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濟醫話》~ 慈濟醫話（卷一） (7)
慈濟醫話（卷一） (7)
1. 營榮衛
血中所含之氣為營，陽也。血為榮，陰也。其行於營榮之外之氣，而為營榮之衛護者曰衛。衛即出毛孔之氣。西醫所謂用數千百倍顯微鏡，照見毛形如樹，其下有坑，坑內有許多蟲，或入或出，即衛氣也。《內經》論之綦詳。今人能分營衛者有幾？營榮衛及胃氣，為全部《內經》重要之點。
白話文：
血液中的氣稱為「營」，屬於陽。血液稱為「榮」，屬於陰。在營榮之外運行的氣，用來保護營榮的稱為「衛」。衛氣就是從毛孔散發出來的氣。西醫使用放大數千倍的顯微鏡，看到毛髮像樹，下面有坑，坑裡有許多蟲子進進出出，這就是衛氣。《黃帝內經》對此論述十分詳細。現在能區分營衛的人有多少？營、榮、衛以及胃氣，是《黃帝內經》中全部重要論述的重點。
學者宜剖別清晰。衛氣賴營榮以養之，營榮賴胃氣以養之。養生之道在此，療疾之道亦在此。如以衛為營，則營字可廢。以營為衛，則衛字可廢。吾不憚反復引伸者，恐有遺誤耳。自誤罪小，誤人罪大。
白話文：
學習中醫者應該把衛氣、營血、榮血的概念區分清楚。衛氣依靠營血和榮血來滋養，而營血和榮血又依靠胃氣來滋養。養生之道和治療疾病的方法都在於此。如果把衛氣當成營血，那麼「營」字就可以廢除不用；如果把營血當成衛氣，那麼「衛」字就可以廢除不用。我之所以不厭其煩地重複講這些概念，是擔心有人理解錯誤。自己理解錯是小罪，誤人子弟是大罪。
2. 風傷衛寒傷營
衛在外，風能傷之。營在內，必須寒侵內而後能傷。營傷則血凝，故經云：「熱傷氣，寒傷形。」其實熱亦能傷形，寒亦能傷氣。不過熱重方能傷血，熱輕則否。寒則傷氣三分，傷血七分。
白話文：
人體的衛氣運行在外，風邪容易損傷它。營氣運行在內，必須寒邪入侵內部才能損傷它。營氣受損則血液凝結，所以古籍中說：「熱邪損傷氣，寒邪損傷形。」實際上，熱邪也能損傷形，寒邪也能損傷氣。不過，只有熱邪很重時才能損傷血，熱邪較輕則不會。而寒邪則三成損傷氣，七成損傷血。
3. 肝肺部位中西論各不同究應何從
肝肺之說有四：或曰肺右肝左；或曰肝右肺左；或曰肺居心上、肝居心下；或又曰肝系在左，部位在右；肺系在右，部位在左。之四說者，雖各有見，實未中肯。吾謂欲求肝肺之左右，須知膂脈系左降而右升。肺之呼吸之喉在右，蓋肺主呼，肝主吸。肺雖在上，其系實居脊右；肝雖在下，其系實居脊左。
白話文：
關於肝肺的位置，有四種說法：一種說法是肺在右側，肝在左側；另一種說法是肝在右側，肺在左側；第三種說法是肺在心臟上方，肝在心臟下方；還有一種說法是肝的系統在左側，但位置在右側；肺的系統在右側，但位置在左側。
這四種說法雖然都有自己的見解，但實際上都沒有切中要點。我認為想要知道肝肺的左右位置，必須瞭解脊樑脈絡是從左側下降，右側上升。肺的呼吸喉嚨位於右側，因為肺主呼氣，肝主吸氣。肺雖然在上面，但它的系統實際上位於脊樑的右側；肝雖然在下面，但它的系統實際上位於脊樑的左側。
《內經》既曰肝左肺右，膂脈又右升左降。《難經》又曰：吸為肝腎，呼為心肺。氣管又為右喉，以上諸據，足證肝系確在脊左，肺系確在脊右。心主呼，故為表，其系從肺，亦必在右。腎主吸，故為里，其系從肝，亦必在左。
白話文：
《內經》說肝臟在脊椎的左側，肺臟在右側，脊椎脈絡也從右側上升，左側下降。《難經》又說：吸氣時主要是肝臟和腎臟在運作，呼氣時主要是心臟和肺臟在運作。氣管也在右側的喉嚨。根據這些依據，可以證明肝臟系統確實在脊椎的左側，肺臟系統確實在右側。心臟主導呼氣，所以是表面的部分，它的系統從肺臟而來，也一定在右側。腎臟主導吸氣，所以是內在的部分，它的系統從肝臟而來，也一定在左側。
4. 脈何以能動何以因其動而能測表裡虛實
脈為血之府，氣率血行，故能動。肺運五臟之氣，行至寸口而止。邪客於氣則浮，故在表；邪客乾血則沉，故主裡。氣血俱盛，則急為數，故曰實；氣血俱竭，則緩為遲，故曰虛（此論脈之緩急，謂其至數，非謂其來去也。）。
白話文：
脈絡是血液的居所，氣促使血液流動，所以脈搏會跳動。肺臟運行五臟的氣血，到達寸口就停止了。邪氣入侵氣血就會浮現於外，所以是表證；邪氣入侵血液就會沉於內，所以是裡證。氣血都旺盛，脈搏就會又快又多，所以稱為實脈；氣血都衰竭，脈搏就會又慢又少，所以稱為虛脈（這裡討論脈搏的快慢，是指脈搏跳動的次數，而不是指脈搏出現和消失的時間）。
5. 經絡脈之別
人身之筋，束骨絡肉，形則中空，經絡即就筋而定名。十二經氣血所行之筋為徑，由經分布之筋為絡，由絡分布之筋為孫絡，徑與絡與孫絡之內有孔，孔有薄皮之管，內通於心。心血因氣輸送於管，分布於各經及絡及孫絡，以榮筋肉。其行於經內氣血之動者為脈，重按之而覺酸者為穴，緣脈遇筋之薄處，或氣血盛處則應指而動，因其內通於臟，故能切人之表裡虛實。再筋之根發於肝，而系通於心，真血行於筋內，常血走於筋外。
白話文：
人體的筋脈，將骨骼包裹在一起，連接肌肉。它的形狀是中空的，經絡的命名就是根據這些筋脈而來的。
十二經絡中氣血所流經的筋脈稱為「徑」，從經絡分出的筋脈稱為「絡」，從絡分出的筋脈稱為「孫絡」。「徑」、「絡」、「孫絡」的內部都有空腔，空腔裡面有一層薄皮包著的管道，與心臟相通。
心臟的血氣通過這些管道輸送出去，分佈到各經絡和孫絡，滋養肌肉。在經絡內流動的氣血稱為「脈」，用力按壓時會感到疼痛的部位稱為「穴」。因為脈絡會經過筋脈的薄弱處或氣血較盛的地方，所以按壓時會感到跳動。由於經絡與臟器相通，因此可以通過按壓經絡來判斷人體內部的虛實情況。
筋脈的根源在於肝臟，而它們的終點則連接着心臟。真正的血液在筋脈內流動，而一般的血液則在筋脈外流動。
試以寸、關、尺言，其鼓盪之力，皆在筋內，常血亦由筋分布於外以榮內。
6. 筋薄處是否即穴
凡有動脈處皆為脈。而穴之所在，則不限於筋薄處也。例如寸口，尺澤，太陽，虛里等穴，則皆筋薄而脈可按。小海等穴，則筋厚而脈不可按。
白話文：
凡是有動脈流經的地方都可以稱為脈。而穴位的位置，並不侷限於肌肉薄弱的地方。例如寸口、尺澤、太陽、虛裏等穴位，都是肌肉薄弱，脈搏可以按得到的。小海等穴位，則肌肉厚，脈搏按不到。
7. 論嗽
立方當問病因，然四時司天之權，亦非絕對無關係。如春嗽，冬日腠理闔閉，邪風不易內侵，其嗽也，多由煤炭之薰蒸所致，故宜養肺，但終日僕僕風塵，由風寒作嗽者，不在此例。如秋嗽，夏日腠理開張，最易感受風邪，故宜清肺，但由內熱作嗽者，不在比例。又陰虛皆作嗽，當問其有無口渴，便燥，舌膩等象而分之。
白話文：
診斷咳嗽時，首先要詢問病因，但季節的變化也並非完全無關。例如春季咳嗽，在冬季，肌膚腠理閉合，邪風難以侵入，這種咳嗽，多半是由於燃煤的煙霧燻蒸所致，所以應該調養肺部，但如果長時間奔波在外，接觸風寒而咳嗽，不在此例。例如秋季咳嗽，在夏季，肌膚腠理開張，最容易感受風寒，所以應該清肺，但如果是由體內熱邪引起的咳嗽，不在此例。又陰虛也會導致咳嗽，這時需要詢問患者是否有口渴、大便乾燥、舌苔發膩等症狀，以加以區分。
8. 口渴之種類及原因與治法
胃熱口渴為本病。由他種原因所傳，因之口渴者，更約有五種：因腑熱灼胃而作渴，一也。因臟熱灼胃而作渴，二也。因血虛灼津液，胃失津養而作渴，三也。因血淤胞門，致津液不得上行潤胃而作渴，四也。因水停膈間，不能化津液潤胃而作渴，五也。諸渴之治法，皆宜先養陰生津以潤胃，再視其發於何種，以定佐使。
白話文：
胃裡有熱、口渴是這個疾病的根本原因。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其他原因引起的口渴，約有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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腑熱灼傷胃而引起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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臟熱灼傷胃而引起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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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虛，灼傷津液，胃部得不到滋養而引起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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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瘀在子宮，導致津液無法向上滋潤胃部而引起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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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停滯在膈肌之間，不能化為津液滋潤胃部而引起口渴。
治療各種口渴的方法，都應該先滋養陰液，生津液以滋潤胃部，然後根據口渴的具體原因，決定輔助和引導藥物的使用。
9. 胃寒而嘔脾虛而泄與霍亂之熱證吐泄其區別安在
胃受寒則血瘀氣滯，少受盛之能力，故食入胃則逆而嘔。脾虛而失運化之能力，故食不化則泄。霍亂乃寒熱相爭之證，寒勝者氣血俱凝，故不得吐泄；熱勝者，氣血俱張，故上則吐，下則泄。因受病之情形不同，外形自不能無異也。
白話文：
胃受到寒氣侵襲，就會導致氣血凝滯，消化功能減弱，所以食物進入胃後會逆流嘔吐。脾虛會造成運化功能失常，食物消化不良就會導致腹瀉。霍亂是寒熱交爭造成的疾病，寒氣盛則氣血凝結，所以不能嘔吐腹瀉；熱氣盛則氣血擴張，所以會向上吐，向下瀉。由於發病情況不同，外在表現自然也不相同。
10. 論霍亂症
霍亂乃陰陽相爭之症。陰盛為寒，陽盛為熱。故霍香正氣，為治寒熱未分勝負之正方，取其香竄分解寒熱，使邪外走也。如勝負已分，非理中、自虎湯不可。理中治陰盛，白虎治陽盛。知滑潤與否，為最大之關鍵，然脈象外形亦不可不察。因熱極亦有舌滑而潤者，但甚少耳。又已吐泄者多熱，欲吐泄而不能者多寒，為霍亂之公例。
白話文：
霍亂是陰陽失衡的疾病。陰氣過盛則寒，陽氣過盛則熱。因此，霍香正氣湯是治療寒熱未決勝負時的主方，它可以利用香氣疏通分解寒熱，讓病邪排出體外。如果勝負已分，就必須使用理中湯或白虎湯。理中湯治療陰氣過盛，白虎湯治療陽氣過盛。判斷患者是否有滑潤症狀是關鍵，但脈象和外表也不容忽視。因為熱極也會導致舌頭滑潤，但這種情況很少見。此外，已經嘔吐腹瀉的患者大多屬於熱證，想嘔吐腹瀉卻不能的患者大多屬於寒證，這是霍亂的一般規律。
11. 論便紅症
白話文：
腹瀉發紅，脈象都強勁有力，醫者大多以為是虛火上升，胡亂使用附子、升麻。殊不知除了極度虛弱之外，腹瀉發紅都是因為吃得太飽，導致血管過度擴張，於是血就會亂跑。腸道宿結因為熱，不大量使用白茅根，根本無法見效。
12. 論虛弱便紅症
白話文：
身體虛弱時就會面紅，這是因為氣無法固住血液所導致的，可以使用升麻、附子來治療。這種脈象特徵是浮虛無力，脈搏大但不實，和熱症脈象有明顯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