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濟醫話》~ 慈濟醫話序
慈濟醫話序
1. 慈濟醫話序
余自幼侍先慈疾,垂三十年。每延醫,術之工拙不知也,藥之溫涼不知也。為人子而不知醫,舉所以能已吾親之疾苦痛癢者,悉委之他人,而懵然不知所由,不幸有變,則曰天曰命。一若與己無與焉者。嗚呼!不孝孰大於是?偶從友人假得《黃坤載醫書八種》,聽夕披覽,初驚其議論高朗,繼思之,人之陰陽,不能偏畸輕重。寒症宜溫,熱症宜涼,此陰陽調燮一定之理,百世不能易也。
黃氏專主扶陽抑陰,疑非確論。旋得柯韻伯、喻嘉言、陳修園、徐靈胎、陸九芝諸醫書,始知醫之為道,非深求農軒,無以探其原;非精研仲景,無以窮其變。世衰道微,難遇明師指導,而古書詞義奧衍,注家又聚訟紛如。與時醫談農軒、仲景,輒曰古方不能治今病。余乃愈讀愈惑,懼將自誤誤人,遂置焉而廢讀者有年矣。
癸亥秋,見報登《〈內經註解初稿〉,徵求教言啟》,語有根抵,實獲我心,下款署實善社啟,亦未詳社址何所,繼復續登註解數篇,覽誦一過,心目開朗。何之不得其解者,今如桶底脫矣,不禁拍案曰:斯世而競有斯人乎?竟有註解《內經》如斯詳明者乎?究不知注者為誰何?因按日剪存備研誦,無何登不數日,遽絕止,悵然如失者累日。
甲子春,在署見祥君瑞年案頭,有手抄《內經註解》數紙,詳詢始知實善社之所在,並敬審孫子云先生臨壇主講,寄廬距社遠,不能逐日往受教,僅由數紙印刷品,藉窺門徑,然較昔時愈讀愈惑者,豁然快慰多矣。
先生學通天人,婆心救世,註釋經論,既已述大道而正其傳,暇日復集群,弟子,即病症、病情,設論辯難,既究病原,兼詳治法。提命之下,學者手錄,日久成帙,顏曰醫話。其癸亥年輯者為第一卷,業經刊印行世。茲又擬將甲子年輯者刊行,藉廣仁慈而期博濟,洵足拯救斯人,而為功於造物,其所繫豈淺鮮哉,是為序。
歲在乙丑端陽徐道鴻謹序
白話文:
慈濟醫話序
我從小侍奉母親生病,將近三十年。每次請醫生,都不知道醫術的高明與否,也不知道藥物的溫和與寒涼。作為兒子卻不懂醫術,所有能減輕母親病痛的方法,都完全依賴他人,自己卻茫然不知所以然,不幸發生意外,就說是天命,好像與自己無關似的。唉!不孝莫過於此!
偶然從朋友那裡借到《黃坤載醫書八種》,晚上就開始閱讀,起初驚訝於其見解高明,接著思考,人體的陰陽,不能偏倚輕重。寒症需要溫熱治療,熱症需要寒涼治療,這是陰陽調和的必然道理,千百年來都無法改變。
黃氏專門主張扶陽抑陰,我懷疑這不是確切的論點。後來又得到柯韻伯、喻嘉言、陳修園、徐靈胎、陸九芝等人的醫書,才明白醫學之道,不是深入研究《內經》,就無法探究其根本;不是深入研究張仲景的醫書,就無法了解其變化。時代衰微,醫道式微,很難遇到名師指導,而古書的詞義又深奧晦澀,注釋家們又爭論不休。和當時的醫生談論《內經》和張仲景的醫書,他們就說古方不能治療現代疾病。我讀得越多就越迷惑,擔心會誤己誤人,於是就停止閱讀好幾年了。
癸亥年秋天,我看到報紙刊登了《內經註解初稿》徵求意見的啟事,內容有理有據,真正打動了我的心,署名是實善社啟,但沒有說明社址在哪裡。之後又陸續刊登了幾篇註解,我閱讀後,豁然開朗。以前不明白的地方,現在都明白了,不禁拍案叫絕:這個時代竟然有這樣的人嗎?竟然有如此詳盡明了的《內經》註解嗎?我卻不知道註解者是誰。於是每天都剪下保存,以便研讀,然而沒過幾天,就突然停止刊登了,我悵然若失好幾天。
甲子年春天,我在衙門見到祥君瑞年案頭有手抄的《內經註解》幾張紙,仔細詢問後才知道實善社的所在,並且敬仰孫子云先生在該社講學。我的住所離社址很遠,不能每天都去聽講,只能通過幾張印刷品來窺探門徑,但是比起以前讀得越多越迷惑的情況,現在感覺豁然開朗,舒服多了。
先生學識通曉天地人事,慈悲為懷,拯救世人,註釋經論,已經闡述了大道並糾正了其傳承,閒暇時又召集弟子們,就病情、病症,進行討論辯難,既探究病因,又詳盡說明治療方法。先生口述,弟子記錄,日積月累,就編纂成了這部醫話。癸亥年編纂的第一卷已經刊印問世了。現在又要將甲子年編纂的內容刊印出版,以廣泛施以仁慈,期盼能廣泛濟世救人,這確實足以拯救世人,對造物主也有功勞,其意義非同小可,特寫此序。
乙丑年端午 徐道鴻謹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