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砭》~ 外科

1. 外科

治外證始起，欲其不大，將成欲其不痛。大則傷肌爛膚，腐骨穿筋，難於收口；痛則衝心犯胃，耗血亡津，惡證叢生矣。故始起之時，最重圍藥，束其根盤，截其餘毒，則頂自高而膿易成；繼則護心托毒治其內，化腐提膿治其外，自然轉危為安。

乃始則不能束毒使小，又無護心定痛之方，惟外用五灰三品，內服附、桂熱毒等藥，必至腐腸爛肉，更輕用刀針，割肉斷筋，以致呼號瞀亂，神散魂飛，宛轉求死，仁人之所不忍見也。況癰疽用刀太早，最難生肌收口，凡毒藥刀針，只宜施於頑肉老皮，余者自有拔頭呼膿之法，至於惡肉，自有消腐化水之方，故能使患者絕無痛苦，收功速而精神易復。乃此等良法，一切不問，豈傳授之不真，抑或別有他念也。

更可駭者，瘡瘍之證，最重忌口，一切鮮毒，毫不可犯，無書不載。乃近人反令病者專服毒物，以為以毒攻毒，夫解毒尚恐無效，豈可反增其毒，種種謬誤，不可殫述。間有患外證之人，若用安穩治法，全不以為妙，用毒藥刀針者，血肉淋漓，痛死復活，反以為手段高強，佩服深摯而遍處薦引。因知疾痛生死，皆有定數，非人所能自主，而醫者與病人以苦楚，亦病者有以召之也。

張按：洄溪有《手批外科正宗》、《瘍科選粹》二書，繩愆糾繆，學者宜宗。

雄按：秀水呂慎庵云：先生原引云：批閱之書千餘卷，殆不止此二種，惜其後人秘藏，而不傳於世也。

白話文：

[外科]

在治療外科疾病初期，我們希望病情不要擴大，當病情快要形成時，希望它不會引起劇烈疼痛。如果病情擴大，會導致肌肉腐爛、皮膚破損，甚至骨骼腐蝕、筋絡受損，傷口難以癒合；若疼痛加劇，會影響心臟和胃部功能，消耗血液和體液，產生各種嚴重併發症。因此，在病情初期，最重要的是使用包圍療法，控制病情範圍，阻斷病情蔓延，這樣可以讓感染部位凸起，有利於膿腫形成；接下來，我們要保護心臟，支持身體排毒，內部治療和外部治療同時進行，病情自然會由危轉安。

然而，有些情況下，我們無法有效控制病情，缺乏緩解疼痛的方法，僅僅使用五灰三品等外用藥物，以及服用附子、肉桂等熱性有毒藥物，這會導致腸道腐爛、肌肉壞死，再輕率地使用刀針，割除肌肉、切斷筋絡，導致患者痛苦不堪，精神崩潰，甚至求死不得，這是善良的人所不忍心看到的。此外，瘍疽類疾病過早使用刀具處理，很難促進肉芽組織生長，加速傷口癒合。對於頑固性肌肉和老化的皮膚，可以使用拔頭呼膿的方法，對於惡性肉芽組織，有消腐化水的療法，這樣可以讓患者完全無痛苦，恢復速度加快，精神狀態也容易恢復。但這些有效的療法，往往被忽視，是因為傳承不夠真實，還是另有原因呢？

更令人驚訝的是，瘡瘍類疾病，最重要的就是飲食禁忌，所有可能引起病情惡化的食物都不能食用，這一點在所有醫書中都有記載。然而，現代人卻鼓勵患者大量攝入有毒食物，認為這樣可以「以毒攻毒」，這種觀點是非常錯誤的。解除毒素都可能無效，何況是增加毒素？種種誤解，無法一一陳述。偶爾有些患有外科疾病的患者，如果採用安全穩定的治療方法，他們根本不認為這是好方法；反而，那些使用有毒藥物和刀針治療，導致血肉模糊、痛到死去活來的醫生，被認為是高明的醫生，受到患者的極度推崇和廣泛推薦。由此可見，疾病和生死都有一定的命運，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醫生對患者的折磨，也是患者自身選擇的結果。

張氏註釋：洄溪先生著有《手批外科正宗》和《瘍科選粹》兩本書，糾正了許多錯誤觀念，學習外科的學生應該深入研究。

雄氏註釋：秀水呂慎庵先生說：先生原本引用的資料顯示，他閱讀過上千本書籍，遠不止這兩種，可惜這些書籍被他的後代祕密收藏，沒有流傳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