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醒齋醫學廣筆記》~ 卷之二 (10)
卷之二 (10)
1. 虛弱
顧仲恭心腎不交，先因失意久郁，及平日勞心，致心血耗散。去歲十月晨起，尚未離床，忽左足五趾麻冷，倏已至膝，便不省人事，良久而蘇，乍醒乍迷，一日夜十餘次。醫者咸云痰厥。仲淳云：純是虛火。服丸藥一劑，今春覺體稍健，至四月後，丸藥不繼，而房事稍過，至六月初十，偶出門，前症復發，扶歸，良久方醒。是日止發一次，過六日，天雨，稍感寒氣，前症又發二次。
見今兩足無力，畏寒之甚，自腹以上不畏寒。仲淳云：人之五臟，各有致病之由，謹而察之，自不爽也。夫志意不遂則心病，房勞不節則腎病，心腎交病則陰陽將離，離則大病必作，以二臟不交故也。法當清熱補心、降氣豁痰以治其上，益精強腎、滋陰增志以治其下，則病本必拔，以心藏神，腎藏精與志故也。
平居應獨處曠野，與道流韻士討論離欲之道，根極性命之源，使心境清寧，暫離愛染，則情念不起，真精自固，陰陽互攝而形神調適矣。
暫服湯液方
貝母（三錢），白茯苓（三錢），遠志肉（一錢五分），酸棗仁（五錢），蘇子（二錢），石斛（三錢），麥門冬（五錢），甘草（炙，五分），木瓜（三錢），牛膝（八錢），石菖蒲（一錢，人乳和童便浸，忌鐵）
水二盅，煎八分，調入牛黃末一分，天竺黃末二分，竹瀝一大杯，臨臥飢時各一服。三劑後，加人參（五錢），枇杷葉（三片），調入牛黃一分，天竺黃三分，霞天膏（五錢）。
丸方，遠志肉，天門冬，麥門冬，白茯神，白茯苓（人乳拌曬，各六兩），棗仁（八兩），杜仲（四兩），懷生地（八兩），白芍藥（六兩），甘草（蜜炙，三兩五錢），川黃柏（六兩），牛膝（十兩）五味子（六兩）
蜜丸如梧子大。每空心服五錢，臨臥六錢，石斛湯加竹瀝送下。忌豬牛羊肉、羊血、面、蒜、胡椒、鯉魚、牛乳、白萊菔。
一人年三十三歲，因努力即發心腹飽滿疼痛，直至臍下皆板，兩脅空松不可言，腹寒即欲就火，火至稍睡痛止，大便不通，小便短縮似宿茶，日夜不臥，至五周時，飲食漸加，時常舉發，大約性嗜酒、善怒、勞碌所致。
仲淳為之疏方，用當歸身（五錢），牛膝（四錢），麥門冬（五錢），白芍藥（五錢，酒炒），炙甘草（七分），五味子（一錢），廣橘紅（二錢），茅根（打碎，一錢五分），懷生地（三錢）。宜多食韭菜、童便、胡桃肉。
婁東王官壽患遺精，聞婦人聲即泄，瘠甚欲死。醫告術窮。仲淳之門人，以遠志為君，蓮鬚、石蓮子為臣，龍齒、茯神、沙苑蒺藜、牡蠣為佐使，丸服，稍止，然終不斷。仲淳以前方加鰾膠一味，不終劑而愈。
治腰痛。
錢晉吾文學，腰痛甚，診之氣鬱，兼有傷瘀血停滯。仲淳投以牛膝（五錢），當歸身（二錢五分），炙甘草（一錢），紫蘇梗（一錢），五加皮（三錢），廣橘紅（二錢），香附（二錢，童便炒，研細末），川續斷（二錢），水二盅，煎八分，飢時加童便一大杯服。二劑愈。
白話文：
虛弱
顧仲恭因心腎不交而患病，起因是長期鬱悶加上平日操勞傷神，導致心血耗散。去年十月早晨起床，還沒下床就突然左腳五個腳趾麻木冰冷，迅速蔓延到膝蓋，然後就昏迷不醒，很久才甦醒過來，醒來又昏迷，一天一夜反覆十多次。當時醫生都說是痰厥。仲淳則認為是純粹的虛火，給他服用丸藥一劑，到今年春天感覺身體稍稍好轉。四月以後，丸藥停了，他又房事過度，六月初十出門時舊病復發，被人扶回家，很久才醒過來。當天只發作一次，過了六天，天下雨，他稍微感受到了寒氣，舊病又發作兩次。
現在他兩腿無力，非常怕冷，但腹部以上卻不怕冷。仲淳說：人體五臟各有致病的原因，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志向不能實現就會導致心病，房事過度就會導致腎病，心腎交病就會導致陰陽失調，陰陽失調就會導致大病，都是因為心腎不交造成的。治療方法應該是清熱補心、降氣豁痰來治療上焦，益精強腎、滋陰增志來治療下焦，這樣才能根治。因為心主神明，腎藏精氣和意志。
平時應該獨處於曠野，和道家、隱士討論清心寡慾之道，探究生命根本，讓心境平靜，暫時遠離情慾，這樣情念就不會產生，精氣自然就能固守，陰陽互相調和，形神就能得到調節。
暫服湯藥方：
貝母三錢，白茯苓三錢，遠志肉一錢五分，酸棗仁五錢，蘇子二錢，石斛三錢，麥門冬五錢，炙甘草五分，木瓜三錢，牛膝八錢，石菖蒲一錢（用人奶和童尿浸泡，忌鐵器）。水二盅，煎成八分，加入牛黃末一分，天竺黃末二分，竹瀝一大杯，臨睡前空腹各服用一服。服用三劑後，加入人參五錢，枇杷葉三片，牛黃一分，天竺黃三分，霞天膏五錢。
丸藥方：遠志肉、天門冬、麥門冬、白茯神、白茯苓（用人奶拌勻曬乾）、棗仁、杜仲、懷生地、白芍藥、蜜炙甘草、川黃柏、牛膝、五味子（各份量見原文，以兩為單位）。
蜜丸製成梧子大小。每次空腹服用五錢，睡前服用六錢，用石斛湯加竹瀝送服。忌食豬牛羊肉、羊血、麵食、大蒜、胡椒、鯉魚、牛奶、蘿蔔。
某人，三十三歲，因用力過猛導致心腹飽滿疼痛，一直到肚臍以下都硬邦邦的，兩脅下空虛，形容不出來。腹部冰冷就想靠近火，靠近火後稍微睡一下疼痛就停止了，大便秘結，小便短少，像隔夜的茶水一樣。日夜不得安眠，到第五個星期時，食慾逐漸增加，經常打嗝。大約是因為嗜酒、易怒、勞碌所致。
仲淳為他開的方子：當歸身五錢，牛膝四錢，麥門冬五錢，酒炒白芍藥五錢，炙甘草七分，五味子一錢，廣橘紅二錢，打碎的茅根一錢五分，懷生地三錢。宜多吃韭菜、童尿、胡桃肉。
婁東王官壽患有遺精，一聽到女人的聲音就遺精，身體消瘦得快要死了。醫生都說束手無策。仲淳的學生用遠志為主藥，蓮鬚、石蓮子為輔藥，龍齒、茯神、沙苑蒺藜、牡蠣為佐藥，製成丸藥服用，病情稍有好轉，但始終不能徹底根治。仲淳在他的處方中加入鰾膠一味，還沒服用完一劑就痊癒了。
治療腰痛：
錢晉吾，腰痛劇烈，診斷為氣鬱，兼有瘀血停滯。仲淳給他開的方子：牛膝五錢，當歸身二錢五分，炙甘草一錢，紫蘇梗一錢，五加皮三錢，廣橘紅二錢，用童尿炒過的香附（研成細末）二錢，川續斷二錢。水二盅，煎成八分，飢餓時加入童尿一大杯服用。服用兩劑就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