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砭》~ 小兒 (2)

1. 小兒

雄按：葉氏《幼科要略》一卷，洄溪謂其字字金玉，可法可傳。華岫云刻於《臨證指南》之後。奈大方家視為幼科之治法，不過附庸於此集，僉不甚留意，即闡發葉氏如俞東扶、吳鞠通、章虛谷輩，亦皆忽略而未之及。余謂雖為小兒說法，大人豈有他殊？其論春溫、夏暑、秋燥諸條，皆發前人所未發者。

至習幼科之人，謂此書為大方之指南，更不過而問焉，特為表出，學者識之。《要略》後附鄭望頤所述種痘之法甚詳，洄溪極口讚美，而《醫學源流論》亦云種痘有九善。奈牟利之徒，膽用時苗，害人不少，並令世人連種痘之法亦不信矣。（癸卯春，吾杭兒科李某，世醫也，誤購時苗種痘，受害之家不少，《回春錄》醫案中，曾載數條可參。

）更有以水痘痂為苗者，種出之時，痘極稀朗，並無稠密棘手之候，醫者索謝而去，為父母者亦歡然放心矣。孰知真痘未出，迨時痘流行之歲，天花陡發，病家、醫家皆不預料，往往誤指別證，妄投藥餌，縱不誤治，痘必危險，較彼妄用時苗之罪更浮十倍，反得脫身事外，人不知之，然天地鬼神之鑑察難逃，罰及子孫，噬臍有日。即如西洋所傳牛痘法，更勝於鼻孔種痘之或有一失。

而近聞趙春山司馬之孫，曾種牛痘於京師，復出天花，是必傳授不真，或奸人假託以罔利，皆不可知，但如此鬼蜮，不僅害人，且令良法見疑於世，尤為罪不容誅也。

白話文：

小兒

葉氏《幼科要略》一書，被稱為字字珠璣，值得學習和傳承。雖然曾收錄於《臨證指南》，但許多名醫卻將其視為兒科治療方法的補充，並不重視。即使是像俞東扶、吳鞠通、章虛谷等兒科大家，也都忽略了這本書的價值。我認為，雖然書中講的是小兒的治療方法，但對成年人的治療也同樣適用。書中關於春溫、夏暑、秋燥等疾病的論述，都闡發了前人未曾提及的觀點。

學習兒科的人，應該將此書視為重要的參考指南，認真研讀。該書後面附有鄭望頤詳細記述的種痘方法，被譽為極其精妙，也得到了《醫學源流論》的肯定，認為種痘有九大益處。然而，一些唯利是圖的人，膽敢使用劣質痘苗，造成不少人受害，以至於人們對種痘方法也失去了信心。（癸卯年春天，杭州一位名叫李某的世醫，因誤用劣質痘苗種痘，導致許多家庭受害，《回春錄》醫案中記載了幾個類似案例，可以參考。）

更有人用水痘的痘痂當作痘苗，種痘後痘疹稀疏，沒有稠密棘手的現象，醫生便收了錢離開，父母也因此安心。殊不知，真正的痘疹尚未出現，等到天花流行時，天花就會突然爆發，患者和醫生都始料未及，往往誤診用藥，即使不誤治，病情也會非常危險。這種做法的危害比濫用劣質痘苗更甚十倍，種痘者卻能全身而退，無人知曉。然而，天理昭昭，這種惡行必將受到懲罰，禍及子孫。與之相比，西方的牛痘接種方法，更勝於鼻孔種痘，雖然鼻孔種痘也偶爾會失敗。

最近聽說趙春山司馬的孫子，在京城接種了牛痘，後來還是得了天花，這可能是因為接種方法不正確，或者有人假冒牛痘接種，欺騙斂財，真相難以查明。但是，這種欺詐行為不僅害人，更讓好的方法蒙上疑慮，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