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証治準繩‧瘍醫》~ 卷之三 (24)
卷之三 (24)
1. 瘰癧馬刀
〔治驗〕
閣老，楊石齋子，年十七，發熱作渴，日晡頰赤，左關尺脈大而浮，此肝腎陰虛，用補陰八珍湯五十餘劑，又加參耆二十餘劑而潰。但膿水清稀，肌肉不生，乃以參、耆、歸、術為主，佐以芍藥、熟地、麥門、五味，膿水稠而肌肉生。更服必效散一劑，癧毒去而瘡口斂。容臺張美之，善怒，孟春患此。
或用伐肝之劑不愈，余以為肝血不足，用六味地黃丸、補中益氣湯，以滋化源，至季冬而愈。一儒者，愈後體瘦，發熱晝夜無定，此足三陰氣血俱虛，用八珍加麥門、五味二十餘劑，又用補中益氣加麥門、五味，及六味丸而愈。儒者張子容，素善怒，患此久而不愈。瘡出鮮血，左關弦洪，重按如無，此肝火動而血妄行，證屬氣血俱虛，用補中益氣湯，以補脾肺，用六味丸以滋腎肝而愈。
一人耳下患五枚如貫珠，年許尚硬，面色痿黃，飲食不甘，勞而發熱，脈數軟而澀，以益氣養榮湯六十餘劑，元氣已復，患處已消，一核尚存，以必效散二服而平。一人先於耳前、耳下患之將愈，延及項側缺盆三年，遂延胸腋。診之肝脈弦數，以龍薈、散堅二丸治之將愈，肝脈尚數。
四年後小腹、陰囊、內股皆患毒，年餘不斂，脈診如前，以清肝養血，及前丸而愈。一人因怒，耳下及缺盆患癧，潰延腋下，形氣頗實，瘡口不合，治以散腫潰堅丸而愈。一人因勞而患，怠惰發熱，脈洪大按之無力，宜用補中益氣湯。彼不信，輒服攻伐之劑，吐瀉不止而死。
，大抵此證原屬虛損，若不審虛實而犯病禁、經禁，鮮有不誤。常治先以調經解鬱，更以隔蒜灸之多自消。如不消即以琥珀膏貼之，候有膿則針之，否則發生他證，設若兼痰、兼陰虛等症，只宜加兼症之劑，不可干擾余經，或氣血已復而核不消，卻服散堅之劑，至月餘不應，氣血亦不覺損，方進必效散或遇神仙無比丸，其毒一下，即止二藥，更服益氣養榮湯數劑以調理。瘡口不斂，豆豉餅、琥珀膏貼。
氣血俱虛，或不慎飲食起居七情者，俱不治。然此證以氣血為主，氣血壯實，不用追蝕之劑，彼亦能自腐，但取去，使易於收斂，若氣血虛，不先用補劑，而數用追蝕之藥，適足以敗矣。若發寒熱，眼內有赤脈貫瞳人者亦不治。一脈者一年死，二脈者二年死。一人患之，痰盛胸膈痞悶，脾胃脈弦，此脾土虛，肝木乘之也，當實脾土，伐肝木為主。
彼以治痰為先，乃服苦寒化痰藥，不應。又加破氣藥，病愈甚，始用六君子湯加芎歸數劑，飲食少思，以補中益氣湯倍加白朮月餘，中氣少健，又以益氣養榮湯四月，腫消而血氣亦復矣。夫右關脈弦，弦屬木，乃木盛而克脾土為賊邪也，虛而用苦寒之劑，是虛虛也。況痰之為病，其因不一，主治之法不同，凡治痰，利藥過多則脾氣愈虛，虛則痰愈易生，如中氣不足，必用參朮之類為主，佐以痰藥。一人久而不斂，神思困倦，脈虛，予欲投以托裡，彼以為迂。
白話文：
瘰癧馬刀
古代醫案記載，十七歲的楊石齋之子發熱口渴，午後臉頰發紅，左關、尺脈大而浮，診斷為肝腎陰虛，服用補陰八珍湯五十餘劑，又加參、耆二十餘劑後潰瘍，但膿水稀薄，肌肉不生長。於是改用參、耆、歸、術為主藥，輔以芍藥、熟地、麥冬、五味子，膿水變稠，肌肉開始生長。之後服用必效散一劑，癧毒消除，瘡口癒合。
張美之先生因易怒，孟春時節患此病，曾服用瀉肝藥無效。醫師認為是肝血不足，於是使用六味地黃丸、補中益氣湯滋補臟腑，至季冬痊癒。一位儒者治癒後體瘦，晝夜發熱，診斷為足三陰經氣血俱虛，服用八珍湯加麥冬、五味子二十餘劑，又服用補中益氣湯加麥冬、五味子及六味地黃丸而痊癒。儒者張子容先生素來易怒，患病久治不愈，瘡口流鮮血，左關脈弦而有力，重按則無力，診斷為肝火旺盛，氣血俱虛，服用補中益氣湯補益脾肺，六味地黃丸滋補腎肝而痊癒。
一人耳下長有五個如串珠般的腫塊，一年多仍堅硬，面色萎黃，食慾不振，勞累後發熱，脈象數而軟澀，服用益氣養榮湯六十餘劑後，元氣恢復，腫塊大部分消退，僅剩一個，服用必效散兩劑後痊癒。一人耳前、耳下患病將癒，卻延及項側、鎖骨三年，又蔓延至胸腋。診斷為肝脈弦數，用龍薈丸、散堅丸治療，將癒，但肝脈仍數。四年後，小腹、陰囊、內股都長出毒瘡，一年多不癒合，脈象如前，用清肝養血、及前述丸藥而痊癒。一人因發怒，耳下和鎖骨處患病，潰爛延至腋下，形氣較實，瘡口難以癒合，服用散腫潰堅丸而痊癒。一人因勞累患病，倦怠發熱，脈象洪大而無力，應服用補中益氣湯，但他不信，服用攻伐之藥，吐瀉不止而亡。
總而言之，此病本質為虛損，若不辨虛實而服用禁忌藥物，很少有不誤的。治療先調經解鬱，再用隔蒜灸，多能自行消退。若不消退，則用琥珀膏貼敷，如有膿液則針刺放膿，否則會產生其他病症。若兼有痰、陰虛等症，僅需加用針對這些兼症的藥物，不可干擾其他經絡。若氣血恢復但腫塊不消，服用散堅藥物一個多月無效，氣血也不受損，則可服用必效散或遇神仙無比丸，毒消後即停藥，再服用益氣養榮湯數劑調理。瘡口不斂，則用豆豉餅、琥珀膏貼敷。
氣血俱虛，或不注意飲食起居及七情者，難以治癒。此病以氣血為主，氣血充足，不用攻邪之藥，也能自行消退，只需去除腐肉，使其易於癒合。若氣血虛弱，不先服用補藥，而大量使用攻邪藥物，反而會加重病情。若發寒熱，眼內有紅絲貫穿瞳孔者，也不宜治療。一脈者一年內死亡，兩脈者兩年內死亡。一人患病，痰盛胸膈痞悶，脾胃脈弦，這是脾虛肝旺，應以補脾土、瀉肝木為主。
他先治痰，服用苦寒化痰藥無效，又加用破氣藥，病情加重，後用六君子湯加川芎、當歸數劑，飲食少思，用補中益氣湯加倍白朮一個多月，中氣稍強，又用益氣養榮湯四個月，腫塊消退，氣血恢復。右關脈弦，屬木，是肝木過盛克脾土，虛弱之人服用苦寒藥物，是雪上加霜。況且痰證病因不同，治療方法也不同，凡治痰，利藥過多則脾氣愈虛，虛則痰愈易生，如中氣不足，必須用人參、白朮等藥為主，輔以化痰藥。一人久治不癒，神思困倦，脈象虛弱，醫生想用托里法治療，但他認為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