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岳村叟醫案》~ 十、瘡瘍門（凡二十七案） (5)
十、瘡瘍門（凡二十七案） (5)
1. 十、瘡瘍門（凡二十七案）
按：「癰之大者」名發。三里發，生於足三里穴處，形如牛眼，五、七日出黑血，拘急疼痛，多因勞力傷筋，清熱解毒為大法。
【案十四】
邑東崗李姓小童，八九歲。頭上生一肉瘤，大似核桃，根如指粗，不痛不癢，有時誤觸動則流血不止。餘再三詳看，患處無赤脈，必非血瘤。遂用藥線將本根紮緊，每日緊線一次，七、八天後，患根盡成腐黑爛肉，如瓜熟蒂落。後上玉紅膏，收口痊癒。
【案十五】
管守仁年三十二，患腹疼，請餘診療。診得關脈犯芤，右腿難伸，少腹右生一疙瘩，大如覆碗，疼痛難忍，日輕夜重，飲食減少，寒熱交作。告伊曰：「書云大腸癰者，右腿難伸。又見孔脈，《脈訣》云：關內逢芤腸胃癰。以脈證合參論，確屬大腸癰無疑。急服苡大黃湯。膿從大便出者順，若少腹攻開口者為逆。
」伊謂餘言過緩，急求速愈。赴開封美國醫院調治，西醫用利刀將瘡開四瓣，瘡口大似碗許，每日三次洗之，然後上藥。此瘡開五日後，少腹之上又起疙瘩三枚，大如核桃，遂又盡開之，每日出鮮血碗許，由此飲食大減，凶證齊現，不得已出院。又請中醫調治，百方無效，不數日而殞。
由此看來，西醫精於有形，略於氣化，不知阻陽進退消長之機，所以治內生之瘡，多不愈也。
按：本例為急性闌尾炎（大腸癰）無疑。患者經手術治療，不數日而殞。翟氏從此悟出：西醫精於有形，略於氣化。意即中醫精於氣化，此言甚恰當。診病疏理不及氣化，則難能扣准病機。
【案十六】
邑北竇貴寨曹長貴余仁侄也，其妻患乳疽。赴他醫調治月餘無效，迎餘往診。見一乳爛去一半，膿水交流，其色紫黑，骨瘦似柴，言語低微，面色焦黃，診其脈濡弱虛細。告伊曰：「乳者屬肝脾胃三經。此證因鬱怒傷肝，思慮傷脾，肝脾氣鬱，結於乳房，血為之不行，結而為患。
」此證非從內治弗愈，先後服藥疏肝健脾以絕根株，患處上大金丹，提膿拔毒，化腐生新，經曰：「治病必求其本。」即此謂也，遂用八珍湯加減，服五帖，膿漸稠，新肉漸長，飲食日增，共服十五帖，月餘痊癒。此證倘不服藥，專用外治，舍本不問，吉凶不可知也。
八珍湯加減
黨參12克，茯苓12克，白朮10克，當歸10克，川芎6克，白芍10克，熟地10克，穿山甲6克，瓜蔞皮6克，青皮6克，白芷6克，乳香10克，香附10克，金銀花10克，清半夏10克，甘草6克，水煎服。
按：《外科大成》云，「生於乳房，紅腫熱痛者為癰，堅硬木痛者為疽，由肝氣鬱結，胃熱壅滯而成也。」本例為乳疽，責於怒傷肝，思傷脾。故擬益氣養血、調肝活瘀，佐以清熱透絡為法。
白話文：
十、瘡瘍門（凡二十七案）
癰很大的叫做發。足三里發，長在足三里穴，形狀像牛眼，五到七天會排出黑血，又痛又緊，多半是因為勞累傷筋所致，清熱解毒是主要的治療方法。
【案十四】
邑東崗李姓的小男孩，八九歲。頭上長了一個肉瘤，像核桃那麼大，根部像手指那麼粗，不痛不癢，有時不小心碰到就會流血不止。我仔細檢查後，發現患處沒有紅色的血脈，肯定不是血瘤。於是用藥線把根部紮緊，每天紮緊一次，七、八天后，患處的根部完全腐爛變黑，像瓜熟蒂落一樣。之後再塗上玉紅膏，傷口就痊癒了。
【案十五】
管守仁，三十二歲，患腹痛，請我診治。診脈發現關脈浮大，右腿伸不直，右下腹長了一個腫塊，像個碗那麼大，疼痛難忍，白天輕晚上重，食慾減少，寒熱交替。我告訴他：「書上說大腸癰會導致右腿伸不直。又根據脈象，《脈訣》上說：關脈浮大是腸胃癰的徵兆。綜合脈象和症狀來看，確實是大腸癰沒錯。趕快服用苡仁大黃湯。膿從大便排出是好的，如果從下腹部切口排出就是不好的。」他覺得我說得太慢，急著求速效，於是去開封美國醫院治療，西醫用手術刀把瘡瘍切開成四瓣，傷口像碗那麼大，每天清洗三次，然後上藥。這個瘡瘍切開五天后，下腹部又長出三個腫塊，像核桃那麼大，於是又全部切開，每天排出鮮血像一碗那麼多，因此食慾大減，病情嚴重，不得已出院。他又請中醫治療，各種方法都無效，沒幾天就死了。
由此可見，西醫善於處理有形的疾病，卻不太了解氣化的機理，不懂得阻遏陽氣進退消長的規律，所以治療內生性瘡瘍，往往治不好。
本例是急性闌尾炎（大腸癰）無疑。病人經過手術治療，沒幾天就死了。翟氏從此領悟到：西醫善於處理有形的疾病，卻不太了解氣化的機理。也就是說中醫精於氣化，這句話很恰當。診斷疾病如果疏忽了氣化的機理，就難以準確把握病機。
【案十六】
邑北竇貴寨曹長貴是我的侄子，他的妻子患乳疽。去別的醫生那裡治療一個多月沒效，請我診治。我看到她的乳房爛掉一半，膿水流淌，顏色紫黑，身體瘦弱得像柴火一樣，說話聲音低微，面色焦黃，診脈發現脈象濡弱虛細。我告訴他：「乳房屬於肝、脾、胃三經。這個病是因鬱怒傷肝，思慮傷脾，肝脾之氣鬱結，聚集在乳房，導致氣血運行不暢，形成疾病。」這個病如果不從內部治療是治不好的，先後服用藥物疏肝健脾，以絕其根，患處再塗上大金丹，以拔膿解毒，促進腐肉生肌，《內經》說：「治病一定要尋找其根本原因。」就是這個意思，於是用八珍湯加減，服用五劑，膿液漸稠，新肉漸長，食慾日增，一共服用了十五劑，一個多月就痊癒了。這個病如果只用外治，不問根本，吉凶難料。
八珍湯加減：黨參12克，茯苓12克，白朮10克，當歸10克，川芎6克，白芍10克，熟地10克，穿山甲6克，瓜蔞皮6克，青皮6克，白芷6克，乳香10克，香附10克，金銀花10克，清半夏10克，甘草6克，水煎服。
《外科大成》說：「長在乳房，紅腫熱痛的是癰，堅硬疼痛的是疽，是由於肝氣鬱結，胃熱壅滯引起的。」本例是乳疽，是因怒傷肝，思傷脾造成的。所以採取益氣養血、調肝活血，再輔以清熱通絡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