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証治準繩‧瘍醫》~ 卷之一 (8)
卷之一 (8)
1. 禁忌(十五)
〔薛〕,仲景先生治傷寒,有汗、吐、下三法;東垣先生治瘡瘍,有疏通、托裡、和榮衛三法,用之得宜,厥疾瘳矣。假如瘡瘍腫硬木悶,煩熱便秘,脈沉而實,其邪在內,當先疏其內以下之。焮腫作痛,便利調和,脈浮而洪,其邪在表,當先托其里以汗之。《元戎》云:榮衛充滿,抑遏而為癰者,當泄之以奪盛熱之氣;榮衛虛弱,壅滯而為癰者,當補之以接虛怯之氣。又東垣先生云:瘡瘍雖面赤伏熱,不得攻裡,裡虛則下利。仲景先生云:瘡家雖身體疼痛,不可發汗,汗之則發痙。苟不詳審,妄為汗下,以致血氣虧損,毒反延陷。少壯者難以潰斂,老弱者多致不救。
白話文:
古代医家薛氏等人认为,治疗伤寒有汗、吐、下三法;治疗疮疡则有疏通、托裡、和荣卫三法,运用得当,疾病自然会痊愈。如果疮疡肿硬、闷热、烦躁、便秘,脉沉实,说明邪气在内,应该先疏通内里,用泻下法来治疗。如果疮疡红肿疼痛、大便通畅,脉浮洪,说明邪气在外,应该先托里,用发汗法来治疗。元戎医书中说,如果荣卫充盈,被阻遏而形成痈,应该用泄法来夺取过盛的热气;如果荣卫虚弱,壅滞而形成痈,应该用补法来补充虚弱之气。东垣医家也说,疮疡虽然表面发红发热,但不能攻里,因为里虚会导致下痢。仲景医家也说,患疮者虽然身体疼痛,但不能发汗,发汗会导致痉挛。如果不能仔细辨证,胡乱使用汗下法,会导致血气亏损,毒气加重。年轻人难以溃疡愈合,老人则更容易无法救治。
〔東垣〕,瘡瘍及諸病面赤,雖伏火熱,禁不得攻裡,為陽氣怫鬱,邪氣在經,宜發表以去之,故曰火鬱則發之。雖大便數日不見,宜多攻其表,以發散陽氣,少加潤燥藥以潤之,如見風脈風證,只用發表風藥,便可以通利大便,若只乾燥秘澀,尤宜潤之,慎不可下也,九竅不利,皆不可下,瘡瘍鬱冒,俗呼昏迷是也,慎不可下,汗之則愈。
〔丹溪〕,《精要》云:大黃治癰疽之要藥,以其宣熱拔毒。又云:瘡,始作,皆須以大黃等湯,極轉利之,且排日不廢。繼又自言,患癰疽者,每有泄瀉,皆是惡候,此是不能無疑者也?借曰,前用大黃,恐因病體實,而大腑秘結,有積熱沉瘤之積者發也,止可破結導滯,推令轉動而已,豈可謂極轉利之,而且排日不廢乎!若下利之後,又與利藥,恐非防微杜漸之意。瘡之始作,即《周禮》腫瘍之時也,腫在肌肉,若非大滿大實堅之證,自當行仲景發表之法,借五香湯為例,散之於外,何必遽以峻下之藥,以奪其里,自取其禍乎。
白話文:
東垣認為,瘡瘍和各種疾病導致的面赤,即使是內熱,也不宜攻治內部,因為是陽氣鬱結,邪氣停留在經絡中,應該用發散的方法去除,所以說火鬱則發之。即使便秘好幾天,也應該多用發散表面的藥物,以發散陽氣,並少加潤燥藥物滋潤。如果出現風脈風證,只要用發散風寒的藥物,就可以通利大便。如果只是乾燥秘結,就更應該滋潤,絕對不能使用瀉下藥物。九竅不通,都不可用瀉下藥物,瘡瘍鬱結昏迷,俗稱昏迷,也不可使用瀉下藥物,應該用汗法治療。
丹溪則認為,《精要》中說大黃是治療癰疽的重要藥物,因為它能宣散熱毒。又說瘡瘍初起,都應該用大黃等藥物,盡力通利大便,而且每天都要服用。但丹溪自己又說,患有癰疽的人,常常會出現腹瀉,這都是不好的徵兆,令人懷疑。他認為,之前使用大黃,可能是因為病人體質實熱,大腑秘結,有積熱沉積在腫瘤部位而發病,只可以破除積結,疏通阻塞,讓它轉動而已,怎麼能說盡力通利大便,而且每天都要服用呢?如果瀉下之後,再服用利藥,恐怕就不是預防疾病發展的意思了。瘡瘍初起,就是《周禮》中所說的腫瘍,腫在肌肉,如果不是過於充實堅硬的症狀,就應該採用仲景的發表方法,以五香湯為例,散邪於外,為什麼要急著使用峻下藥物,以損害內部,自取其禍呢?
《精要》云:大凡癰疽不可舍五香湯,此又不能無言者也,開卷便於第一論中詳言之。吾不知良甫之時,有許多大腑堅秘,病氣鬱塞,若是之頑厚,可以驟散而大下者?若果有之,亦當開陳時之先後,證之可否,庶乎後人不敢孟浪殺人也。
或曰:癰疽用大黃,走泄以去毒,自孫真人行《千金方》已言之矣,良甫祖述其說,何吾子病之深也?曰:大黃除諸實熱,而性峻急,孫以盛行奇術於公卿間,時在晚宋,民不知兵,交遊於富貴之家,肉食之輩,固皆捷效,今良甫不分貧富、苦樂、勞逸,一概用之,寧無孟浪之患乎!況有房勞而虛者,憂怒而虛者,極意貪求而虛者,強力動勞而虛者,大醉過飽而虛者,皆因氣弱而澀,血少而濁,生疽固是難治之病,若大腑秘而稍安穀食,肯守戒律,甘心澹味者,猶為可治,但費補工夫耳。
白話文:
《精要》中說:凡是癰疽,絕對不能輕易使用五香湯,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詳細的說明在第一論中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我實在不明白,良甫大夫在您的時代,真的有那麼多腸胃阻塞、病氣鬱積的病人嗎?這些病症如此頑固,真的能快速消散、快速瀉下去嗎?即使有,也應該說明治療的先後順序,並且以證據來證明,這樣才能避免後人因為貿然使用而造成傷亡。
有人可能會說:癰疽用大黃,藉由瀉下藥物來去除毒素,這是從孫真人《千金方》中就已經說過的了,良甫您只是沿用他的說法而已,為什麼您會如此憂慮呢?我說:大黃雖然能消除積熱,但性情峻急。孫真人因為在晚宋時期,靠著奇特的醫術在公卿之間行走,當時百姓並不知道戰爭,他遊走於富貴人家,那些吃肉的人,當然藥效顯著。現在良甫您不分貧富、不分苦樂、不分勞逸,一概用大黃,難道真的沒有冒失的風險嗎?況且,有些人因為房事過度而虛弱,有些人因為憂慮憤怒而虛弱,有些人因為貪得無厭而虛弱,有些人因為過度勞動而虛弱,有些人因為大醉過飽而虛弱,這些人都是因為體虛而導致氣血運行不暢,血少且濁。本來癰疽就難治,如果再加上腸胃阻塞,又稍稍能吃一點東西,願意遵守戒律、甘於清淡飲食的人,或許還能治好,但需要費力補救。
苟因旬日、半月,大便秘實,不知其氣不降也,便以為實而行大黃,些少寒熱,不知其血氣不和也,便以為有外感而行表散,如此害人甚速。
仲景云:瘡家雖身疼痛,不可發汗,汗之則痙。(發汗為大汗出,非謂諸托裡之藥,輕輕表散也。)
〔丹〕,排膿內補十宣散,若用之於些少癰疽與冬月,儘可助內托之功,若於冬月腫瘍用之,亦可轉重就輕,移深為淺,若潰瘍與夏月用之,其桂樸之溫散,佐以防風白芷,吾恐雖有參耆,難為倚仗。比見世人用此方者,不分癰疽冬夏,無經絡無先後,如盲人騎瞎馬,半夜臨深池危哉!又云:內補十宣散,瀉衛燥血藥太多,止可用於輕小證候,虛之甚者,恐難倚仗。
白話文:
如果病人十天半個月便秘,不了解是氣機下降的原因,就誤以為是實證而使用大黃;如果病人略有寒熱,不了解是血氣不和的原因,就誤以為是外感而使用發汗藥,這樣就會很快傷害病人。
張仲景說:患瘡的人即使身體疼痛,也不可發汗,發汗會導致痙攣。這裡的發汗是指大量出汗,不是指溫和的解表藥物。
十宣散雖然有排膿內補的功效,但用於輕微的癰疽或冬天時,可以幫助內托,用於冬天腫瘍時,也可以減輕病情,使深部的腫瘍變淺。但如果用於潰瘍或夏天,十宣散中的桂枝和樸樹皮溫散的性質,再加上防風、白芷,即使有參、耆,也難以抵擋。我看到有些人用十宣散時,不分癰疽的輕重、冬夏季節,不講究經絡和先後順序,就像盲人騎瞎馬,半夜走在深池邊,非常危險!
十宣散雖然有內補的作用,但其中瀉衛燥血的藥物太多,只適用於輕微的病症,如果病人虛弱嚴重,恐怕難以依靠它。
《精要》云:內托散一日至三日之內,進十數服,治毒氣攻衝臟腑,名護心散,此方專為服丹石而發疽者,若不因丹石而發,恐非必用之劑,若夫年老者,病深者,證備者,體重者,綠豆雖補,將有不勝重任之患矣。
〔丹〕,夫外施敷貼,正與發表之意同。經曰:發表不遠熱。大凡氣得熱則散,冷則斂。向見鄭經歷,性嗜酒與煎爆,年五十餘,忽春末夏初,在額絲竹空穴,湧出一角,長短大小,如雞距稍堅。求予治。予曰:此非膏粱所致而何?宜斷厚味,先解食毒。針灸以開泄壅滯,未易治也,此少陽經所過,氣多血少者。鄭以憚煩,召他醫以大黃、朴硝、腦子等,冷藥罨之。一夕,豁開如醬蚶,徑三寸,一二日後,血自蚶中濺出,高數尺而死。此冷藥外逼,熱鬱不得發,宜其發之暴如此也。李世英:疽不熱不痛屬陰,切不可用冷藥敷貼,恐逼毒氣入內。
白話文:
《精要》裡說,[內托散]一天到三天內,服用十幾劑,可以治療毒氣侵犯臟腑的病症,叫做[護心散]。這個方子專門用來治療服用丹石而引起的癰疽,如果沒有因為服用丹石而發病,可能就不是必須的藥物。但是,對於年紀大、病情嚴重、症狀明顯、身體虛弱的人來說,[綠豆]雖然能補益,但可能力不從心,無法承擔重任。
至於外敷藥物,就像發散一樣,目的是讓毒氣排出體外。經書說:發散不能遠離熱氣。一般來說,氣遇到熱就會散開,遇到冷就會收斂。以前我曾經遇到一個姓鄭的人,他喜歡喝酒和吃油膩的食物,五十多歲的時候,在春天快到夏天時,額頭的絲竹空穴處突然長出了一個角,大小形狀像雞爪,而且很硬。他來找我治療。我說:「這是因為你吃太多油膩的食物引起的,應該戒掉厚味,先解毒。」用針灸來疏通壅滯的氣血,不容易治好,因為這是少陽經經過的地方,氣多而血少。鄭先生嫌麻煩,就找了其他醫生用大黃、朴硝、腦子等寒涼藥物敷在上面。一晚上,瘡口就張開了,像醬醃的蚶殼一樣,直徑有三個寸,一兩天后,血從瘡口噴出來,高達數尺,他就死了。這是因為寒涼藥物外逼,熱氣被郁積在體內,所以才導致病情突然惡化。李世英說:癰疽不熱不痛屬於陰虛,絕對不能用寒涼藥物敷貼,以免把毒氣逼到體內。
〔薛〕,《內經》云:五臟不和,九竅不通,六腑不和,留結為癰。又云:形傷痛,氣傷腫。此則臟腑不和,瘡發於外也明矣。塗貼寒涼,豈能調和臟腑,宣通氣血耶!設使腫痛熱渴,脈滑數而有力屬純陽,宜內用濟陰丹,外用益陽散,則熱毒自解,瘀滯自散。若似腫非腫,似痛非痛,似潰不潰,似赤不赤,脈洪數而無力,屬半陽半陰,宜內用沖和湯,外用陰陽散,則氣血自和,瘀滯自消。若微腫微痛,或色黯不痛,或堅硬不潰,脈洪大按之微細軟弱,屬純陰,宜內服回陽湯,外敷抑陰散,則脾胃自健,陽氣自回。丹溪先生云:敷貼之劑,應酬輕小熱證耳,若不辨其陰證、陽證之所由分,而妄敷寒涼之劑,迷塞腠理,凝滯氣血,毒反內攻,而肉反死矣。況運氣得寒而不健,瘀血得寒而不散,瘀肉得寒而不潰,新肉得寒而不生,治者審焉。
白話文:
《內經》說,五臟失調,九竅不通,六腑失和,就會積聚成癰。也說,外傷會疼痛,氣血受損會腫脹。這說明臟腑失調,就會導致瘡瘍外發。塗抹寒涼藥物,怎麼能調和臟腑,暢通氣血呢?假如腫痛伴隨口渴,脈象滑數有力,屬於純陽,應該內服濟陰丹,外用益陽散,就能消除熱毒,化解瘀滯。如果腫痛不痛,似潰不潰,似赤不赤,脈象洪數無力,屬於半陰半陽,應該內服沖和湯,外用陰陽散,就能使氣血調和,瘀滯消散。如果微腫微痛,或顏色黯淡不痛,或堅硬不潰,脈象洪大按之微細軟弱,屬於純陰,應該內服回陽湯,外敷抑陰散,就能健脾胃,回陽氣。丹溪先生說:敷貼的藥物,只適合應對輕微的熱症,如果不能辨別陰證、陽證的區別,而胡亂敷用寒涼藥物,就會堵塞毛孔,凝滯氣血,毒素反倒內攻,肉也會壞死。更何況運氣遇寒則不健,瘀血遇寒則不散,瘀肉遇寒則不潰,新肉遇寒則不生,治病者應該謹慎。
蜞針法:謂開門放毒以為要捷,恐可施於輕小證候耳。愚謂蜞之所吮,止膚間惡血,若積毒於臟腑者,徒竭之於外,而不及於里,恐未為得。往見張兄之子,甫二歲,遍身赤疹如霞片,予向見其母久病痁,謂毒熱在血所成者。
張曰:誰不因母血所成,何謂毒熱之血?予曰:其母雖痁,食肉如平時,肉性熱與宿痰之熱相搏,非毒歟?張不之信,自取五六大蜞,吮其血,疹頓消,乳食起居如舊,予曰:非其治也,未可以為喜!張怒,越二三日,大發熱而暴死,非竭之於外,血去而氣不能獨居乎。
薛氏論,見前內消條。
〔薛〕,用藥之法如執權衡,當察病勢輕重,邪蓄表裡,瘡毒腫潰,元氣虛實,若不
白話文:
蜞針法:
蜞針法,也就是用蜞吸毒的方法。有人認為這方法快速有效,適合用於輕微的病症。但我認為,蜞只吸取皮膚表面的污血,如果病症是積毒於內臟,單純吸取表面的毒素,而無法深入到內臟,恐怕治標不治本。
我曾經見過張先生的兒子,年僅兩歲,全身長滿紅疹,像一片片紅霞。我了解到他的母親久病,便判斷他兒子是因母體毒熱入血而造成的。
張先生說:「哪個孩子不是因為母親的血液而來的?怎麼會說是毒熱之血呢?」
我解釋說:「雖然他母親生病,但仍和平常一樣吃肉。肉性偏熱,加上他母親體內積存的痰熱,兩者結合,難道不是毒嗎?」
張先生不信,就用五六隻蜞吸取他兒子的血,紅疹果然馬上消失,孩子也恢復正常飲食起居。我說:「這只是治標,不可因此而喜悅!」
張先生生氣,過了兩三天,孩子突然發高燒,然後暴斃。這是因為吸取了外表的血液,導致體內氣血失衡,無法獨立維持生命。
薛氏的論述,請參考前面「內消」的部分。
〔薛〕 用藥如操縱天平,需要仔細觀察病情的輕重,邪氣在表還是裡,瘡毒是腫還是潰,元氣虛弱還是旺盛。如果…
詳究其因,率爾投治,實實虛虛,七惡之禍,不能免矣,治者審之。,吳庠,盛原博,掌後患疔,紅絲至腕,惡寒發熱,勢屬表證,與奪命丹一服,紅絲頓消,又用和解之劑,大勢已退,彼別服敗毒藥,發熱口乾,紅絲仍見,脈浮大而虛,此氣血受傷而然,以補中益氣湯主之而愈。蓋奪命敗毒性尤猛烈,瘡邪已散而復用之,是誅伐太過,失《內經》之旨矣。一儒者,元氣素弱,予補其氣血出膿而愈,後因勞役瘡痕作癢,乃別服敗毒藥一劑,以致口噤舌強,手足搐溺,痰涎上湧,自汗不止,此氣血傷而發痙也,用十全大補加附子一錢,灌服而蘇。一男子患疔,服奪命丹,汗不止而瘡不痛,熱不止而便不利,此汗多亡陽,毒氣盛而真氣傷矣。用參耆、歸朮、芍藥、防風、五味二劑,諸證悉愈,惟以小便不利為憂。予曰:汗出不宜利小便,汗既止陽氣復而自利矣。仍用前藥去防風,加麥門,倍用當歸、黃耆四劑,便行瘡潰而愈。
白話文:
仔細探究病因,就急著用藥,不分虛實,亂用藥物,就會招致七種惡果,難以避免,醫師要謹慎判斷。有一位病人患疔瘡,紅線蔓延到手腕,伴隨惡寒發熱,屬於表證,我用奪命丹一劑,紅線立刻消失,再用和解之劑,病情大為減輕。另一位病人服用敗毒藥,發熱口乾,紅線依舊存在,脈搏浮大而虛弱,這是氣血受傷導致的,我用補中益氣湯治療,病就好了。奪命丹和敗毒藥性猛烈,瘡毒已經散去,卻又繼續服用,就等於過度誅伐,違背了《內經》的原則。有一位讀書人,元氣本來就虛弱,我給他補氣血,膿瘡就痊癒了。後來他因為勞役過度,瘡痕又開始發癢,就又服用了一劑敗毒藥,結果導致口噤舌強,手足抽搐,小便失禁,痰涎上涌,自汗不止,這是氣血受傷導致痙攣。我用十全大補湯加附子一錢,灌服之後他就醒過來了。一位男子患疔瘡,服用奪命丹之後,汗出不止,但瘡痛消失,發熱不止,但大便不暢,這是出汗過多導致陽氣耗損,毒氣盛而真氣受傷。我用人參、黃耆、當歸、白朮、芍藥、防風、五味子二劑,各種症狀都好了,只不過小便不暢令人擔心。我說:出汗時不宜利小便,汗止之後陽氣恢復,自然就會利尿了。我繼續用之前的藥方,去掉防風,加上麥門冬,加倍使用當歸、黃耆,連續服用四劑,小便暢通,瘡瘍潰爛而癒合。
東垣曰:瘡瘍食肉,乃自棄也。瘡瘍乃營氣而作,今反補之,自棄何異,雖用藥治,不能愈也。《精要》曰:羊、雞、牛、鵝、魚、面,煎爆炒炙,酒等味,犯之必發熱,用梔子黃芩湯最效。
丹溪曰:梔芩、苦參、犀角,佐輔人參,固可解食毒之熱,若寒月與虛人,寧無加減乎!《內經》謂,膏粱之變,足生大疔,此言瘡疽之因也,禁戒厚味,恐其引起宿火之熱,此誠富貴豢養口腹者,所當謹。若素貧者大不然矣。予治一人,背癰徑尺,穴深而黑,家貧得此,急作參耆歸術膏,多肉餛飩與之而安,多肉餛飩,補氣之有益者也。
白話文:
東垣說:瘡瘍腐蝕肉體,是因為自己不愛惜身體所致。瘡瘍是因營氣不足而生,現在反而要補它,這不是自棄是什麼?即使用藥治療,也不能痊癒。《精要》中說:羊肉、雞肉、牛肉、鵝肉、魚肉、麵食,無論煎、爆、炒、炙,還是加入酒等調味料,吃了這些東西,必定會發熱,用梔子黃芩湯治療最有效。
丹溪說:梔子、黃芩、苦參、犀角,加上人參作為輔助,固然可以解食毒的熱,但如果是寒冬季節或者體虛的人,就需要適當加減藥物。《內經》說,經常吃肥美食物,容易長出巨大的疔瘡,這就是瘡疽發生的原因,要戒除厚味,以免引起宿火。這確實是富貴人家養尊處優的人應該謹慎的地方。如果是本來就貧窮的人,就不必過於擔心了。我曾經治療過一個病人,背上長了直徑一尺的癰疽,傷口又深又黑,他家裡很窮,得了這個病後非常着急。我馬上用人參、黃芪、當歸、熟地製成膏藥,並給他吃肉餡餛飩,他很快就好了。吃肉餡餛飩,對補氣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