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証治準繩‧瘍醫》~ 卷之一 (24)
卷之一 (24)
1. 發表
《內經》曰：汗之則瘡已。東垣云：東南二方者，在人則為丙，小腸熱甲膽風，小腸與膽，皆居其下，其性炎上，其瘡外有六經之形證，內無便溺之阻隔，飲食如故，清便自調，知不在裡，非疽瘡也，止癰癤也。小則為癤，大則為癰，其邪所受於下，風濕之地氣，自外而來侵加於身者也。
經云：營氣不從，逆於肉理，乃生癰腫。諸痛癢瘡，皆屬心火。此瘡自外而入，是丙小腸左邊，入於膽作痛而非癢也。此二方皆主血，血為病必痛。此元氣不足，營氣逆行，其瘡初出，未有傳變，在於肌肉之上，皮毛之間，只於風熱，六經所行經絡地分出矣。宜瀉其風濕熱，醫者只知陰覆其陽則汗也。
此宜發汗者，乃濕熱鬱其手足少陽，致血脈凝逆，使榮衛周身元氣消弱也。其風熱鬱滯於下，其面色必赫赤而腫，微黯色，東方青，埋沒之色也。風木之性上衝，顏必忿色，其人多怒，其瘡之色亦赫赤腫硬，微帶黯色，其瘡之形勢，亦奮然高起，結硬而作痛也，其脈止在左手，左手主表，左寸外洪緩，左關洪緩而弦，是客邪在於血脈之上，皮膚之間，宜急發其汗而通其榮衛，則邪氣去矣。以托裡榮行湯主之。
劉宗厚曰：前論大要三法即此。瘡宜汗之，及先托裡，恐邪氣入內，言外因也。宜先疏內，以絕其源，言內因也。當和榮衛，謂不內外因之證也。故瘡之發於皮表者，因大略言汗，其汗下和之間，然亦有外治之次第焉。如郭氏治驗云：一婦人五十九歲，右耳下天容穴間，患一疔瘡，其頭黑大黶，四邊泡起，黃水時流，渾身麻木，發熱譫語，時時昏沉，六脈浮洪，用烏金散汗之。
就以鈚針，先刺瘡心不痛，周遭再刺十餘下，紫黑血出，方知疼痛，就以寸金錠子，紝入瘡內，外用提丁錠子，放於瘡上，膏藥貼護，次日汗後，精神微爽，卻用破棺丹下之，病即定，其疔潰動。後用守效散貼塗，紅玉錠子紝之，八日其疔自出矣。茲所謂審脈證汗下之間，外治次第如此。
殊勝不察脈證，但見發熱譫語，便投涼劑與下，或兼以香竄之藥，遂致誤人者遠矣。
丹溪曰：癰疽因積毒在臟腑，非一朝夕，今發於外宜以標本為治，當先助氣壯胃，使根本堅固，而以行經活血為佐，參以經絡、時令，使毒氣外發，此正仲景解表用麻黃、桂枝之意。施治之早，可以內消，此乃內托之本意也。
托裡榮衛湯，治癰疽疔腫。及無名腫毒。
桂枝（七分），人參，黃耆，紅花，蒼朮柴胡，連翹，當歸身，羌活，黃芩，防風，甘草（炙，各一錢）
上作一服，水一盅、酒一盅，煎至一盅，食前服。
加味當歸飲子，治諸瘡瘍，諸痛癢瘡皆屬心火。火鬱則發之。
當歸，生地黃，升麻（各五錢），防風（二錢五分），荊芥穗，何首烏（各二錢），紫胡，白芍藥，川芎，羌活，黃耆（各二錢），紅花，蘇木，甘草（各一錢）
白話文：
《內經》說：發汗就能使瘡癒合。李東垣說：東南兩個方位在人體對應的是「丙」，代表小腸的熱和甲膽的風。小腸和膽都位於身體的下方，但它們的性質是向上發散的。這種瘡在體表會出現六經的症狀，但體內沒有大小便不通暢的問題，飲食也正常，大小便正常，就知道病不在體內深處，這不是一般的癰瘡。小的稱為癤，大的稱為癰。病邪是從下部，也就是風濕的地面之氣，從體外侵入身體造成的。
《經》說：營氣不順暢，逆行於肌肉紋理之間，就會產生癰腫。各種疼痛搔癢的瘡，都屬於心火。這種瘡從體外侵入，屬於丙小腸左邊，進入膽經而產生疼痛，而不是搔癢。這兩個方位的病都主導血液，血液有病必然會疼痛。這是因為元氣不足，導致營氣逆行。瘡剛出現時，還沒有變化，只停留在肌肉表面和皮膚之間，只是因為風熱，在六經循行的經絡部位發病。應該疏散風濕熱。醫生只知道用陰藥來抑制陽氣，導致汗液無法排出。
這種情況應該發汗，是因為濕熱鬱結在手足少陽經，導致血脈凝滯不通，使身體的營衛之氣和元氣衰弱。風熱鬱結在下部，臉色一定會紅腫，微微發暗，東方對應青色，呈現被埋沒的顏色。風木的性質是向上衝的，臉色一定會顯得憤怒，這個人也容易發怒，瘡的顏色也會紅腫發硬，微微帶有暗色，瘡的形狀也會奮力隆起，結硬而疼痛。脈象只在左手出現，左手主體表。左寸脈呈現洪緩，左關脈洪緩而弦，表示病邪停留在血脈之上、皮膚之間，應該立即發汗來疏通營衛，這樣邪氣才能消散。可以使用托裡榮行湯來治療。
劉宗厚說：前面的論述主要有三種方法。瘡應該發汗，或者先托裡，防止邪氣進入體內，這是從外因來說的。應該先疏通內部，從源頭上解決問題，這是從內因來說的。應當調和營衛，這是不考慮內外因的治療方法。所以，瘡發於體表，大體上說應該發汗，但發汗、疏通和調和之間，也有外部治療的先後順序。就像郭氏的醫案所說：一位五十九歲的婦女，右耳下天容穴附近長了一個疔瘡，瘡頭黑大，周圍起泡，黃水不斷流出，全身麻木，發熱說胡話，時而昏迷，六脈浮洪。用烏金散來發汗。
然後用鈚針，先刺瘡心，不痛，在周圍刺十幾下，流出紫黑色的血，才知道疼痛，就用寸金錠子塞入瘡內，外用提丁錠子放在瘡上，用膏藥貼敷。第二天出汗後，精神稍微好轉，就用破棺丹來瀉下，病就好了，疔瘡也潰破了。之後用守效散貼敷，並將紅玉錠子塞入瘡內，八天後，疔瘡自己就出來了。這就是所說的審察脈象和症狀，在發汗、瀉下之間進行判斷，外部治療的順序就是這樣。
如果沒有仔細觀察脈象和症狀，只是看到發熱說胡話，就用涼性的藥物或瀉下的藥物，或者再加上一些辛竄的藥物，就會導致嚴重的誤診。
朱丹溪說：癰疽是因為臟腑積累了毒素，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現在發於體表，應該標本兼治。應該先扶助正氣，強健脾胃，使根本堅固，然後用活血化瘀的藥物來輔助，並參考經絡和時令，使毒氣從體表發散出去。這正是張仲景用麻黃、桂枝來解表的意義。如果治療及時，可以在內部消散，這就是內托的根本意義。
托裡榮衛湯，治療癰疽、疔瘡和無名腫毒。 （組成：桂枝七分，人參、黃耆、紅花、蒼朮、柴胡、連翹、當歸身、羌活、黃芩、防風、甘草各一錢） 使用方法：以上藥物加水和酒各一杯，煎至一杯，飯前服用。
加味當歸飲子，治療各種瘡瘍，各種疼痛搔癢的瘡都屬於心火。心火鬱結就用這個方子來發散。 （組成：當歸、生地黃、升麻各五錢，防風二錢五分，荊芥穗、何首烏各二錢，紫胡、白芍藥、川芎、羌活、黃耆各二錢，紅花、蘇木、甘草各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