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粹醫話》~ 答承祺祥君問痰嗽寒熱症

1. 答承祺祥君問痰嗽寒熱症

東四牌樓八條五十六號，孫君來函問曰：［某〕男，年三十四歲，舌質深紅，捫之滑，舌苔薄、淺白色，滋潤不幹，口涎多，味苦，渴欲飲，大便先結後薄，色深黃，氣臭無腥，小便多微黃，咳嗽有痰，痰白有核吐即出，夜不作嗽，身瘦面色微暗晦，唇淡白色，微有起皮，寒熱往來，皮膚乾燥無汗，午後為重，骨蒸甚，飲食與平常減半。今年三月初間曾患吐血一次，約半杯，服藥即好。

四肢無力，精神不振，鼻涕多帶血，每日嘔吐黃白色水，味苦甚，夜能眠。

答曰：舌質深紅味苦、渴欲飲、大便先結色深黃而氣臭，寒熱往來，午後骨蒸，並屬膽有鬱熱見證。舌苔薄色淺白，捫之滑潤不幹，口涎多，大便後溏，唇唇色淡白，並屬胃有積飲見證。每日嘔吐黃白色水，味苦；屬肝膽不靖乘犯脾胃見證。四肢無力，精神不振，飲食比平時減半，屬肝強侮土，土力不勝見證。

痰白有核，一吐即出，為脾濕釀痰見症。咳嗽有痰，為肝氣挾脾痰上襲於肺見證。凡肝膽有熱，熱能傷陰，脾胃有濕，濕能傷陽，飲食不歸正，化變痰濁而不變津液，故痰多涕多而又身瘦，皮膚乾燥也。

病屬虛勞，但是偏於陰虛偏於陽虛？此病兼而有之，極宜斟酌，以夜不嗽而日間咳嗽論之病根在氣分，在脾胃，鄙意六君子湯去參之助火，參入地骨皮、酒炒、赤芍、青蒿露以散肝膽之鬱火，能否奏效，殊難預料，以病根已深，變化最多故耳。

白話文：

孫先生來信詢問病情：一位34歲男性患者，舌頭顏色深紅，摸起來光滑，舌苔薄而淺白，濕潤不乾燥，口涎多，口苦，口渴想喝水，大便先硬後稀，顏色深黃，氣味臭而無腥味，小便量多顏色微黃，咳嗽有痰，痰色白且帶有痰核，吐出來就舒服了，晚上不咳嗽，身體消瘦，面色暗淡無光，嘴唇顏色淡白，略有脫皮，時而發冷時而發熱，皮膚乾燥無汗，午後症狀加重，骨蒸熱甚，食慾減半。今年三月初曾吐血一次，約半杯，服藥後痊癒。

患者四肢無力，精神不振，鼻涕帶血，每天嘔吐黃白色苦水，晚上能睡覺。

分析：舌頭深紅、口苦、口渴、大便先乾後稀呈深黃色且氣味臭，時冷時熱，午後骨蒸，這些都是膽經鬱熱的症狀。舌苔薄而淺白，摸起來光滑濕潤，口涎多，大便稀溏，嘴唇顏色淡白，這些是胃有積飲的症狀。每天嘔吐黃白色苦水，是肝膽功能失調侵犯脾胃的症狀。四肢無力，精神不振，食慾減半，是肝氣過盛克伐脾胃的症狀。

痰白而帶有痰核，一吐即出，是脾濕生痰的表現。咳嗽有痰，是肝氣夾雜脾濕之痰，上犯肺部的症狀。總而言之，肝膽有熱會傷陰，脾胃有濕會傷陽，飲食失調導致痰濁增多而津液不足，所以才會痰多、鼻涕多、消瘦、皮膚乾燥。

此病屬於虛勞，但究竟是陰虛還是陽虛？其實兼有陰陽兩虛。判斷病根主要看晚上不咳嗽而白天咳嗽，說明病根在氣分，在脾胃。我認為可以服用六君子湯，去掉人参以避免助火，再加入生地黃、酒炒赤芍、青蒿露，以散肝膽鬱火。但是否有效，很難預料，因為病根已深，病情變化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