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粹醫話》~ 答徐鎮治問臌脹病治法

1. 答徐鎮治問臌脹病治法

問曰：敝鄉有華姓婦，年四十四，質秉素厚。自今年二月間，月水斷後，腹中漸大，自疑為孕。至四月間，形愈巨，始信為脹，延醫服藥不效，又誤服草藥，非僅不效，反形愈重。至七月十二日，邀僕診治，面色晦白，六脈沉細，且甚模糊，難辨有無，察其舌苔微白，邊微紅，惟中有黃潤厚苔，問其經水，終究不行，飲食、二便一如平常，腹大宛如抱甕，莫堪其苦，按之甚堅，無窅，有青筋露出，腫及兩足，難於步履，而頭面至胸尚無腫象。僕對此症愧少經驗，不取徵實其氣臌與血臌，亦不敢疏方輕試。

為此，錄貢病狀，代求海內。

白話文：

有人問道：我家鄉有一位姓華的婦女，44歲，身體原本很健康。從今年二月開始，她的月經就沒有了，肚子也漸漸變大，她懷疑自己懷孕了。到了四月，肚子更大，才相信自己得了脹病。她找了醫生開藥吃，但是沒有效果。後來又誤服了草藥，不僅沒有效果，肚子反而更大。到了七月十二日，她請我為她診治。她的臉色晦暗蒼白，六脈沉細而模糊，難以判斷虛實。我觀察她的舌苔，舌苔微微發白，邊緣微紅，舌頭中間有黃潤厚苔。我詢問她的月經情況，她回答一直沒有來。她的飲食和大小便都跟平常一樣。她的肚子像抱著一個大甕，非常痛苦，按壓下去很硬，沒有凹陷，還露出青筋。腫脹蔓延到兩條腿，行走困難，而頭面到胸部以上還沒有腫脹的跡象。我對這種疾病沒有什麼經驗，不敢貿然判斷是氣臌還是血臌，也不太敢開藥方輕易嘗試。

答曰：李惺庵謂婦人身腫，有水分，血分之殊。水分者，中州停濕，心下堅大，病發於上，先水腫而後經斷，治在中焦。血分者，血結胞門，臍下脹，病發於下，先經斷而後水腫，治在下焦。且血分之病，小腹硬痛，手不可按，而水道清長，與脾虛之候，大腹柔軟，水道澀滯者各別，宜破瘀之劑。又李梴謂瘀腫皮膚光亮，現赤痕、赤縷，乃血化為水也。

白話文：

答覆中說：李惺庵認為婦人身體腫脹，有水分和血分的區別。水分是中州停留了濕氣，心下堅硬且腫大，病症發作在身體上半部，先出現水腫後才閉經，治療集中在中焦。血分是血液瘀結在膀胱，臍下脹大，病症發作在身體下半部，先閉經後才水腫，治療集中在下焦。並且，血分引起的病症小腹堅硬疼痛，手按時會感到疼痛，而尿液清澈且量多，與脾虛引起的病症大腹柔軟，尿液混濁且量少不同，宜用活血化瘀的藥方。另外，李梴認為瘀腫導致皮膚光亮，出現紅色痕跡、紅色細絲，是瘀血化為水的緣故。

上兩條鄙人均曾輯入《病症辨異》腫脹門，今列病狀與二李所說盡行符合，確為血瘀入筋無疑，故青筋現也。以面色晦白，六脈沉細揣之，宜溫不宜涼，且脈道已滯，未便以沉細即斷為虛。苔尚厚，飲食二便尚發常，似可仿實症，治溫通經絡之瘀。

白話文：

前面提到的兩個案例，我之前都已收錄在《病症辨異》中的腫脹門。現在所列出的病症，與李東垣和李杲所說的完全符合，確實是瘀血侵入了筋脈，所以現在青筋顯露。從患者面色晦白，六脈沉細，輕按脈搏來看，應該採用溫補的方法，不宜採用寒涼之法。而且脈道已經阻塞，不能因為脈象沉細就斷定是虛症。舌苔還比較厚，飲食二便都正常，可以像治療實症那樣，用溫熱通經絡瘀血的方法。

葉天士治小兒單脹案，謂諸藥不效，氣分無涉，宜治血絡，用當歸鬚、桃仁、延胡索、蜣螂蟲、五靈脂、山楂，研末丸服，請斟酌分量，或佐以補品一、二，似可移治此病，澤蘭、紫草、酒炒防己、絡石藤、天仙藤，皆可酌用。至病後調理，則雞血藤必不可少，以此藤溫補絡中之血也，然必病去後始可用。

白話文：

葉天士治療小兒單純脹氣的案例中說，其他藥物都沒有效果，氣分無關，應該治療血脈問題。使用當歸鬚、桃仁、延胡索、蜣螂蟲、五靈脂和山楂，研磨成粉末製成丸劑服用。請斟酌用量，或者搭配一、兩種補品，這樣似乎可以改善這種疾病。澤蘭、紫草、酒炒防己、絡石藤和天仙藤都可以酌情使用。至於治療後的調養，雞血藤是不可缺少的，因為這種藤類溫補血脈中的血。但是，必須等到疾病痊癒後才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