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園醫鏡》~ 卷三·樂集 (2)
卷三·樂集 (2)
1. 內經要語
〔短期，死期也。終始，本經篇名。〕所謂五十動而不一代有，以為常也，以知五臟之氣。予之短期者，乍數乍疏也。
日春胃微弦平，〔春弦夏洪，秋毛冬石，四季之末，和緩不忒，此時令之平脈也。故宜微弦微毛微石，而不至太過，是謂胃氣之沖和也。〕弦多胃少曰肝病，〔弦多者，過於弦也。胃少者，少和緩也。〕但弦無胃曰死。〔但弦急而無沖和之氣，是胃氣已絕，而肝之真臟脈見。〕胃而有毛曰秋病，〔春得秋脈是賊邪，以胃氣尚存，故至秋病。〕毛甚！曰今病。
夏胃微鉤曰平，〔鉤即洪脈也，萬物暢茂，垂枝布葉，下而如鉤也。〕鉤多胃少曰心病，但鉤無胃曰死。胃而有石曰冬病，石甚曰今病。
長夏胃微軟弱曰平，弱多胃少曰脾病，但弱無胃曰死。軟弱有石曰冬病，石甚曰今病。
秋胃微毛曰平，〔浮澀而和緩，類羽毛之輕虛也。〕毛多胃少曰肺病，但毛無胃曰死。毛而有弦曰春病，弦甚曰今病。
冬胃微石曰平，〔即沉也，如石沉水之謂。〕石多胃少曰腎病，但石無胃曰死。石而有鉤曰夏病，鉤甚曰今病。
人以水穀為本，故人絕水穀則死，脈無胃氣亦死。所謂無胃氣者，但得真臟脈，不得胃氣也。〔即但弦但石之類。〕所謂脈不得胃氣者，肝不弦，腎不石也。〔肝無氣則不弦，亦由不得胃氣而然，與真臟無胃者等耳。〕察九候，〔三部各浮中沉三候，共得九候。〕獨小者病，獨大者病，獨疾者病，獨遲者病，獨熱者病，獨寒者病，〔獨者言三部之中察其獨異於他部者，推其病之所在也。獨熱，陽部得陽脈也，獨寒，陰部得陰脈也。
〕獨陷下者病。〔沉伏而不起也。〕夫脈者血之腑也，〔營行脈中，故為血腑，然血隨氣行，實兼而言也。〕長則氣治，〔氣足則脈長。〕短則氣病，〔氣虛則脈短。〕數則煩心，〔火熱盛也。〕大則病進。〔邪方張也。〕上盛則氣高，〔寸盛則火亢氣逆。〕下盛則氣脹，〔關尺盛則邪實脹滿。
〕代則氣衰，〔氣將絕也。〕細則氣少，〔氣不充也。〕澀則心痛。〔血少氣滯。〕渾渾革至如湧泉，病進而色弊，綿綿其去如弦絕，死。〔渾渾者，洶湧之貌。革脈之至，如皮革之堅急也。湧泉，狀其盛滿也，見此脈者，病漸增進，而色夭不澤也。綿綿弦絕，則胃氣絕而真臟脈見，故死。
〕形氣相得者生，〔如形盛脈大，形瘦脈細，是也。〕形盛脈細，少氣不足以息者危。〔外有餘而中不足也。〕形瘦脈大，胸中多氣者死。〔陰不足而陽有餘也，陰形既敗，孤陽無附矣。〕脈氣有餘，形氣不足生。〔若形雖衰，脈未敗，根本猶存，與形脫之大肉去盡不同。〕形氣有餘，脈氣不足，死。
〔外貌無恙，臟氣已壞也。〕
白話文：
[內經要語]
所謂「短期」，就是指死亡的期限。所謂「終始」，是《內經》篇名。一般來說，正常人的脈搏跳動五十次，會有一種規律的變化，這是正常的現象，可以用來判斷五臟的氣血狀況。如果脈搏跳動「短期」，表示脈象時快時慢，不穩定。
春天時，如果胃氣平和，脈象會微微像琴弦一樣，這表示正常。春天脈象應像琴弦，夏天脈象應像洪水，秋天脈象應像羽毛，冬天脈象應像石頭，四季末尾的脈象應該緩和不亂，這是符合時令的正常脈象。所以，脈象應該稍微像琴弦、稍微像羽毛、稍微像石頭，但不應過於強烈，這表示胃氣平和。如果脈象像琴弦的成分太多，胃氣平和的成分太少，就表示肝臟有病。如果脈象只有像琴弦的成分，沒有胃氣平和的成分，就表示將要死亡。如果在春天測到像秋天羽毛的脈象，這是逆反的邪氣，因為胃氣還存在，所以會到秋天才發病。如果羽毛的脈象很明顯，表示現在就會發病。
夏天時，如果胃氣平和，脈象會微微像鉤子一樣，這是正常的。像鉤子，就是像洪水的脈象，表示萬物茂盛，枝葉下垂，形狀像鉤子。如果脈象像鉤子的成分太多，胃氣平和的成分太少，就表示心臟有病。如果脈象只有像鉤子的成分，沒有胃氣平和的成分，就表示將要死亡。如果在夏天測到像冬天的石頭脈象，就會到冬天發病，如果石頭的脈象很明顯，表示現在就會發病。
長夏時（指夏末秋初），如果胃氣平和，脈象會微微軟弱無力，這是正常的。如果軟弱無力的成分太多，胃氣平和的成分太少，就表示脾臟有病。如果脈象只有軟弱無力的成分，沒有胃氣平和的成分，就表示將要死亡。如果脈象軟弱無力，卻有像石頭的脈象，就會到冬天發病，如果石頭的脈象很明顯，表示現在就會發病。
秋天時，如果胃氣平和，脈象會微微像羽毛一樣，這是正常的。像羽毛，表示脈象輕虛而緩和。如果脈象像羽毛的成分太多，胃氣平和的成分太少，就表示肺臟有病。如果脈象只有像羽毛的成分，沒有胃氣平和的成分，就表示將要死亡。如果脈象像羽毛，卻有像琴弦的脈象，就會到春天發病，如果琴弦的脈象很明顯，表示現在就會發病。
冬天時，如果胃氣平和，脈象會微微像石頭一樣，這是正常的。像石頭，表示脈象沉實。如果脈象像石頭的成分太多，胃氣平和的成分太少，就表示腎臟有病。如果脈象只有像石頭的成分，沒有胃氣平和的成分，就表示將要死亡。如果脈象像石頭，卻有像鉤子的脈象，就會到夏天發病，如果鉤子的脈象很明顯，表示現在就會發病。
人以水穀為根本，所以人如果斷絕水穀就會死亡，脈象沒有胃氣也會死亡。所謂沒有胃氣，就是說脈象只表現出臟器的真實脈象，而沒有胃氣平和的成分，像是只有琴弦或石頭的脈象。所謂脈象沒有胃氣，就是說肝脈不呈現琴弦的樣子，腎脈不呈現石頭的樣子，肝臟沒有氣血就不會表現出琴弦的脈象，這也是因為沒有胃氣的緣故，和臟器只呈現真實脈象而沒有胃氣的情況是一樣的。
觀察全身的脈象，分為三部（寸、關、尺），每一部又分為浮、中、沉三種脈象，加起來總共有九種脈象。如果在這些脈象中，只有一個脈象特別微小，或只有一個脈象特別洪大，或只有一個脈象特別急促，或只有一個脈象特別遲緩，或只有一個脈象特別熱，或只有一個脈象特別寒冷，或只有一個脈象特別下陷不起，這些都表示身體有病。這裡的「獨」字，是指在三部脈象中，觀察到其中一部的脈象和其它兩部不一樣，就能判斷疾病的所在。「獨熱」是指陽部得到陽的脈象，「獨寒」是指陰部得到陰的脈象。
脈搏是血液的府宅，血液在脈搏中運行，所以脈搏可以說是血液的府宅，但因為血是隨著氣運行的，所以說脈搏包含了血和氣兩方面的信息。脈搏長表示氣足，脈搏短表示氣虛，脈搏跳動快表示心煩，脈搏洪大表示病情正在加重。脈象上部（寸脈）強盛表示氣向上逆，脈象下部（關尺脈）強盛表示邪氣實盛而脹滿。脈象時有間斷表示氣衰，脈象細弱表示氣血不足，脈象澀滯表示心痛。脈象奔湧而至，像泉水湧出，脈象堅硬如皮革，表示病情加重，而且氣色會變得暗淡；脈象連綿不斷，像琴弦斷裂，表示胃氣已絕，臟器的真實脈象顯現，這是即將死亡的表現。
形體和氣血相互協調，就能生存，例如形體強壯，脈搏也洪大；形體消瘦，脈搏也細弱。如果形體強壯，但脈搏細弱，並且呼吸短促，表示生命垂危。如果形體消瘦，但脈搏洪大，而且胸中氣多，表示將要死亡，因為陰虛而陽亢，形體已經衰敗，孤陽無所依附。如果脈搏氣血有餘，但形體氣血不足，則能生存，因為形體雖然衰弱，但脈象沒有衰敗，表示根本還在，和形體完全衰敗而沒有氣血的情況不同。如果形體氣血有餘，但脈搏氣血不足，就表示將要死亡，因為外表看起來沒事，但臟腑氣血已經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