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醒齋醫學廣筆記》~ 卷之三 (21)
卷之三 (21)
1. 雜證
2. 腦漏
腦者諸陽之會，而為髓之海。其位高，其氣清，忽下濁者，其變也。東垣云：上焦元氣不足，則腦為之不滿。經云：膽移熱於腦為鼻淵。夫髓者至精之物，為水之屬。腦者至陽之物，清氣所居。今為濁氣邪熱所幹，遂下臭濁之汁，是火能消物，腦有所傷也。治法先宜清肅上焦氣道，繼以鎮墜心火，補養水源，此其大略耳。
藥多取夫辛涼者，辛為金而入肺，有清肅之義，故每用以引散上焦之邪，如薄荷、荊芥、甘菊、連翹、升麻、鼠黏、天麻之屬。鎮墜心火，補養水源，如犀角、人參、天冬、麥冬、五味、硃砂、甘草，山藥、生地、茯苓、牡丹皮之屬。然須兼理乎肺肝，蓋鼻乃肺之竅，而為腦氣宣通之路，又治乎上焦而行清肅之令。
膽為春升少陽之氣，與厥陰為表裡，而上屬於腦。戴人有云：膽與三焦尋火治。《內經》謂膽熱所幹，義亦明矣。理肺用桑皮、鼠黏、桔梗、二冬、花粉、竹瀝。清肝膽以柴胡、白芍、羚羊、竹茹、棗仁、川芎。或者又謂世人多用辛溫辛熱之藥取效。此義何居？蓋辛熱甘溫，多能宣通發散，故病之微者亦能奏效耳。
此後治劫法，非不易常經，明者察之。
頭風神方（沈觀頤中丞傳自一道人，子僕婦患此，痛甚欲自縊，服二劑，數年不發。
土茯苓（忌鐵，四兩），金銀花（三錢），蔓荊子（一錢），玄參（八分），防風（一錢），明天麻（一錢），辛夷花（五分），川芎（五分），黑豆（四十九粒），燈心（二十根），芽茶（五錢）
河水，井水各一盅半，煎一盅服。
治半邊頭痛。（屬火證者用之妙）。
大黃末（三分），黃芩末（一錢）
二味和生白酒一碗，頓熱調勻，服之即愈。
又方，用芝麻炒熟舂碎，乘熱將好燒酒入磁器中，重湯熱，入芝麻，紮緊，只用一蔥管孔插入磁瓶口內，引鼻吸其氣。左則薰左，右亦如之。虛寒用燒酒，虛熱用好米醋代之。內服對病方藥。
郁證
紀華山先生雅自負，數奇，更無子，時悒悒不快，漸至痞脹，四年肌肉盡削，自分死矣。姑蘇張漣水診而戲之曰：公那須藥，一第便當霍然。以當歸（六錢），韭菜子（一兩），香附（童便炒，八錢）下之。紀有難色，不得已，減其半。張曰：作二劑耶。一服，夜夢遺，舉家慟哭。
張拍案曰：吾正欲其通爾。仍以前半劑進，胸膈間若勇士猛力一擁，解黑糞數升，尋啜粥二碗。再明日，中櫛起見客矣。逾年，生一子，即表弟汝占也。
治筋骨疼甚，如夾板狀，痛不可忍者。（李景渠中丞傳。
將騾子修下蹄爪，燒灰存性，研末，或酒、白湯調服立愈。
癇症方（名補心寧志丸）。
天竺黃（另研如面，五錢），沉香（另研如面，三錢），天門冬（去心，酒洗蒸，二兩），白芍藥（酒炒，三兩），白茯神（去心，四兩），遠志肉（甘草汁浸蒸，二兩），麥門冬（去心，二兩），炙甘草（六錢），旋覆花（一兩五錢），真蘇子（研，一兩），香附（醋浸，曬乾，童便拌，瓦上炒，三兩），半夏（薑汁拌，以明礬末少許同浸，二兩），皂角莢（不注者，去黑皮，酥炒，去子，取末，二兩）
白話文：
[腦漏]
大腦是所有陽氣匯聚的地方，也是腦髓之海。它位於人體高處，其氣清澈，如果突然變得渾濁，那就是發生了病變。李東垣說：「上焦的元氣不足，大腦就會空虛。」《黃帝內經》也說：「膽的熱邪傳到腦部就會導致鼻淵（鼻竇炎）。」腦髓是精華物質，屬於水液。大腦屬於陽氣旺盛的地方，是清氣所居。現在如果被濁氣和邪熱侵擾，就會流出臭穢的汁液，這是因為火邪會損耗物質，導致大腦受傷。治療方法應該先清理上焦的氣道，接著鎮靜心火，補充水的來源，這只是大致的原則。
藥物多選用辛涼的，辛味屬於金，可以入肺，有清肅的作用，所以常用來引導和發散上焦的邪氣，例如薄荷、荊芥、甘菊、連翹、升麻、鼠黏子、天麻等。鎮靜心火、補充水源的藥物，例如犀角、人參、天冬、麥冬、五味子、硃砂、甘草、山藥、生地、茯苓、牡丹皮等。但是也必須兼顧肺和肝，因為鼻子是肺的竅孔，也是腦氣宣通的通道，所以要治療上焦，使它清肅。
膽是春天升發的少陽之氣，與厥陰經互為表裡，向上通於腦。戴人說：「膽與三焦要一起尋找火來治療。」《黃帝內經》說膽熱會干擾腦部，道理也是很明顯的。調理肺氣可以用桑白皮、鼠黏子、桔梗、麥冬、天冬、花粉、竹瀝。清理肝膽可以用柴胡、白芍、羚羊角、竹茹、酸棗仁、川芎。有人說世人多用辛溫辛熱的藥物來取得療效，這是什麼原因呢？因為辛熱甘溫的藥物多能宣通和發散，所以對於病情輕微的患者也能有效。
以上這些治療方法，不是一般常規的處理方式，明智的人要仔細辨別。
頭風神方（沈觀頤中丞從一位道人那裡學來的，他的僕人妻子患有此病，痛到想自殺，服用兩劑藥後，多年沒再發作。）
土茯苓（忌鐵器，四兩），金銀花（三錢），蔓荊子（一錢），玄參（八分），防風（一錢），明天麻（一錢），辛夷花（五分），川芎（五分），黑豆（四十九粒），燈心草（二十根），芽茶（五錢）
用河水和井水各一杯半，煎煮成一杯服用。
治療偏頭痛（屬於火熱證的，使用此方效果很好）。
大黃末（三分），黃芩末（一錢）
將這兩種藥末與一杯熱過的白酒混合調勻，一次服下，馬上見效。
又一偏方，用炒熟的芝麻搗碎，趁熱將熱好的白酒倒入磁器中，隔水加熱，放入芝麻，密封起來，只用一根蔥管插入口內，引導鼻孔吸入藥氣。左邊痛就熏左邊鼻孔，右邊痛就熏右邊鼻孔。虛寒體質用白酒，虛熱體質用好的米醋代替。內服藥方要根據病情選擇。
郁證
紀華山先生一向自負，但命運坎坷，又沒有兒子，經常鬱鬱寡歡，漸漸出現腹脹，四年後肌肉都消瘦了，自認為快要死了。姑蘇的張漣水醫師診斷後，開玩笑說：「您哪需要吃藥，考中個狀元就好了。」然後開了當歸（六錢），韭菜子（一兩），香附（用童子尿炒過，八錢）的藥方。紀先生面露難色，迫不得已減了一半。張醫師說：「您把它當兩劑藥來服用吧。」服用一次後，當晚就遺精了，全家人都哭泣起來。
張醫師拍案說：「我正是要讓它通暢！」仍舊用先前剩餘的藥服下，胸膈間感覺像有勇士猛力一推，排出大量黑色的糞便，之後喝了兩碗粥。隔天，就梳洗打扮會見客人了。一年後，生了一個兒子，就是他的表弟汝占。
治療筋骨疼痛劇烈，像被夾板夾住一樣，痛得無法忍受的。（李景渠中丞傳授）
將騾子的蹄爪燒成灰，研成末，用酒或白開水調服，馬上就能見效。
癲癇症的藥方（名稱是補心寧志丸）
天竺黃（另外研成粉末，五錢），沉香（另外研成粉末，三錢），天門冬（去心，用酒洗過蒸煮，二兩），白芍藥（用酒炒過，三兩），白茯神（去心，四兩），遠志肉（用甘草汁浸泡蒸過，二兩），麥門冬（去心，二兩），炙甘草（六錢），旋覆花（一兩五錢），真蘇子（研磨，一兩），香附（用醋浸泡，曬乾，用童子尿拌過，瓦上炒過，三兩），半夏（用薑汁拌過，加少量明礬末一起浸泡，二兩），皂角莢（未註明者，去除黑皮，用酥油炒過，去除種子，取其末，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