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醒齋醫學廣筆記》~ 卷之二 (19)
卷之二 (19)
1. 婦人
吾前所以投參、耆不應而遽止之者，以參、耆為氣分藥，劑且大，其不應者，必與證不合也。茲得其情，復何惑乎？蓋陰血者難成易虧者也，不可責效旦夕。仍投前劑，至四十二帖，忽得睡，汗漸收，睡愈熟。睡至四日夜，一醒霍然，顏色逾常。血足則色華也。
王善長夫人產後腿疼，不能行立，久之飲食不進，困憊之極。仲淳診之曰：此脾陰不足之候。脾主四肢，陰不足故病下體。向所飲藥雖多，皆苦燥之劑，不能益陰。用石斛、木瓜、牛膝、白芍藥、酸棗仁為主；生地黃、甘枸杞、白茯苓、黃柏為臣；甘草、車前為使。投之一劑，輒效，四劑而起。昔人治病必求其本，非虛語也。
施靈脩乃正，產後發寒熱，咳嗽不止，因本元虛弱，誤用薑、桂，勢甚劇，數劑輒定。
鱉甲（四錢），山楂肉（五錢），橘紅（二錢），當歸（二錢），青蒿子（二錢五分），白芍藥（四錢），牛膝（四錢），杜仲（二錢五分），棗仁（八錢），遠志肉（一錢），麥門冬（五錢），五味子（一錢），生地黃（四錢），茯神（三錢），益母草（五錢），竹葉（三十片）
偶傷風，加荊芥（一錢），防風（五分）。咳嗽甚，加桑白皮（三錢）。有痰，加蘇子、貝母（各二錢）。腰痛，加枸杞子（五錢）。瘀血未盡，加黑豆（炒，一大把）。脾胃不佳，去牛膝、生地、益母草。
丸方：鱉甲（六兩），牛膝（酒蒸，六兩），青蒿子（四兩），懷生地，白芍藥，棗仁（各六兩），當歸身，真阿膠（重湯酒燉化入藥，各四兩），白茯苓（六兩），遠志肉，杜仲（各三兩），麥門冬（六兩），五味子（四兩），枸杞子（六兩），懷山藥（切片，炒黃，四兩），牡丹皮（酒蒸，二兩五錢），山茱萸肉（四兩），砂仁（炒，二兩），牡蠣粉（火煅通紅，淬入醋中，如此七次，研如飛面，三兩）
細末，煉蜜丸如梧子大。每五錢，空心白湯吞，飢時更進一服。
黃桂峰乃正，產後頭疼，大便秘。用生料五積散一劑，不效。仲淳加歸身一兩，一服大便通，頭疼立止。
張璇浦乃正，產六朝發狂，持刀殺人。陰血暴崩，肝虛火炎故也。仲淳令先飲童便一甌，少止；再服龍齒、澤蘭、生地、當歸、牛膝、茯神、遠志、酸棗仁大劑，仍加童便，頓服而止。
王六息乃正，產後驚悸，聞聲輒死，非用力抱持，則虛煩欲死，如是累月。仲淳曰：此心脾肝三經俱虛也。用人參、酸棗仁、茯神、遠志、芍藥、石斛、甘草、麥門冬、五味、丹砂為丸，以龍眼湯吞。彌月而愈。
賀函伯乃正，小產後陰血暴崩，作暈噁心，牙齦浮腫，喉嚨作痛，日夜叫號不絕。仲淳曰：此證因失血過多，陰氣暴虧，陽無所附，火空則發，故炎上，胸中覺煩熱，所謂上盛下虛之候也。法當降氣，氣降則火自降矣。火降則氣歸元，而上焦不煩熱，齒齦腫消，喉嚨痛止，陽交於陰而諸病自已爾。
白話文：
[婦人]
先前我之所以停止服用人參和黃耆，是因為人參和黃耆是作用於氣分的藥物，劑量又大，藥效不顯，必定是與病症不相符。如今明白了病情，還有什麼疑惑呢？因為陰血難以生成，容易虧損，不能指望藥效立竿見影。於是繼續服用之前的藥方，服用到四十二劑後，患者突然可以睡著了，盜汗逐漸減少，睡眠也越來越深沉。睡了四天四夜，醒來後精神煥發，面色比以前紅潤。血氣充足，面色才會光彩照人。
王善長夫人產後腿痛，不能行走站立，時間久了飲食也不進食，疲憊到了極點。仲淳診斷說：這是脾陰不足的症狀。脾主四肢，陰氣不足所以病在下體。之前服用的藥物雖然很多，但都是苦燥的藥劑，不能滋陰。於是使用石斛、木瓜、牛膝、白芍藥、酸棗仁為主藥；生地黃、甘枸杞、白茯苓、黃柏為輔藥；甘草、車前草為使藥。服用一劑藥物，就見效了，四劑藥物後就能下床行走了。古人治病一定要找到病根，這不是空話。
施靈脩產後發寒熱，咳嗽不止，因為元氣虛弱，錯誤地使用了薑、桂，病情十分嚴重，服用了幾劑藥物後就痊癒了。
（以下為藥方，列出藥材及劑量）鱉甲（四錢）、山楂肉（五錢）、橘紅（二錢）、當歸（二錢）、青蒿子（二錢五分）、白芍藥（四錢）、牛膝（四錢）、杜仲（二錢五分）、棗仁（八錢）、遠志肉（一錢）、麥門冬（五錢）、五味子（一錢）、生地黃（四錢）、茯神（三錢）、益母草（五錢）、竹葉（三十片）
偶爾傷風，可以加入荊芥（一錢）、防風（五分）。咳嗽嚴重，可以加入桑白皮（三錢）。有痰，可以加入蘇子、貝母（各二錢）。腰痛，可以加入枸杞子（五錢）。瘀血未盡，可以加入炒黑豆（一大把）。脾胃不佳，可以去掉牛膝、生地、益母草。
（以下為丸藥藥方，列出藥材及劑量）鱉甲（六兩）、牛膝（酒蒸，六兩）、青蒿子（四兩）、懷生地黃、白芍藥、棗仁（各六兩）、當歸身、真阿膠（重湯酒燉化入藥，各四兩）、白茯苓（六兩）、遠志肉、杜仲（各三兩）、麥門冬（六兩）、五味子（四兩）、枸杞子（六兩）、懷山藥（切片，炒黃，四兩）、牡丹皮（酒蒸，二兩五錢）、山茱萸肉（四兩）、牡蠣粉（火煅通紅，淬入醋中，如此七次，研如飛面，三兩）
研磨成細粉，用煉蜜做成梧子大小的丸藥。每次服用五錢，空腹用白開水吞服，飢餓時可以再服用一次。
黃桂峰產後頭痛，大便秘結。服用生料五積散一劑，沒有效果。仲淳加了當歸身一兩，服用一劑後大便通暢，頭痛也立即停止了。
張璇浦產後六天發狂，持刀殺人。這是因為陰血暴瀉，肝虛火旺的緣故。仲淳讓她先喝一杯童尿，稍微止住了病情；然後再服用龍齒、澤蘭、生地、當歸、牛膝、茯神、遠志、酸棗仁等藥物，劑量很大，還加了童尿，一次服用後病情就停止了。
王六息產後驚悸，聽到聲音就嚇得要死，如果不用力抱著她，她就虛煩得要死，這樣持續了好幾個月。仲淳說：這是心、脾、肝三經都虛弱的緣故。於是用人參、酸棗仁、茯神、遠志、芍藥、石斛、甘草、麥門冬、五味子、硃砂製成丸藥，用龍眼湯送服。一個月後就痊癒了。
賀函伯小產後陰血暴瀉，出現暈眩噁心，牙齦腫脹，喉嚨疼痛，日夜哭號不止。仲淳說：這個症狀是因為失血過多，陰氣暴虧，陽氣無處依附，虛火上炎，所以出現上焦煩熱，這就是所謂的上盛下虛。治療方法應該降氣，氣降則火自降。火降則氣歸元，上焦就不會煩熱，齒齦腫脹消退，喉嚨疼痛停止，陽氣與陰氣結合，諸病自然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