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肯堂

《証治準繩‧瘍醫》~ 卷之一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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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 (20)

1. 禁忌(十五)

薛氏論,見前內消條。

〔薛〕,用藥之法如執權衡,當察病勢輕重,邪蓄表裡,瘡毒腫潰,元氣虛實,若不

詳究其因,率爾投治,實實虛虛,七惡之禍,不能免矣,治者審之。,吳庠,盛原博,掌後患疔,紅絲至腕,惡寒發熱,勢屬表證,與奪命丹一服,紅絲頓消,又用和解之劑,大勢已退,彼別服敗毒藥,發熱口乾,紅絲仍見,脈浮大而虛,此氣血受傷而然,以補中益氣湯主之而愈。蓋奪命敗毒性尤猛烈,瘡邪已散而復用之,是誅伐太過,失《內經》之旨矣。一儒者,元氣素弱,予補其氣血出膿而愈,後因勞役瘡痕作癢,乃別服敗毒藥一劑,以致口噤舌強,手足搐溺,痰涎上湧,自汗不止,此氣血傷而發痙也,用十全大補加附子一錢,灌服而蘇。一男子患疔,服奪命丹,汗不止而瘡不痛,熱不止而便不利,此汗多亡陽,毒氣盛而真氣傷矣。用參耆、歸朮、芍藥、防風、五味二劑,諸證悉愈,惟以小便不利為憂。予曰:汗出不宜利小便,汗既止陽氣復而自利矣。仍用前藥去防風,加麥門,倍用當歸、黃耆四劑,便行瘡潰而愈。

東垣曰:瘡瘍食肉,乃自棄也。瘡瘍乃營氣而作,今反補之,自棄何異,雖用藥治,不能愈也。《精要》曰:羊、雞、牛、鵝、魚、面,煎爆炒炙,酒等味,犯之必發熱,用梔子黃芩湯最效。

丹溪曰:梔芩、苦參、犀角,佐輔人參,固可解食毒之熱,若寒月與虛人,寧無加減乎!《內經》謂,膏粱之變,足生大疔,此言瘡疽之因也,禁戒厚味,恐其引起宿火之熱,此誠富貴豢養口腹者,所當謹。若素貧者大不然矣。予治一人,背癰徑尺,穴深而黑,家貧得此,急作參耆歸術膏,多肉餛飩與之而安,多肉餛飩,補氣之有益者也。

白話文:

禁忌(十五)

薛氏認為,用藥如同使用秤桿,必須仔細觀察病情輕重、邪氣在表在裡、瘡毒腫脹潰爛程度、元氣虛實等情況。如果不詳細探究病因,就隨便用藥治療,虛實不分,就會招致七種惡疾的禍患,治療者應當謹慎。吳庠治療一個患有疔瘡,紅線蔓延至手腕,伴隨惡寒發熱,屬表證的病人,服用一劑奪命丹,紅線立即消退,又用和解的藥劑,病情大為好轉。另一個病人服用敗毒藥後,出現發熱口乾,紅線仍見,脈象浮大而虛弱,這是氣血受傷所致,於是用補中益氣湯治療而痊癒。因為奪命敗毒藥性猛烈,瘡邪已散而再次使用,如同殺伐過度,違背了《內經》的原則。有一個讀書人,元氣本來就虛弱,給予補益氣血的藥物,膿液排出而痊癒。後來因勞累,瘡痕發癢,又服用一劑敗毒藥,結果導致口噤舌強、手足抽搐、尿失禁、痰涎湧出、自汗不止,這是氣血受損而引起痙攣,於是服用十全大補湯加附子少量,灌服後甦醒。一個男子患疔瘡,服用奪命丹後,汗出不止,但瘡痛卻未減輕,發熱不止,大便也不通暢,這是汗出過多損傷陽氣,毒氣盛而真氣受損。於是用人參、黃耆、當歸、白朮、芍藥、防風等藥物,兩劑後諸症悉癒,只是小便不通暢。我說:汗出不宜利小便,汗止後陽氣恢復,小便自然會通暢。於是繼續用之前的藥方,去掉防風,加入麥冬,加倍用量當歸、黃耆,服用四劑後,瘡瘍潰爛而痊癒。

李東垣說:瘡瘍潰爛壞死,是病人自己放棄治療的結果。瘡瘍是由於營氣不足引起的,現在反而用補藥,等於自己放棄治療,即使用藥治療,也不能痊癒。《醫學精要》說:羊肉、雞肉、牛肉、鵝肉、魚肉、麵食,煎炸爆炒炙烤,以及酒等辛辣食物,吃了這些都會發熱,用梔子黃芩湯最有效。

朱丹溪說:梔子、黃芩、苦參、犀角,輔助人參,固然可以解食毒的熱,但是寒冷季節或體虛的人,是不是應該加減藥物呢?《內經》說,過食肥甘厚味,容易長大疔瘡,這就是說瘡疽的病因。所以要戒除厚味,防止引起宿火,這是富貴人家養尊處優的人應該注意的。如果本來就貧窮的人,情況就大不一樣了。我治療一個病人,背上長了尺許大的癰疽,瘡穴深而黑,家境貧困得了這個病,我立刻用人參、黃耆、當歸、白朮製成膏藥,並且給他吃很多肉的餛飩,讓他安穩下來。很多肉的餛飩,可以補益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