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肯堂

《証治準繩‧瘍醫》~ 卷之四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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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 (6)

1. 毛際瘍

或問:小腹至陰之下,玉莖之根,癢極。沸湯沃之,稍止而復作。有三四竅,黃水淋漓何如?曰:此廣瘡結毒也,詢之幼時曾生惡瘡。旬日後大痛腫甚,飲食少進,作結毒治之。

2. 囊癰

〔丹〕,《外科精要》云:癰疽入囊者死。囊屬厥陰,今以死言之,將以為屬少陰腎經

邪?予親見入囊者七八人,悉以濕熱入肝經施治,而用補陰藥佐之,雖膿潰皮脫,睪丸懸掛可畏者,皆不死。但不知下虛年老者如何耳。,囊癰,濕熱下注也,有作膿者,此濁氣潤下,將流入滲道,因陰道或虧,水道不利而然,膿儘自安,不藥可也,惟在善於調攝耳。又有因腹腫,漸流入囊腫甚,而囊自裂開,睪丸懸掛水出,以麩炭(杉木炭)末敷,外以紫蘇葉包裹,仰臥養之。大抵此證屬陰道虧,濕熱不利所致。故滋陰降濕藥不可缺。常治腫痛,小便秘滯者,用除濕為主,滋陰佐之,腫痛已退,便利已和者,除濕滋陰藥相兼治之。欲其成膿,用托裡為主,滋陰佐之。候膿成即針之,仍用托裡滋陰。若濕毒已盡者,專用托裡,如膿清或多或斂遲者,用大補之劑,或附子餅灸之。

〔薛〕,囊癰屬肝腎二經,陰虛濕熱下注。若小便澀滯者,先分利以泄其毒,繼補陰以令其自消。若濕熱退而仍腫痛,宜補陰托裡以速其膿。膿焮而便秘者,熱毒壅閉也,先用托裡消毒散,後用針以泄之,膿去即解。若膿去而腫痛不減者,熱毒未解也,用清肝養榮湯。口乾而小便數者,腎經虛熱也,六味丸。內熱晡熱者。肝經血虛也,四物加參朮。體倦食少者,脾氣虛熱也,補中益氣湯。膿水清稀者,氣血俱虛也,十全大補湯,此證雖大潰而睪丸懸露,治得其法,旬日肉漸生而愈。若專攻其瘡,陰道益虛,則腫者不能潰,潰者不能斂,少壯者多成痼疾,老弱者多致不起。亦有患痔漏久而串及於囊者,當兼治其痔,切忌寒藥克伐,虧損胃氣。

一人,囊癰未作膿而腫痛,以加減龍膽瀉肝湯,二劑少愈,更以四物加木通知母黃柏而消。一人膿熟作脹,致小便不利,急針。以小柴胡加黃柏、白芷金銀花,四劑少愈,更以托裡消毒散,數劑而消。一人年逾五十,陰囊腫痛,得熱愈盛,服蟠蔥散,不應。肝脈數,此囊癰也,乃肝經濕熱所致。

膿已成急針之,進龍膽瀉肝湯,脈證悉退。更服托裡滋陰藥,外敷杉木炭、紫蘇末,月餘而愈。一人年逾六十,陰囊潰痛不可忍,睪丸露出,服龍膽瀉肝湯,敷麩炭、紫蘇末不應。薛意此濕氣熾盛,先飲槐花酒一碗,次服前湯少愈,更服托裡加滋陰藥而平。設以前藥不應,加之峻劑,未有不損中氣以致敗也。

,一弱人,腫痛未成膿,小便赤澀,以制甘草青皮、木通、黃柏、當歸、麥門,四劑少愈,以清心蓮子飲,四劑而消。一人焮腫痛甚,小便澀,發熱脈數,以龍膽瀉肝湯,倍車前、木通、澤瀉茯苓,勢減半,仍以前湯加黃柏、金銀花四劑,又減二三,便利如常。惟一處不消,此欲成膿,再用前湯,加金銀花、皂角針、白芷六劑,微腫痛,脈滑數,乃膿已成針之,腫痛悉退。投滋陰托裡藥,及紫蘇末敷之而愈。

,一人病勢已甚,脈洪大可畏,用前湯二劑,腫少退,以仙方活命飲二劑,痛少止,脈洪數,膿已成須針之,否則陰囊皆潰。彼不信,更他醫,果大潰,睪丸掛,復求治。脈將靜,以八珍湯黃耆、黃柏、知母、山梔,更敷紫蘇末,數日而痊。一人連日飲酒,陰挺並囊濕癢,服滋陰等藥不應。

薛謂:前陰肝脈絡也,陰氣從挺而出,素有濕,繼以酒為濕熱,合干下焦而然,經曰:下焦如瀆。又云:在下者,引而竭之。遂以龍膽瀉肝湯,及清震湯而愈。此或不應,宜補肝湯四生散治之。儒者陳時用,考試不利,一夕飲燒酒入房,妻不納,翌日陰囊腫脹焮痛,遣人求治。

薛以除濕熱,清肝火之劑,城門夜閉不及歸服。翌早報云:夜來陰囊悉腐,玉莖下面貼囊者亦腐,此肝火挾酒毒而濕熱熾盛也,仍以前藥,加參、耆、歸、術四劑,腐肉盡脫,睪丸懸掛,用大補氣血,並塗當歸膏,囊莖全復而愈。

一人患此,腫痛發熱,以小柴胡加青皮、黃連,四劑少愈,更以龍膽瀉肝湯而消。給事陸貞山,腫赤脹痛,小便澀滯,寒熱作渴,此肝腎陰虛,濕熱下注也,當清肝火,除濕毒。遂用柴胡、炒龍膽、吳茱萸、炒黃連、當歸、銀花、皂角刺、赤芍藥、防風,木通、甘草節,一劑腫痛漸退,少加防風、木通、川芎、茯苓作飲,下滋腎丸以補陰,其熱腫俱退。

但內有一條筋不消,此肝經血氣虛損也,當滋腎水,用六味丸料,去茯苓加五味二劑,再用補中益氣加茯苓作飲,送滋腎丸,筋頓消而愈。

加味瀉肝湯,治肝經濕熱不利,陰囊腫痛。或潰爛皮脫,睪丸懸掛,或便毒及下疳腫痛,或潰爛並皆治之。

龍膽草(酒拌,炒),當歸尾,車前子(炒),澤瀉,生地黃,芍藥(炒),黃連(炒),黃柏(酒拌,炒),知母(酒拌,炒),防風(各一錢),甘草梢(五分)

作一劑。水二盅,煎八分,食前服。外敷烏金散

京兆朱二峰,陰囊脹痛,彼以為疝。薛診其脈,數而滑,此囊癰也,因肝腎二經陰虛,濕熱所致,膿已成矣。服活命飲一劑而潰,更用補陰托裡而斂。一膏粱之客,陰囊腫脹,小便不利,此中焦積熱,乘虛下注,先用龍膽瀉肝湯加黃柏、知母、黃連、牛膝,四劑漸愈,後用補陰八珍湯加柴胡、山梔而愈。後不守禁忌,前證復作,仍用補陰八珍湯、補中益氣湯、六味丸而痊。

又因勞發熱,自用四物、黃柏、知母之類,虛證悉具,瘡口開大。薛謂五臟氣血俱虛也,朝用補中益氣,夕用六君子加當歸,各五十餘劑,瘡口漸斂,又用六味丸調補而愈。府庠李達卿,素腎虛發熱,久服黃柏、知母之類,形體漸瘦,遺精白濁,晡熱唾痰。薛曰:此腎水虧損,虛火內熾,用補中益氣之類,加五味、麥門,前症將愈。

又別用清熱涼血之劑,飲食少思,唾痰不止。薛以為脾肺復虛,不能攝涎歸源,仍用前湯加茯苓、半夏而愈。後入房頭暈吐痰,腰骨作痛,大小便道牽痛。薛曰:此精己耗而復竭所致,危殆之證也,遂朝用前湯加麥門、五味,夕用六味丸料加五味子萆薢,五十餘劑諸證頓退。後又入房,陰囊、陰莖作痛,別用淡滲之劑,陰囊內潰。

薛用補陰托裡之劑,出膿甚多,喜腫消痛止,竟不善調養,以致大便不通,小便如淋,痰涎上湧。薛曰:腎虛之證復作矣,誠為可慮。有保其可生者,用礞石滾痰丸,補氣之類,吐痰愈加。薛曰:非惟無以保其生,而反促其危矣!固辭不治,後果歿。

,一男子,醉而入房,陰囊腫脹大如斗,小腹脹悶,小水淋赤,發熱口乾,痰涎壅甚,此膀胱陰虛,酒毒所乘也,用六味丸料,加車前、牛膝作飲,下滋腎丸,諸證頓退,再加五味、麥門二劑而愈。卻以補中益氣加麥門、五味,調理而康。若用淡滲,復損真陰,決致不起。

加味小柴胡湯,治囊癰腐爛,或飲食少思,日晡發熱。

柴胡,人參黃芩(炒),川芎,白朮(炒),鹽水(浸,炒),當歸(酒洗),黃柏(酒拌,炒),知母(酒拌,炒),甘草(各一錢),半夏(五分)

作一劑。水二盅,煎八分,食前服。痛甚加黃連。小便不利,加木通。

知州王汝道,先晡熱發熱,肢體倦怠,入房則腿足痠軟,足必熱至腿膝,六脈洪數,兩尺為甚。余以足三陰虛,欲滋補化源。彼反服苦寒降火之劑,後陰囊腫脹,用治疝之藥,腫脹益甚,形氣愈虛。服溫補之劑,腫痛上攻,小便不利,兩尺脈洪滑,按之虛甚,余曰:此囊癰也,因氣血虛而不能潰。

先用補中益氣湯加山藥山茱萸、車前子、柴胡、山梔,一劑腫脹頓消,隨用六味丸料加車前、牛膝、柴胡、山梔,一劑小便漸通,乃用活命飲與前二藥,消息兼用至二十餘劑。囊裂出穢膿甚多,乃用托裡消毒散六劑,膿穢清,又用托裡散數劑,膿水漸少,更用補陰托裡散,及十全大補湯五十餘劑而痊。一人年逾五十,患此瘡口不斂,診之微有濕熱。

治以龍膽瀉肝湯,濕熱悉退,乃以托裡藥,及豆豉餅灸而愈。次年復患濕熱頗盛,仍用前湯四劑而退,又以滋陰藥而消。若潰後虛而不補,少壯者成漏,老弱者不治。膿清作渴,脈大者,亦不治。一人患此久不斂,以十全大補湯加五味、麥門、灸以豆豉餅,月餘而平。一弱人,膿熟脹痛,大小便秘,急針之,膿出三碗許即鼾睡,覺神思少健。

但針遲,故用托裡藥,至三十餘劑始瘥。若服解毒藥,即潰盡矣。

〔似是而非〕,

一人囊腫,狀如水晶,時痛時癢出水,小腹按之作水聲,小便頻數,脈遲緩,此醉後飲水入房,汗出遇風寒濕毒乘聚於囊,名水疝也。先以導水丸二服,腹水已去,小便如常,再以胃苓散倍白朮、茯苓,更用氣針,引去聚水而瘥。一人年逾四十,陰囊腫痛,以熱手熨之少緩,服五苓散不應,尺脈遲軟,此下虛寒邪所襲而然,名曰陰疝,非瘡毒也。治以蟠蔥散少可,更服葫蘆巴丸而平。

,一人年逾三十,陰囊濕癢,莖出白物如膿,舉則急痛,此肝疝也。用龍膽瀉肝湯而愈。陰莖或腫,或縮,或挺,或癢,皆宜此藥治之。

治腎癰,用石蟹熱水磨服。

石灰散,治腎漏,陰囊先腫後穿破,出黃水,瘡口如魚口,能致命。

上用五倍子石灰炒黃色,去灰攤地,出火毒,砂盆內研細末。不犯銅鐵,乾摻上五七次可。

治外腎癰瘡

抱雞卵殼,鷹爪黃連,輕粉(各等分)

上為細末。用煎過清油,調塗。

烏金散

麩炭,紫蘇葉(各等分)

上為末。香油調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