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窮源集》~ 卷六 (9)

1. 水運年

〔案〕此症原系傷寒實症，然當權其先後施治之法，不可率爾驅除，務要收火入內，散邪出外。治之無其法，一內伏即不可解矣。故欲其聚於一處，如秦將之坑卒者然。此其中惟權為難耳。今已順流而下，大事就矣，以下無大難處，所謂一將守之有餘者也。

象皮（四錢），蝟皮（四錢），金狗脊（三錢），大白芍（五錢），白茯苓（三錢，土炒），丹參（三錢），當歸身（二錢，土炒），龜板（五錢），橘核（三錢），制首烏（三錢），引用銀花藤、摩蘿藤、茶錢連莖一個、小麥稈三十莖，日服一劑，服五帖。

〔釋〕此春分後十三日方也。木火氣盛，金水氣衰，故方以扶金滋水為主。用二皮涼血生肌，兼扶司天之金氣也。橘核，日華以治膀胱氣痛、腰下冷氣，是稟太陽之氣而散寒濕結核者也。茯苓屬辛，橘核屬丙，此丙辛合化之理也。余俱滋陰之品，而少陰為尤多。蓋少陰君主既強，則少陽相臣自不能不退聽耳。

月峰問辛酉二月時令治法。

〔案〕師曰：去冬陽氣早泄，故陰舍不固，而木氣拳拘耳。子知前方用鐵落、生銀之意乎？以其早動，則靜鎮之。去冬雨澤連濡，亦見陽水虛涵、陰金浮泛之象，宜早用鐵落、銅青、石燕等藥，所謂以金從金之意。外加木香、辛夷、青蒿、紫蘇、葛根、枳殼、款冬、忍冬、韭子、金石斛，或加細辛、肉果，蓋助陽而收肺氣之汗漫者耳。或用馬齒莧、虎耳草、車前草、蝦蟆草一二物為引，從濕以治濕也。

外加土炒茯苓、川楝子、甘草節用為佐使，隨症加減可也。至如細辛、石燕、銅青、肉果，皆非常用之藥，須隨症斟酌之。

袁氏，四十，腹中痞結，經脈不通，頭目眩暈，上膈有痰，咽乾心熱，脅下時痛，陰虛潮熱。脈沉澀，右寸虛浮。

〔案〕此由陰陽相舛錯，而脈理失其滋息也。法宜守陰以助其下生之氣，升陽以助其上升之勢，乃成地天之泰耳。此調燮之在微渺者也。

炙黃耆（二錢），鉤藤（錢半），桑白皮（二錢），澤瀉（二錢），紅花（二錢），桑椹膏（六錢），益母膏（二錢），茯神（二錢），紫花地丁（一錢），女貞子（四錢，酒炒一半，土炒一半），神麯（二錢，土炒），厚朴（二錢，薑汁炒），甘草（一錢），枳殼（一錢），制首烏（三錢），苡仁（三錢），木通（一錢），上藥服八九帖，加薑汁錢半，土炒種術二錢。

再服四帖，加煨肉果一錢，石菖蒲一錢，木耳一錢，山茨菇一錢，又服三四帖可愈，愈後期年並可生子。

〔釋〕此辛酉年夏至前六日方也。客氣逆行三步，正值太陰主事。用黃耆、桑皮及益母膏，皆手足太陰藥也。既用心經之味以生之，肝經之味以疏之，而又用腎經之味以滋之者，欲使水土有相垣之勢，金水有相滋之用也。況水運不及，土來兼化，非清金何能生水，非滋木何能疏土哉。

白話文：

水運年

第一部分：

這個病症本是傷寒實證，但是治療時要考慮先後順序，不能急於求成地驅除病邪，必須先將火邪收斂於內，再將外邪散出。治療方法不得當，一旦邪氣內伏就難以解決了。所以要讓病邪集中在一處，如同秦國將軍坑殺士兵一樣。這其中最難的是把握治療的時機。現在邪氣已經順流而下，大局已定，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大難題了，如同只要一位將領就能守住一樣。

處方：象皮四錢，蝟皮四錢，金狗脊三錢，大白芍五錢，白茯苓（土炒）三錢，丹參三錢，當歸身（土炒）二錢，龜板五錢，橘核三錢，制首烏三錢。另用銀花藤、摩蘿藤各適量，茶連莖一個，小麥稈三十莖。每日一劑，服用五劑。

方解：這是春分後十三日的處方。此時木火之氣旺盛，金水之氣衰弱，所以方劑以扶助金氣滋養水氣為主。二皮（象皮、蝟皮）能涼血生肌，同時扶助司天之金氣。橘核，據《日華子本草》記載，能治療膀胱氣痛、腰下冷氣，是利用太陽之氣來散寒濕結核的。茯苓屬辛，橘核屬丙，這是丙辛合化之理。其他的藥物都屬於滋陰的藥物，尤其以滋補少陰為主。因為少陰（腎經）的君主之氣強盛了，少陽（肝膽經）的相臣之氣自然就會退讓。

第二部分：

月峰詢問辛酉二月（農曆二月）的時令治療方法。

師父說：去年冬天陽氣洩漏得太早，所以陰氣不足，木氣也拘緊。你知道前面方劑中用鐵落、生銀的用意嗎？因為陽氣動得太早，所以要用藥物來鎮靜它。去年冬天雨水連綿不斷，也顯示出陽氣虛弱，陰金浮泛的景象，應該及早使用鐵落、銅青、石燕等藥物，這就是所謂的「以金從金」的道理。另外再加木香、辛夷、青蒿、紫蘇、葛根、枳殼、款冬、忍冬、韭子、金石斛，或者加細辛、肉果，主要是為了助陽，並收斂肺氣的渙散。也可以用馬齒莧、虎耳草、車前草、蝦蟆草一兩種藥引導，從濕邪入手治療濕邪。

另外再加土炒茯苓、川楝子、甘草節作為佐使藥，根據病症加減藥物即可。像細辛、石燕、銅青、肉果這些藥物，都不是常用的藥物，必須根據病症斟酌使用。

第三部分：

袁氏，四十歲，腹部痞塊，經絡不通，頭暈目眩，上膈有痰，咽乾心熱，脅下時痛，陰虛潮熱。脈象沉澀，右寸脈虛浮。

這是因為陰陽失調，脈象失去了滋養和調節的功能。治療方法應該以守陰來幫助下焦的生髮之氣，提升陽氣來幫助陽氣上升之勢，才能達到陰陽平衡的狀態。這是一種微妙的調節。

處方：炙黃耆二錢，鉤藤錢半，桑白皮二錢，澤瀉二錢，紅花二錢，桑椹膏六錢，益母膏二錢，茯神二錢，紫花地丁一錢，女貞子（酒炒一半，土炒一半）四錢，神麴（土炒）二錢，厚朴（薑汁炒）二錢，甘草一錢，枳殼一錢，制首烏三錢，苡仁三錢，木通一錢。服用八九劑後，加薑汁半錢，土炒種術二錢。

再服用四劑，加入煨肉果一錢，石菖蒲一錢，木耳一錢，山茨菇一錢，再服用三四劑即可痊癒，痊癒後幾年後還能生育子女。

方解：這是辛酉年夏至前六日的處方。客邪逆行三步，正好是太陰主事。方劑中使用黃耆、桑白皮和益母膏，都是手足太陰經的藥物。既用心經的藥物來滋生心氣，用肝經的藥物來疏肝氣，又用腎經的藥物來滋補腎氣，目的是要讓水土相輔相成，金水相互滋養。況且水運不及，土氣來兼化，如果不是清金之氣，怎麼能生水呢？如果不是滋養木氣，怎麼能疏通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