肺脈澀。知道他是陰虛血少,無法發汗。吳又可說:「補養陰液就是發汗。」
」用六味四物湯,略加生津液之味,服五帖,忽得戰汗,身熱已退,惟飲食不能多進,胃脘按之疼痛,乃表證雖解,裡證未除也,用調胃承氣湯一帖,下穢物碗許,乾糞棗大者十餘枚,數日平復。
六味地黃湯加減
白話文:
使用六味四物湯,稍加滋補津液的藥物,服用五帖後,突然出現盜汗,身體發熱的症狀已退,但是飲食不能多吃,按壓胃脘部疼痛,說明表證雖然已經解除,但是裡證尚未消除。使用調胃承氣湯一帖後,排便出碗許的穢物,還有十幾枚棗子大小的乾燥糞便,幾天後康復。
熟地15克,山萸肉10克,茯苓10克,丹皮10克,澤瀉6克,山藥10克,當歸10克,川芎6克,生地12克,白芍10克,麥冬10克,玄參10克,花粉6克,甘草6克,水煎服。
調胃承氣湯
芒硝10克,大黃12克,炙甘草10克,水煎服。
白話文:
熟地黃:15 克
山茱萸:10 克
茯苓:10 克
丹皮:10 克
澤瀉:6 克
山藥:10 克
當歸:10 克
川芎:6 克
生地黃:12 克
白芍:10 克
麥冬:10 克
玄參:10 克
花粉:6 克
甘草:6 克
將上述藥材放入水中煎服。
按: 傷寒以固陽為本,溫疫以固陰為本。用養陰生津使疫邪從戰汗而解,繼以調胃承氣清泄裡實。則表裡俱解。
【案八】
白話文:
在中醫中,治療傷寒的主要原則是溫補陽氣,而治療溫疫的主要原則是固護陰氣。
使用養陰生津的方法,讓身體產生汗液將疫邪帶走,然後再使用調胃承氣湯來清除體內的實邪。這樣就能同時解表和清裡,達到痊癒的目的。
胡觀察霖峰之夫人,年五十餘,七月病疫,屢治未愈,危殆已極,邀余往診時,送棺服已備五日,諸醫俱各束手。餘診得肺胃脈隱然有力,心脈急數,問之不語,按胸腹間,似有疼痛狀,大便六七日未解,午後潮熱。吳又可云:「陽明實證也。」視彼藥方,發表清熱,雜然亂投。
白話文:
胡觀察霖峯的夫人,年齡五十多歲,七月時染上疫病,多次治療都沒有好轉,病情危重到極點。當我去診治時,她的棺材和喪服已經準備好五天了,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
我診斷時發現肺胃脈搏隱約有力,心脈急促且數次,詢問她卻不說話。按壓她的胸腹時,好像有疼痛的樣子。大便已經六七天沒有解了,下午會發燒。吳又可是這麼說的:「這是陽明病的實證。」我看了一下她的藥方,是用來發汗和清熱的,各種藥物亂七八糟地搭配在一起。
輾轉詳診,據此脈證,確係溫疫誤治,變成結胸,非下不可,但下焦無病,若用芒硝恐傷下焦之血,用大承氣湯,去芒硝,加洗腸胃清溫化毒等味,煎成令先服一盅,不見動靜,又服一盅,二時許,瀉下穢物三次,極臭難聞。由此神志清爽,身熱漸退,飲食能進。後改柴胡養榮湯出入加減,調理兩月,方獲痊癒。
此證若泥老人不宜下之說,豈不殆哉?
加減大承氣湯
白話文:
經過詳細診斷,根據脈象和症狀,這個病確實是溫疫誤治後導致的結胸疾病,必須用瀉藥治療。但由於下焦沒有病症,如果使用芒硝,可能會損傷下焦之血。因此,使用大承氣湯,去掉芒硝,加入清腸胃、化解熱毒的藥物。煎煮成湯後,先讓他服用一碗,如果沒有反應,再服用一碗。大約過兩個小時,他排出了三次穢物,氣味極臭難聞。從這時開始,他的神志恢復清醒,身體發熱的情況逐漸減退,能進食了。後來,又改用柴胡養榮湯,並根據情況調整藥量,經過兩個月的調理,他終於康復了。
大黃18克,枳實12克,麥冬12克,玄參12克,丹皮10克,知母10克,金銀花12克,花粉10克,油厚朴10克,水煎服。
柴胡養榮湯
白話文:
大黃 18 克
枳實 12 克
麥冬 12 克
玄參 12 克
丹皮 10 克
知母 10 克
金銀花 12 克
花粉 10 克
厚朴 10 克
用水煎煮服用。
當歸12克,柴胡12克,陳皮10克,茯苓10克,知母10克,玄參10克,麥冬12克,金銀花12克,連翹10克,白芍12克,甘草6克,水煎服。
白話文:
當歸:12 公克
柴胡:12 公克
陳皮:10 公克
茯苓:10 公克
知母:10 公克
玄參:10 公克
麥冬:12 公克
金銀花:12 公克
連翹:10 公克
白芍:12 公克
甘草:6 公克
將上述藥材用水煎煮後服用。
按: 溫疫誤治結胸,非下不可;下後宜和解調理。此案見證的確,認脈明晰,用法有步驟,立方有變通,膽大心細。
【案九】
白話文:
溫熱性傳染病誤診爲胸部疾病,如果不瀉下,病情會惡化;瀉下後,應當調和氣血,調理身體。這個案例證據確鑿,辨脈清晰,用藥有步驟,處方靈活,膽大心細。
余友徐福同,素不知醫,五月病疫,初得憎寒壯熱,頭疼身痛,誤認為傷寒表證,自用生薑、紅糖發汗,病勢益增。又飲馮了性藥酒兩許,遂譫語狂亂,煩躁不寧,大渴飲水,周身發出溫痘,類似天花,舌苔盡黃生刺,小便色赤且短,大便七日未解。再驗胸腹,按之堅硬極疼。
白話文:
我的朋友徐福同,原本不懂醫術。在五月時染上疫病,一開始感覺到怕冷、發熱,頭痛身痛,誤以為是傷寒表證,自己服用生薑、紅糖來發汗,結果病情加重。他又喝了馮了性的藥酒兩匙,隨後開始胡言亂語、舉止瘋狂,心煩意亂、難以安寧,極度口渴需要喝水,全身發出溫熱的痘疹,類似天花,舌苔變黃且長出刺,小便呈紅色且量少,大便七天未解。再次檢查他的胸腹,按壓時感到堅硬異常且疼痛劇烈。
某醫用黃連解毒、犀角地黃等湯,專務清熱,不知逐邪,何異閉門緝賊,捉刀斷水也。迎余診治,餘用大承氣湯。
大黃60克,芒硝30克,枳實24克,川朴21克,蜂蜜30克。
白話文:
一位醫生使用黃連解毒、犀角地黃等藥物組成的湯劑,專注於清熱。但他不懂得驅邪,這就好像關起門來捉賊,或揮刀斬斷流動的水一樣,都是徒勞無功的。
後來患者請我診治,我用大承氣湯治療。
煎成先服一碗,依然如故。至戌時,原方又投一帖,大便仍不解,夜半又進一碗,五更時,便下黏膠惡物極多,病勢又不大衰。又用調胃承氣湯一帖,下惡物不似從前之多,知裡證盡退而元氣不無損傷。故改用清溫養陰化毒之品,調理月餘,始獲平復。如此證如此治,四十年來,遇者不過一、二人耳。方藥見前。
白話文:
先煎煮成湯藥服用一碗,但病情未見好轉。到了傍晚,再服用了一劑原先的方子,但大便依然不通暢。到了半夜,又服用了一碗藥。到了凌晨,大便才拉出大量黏稠惡臭的物質,但病情依然嚴重。於是又使用了調胃承氣湯一劑,排出的惡物比之前少了很多。這時知道體內病邪已基本消除,但元氣已經受到損傷。於是改用清溫養陰化毒的藥物進行調理,調理一個多月後,病情才恢復正常。這種情況,在過去四十年來只遇過一兩例。具體的方藥如前所述。
按: 翟氏善於急證急攻,患疫後自作傷寒表證治,致譫語大渴,大便七日未解,再驗胸腹,按之堅硬極痛。急用大承氣湯,一日服三帖,日夜服四碗,至夜半下黏膠惡物,病勢方衰。吳又可曾有數日之法,一日行之,因其毒甚,傳變亦速,用藥不得不緊的說法。此案即是一日數下佐證。翟氏攻下法可概括為:六脈洪大;胸腹滿痛。大便閉結,大渴飲冷,或煩躁譫語。三者不必悉具,以脈與腹痛為重。
【案十】
白話文:
這段提到:翟氏擅長治療急症,得疫後自己用治療傷寒的方法,導致神志不清、口渴,大便七天不通。再次檢查胸腹時,按壓時又硬又痛。緊急使用大承氣湯,一天服用三劑,晝夜各服四碗,到半夜排出一塊塊粘稠如膠狀的惡物,病情才開始好轉。
吳又可曾說過「數日之法」的治療方法,一天服用一次,因為這種病毒極為嚴重,轉變也很快,用藥不得不急不可待。這個病例就是一天多次服用的佐證。
翟氏的攻下法可以概括為:
- 六脈強勁有力
- 胸腹飽滿疼痛
- 大便不通,口渴想喝冷飲,或煩躁不安、神志不清
這三個症狀不必全部都有,但以脈象和腹痛為主要依據。
邑西關庠生劉培棠之子,年三十餘,四月患疫,請診視,胃脈實而滯澀,心肺脈俱洪數。患者身目如金,知是土實肺燥,心火上炎,邪鬱胃腑,因此發黃,投以茵陳湯,以攻陽明實邪,辰刻服下,午後瀉下三便,宛如黑泥污水。至戌時,脈證均為稍減,次日照前方又服一帖,黃色雖無盡退,而神志清爽,飲食能進。後改柴胡養榮湯,服六帖自汗而愈。
茵陳湯
白話文:
西關庠生劉培棠的兒子,年紀約三十多歲,在四月間得了疫病,請我診視。檢查脈象,胃脈實而滯澀,心肺脈跳動得又急又快。患者的臉色和眼睛都呈金黃色,我判斷是脾胃中有濕熱,肺部乾燥,心火上炎,邪氣鬱積在胃腑中,因此發黃。我開了茵陳湯,以攻去陽明經的實熱。患者在早上辰時服用後,下午瀉了三次,排出黑泥污水般的糞便。到了傍晚戌時,脈象和症狀都稍稍減輕了。隔天,患者照方子再服了一帖。雖然黃疸還沒有完全消退,但精神清爽,也開始能進食了。後來我改開柴胡養榮湯,患者服了六帖,自汗後痊癒了。
茵陳15克,梔子10克,大黃12克,木通6克,澤瀉10克,茯苓12克,水煎服。
白話文:
茵陳 15 克、梔子 10 克、大黃 12 克、木通 6 克、澤瀉 10 克、茯苓 12 克,以水煎服。
柴胡養榮湯
柴胡12克,白芍10克,當歸10克,黃芩10克,玄參12克,麥冬12克,丹皮6克,甘草6克。
按: 此陽明胃腸濕熱鬱蒸發黃,證屬黃疸,未必染疫,仍屬疫病範疇。
【案十一】
白話文:
柴胡養榮湯
柴胡 12 克,白芍 10 克,當歸 10 克,黃芩 10 克,玄參 12 克,麥冬 12 克,丹皮 6 克,甘草 6 克。
註解: 這個方子適用於陽明經(胃腸)濕熱鬱蒸,導致發黃的病症,也就是黃疸。雖然不一定是由於染疫引起,但仍屬於疫病的範疇。
【案例十一】
毗鄰周華堂妻,年三十餘,身孕五月,患疫。初得寒熱往來,某醫投以解表辛散之藥,而病日劇,兼大便膿血,日夜二三十度,胎兒上衝心,思飲冰水,腹疼如錐刺,又請某醫,以為痢疾,急於安胎,遂投十全大補、八珍、膠艾等湯,泄瀉胎動,竟無寧刻。不得已迎餘往治,診得六脈同等洪大已極,知邪流入大腸,乃挾熱下利證也。
白話文:
住在我家附近周華堂的妻子,三十多歲,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得了瘟疫。剛開始發燒,周而復始。某個醫生給她開了發散風邪的藥,病情卻越來越嚴重,還伴隨著大便膿血,每天二三十次,胎兒頂著她的心窩,想喝冰水,肚子疼得像被錐子刺一樣。之後又請了某個醫生,認為是痢疾,急於保胎,就開了十全大補、八珍、膠艾等湯藥,結果腹瀉加劇,胎兒也不斷動彈,根本得不到片刻安寧。無奈之下,請我前去診治。我診斷後發現她的六脈都很旺盛,而且極其洪大,知道邪氣已經進入大腸,所以伴有熱瀉的症狀。
吳又可云:「古有懸鐘之喻,梁腐而鐘未有不落者。」更加某醫發表溫補,大劑連進,火上添油,能無墜胎之虞,非大下決無生理。此時,芒硝、大黃即是安胎良藥,治亂能將也,用大承氣湯加減,辰時服下,午時大便不解。又服一碗,至戌時瀉下,如壞瓜爛肉者甚多。至夜漸能安枕,熱去六七。
白話文:
吳又可曾經說:「就像古人用懸掛鐘擺來比喻,梁木腐敗了,鐘擺就不可能不掉下來。」現在,某位醫生採用溫補的治療方式,大劑量連續服用,就像在火上澆油。這樣不僅不能保胎,反而會流產。此時,芒硝和大黃就是保胎的良藥,它們能平息胎動,幫助胎兒安穩。
使用大承氣湯加減劑量,辰時服下。如果午時大便還不暢通,再服一碗。到了戌時,大便痛瀉,排出很多像爛瓜爛肉的東西。到了晚上,胎動逐漸平息,熱度也消退了六七分。
《內經》云:「大毒治病,衰其半而止。」後改四物湯,加養陰退熱清溫化毒諸味,十日外,方得戰汗而愈。子母兩安,兒子己十餘歲矣。某醫生只知安胎,不知通因通用,有是證則投是藥,智圓何礙行方。
白話文:
《內經》中記載:「大毒之藥可以治療疾病,但必須減輕其一半的毒性才會見效。」後來改用四物湯,加入溫和滋陰退熱、化解毒素的藥物,十天後才開始發汗後康復。母子都能得到保全,孩子已經十多歲了。某醫生只知道安胎,卻不懂得通盤考量和靈活運用藥物,根據病情對症下藥,智慧廣博何妨調整藥方呢?
加減大承氣湯
大黃15克,芒硝10克,厚朴10克,當歸12克,金銀花12克,枳殼10克,連翹10克,木通6克。
加減四物湯
白話文:
加減大承氣湯
- 大黃:15克
- 芒硝:10克
- 厚朴:10克
- 當歸:12克
- 金銀花:12克
- 枳殼:10克
- 連翹:10克
- 木通:6克
加減四物湯
當歸12克,川芎10克,白芍12克,生地10克,黃芩6克,柴胡10克,地骨皮10克,知母6克,金銀花12克,梔子6克,連翹10克,甘草6克。
白話文:
當歸:12 克
川芎:10 克
白芍:12 克
生地黃:10 克
黃芩:6 克
柴胡:10 克
地骨皮:10 克
知母:6 克
金銀花:12 克
梔子:6 克
連翹:10 克
甘草:6 克
按: 先生特別是對溫疫論的攻下逐邪法體會尤深,方法靈活,即使是妊娠時疫,亦放膽用硝黃攻下。瘟疫本為急證,妊娠瘟疫尤為險候,古人有懸鐘腐梁而鐘未有不落之喻。翟氏抓住六脈洪大己極,腹痛如錐刺,急用承氣攻下,非有膽有識,何敢遣硝、黃於孕婦?
【案十二】
白話文:
先生特別擅長攻下逐邪法,對《溫疫論》的理解尤為深刻,運用方法靈活。即使在妊娠期間遇到瘟疫,他也能大膽使用硝石、黃連等藥物攻下。
瘟疫本是急症,妊娠期間的瘟疫更是兇險。古人用「懸鐘腐梁」比喻,鐘一旦懸掛,梁木必然會腐朽。翟氏觀察到患者六脈洪大到極點,腹痛如針刺,於是果斷使用承氣湯攻下。如果沒有膽識和見解,誰敢在孕婦身上使用硝石、黃連?
丁炳文,東郭外王堂村人,四月患疫。邀餘往診,六脈皆無,腹疼如錐刺,大瀉傾盆,色如敗血,神情如塑。餘曰:「速備後事,此證決無生理。」彼不信餘言,又請他醫,竟指為霍亂,投藿香正氣散,煎成未服,患者竟作古矣也。
白話文:
丁炳文是東郭郊區王堂村的人,於四月得了瘟疫。他請我前去診治,發現他脈搏全無,腹部劇痛如刀刺,拉肚子嚴重,糞便顏色像血水,精神狀態如木乃伊一般。我告訴他:「趕快準備後事,這病肯定治不好了。」但他不信我的話,又請其他醫生診治。其他醫生竟然診斷他是霍亂,開了藿香正氣散給他。藥煎好後還沒喝,病人就已經去世了。
按: 疫毒入內,蘊腐臟腑,故腹疼如錐刺,敗血瀉下傾盆,形神已脫,不可治矣。
【案十三】
白話文:
疫病毒素侵入体内,蕴积腐败在脏腑之中,因此腹痛如同锥刺一般,败血泻下如倾盆大雨,形体与精神都已经衰脱,无法治愈了。
第十三例:
本邑西門內,有步清者,年近六旬,偶患疫證。愈後,每日潮熱,飲食難進,強食嘔吐,骨瘦如柴,危困於床,屢請醫治,有云「噎膈」者。有云「反胃」者,雜藥亂投,毫無效驗。邀餘診治,脈細如絲,幸而有神。詳察胸腹間,按之胃脘微疼。此乃疫病雖愈,燥糞結存胃脘故也。
白話文:
城西門內有個叫步清的人,年近60歲,不幸染上疫病。病癒後,他每天發作潮熱,吃不下東西,勉強吃一點就會吐出來,瘦得皮包骨頭,臥牀不起。多次請醫生診治,有的說他得了「噎膈」,有的說他得了「反胃」。亂用各種藥物,都沒有效果。他請我去診治,我發現他的脈象細如絲線,但有精神。仔細檢查了他的胸腹,按壓胃部時他感到有點疼痛。這是因為疫病雖然痊癒了,但乾燥的糞便堵塞了胃部所致。
用調胃承氣湯,內加蜂蜜60克。越日下燥糞十餘枚,乾黑極硬,諸症若失,不數日即平復矣。
調胃承氣湯方見前。
白話文:
使用調胃承氣湯,裡面加入六十克的蜂蜜。過了一天後,排出十多塊乾燥且非常硬的黑色大便,各種症狀都減輕了,不到幾天就康復了。
調胃承氣湯的配方請參照前面的記載。
按: 疫病愈後,燥糞結存,按之胃脘微疼;每日潮熱,飲食難進,強食嘔吐,脈雖細而有神,又其證也。故宜調胃承氣湯潤下燥糞而愈。
【案十四】
白話文:
需要注意的是,在疫病康復後,如果出現大便乾燥、結塊,按壓胃部會感到輕微疼痛;每天都發潮熱,難以進食,勉強進食後會嘔吐;脈搏雖然細弱但仍然有力,這也是一種徵兆。因此,應該使用調胃承氣湯來潤下燥糞,從而治癒。
邊君靜一,余厚友也。於三月間患大頭瘟證。頭面腫如瓜瓢,身熱煩躁,飲食銳減,心中難受,至夜又劇。諸醫皆云:「最高之處非風不到。」又云:「風勝者腫。」由此風藥頻進,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危迫萬狀。請余診斷,寸脈洪數,關脈沉滑。乃溫毒壅遏上焦,非下不可。
白話文:
我的好朋友邊君靜,在三月間得了大頭瘟。他的頭和臉腫得像南瓜瓢,身體發熱、煩躁,食慾大減,心裡難受,到晚上症狀更加嚴重。許多醫生都說:「頭頂是最高的地方,風邪不會到達那裡。」又說:「風邪盛行時就會腫脹。」依據這樣的說法,病人便頻頻服用治療風邪的藥物,然而火邪藉由風勢而增強,風邪又助長了火邪的威力,情況萬分危急。邊君靜請我診斷,我檢查他的脈搏,寸脈浮而數,關脈沉而滑。這是溫熱毒邪壅塞在胸腔上部,非得使用發散藥物引邪下行不可。
大承氣湯加犀角、黃連、梔子、龍膽草、石膏,煎成碗許,日午服下,夜間穢糞臭水瀉三、四次。越日再診,腫處略消,脈勢大衰。後用普濟消毒飲,服五帖二十餘日,方獲十全。
普濟消毒飲
白話文:
把大承氣湯加入犀角、黃連、梔子、龍膽草和石膏,煮成一碗,在中午服用。晚上會排泄出又臭又水的糞便,次數大概有三到四次。第二天再次診斷,腫脹的部位稍有消退,脈象也顯著減弱。之後使用了普濟消毒飲,連續喝了五帖,持續了二十多天,才完全康復。
連翹12克,桔梗10克,黃芩10克,玄參15克,黃連6克,黨參6克,牛蒡子10克,升麻6克,僵蠶12克,柴胡10克,馬勃10克,甘草6克,板藍根10克,水煎服。
白話文:
連翹12公克,桔梗10公克,黃芩10公克,玄參15公克,黃連6公克,黨參6公克,牛蒡子10公克,升麻6公克,僵蠶12公克,柴胡10公克,馬勃10公克,甘草6公克,板藍根10公克。將這些藥材加水熬煮,即可服用。
按: 瘟病最忌風藥,庸醫不明此理,誤治者甚多,對君能無汗顏。可知技不精者,不可以言醫,以活人之名,適足以殺人耳。籲!
白話文:
在我鄰居朱學文的父親,在三月患上了大頭瘟這種疾病。因為某個醫生治療失誤,他的頭和臉腫得像個鬥,一直腫到了胸部和腹部,就像抱著個水缸一樣。他的精神恍惚,不能吃東西。請我去診治,他的六脈像絲線一樣細弱。但是,他的症狀和脈象不相符。我又看了他服過的藥方,都是祛風藥。他的病情嚴重,用藥不當,已經出現了逆證。還沒有來得及用藥,他就去世了。
【案十五】
余鄰人朱學文之父,三月患大頭瘟證。因某醫誤治,頭面腫大如鬥,下至胸腹,亦如抱甕,神志恍惚,飲食不進。請餘診治,六脈如絲,證與脈違。又看服過藥方,儘是除風之品,病重藥誤,逆證已現,未及用藥遂歿。
按: 此大頭瘟重證,又誤犯禁忌,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瘟毒蔓延,內入心包,逆症已現,故未治即歿。
【案十六】
白話文:
這種嚴重的大頭瘟,又誤犯了禁忌,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瘟毒蔓延,侵入心包,病症已經相反,所以還沒治療就死亡了。
邑東關飯店,魏姓失其名。年近七旬,患疫。迎餘診治,六脈不鼓,四肢微涼,神志昏憒,形容枯槁,種種虛象。知老人氣血俱虧,疫邪沉匿,膜原不能托送。遂用六味湯、不食加減,連服三劑,疫邪顯露,微渴微熱,脈稍洪滑。後純用六味湯又服六劑,偶得戰汗而解。此證倘作尋常疫證治法,吉凶未可知也。
加減六味達原飲湯
白話文:
在城東的關飯店,有一位姓魏的老人,患上了時疫,名字已不可考。他年近七十,脈象微弱,四肢微涼,精神恍惚,面容枯槁,呈現各種虛弱的跡象。我知道老人氣血兩虛,疫邪隱匿,正氣不足以抗禦病邪。於是使用「六味湯」加減不食藥的藥方,連續服用三個劑量後,疫邪顯現,出現輕微的口渴和發熱,脈象稍微洪大而滑利。接著只用「六味湯」再服用六劑,偶然出一身汗後症狀就消失了。如果將這病症當作普通的疫症來治療,後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檳榔10克,厚朴10克,白芍10克,草果仁6克,知母10克,丹皮10克,澤瀉6克,熟地10克,山萸肉10克,茯苓6克,山藥10克,甘草6克,水煎服。
白話文:
檳榔 10 公克
厚朴 10 公克
白芍 10 公克
草果仁 6 公克
知母 10 公克
丹皮 10 公克
澤瀉 6 公克
熟地 10 公克
山茱萸肉 10 公克
茯苓 6 公克
山藥 10 公克
甘草 6 公克
以上藥材水煎服即可。
按: 疫證氣血俱虧,疫邪沉匿,膜原不能托送,六味達原連進,使得戰汗而解。翟氏心思靈敏,治法活潑。若膠柱鼓瑟,不能觸類旁通者,何足以語此。
【案十七】
白話文:
注釋:傳染病會導致氣血虛弱,病邪會潛伏在身體深處。此時,膜原無法託運氣血,六味湯連續服用可以發汗散邪。翟醫生的思維敏捷,治療方法靈活。如果像膠柱鼓瑟那樣教條僵化,不能舉一反三,又怎麼能理解這些呢?
邑東北二十五里王樓村,李子貞之嫂,正月感疫。子貞亦頗知醫,以為中風邪證。邀余時,已服祛風藥三帖矣,日加沉重,頭面如鬥,腫處含無數水泡,挑破俱流清水,六脈洪數,按之有力。此婦稟賦甚厚,遂用普濟消毒飲,加芒硝、大黃、犀角、羚羊角服一帖,大便解下三次,病不減輕,脈勢不退。原方又加大黃24克,芒硝15克,又投一帖,大便瀉下六七次,腫亦略消,脈勢漸衰。
照原方去大黃,芒硝又服兩帖,腫消脈退,始獲平復。
普濟消毒飲見前。
白話文:
在王樓村東北 25 裏處,李子貞的嫂子在正月染上了疫病。李子貞也略懂醫術,認為嫂子得了中風的疾病。請我去看時,她已經服用了三帖祛風的藥物,但病情卻一天比一天嚴重,頭面腫脹如鬥,腫處充滿了無數水泡,挑破後流出清澈的水,六脈洪數有力。這個婦人的體質很好,於是我使用了《普濟消毒飲》,並添加了芒硝、大黃、犀角、羚羊角,服下一帖後,大便瀉了三次,但病情沒有好轉,脈象也沒有減弱。我原來的藥方再添加大黃 24 克、芒硝 15 克,再服一帖,大便瀉了六七次,腫脹也稍微消退,脈象逐漸減弱。
按: 翟氏反復強調「瘟疫病最忌風藥,亦不可妄投補劑。」卷中誤服風藥病重者有之,致亡者有之。誤用補劑,如火上添油者亦有之。這些寶貴的經驗與告誡,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
【案十八】
白話文:
根據翟氏的記載,治療瘟疫時最忌諱使用風藥,也不宜隨意服用補品。書中記載了誤服風藥而病情加重或死亡的案例,以及誤用補品後病情惡化的案例。這些寶貴的經驗和教訓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
邑西南閻王廟,李維棟之父,六十三歲,患疫甚重,身如被杖。迎餘診視,大喘不息,脈如鼎沸。餘命速備後事,後遂歿。
白話文:
在縣城西南的閻王廟那裏,有一位叫李維棟的老人,63歲,得了很嚴重的疫病,全身就像被人用棍子打過一樣。他請我前去診治,發現他氣喘得厲害,而且脈搏就像沸騰的水一樣。我告訴他趕緊準備後事,結果他很快就去世了。
按: 身如被杖,為疫毒侵襲血脈,瘀血凝滯,阻塞不通,血液流行不暢,故遍身疼痛如被杖一樣。大喘不息,脈如鼎沸,為孤陽不能返本,故命速備後事。
【案十九】
白話文:
註解:
像被棍棒重擊的身體,是因為病毒侵入了血液,導致瘀血凝結,阻礙了血液循環,因此全身疼痛像被棍棒打過。不停地氣喘、脈搏像水沸騰,是因為體內的陽氣無法回歸本位,所以生命很快就要結束,需要儘快準備後事。
南郭外李莊村,李玄之母,年四十餘,於七月患疫。邀余時,誤服祛風藥三四帖,頭面胸腹兩乳腫甚,闔家驚恐。余診六脈沉滑有力,用大承氣湯。
白話文:
南郭外的李莊村,李玄的母親,四十多歲,在七月患了疫病。邀請我去看病時,她已經誤服了祛風藥三四帖,頭面、胸腹和兩乳都嚴重腫脹,全家人都很驚恐。我診斷她的六脈沉滑有力,用了大承氣湯。
大黃60克,芒硝30克,枳實15克,加黃連15克,木通10克,薄荷葉10克,金銀花60克,連翹15克。
白話文:
大黃:60 克
芒硝:30 克
枳實:15 克
黃連:15 克
木通:10 克
薄荷葉:10 克
金銀花:60 克
連翹:15 克
連服二劑,病不解。無奈,又投前方,兩劑病衰六七。越三日,照初方又投一帖,知裡邪將盡,後用普濟消毒飲,服六七帖方獲全功。
白話文:
連續服用了兩劑藥,病症沒有好轉。無奈之下,再次服用原來的藥方,服用兩劑後,病情減輕了六七成。過了三天,我又按照最初的藥方服了一劑藥,知道體內的邪氣將要消失殆盡。最後服用了普濟消毒飲,服用六七帖後才完全康復。
普濟消毒飲方見前。
按: 六脈沉滑有力,疫毒內盛,大承氣湯重劑連進,非有膽有識者,不敢為也。
【案二十】
白話文:
普遍救濟消毒飲的配方請見前面的部分。
必須注意的是,如果六脈沉滑且有力,這表示疫情毒素在體內非常旺盛,這種情況下需要使用大承氣湯的重劑量並且連續服用,如果不是有勇氣且有見識的人,是不敢這樣做的。
第二十個病例。
歲貢生步綸五之令郎燕初,於甲戌年三月患疫。初得寒熱往來,周身疼痛,心胸滿悶,飲食減少。某醫謂傷寒,投發汗開胃之藥,大熱不止,煩躁不寧,夜難安枕。請余治療,胃脈洪數,腎脈虛弱無力,知先天不足,津液枯稿,不能作汗。吳又可云「奪液無汗」正謂此也。余用六昧湯加清溫化毒之品,投一帖稍輕,二劑服下,至夜半忽得戰汗而愈。
白話文:
貢生步綸五的兒子燕初,在甲戌年三月患了流行病。一開始寒熱交替,全身疼痛,心胸憋悶,食慾減退。某位醫生認為是傷寒,開了發汗、開胃的藥,導致病情加重,煩躁不安,夜不能寐。
患者請我治療,發現他的胃脈洪數(脈搏快而有力),腎脈虛弱無力,判斷是先天體質不足,體液枯竭,無法出汗。吳又可說「奪液無汗」,正是形容這種情況。
我使用六味湯,加上清熱解毒的藥物,服了一帖後症狀有所減輕,服了兩劑後,半夜突然出汗,病情痊癒。
越六日,腎囊腫大如鬥,又邀診視,見囊光明,顏色紫紅,熱極疼甚。此因三陰虧損,濕熱流注,結成囊癰。雖能痊癒,但非月餘不能。用表證,服三帖後熱疼略減,惟腫仍甚,又服二劑,瘡似出頭,毒氣外泄,乃佳兆也。五日瘡潰,黃白膿甚多,每日早晚上紅升丹兩次,以膏藥蓋之。
白話文:
到了第六天,腎囊腫脹得像個拳頭那麼大,我又被請去診療。我看到囊腫表面光亮,顏色紫紅,發熱劇烈,疼痛加劇。這是因為三陰虧損,濕熱內流,凝結形成囊腫。雖然能夠痊癒,但至少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我用了清熱解毒的方藥,服下三劑後,發熱和疼痛略有減輕,但腫脹仍然很嚴重。又服用了兩劑後,瘡口似乎有了起色,毒氣向外排出,這是好兆頭。五天後,瘡口破潰,黃白色膿液很多。每天早晚敷用「紅升丹」兩次,並用膏藥覆蓋在傷口上。
內服托裡排膿之藥,囑以應禁戒者,燕初深信恪守,始終未變,將近兩月,方獲全功。
加減六味湯
白話文:
服用促進體內膿液排出的藥物,並遵照指示禁忌某些事項,燕初非常信任並嚴格遵守,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差不多兩個月後,才完全康復。加減六味湯。
熟地18克,茯苓10克,山藥10克,山茱萸10克,澤瀉10克,粉丹皮10克,金銀花24克,寸冬18克,知母10克,連翹12克,玄參15克,當歸15克,杭白芍12克,粉甘草6克
囊癰藥方
白話文:
熟地黃:18 克
茯苓:10 克
山藥:10 克
山茱萸:10 克
澤瀉:10 克
丹皮(粉末):10 克
金銀花:24 克
天冬:18 克
知母:10 克
連翹:12 克
玄參:15 克
當歸:15 克
白芍(杭白芍):12 克
甘草(粉末):6 克
穿山甲6克,皂刺10克,當歸尾10克,甘草10克,赤芍12克,乳香6克,沒藥6克,金銀花10克,白芷6克,陳皮10克,防風10克,黃柏6克,知母6克,牛膝6克,酩流酒為引。
托裡排膿湯
白話文:
穿山甲 6 克
皁刺 10 克
當歸尾 10 克
甘草 10 克
赤芍 12 克
乳香 6 克
沒藥 6 克
金銀花 10 克
白芷 6 克
陳皮 10 克
防風 10 克
黃柏 6 克
知母 6 克
牛膝 6 克
用酩流酒送服
當歸10克,熟地12克,川芎10克,白芍10克,黨參10克,白朮10克,茯苓6克,炙甘草6克,白芷10克,乳香10克,炙黃耆10克,陳皮6克,水煎服。
白話文:
當歸10克,熟地黃12克,川芎10克,白芍10克,黨參10克,白朮10克,茯苓6克,炙甘草6克,白芷10克,乳香10克,炙黃耆10克,陳皮6克,以上藥材以水煎服。
按: 胃脈洪數,腎脈虛弱無力,知是津液枯竭,不能作汗,見證何其明白。
【案二十一】
白話文:
胃部的脈象洪大且速,腎部的脈象虛弱無力,可知是體內津液枯竭,無法產生汗水,症狀非常明確。
邑東關李蘭之母,稟賦甚厚,年七十餘。於四月染疫,初得六脈閉絕,四肢厥冷,已過膝肘,氣噴如火,大渴思飲,操擾不寧,小便赤澀,大便閉結,唇紅舌刺,真陽證也。余至時,某醫用附子理中湯,業已煎成,尚未進口,請餘診斷可服與否。餘云:「內實真熱,外觀假寒,倘若服之,何異火上添油,抱薪救火?恐汝有終天之恨,悔之何及。」余知此證乃陽毒發厥。
經曰:「熱深厥亦深」,此之謂也。遂用大承氣湯。
白話文:
邑東關李蘭的母親,身體素質很好,已經七十多歲了。在四月感染了瘟疫,剛開始的時候,六脈不通,四肢冰涼,已經蔓延到膝蓋和手肘以上,呼吸急促如火,非常口渴想喝東西,煩躁不安,小便發紅發澀,大便不通,嘴脣紅舌頭起刺,這是真陽證。我到那裡的時候,一位醫生已經用附子理中湯煎好,但還沒有服用,讓我診斷一下是否可以服用。我說:「內部實熱,外部假寒,如果服用這種藥,豈不是火上澆油,抱薪救火?恐怕你會終生遺憾,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我知道這個症狀是陽毒發作導致的昏厥。
大黃18克,芒硝12克,厚朴10克,枳實12克,加犀角6克,黃連6克,生地18克,寸冬12克,木通10克。
白話文:
大黃:18 克
芒硝:12 克
厚朴:10 克
枳實:12 克
犀角:6 克
黃連:6 克
生地:18 克
寸冬:12 克
木通:10 克
煎服半碗,一時許,大便解下三次,厥回大半,脈現滑數。又煎服一碗,至夜解下五、六次,色似壞瓜,氣極臭穢,漸漸舌苔亦退,熱渴大減,險證皆無。後用柴胡養榮湯加生四物湯,五帖後,發鼻衄甚多,越二日,周身發出紅斑極稠,調理三十餘日,平復如常。
白話文:
喝下半碗煎藥,大約一小時後,大便排出三次,煩悶症狀減輕大半,脈搏變得滑數。再喝下整碗煎藥,到晚上已經解便五、六次,大便顏色像腐壞的瓜,味道極度臭穢,患者舌苔逐漸消退,發熱口渴也大幅減輕,危急症狀都消失了。之後使用柴胡養榮湯加上生四物湯,連續喝五帖藥後,患者出現大量的鼻血,兩天後,全身長出密集的紅疹,經過三十多天的調理,患者恢復了正常。
按: 陽盛於內,拒陰於外。熱深厥深,真熱證也。「寒因寒用」,非有卓識者,不能此也。
【案二十二】
白話文:
陽氣在體內過盛,會排斥體外的陰氣。體內熱度越深,四肢厥冷就越嚴重,這是真正的熱症。「以寒治寒」的方法,沒有卓越見識的人是無法使用的。
第二十二個病例
邑西北十五里於莊村,教諭韓孝廉振東之孫,年十二,於三月染疫。泄瀉甚重,所瀉之物,如魚腦豆汁,兼雜膿血,日夜二十餘次,已十二日矣,每日飲冷水五六盅,全家俱知不起,不忍坐視。半月後,邀餘診治,以為盡人事而已。六脈細數勁硬,沉取有力,確係大腸膠閉證。
白話文:
在城鎮西北十五里的莊村,教諭韓孝廉振東的孫子,今年十二歲,在三月感染了瘟疫。拉肚子非常嚴重,排泄物像魚腦和豆汁,還混雜著膿和血,一天拉肚子二十多次,已經持續了十二天。每天喝五六碗冷水,全家人都知道他不行了,但都忍心看著他。半個月後,他們請我去看病,認為盡力就好。他的六脈細小而有力,沉取有脈,的確是大腸閉塞的徵兆。
細審氣血,精神猶存,此作壞證,因誤治大下,邪毒仍在故也。餘用大承氣湯加減。
大黃24克,枳實12克,厚朴10克,芒硝12克,黃連3克,寸冬15克,黃芩10克,金銀花10克。
白話文:
詳細檢查後發現患者氣血雖然受損,但仍存有生命力,這是因為治療時出現了錯誤,使用了過於強烈的瀉下方法,導致邪毒還留在體內。我使用了改良版的大承氣湯來治療。
藥方包括:大黃24克,枳實12克,厚朴10克,芒硝12克,黃連3克,麥門冬15克,黃芩10克,金銀花10克。
投一劑,瀉下穢物六七次,病勢略減。原方又投一劑,又攻下十餘次,由此熱退七八,人事漸醒,飲食漸進。後改用養陰清瘟化毒之味,五、六劑,月餘平復。
養陰清瘟化毒湯
白話文:
服下一劑藥,拉出六七次廢物,病情略微好轉。繼續服用原配方一劑,又拉了十幾次,之後發燒消退七八成,精神逐漸清醒,飲食也開始進步。之後改用滋陰清熱解毒的藥方,服用五到六劑,一個月後病情平復。
當歸12克,白芍12克,生地10克,丹皮6克,金銀花10克,連翹10克,知母10克,玄參6克,地骨皮6克,木通6克,寸冬10克,條黃芩10克,甘草6克,水煎服。
按: 染疫毒瀉痢,為疫毒內侵,仍當下之,此「通因通用」之意。
白話文:
當歸 12 克
白芍 12 克
生地 10 克
丹皮 6 克
金銀花 10 克
連翹 10 克
知母 10 克
玄參 6 克
地骨皮 6 克
木通 6 克
寸冬 10 克
黃芩 10 克
甘草 6 克
用水煎煮後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