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廷賢

《萬病回春》~ 卷之八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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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八 (14)

1. 奇病

一,項上生瘡如櫻桃大有五色,瘡破則項皮斷,但逐日飲牛乳自消。

一、寒熱不止,經月後,四肢堅如石,以物擊之,一似鐘磬,日漸瘦惡。用茱萸、木香等分煎湯服即愈。

一、大腸頭出寸余痛苦,直候乾自退落又出,名為截腸病。若腸盡乃不治。但初截寸余可治。用芝麻油器盛之,以臀坐之,飲火麻子汁數升愈。

一、口鼻中腥臭水流,以碗盛之,有鐵色鰕魚如粳米大,走躍不住,以手提之,即化為水,此肉壞矣。任意饌食雞肉愈。

一、腹上麻痹不仁,多煮蔥白吃之自愈。

一、婦人,小便中出大糞,名交腸。服五靈散效。如未盡愈,可用舊幞頭燒灰酒服之。

一、兩足心凸如腫,上面青黑色,豆瘡硬如釘子,履地不得,脛骨破碎,跟髓流出,身發寒顫,唯思飲食,此是肝腎氣冷熱相吞。用炮川烏頭末敷之,煎韭菜湯服,效。

一、腹脹經久,忽瀉數升,晝夜不止,服藥不驗,乃為氣脫。用益智子煎濃湯服立愈。

一、四肢節脫,但有皮連,不能舉動,名曰經解。用酒浸黃蘆三兩,經一宿取出,焙乾為末,每服二錢,酒調下,服盡安。

一、玉莖硬不痿,精流不歇,時時如針刺,捏之則脆,乃為腎滿漏疾。用韭菜、破故紙各二兩為末。每服三錢,水一盞煎至六分,作三次飲之,愈則住服。

一、腹中如鐵石,臍中水出,旋變作蟲行之狀,繞身匝啄,癢痛難忍,撥掃不盡。用濃煎蒼朮浴之,以蒼朮末入麝香少許,水調服,痊。

一、眼前常見諸般禽蟲飛走,以手捉之則無,乃肝膽經為疾。用酸棗仁羌活玄明粉青葙子花各一兩為末。每服二兩,水一大盞,煎至七分,和渣飲,一日三服。

一、大腸蟲出不斷,斷之復生,行坐不得。用鶴蝨末,水調五錢服之自愈。

一、眼睛垂出至鼻,如黑角色,痛不可忍,或時時大便出血,名曰肝脹。用羌活煎汁,服數盞自愈。

一、腹中有物作聲,隨人語言,用板藍汁一盞分五服服之。又名應聲蟲,當服雷丸自愈。

一、有飲油五升以來,方始快活,又得吃則安,不爾則病,此是發入胃,被氣血裹了化為蟲。用雄黃半兩為末,水調服,蟲自出。如蟲活者,置於油中,逡巡間連油潑之長江。

一、治臥於床,四肢不能動,只進得食,好大言,說吃物,謂之失說物望病。治法:如說食豬肉時,便云爾吃豬肉一頓,病者聞之即喜,遂置肉令病人見,臨要卻不與吃。此乃失他物望也,當自睡中涎出自愈。

一、手十指節斷壞,唯有筋連,無節蟲行如燈芯,長數尺余,遍身綠毛卷,名曰血餘。以茯苓胡黃連煎湯飲之愈。

一、遍身忽皮里混混如波浪聲,癢不可忍,抓之血出不能解,謂之氣奔。以人參、苦梗、青鹽、細辛各一兩,作一服,水二碗,煎十數沸,去渣飲盡便愈。

一、眼白渾黑,見物依舊,毛髮直如鐵條,雖能飲食,不語如醉,名曰血潰。用五靈脂為末,二錢酒調下。

一、著艾灸訖,大痂便退落,瘡內鮮肉片子飛如蝶形狀,騰空去了,痛不可忍,是血肉俱熱。用大黃、朴硝各半兩為末,水調下,微利即愈。

一、臨臥渾身蝨出約至五升,隨至血肉俱壞,每宿漸多,癢痛不可言狀。雖吃水臥床,晝夜號哭,舌尖出血不止,牙齒俱黑,唇動鼻開。但飲鹽醋湯十數碗即安。

一、眼赤、鼻孔大喘、渾身出斑、毛髮如銅線,乃胃中熱毒氣結於下焦。用白礬滑石各一兩為末,作一服,水三碗煎,至半冷不住飲,候盡乃安。

一、有蟲如蟹走於皮膚下,作聲如小兒啼,為筋肉之化。用雄黃、雷丸各一兩為末,摻在豬肉片上,熱吃盡自安。

一、手足甲忽然長倒生肉刺如錐,痛不可忍,吃葵萊自愈。

一、鼻中毛出,晝夜可長一二寸,漸漸粗圓如繩,痛不可忍。雖忍痛摘去一莖,即後更生,此因食豬羊肉過多。遂用乳香硇砂各一兩為末,以飯丸,如梧子大。空心、臨臥各一服,水下十粒,自然脫落。

一、面上及遍身生瘡,似貓兒眼,有光彩、無膿血,但痛癢不常、飲食減少,久則透脛,名曰寒瘡。多吃魚、雞、韭、蔥自愈。

一、腸破,腸出臭穢,急以香油沫腸,用手送入,煎人參、枸杞淋之,皮自合矣。吃羊腎粥十日即愈。

一、鼻中氣出盤旋不散,涎如黑墨色,過十日,漸漸至肩胸,與肉相連,堅勝金鐵,無由飲食,此多因瘧後得之。煎澤瀉湯,日飲三盞,連服五日愈。

一、遍身忽肉出如錐,既癢且痛,不能飲食,此名血擁。若不速治,潰而膿出。以青皮蔥燒灰淋洗,吃豉湯數盞自安。

一、眉毛搖動,目不能視,交睫,喚之不應,但能飲食,有經日不效者,用蒜三兩取汁,酒調下即愈。

一、毛竅節次血出,若血不出,皮脹膨如鼓,須臾,眼、鼻、口被氣脹合,此名脈溢。飲生薑、水汁各一二盞即安。

一、忽然氣上喘,不能言語,口中汁流吐逆,齒皆搖動,氣出轉大則悶絕蘇復,如是名曰傷寒並熱霍亂。用大黃、人參末各半兩,水三盞煎至一盞,去渣熱服可安。

一、口內生肉球臭惡,自己惡見,有根線長五寸余如釵股,吐球出飲食也,卻吞其線,以手輕捏,痛徹於心,困不可言。用水調生麝香一錢,服三日,驗。

一、渾身生潦泡如甘棠梨,每個破出水,內有石一片如指甲大,泡復生摘肌肉不可治。急用荊三稜及蓬萊術各五兩為未,分二服,酒調連進愈。

一、頭面發熱有光色,他人手近之如火燒,用蒜取汁半兩,酒調下,吐如蛇狀,遂安。

一、人自覺自形作兩人,並臥不別真假,不語問亦無對,乃是離魂。用辰砂、人參、茯苓濃煎湯服,真者氣爽,假者化也。

一、男子,自幼喜飲酒,成丁後日飲一二升不醉,片時無酒,叫呼不絕。全不進飲食,日就衰弱。其父用手巾縛住其手足,不令動搖,但扶少立,卻取生辣酒一罈,就於其子口邊打開,其酒氣衝入口中,病者必欲取飲,堅不與之飲。須臾,口中忽吐物一塊,直下壇中,即用紙封裹壇中。

用猛火燒滾,約酒幹一半,即開視之。其一塊如豬肝樣約三兩重,周圍有小孔如針眼,不可數計。棄之於江,飲食復舊,雖滴酒不能飲矣。

一、夜間飲水,誤吞水蛭入腹,經停月餘日,必生下小蛭,能食人肝血,腸痛不可忍,面目黃瘦,全不進食。若不早治,能令人死。用田中干泥一小塊、死魚三四個,將豬脂熔攪勻,用巴豆十粒去殼膜研爛,入泥內為丸,如綠豆大,用田中冷水吞下十丸,小兒只用三丸至五丸。須臾大便,蛭蟲一時皆瀉出。卻用四物湯黃耆煎服,生血補理。(方見補益。)

一、婦人產後,忽兩乳伸長細小如腸,垂下直過小肚,痛不可忍,危亡須臾,名曰乳懸。將川芎當歸各二斤,半斤銼散於瓦石器內,用水濃煎,不拘時候多少溫服;餘一斤半銼作大塊,用香爐慢火逐漸燒煙,安在病人面前桌子下,要煙氣在上不絕,令病人低伏桌子上,將口鼻及病乳常吸菸氣,直候用此一料藥盡,看病症如何。或未全安,略縮減,再用一料如前法煎服及燒煙燻吸必安。

如用此二料已盡,雖兩乳略縮上而不復舊,用冷水磨蓖麻子一粒,於頭頂心上塗,片時後洗去,則全安矣。

一、婦人臨產,服催生藥驚動太早。夫肉離經而用力太過,以肓膜有傷,產後水道中垂出肉線一條約三尺,母牽引心腹痛不可忍,以手微動之,則痛欲絕。先服失笑散數服,仍用老生薑三片淨洗,不去皮,於石缽臼內研爛,用清油二斤拌勻,入鍋內炒熟,以油乾焦為佳。先用熟絹緞綾五尺長摺作結,左令穩重婦人輕輕盛起肉線,使之屈曲作一團,放在水道口,卻用絹袋兜裹,候油姜稍溫,傳在肉線上熏。覺姜漸冷,又用熨斗火熨熱,使之常有姜氣。

如姜氣已去,除去,又用新者。如此熏熨一日一夜,其肉線已縮大半。再用前法,越二日,其肉縮盡入腹中,其病全安。卻再服失笑散、芎歸湯補理。切不可使肉線斷作兩截,則不可醫。

一、人患勞瘵兩年,諸藥不效。一日聞肉味,其腹痛不可忍,又恐傳染,移至空房。候其自終經停三日,病者腹痛,氣息將絕,思憶肉味之急,忽有人惠雞子三枚,其病人俯仰取火,低頭取瓦銚煎熟,吹火,屢燃屢滅,鼻中如有所礙。將熟間,忽嚏噴一聲,有紅線一條自鼻中出,牽抽約二尺長,趨下瓦銚中。

病人知是怪物,急用碗復。煎銚中,盡力燒火不佳,其銚自裂,方住火。開銚視之,乃是小蟲一條,頭目皆見,已鍛死,如鐵線樣。示家人後,棄之於江,其病即安。

一、居民,逃避石室中,賊以煙火熏之,欲死。迷悶中摸索得一束,其以蘿蔔嚼汁下咽而蘇。又炭煙燻之往往致死,含蘿蔔一片著口中,煙起不能毒人。或預曝乾為末備用亦可。或新水擂爛干蘿蔔飲之亦可。

一,自行癲穿斷舌心,血出不止。以米醋用雞翎刷所斷處,其血即止。仍用真蒲黃杏仁去皮尖、硼砂少許研為細末,煉蜜調藥,稠稀得所,噙化而安。

一、身上及頭面上浮腫如蛇伏者,用雨滴階磉上苔痕一錢,水化開,噙蛇頭上立消。

一、病人,齒無色,舌上白,或喜睡不知痛癢處,或下利,宜急治之下部。不曉此者,但攻其上,不以為意則下部生蟲,食其肛爛見五臟便死。燒艾於管中熏下部,令煙入,更入少雄黃良。

一、人被蜘蛛咬,腹大如孕。其家棄之,吃食於道,有僧遇之,教飲羊乳,未幾日而平。

一、妖魅貓鬼病人,不肯言鬼。以鹿角屑搗末,以水調服方寸匕即實言也。

一、蛟龍生子在芹菜上,食之入腹,變成龍子,須慎之。用錫粳米、杏仁、乳餅煮粥,食之二升。三服,吐出蛟龍子,有兩頭。

一、鬼擊之病,得之無漸卒者,如刀刺狀,胸脅腹內切痛不可抑按,或即吐血、衄血、下血,一名鬼排。斷白犬頭取熱血一升飲之。

一、馬希聖,年五十餘。性嗜酒,常痛飲不醉,糟粕出前竅,便溺出後竅,六脈皆沉澀。與四物湯加海金沙、木香、檳榔木通桃仁,服而愈。此人酒多氣肆,酒升而不降,陽極虛,酒濕積久生熱,煎熬血乾,陰亦太虛,陰陽偏虛,皆可補接。此人中年後,陰陽虛時,暫可活者,以其形實,酒中谷氣尚在,三月後,其人必死。後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