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希雍

《先醒齋醫學廣筆記》~ 卷之二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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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二 (24)

1. 白帶赤淋

半夏(七錢),竹茹,枳實(各三錢),陳皮(四錢半),白茯苓,炙甘草(各二錢二分半)

分二劑,薑棗煎服。外加酸棗仁(五錢),後因虛極,加人參(二錢)。質之仲淳,曰:此必有痰而善飯者也。果然。

先安人因亡女,忽患腰痛,轉側艱苦,至不能張口受食。投以鹿角膠不效,以濕痰療之亦不效。遍走使延仲淳,曰:此非腎虛也,如腎虛不能延至今日矣。用白芍藥(三錢),橘紅(二錢),白芷(二錢),炙甘草(一錢),香附(童便浸炒,三錢),肉桂(二錢),乳香、沒藥(各七分半,燈芯同研細,臨服下之)。一劑,腰脫然,覺遍體疼。

仲淳曰:愈矣。再煎滓服,立起。予駭問故。仲淳曰:此在《素問》木鬱則達之,顧諸君不認爾!

姚公遠內子病,延仲淳入診,其繼母乘便亦求診。仲淳語伯道曰:婦病不足慮,嫂不救矣。聞者駭甚,曰:吳方新婚,亡大恙,何至是耶?予私叩之。仲淳曰:脈弦數,真弱症也。不半歲,夜熱咳嗽,勢漸劇。倉皇延仲淳,疏方預之曰:此盡吾心爾!病不起矣。逾年醫家百藥雜試,竟夭。

瞿元立夫人,素清癯,不耐煩勞。一日謂仲淳曰:弟婦未生子而弱,煩兄為診其故。次日仲淳往診,得其脈弦細無神。趙文肅公問曰:兄從元立許來診,其嫂得何脈?曰:今雖無恙,必不久矣。文肅頓足曰:天胡厄善人甚耶?此丙戌四月事也,至秋夫人歿。

祝氏婦年五十餘,患中滿腹脹,兼崩漏下虛。清上則下虛彌甚,清下則上脹彌甚。仲淳為立二方:以蘇子、石斛、陳皮、知母、玄參、人參、白芍藥治其上;以地榆、阿膠、木瓜、牛膝、杜仲、茜根、椿皮治其下。各為丸,分食前後服之,漸愈。

顧太學叔夏內人,患陰虛火證,徹夜不眠者兩月,飲食俱廢,形體日削,中外疑其必無救矣。予為之診視,決其必無大害,第要多需時日耳。用大劑人參、棗仁、茯神、遠志、生地、當歸、五味、麥冬。因虛甚氣怯,佐以琥珀、辰砂、金銀器之類,約百餘劑而瘳。後友人詢其故,予謂此病雖屬虛,幸臟腑無損,心經雖有火,幸不至爍肺,多服補陰收斂之劑,則水火自然升降,所云壯水制陽光正此耳。至於久病脈調,身不發熱,豈有他虞哉?

太學朱方仲內人,稟賦極弱,兼之作勞善怒,內熱怔忡,膽虛氣怯,已三四年矣。壬申夏,忽發厥冒,痰氣上升,則兩目上竄,手足發搐,不省人事。初時一日一發,三四日後,則連發不止,日夜幾百次,牛黃、竹瀝,遍嘗不效。予計已窮,意欲用參、附峻補,因其時常口渴,大便不通,不敢輕投。

適一友至,極其贊決,謂非附不可。強用附子二錢,人參六錢,作一劑投下。午後進藥,黃昏發大熱,煩躁渴甚,不兩日斃矣。此固非因附子而然,第證候決不宜用。僥倖之愈念漫試也。(上二條附)。

白話文:

白帶赤淋

一位醫生仲淳治療各種婦女疾病的案例:

一個病人因亡女悲痛過度,導致腰痛難忍,無法進食,服用鹿角膠和濕痰藥物均無效。仲淳診斷並非腎虛,而是肝氣鬱結,處方白芍藥、橘紅、白芷、炙甘草、香附、肉桂、乳香、沒藥,一劑藥後腰痛痊癒,但全身疼痛。再服一劑藥渣後,病人便能起身。仲淳解釋此方源於《素問》的“木鬱則達之”的原則。

姚公遠的妻子生病,仲淳同時為其繼母診脈,預言媳婦的病無大礙,但婆婆卻命不久矣。後婆婆果然病重夭折。

瞿元立的夫人體弱,仲淳診出其脈象虛弱,預言她壽命不長,不久後便去世。

祝氏婦女患中滿腹脹和崩漏,仲淳分上下兩方治療,分別針對上焦和下焦的症狀,最終痊癒。

顧太學的妻子陰虛火旺,徹夜難眠,身體消瘦。醫生用大劑量的人參、棗仁等補益藥物治療,並輔以琥珀、辰砂等藥物,經過百餘劑藥物才痊癒。醫生認為,此病雖然虛弱,但臟腑未損,只要補益陰氣,水火平衡即可痊癒。

太學朱方仲的妻子體弱多病,兼有內熱、怔忡等症狀。後來突然發病,出現厥冒、痰氣上逆等症狀,服用多種藥物無效。醫生考慮到病人有口渴、便秘等症狀,不敢輕易使用附子。朋友建議使用附子,醫生迫於壓力使用附子,病人服用後病情加重,不久後去世。醫生認為,此病症並不適合使用附子,病人去世並非完全因為附子,而是誤用藥物導致。

文中提到的藥方:

**方一(治療腰痛):**白芍藥、橘紅、白芷、炙甘草、香附、肉桂、乳香、沒藥。

**方二(治療白帶赤淋):**半夏、竹茹、枳實、陳皮、白茯苓、炙甘草。加酸棗仁,虛極加人參。

**方三(治療祝氏婦女):**上焦:蘇子、石斛、陳皮、知母、玄參、人參、白芍藥。下焦:地榆、阿膠、木瓜、牛膝、杜仲、茜根、椿皮。

**方四(治療顧太學妻子):**人參、棗仁、茯神、遠志、生地、當歸、五味子、麥冬,佐以琥珀、辰砂、金銀器。

**方五(治療朱方仲妻子,致死方):**附子、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