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遠

《顧松園醫鏡》~ 卷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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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2)

1. 舉例

一,一人患口角忽歪斜,右目及耳根俱痛,右頰浮腫。仲淳云:此內熱生風及痰也。治痰先清火,清火先養陰,最忌燥劑。用二冬、沙參養陰,貝母、花粉消痰,蘇子、橘紅降氣,白芎、甘菊、天麻平肝,連翹、甘草清火,加竹瀝、童便、霞天膏。日服二劑。以此方加減,至半載始全愈。

白話文:

一位病人突然出現口角歪斜、右眼和耳根疼痛,右臉頰浮腫。仲淳醫生說:「這是內熱生風導致痰濕的症狀。」治療痰濕要先清熱,清熱要先滋陰,最忌燥熱的藥物。可以用二冬、沙參滋陰,貝母、花粉化痰,蘇子、橘紅降氣,白芷、甘菊、天麻平肝,連翹、甘草清熱,再加入竹瀝、童便、霞天膏。每天服用兩劑。根據病情加減藥物,大約半年後才完全痊癒。

前方中曾加人參二錢,反覺浮火上升,即去之。丸藥調理,用桑葉活血,胡麻養血,甘菊、首烏、蒺藜補陰,皆能去肝經燥熱生風之症,所謂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也。天冬清肺金,使肝木有制,生地、牛膝滋腎水,使肝血有養,柏仁潤肝,女貞退熱,因其脾胃有濕,濕則生熱,故又加茅朮、黃柏。按此方腎肝陰虛,血燥風生之人,最宜服之,無濕者,可去茅朮、黃柏。

二,一人氣虛痰多,脾胃有濕,晚年半身不遂。王宇泰用人參〔一斤。〕白朮〔半斤。〕補氣健脾,半夏曲〔二斤,薑汁、竹瀝制。〕祛濕消痰,生地、天冬、牛膝〔各一斤。〕滋陰養血,河水熬膏,加鹿角膠補精髓,虎骨膠壯筋骨,霞天膠、梨膏〔各一斤。〕清痰火,煉蜜〔二斤。

白話文:

原本方子里加了两钱人参,结果感觉上火,就拿掉了。丸药调理,用桑叶活血,胡麻养血,甘菊、首乌、蒺藜补阴,这些都能治疗肝经燥热生风,所谓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天冬清肺金,使肝木有制,生地、牛膝滋肾水,使肝血有养,柏仁润肝,女贞退热。因为脾胃有湿,湿则生热,所以又加了茅朮和黄柏。这个方子适合肾肝阴虚、血燥风生的人服用,如果病人没有湿气,可以去掉茅朮和黄柏。

第二个病人,气虚痰多,脾胃有湿,晚年半身不遂。王宇泰用人参一斤,白朮半斤补气健脾,半夏曲两斤(用姜汁、竹沥制)祛湿消痰,生地、天冬、牛膝各一斤滋阴养血,用河水熬膏,再加入鹿角胶补精髓,虎骨胶壮筋骨,霞天胶、梨膏各一斤清痰火,最后用蜜炼成膏。

〕和勻,每空心臨臥,取一酒杯,以梨汁、竹瀝、人乳、桑瀝各一杯和服,漸愈。此方與嘉言用六君子湯中加甘寒藥,以治虛風之法,大同小異。緣脾虛有濕,不得不用白朮、半夏,而腎陰虧,則甘寒養陰之劑,在所必用。濕劑生痰生熱,腎陰既虧之人,難施苦寒燥劑,故佐以梨汁、竹瀝之屬,同半夏消痰清熱,為恰當也。

三,一婦因怒仆地,口眼喎斜,語言謇澀,四肢拘急,汗出遺尿,六脈洪大,肝脈尤甚。立齋曰:此由肝火熾盛,肝脈過陰器,因熱甚而遺也。用加味逍遙散,加鉤藤及六味丸而愈。

白話文:

將梨汁、竹瀝、人乳、桑瀝各一杯混合,空腹睡前服用,可以逐漸治癒。這個方子與六君子湯添加甘寒藥物治療虛風相似。因為脾虛有濕,必須使用白朮、半夏;而腎陰虧虛,則必須使用甘寒滋陰的藥物。濕性會生痰生熱,腎陰虧虛的人難以使用苦寒燥熱的藥物,因此佐以梨汁、竹瀝等,與半夏一起消痰清熱,非常合適。

一位婦女因生氣而倒地,出現口眼歪斜、說話不清、四肢僵硬、出汗遺尿,脈象洪大,尤其是肝脈。醫生診斷認為這是肝火熾盛,肝氣過於陰器,導致熱盛遺尿。使用加味逍遙散,添加鉤藤和六味丸,最終治癒。

四,一婦先胸脅脹痛,後四肢不收,自汗如雨,小便自遺,大便不實,口緊目瞤,飲食頗進,十餘日,或以中臟甚憂。立齋視之曰:此類中風也。若外風入臟,真氣既脫,惡症既見,禍在反掌,焉能延至十日。乃候其色,面目俱赤而或青。診其脈,左三部洪數,惟肝尤甚。

乃知胸乳脹痛,肝經血虛,肝氣否塞也,四肢不收,肝經血虛不能養筋也;自汗不止,肝經血熱,津液妄泄也:小便自遺,肝經熱甚,陰挺失職也,大便不實,肝木熾甚,克脾土也;口緊目瞤,木火生風也;飲食頗進,脾胃元氣尚未傷也。遂用加味逍遙散,加犀角、羚羊角、甘菊、鉤藤之屬,數劑,諸症漸愈,本方加減調理而安。後因鬱怒,前症復作,兼發熱嘔吐,飲食少思,月經不止。

白話文:

一位婦人先感到胸脅脹痛,之後四肢無力,不停冒汗,尿失禁,大便稀軟,嘴巴緊閉眼睛眨個不停,卻食慾良好,這種情況持續了十多天,她非常焦慮。一位醫生診斷後說,這是中風的症狀。若外風入侵臟腑,真氣外泄,就會出現這些嚴重的病症,情況危急,不可能拖延十多天。醫生觀察她的面色,發現臉和眼都泛紅,甚至帶點青色。脈象顯示左手三部脈搏都洪數,尤其肝脈更甚。

醫生推斷胸乳脹痛是因為肝經血虛,肝氣鬱結;四肢無力是因為肝經血虛不能滋養筋骨;不停冒汗是因為肝經血熱,津液外泄;尿失禁是因為肝經熱盛,陰氣虛損;大便稀軟是因為肝木過旺,克制脾土;嘴巴緊閉眼睛眨個不停是因為木火生風;食慾良好則表示脾胃元氣尚未受損。於是醫生開了加味逍遙散,並加入犀角、羚羊角、甘菊、鉤藤等藥物,服用了幾劑後,症狀逐漸改善。之後,這位婦人因為鬱怒,舊病復發,並出現發熱嘔吐、食慾不振、月經不斷等症狀。

此木盛剋土,而脾不能統血也。用加味歸脾為主,佐以逍遙散而愈。後每遇怒,或睡中手足搐搦,復用前藥即愈。

五,一婦因怒,口眼歪斜,痰涎上雍,口噤發搐。立齋曰:此係脾氣虛而肝木旺,用六君子湯加柴胡、木香、鉤藤治之漸愈。又用加味歸脾湯,調理而安。

六,一人久病滯下,又犯房事,忽發昏暈,不知人事,手撒目暗,自汗如雨,喉中痰鳴,如拽鋸聲,小便遺失,脈大無倫。丹溪曰:此陰虛陽暴絕也。令煎人參膏飲之,手動。又飲之唇動。半夜後盡三盞,眼能動。盡三斤,方能言而索粥矣。盡五斤而痢止。至十斤而全安。觀此凡人大病後,及婦人產後,多有此症不可不知。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描述的是中醫對疾病的診斷和治療方法:

一、這段文字指出,當木(代表肝)過盛會剋制土(代表脾),導致脾臟不能統治血液的情況。治療上主要使用加味歸脾湯,並輔以逍遙散,可以改善症狀。如果遇到情緒激動或睡眠時手腳抽搐的情況,再使用前面提到的藥物就能得到療效。

二、有一名婦女因為生氣,出現口眼歪斜、吐出大量痰液、嘴巴緊閉且抽搐的情況。醫生認為這是脾氣虛弱加上肝木過旺所導致。治療上使用六君子湯加入柴胡、木香、鉤藤,逐漸恢復。後來又使用加味歸脾湯來調理,讓她得以安穩。

三、有一名長期生病的人,又發生性行為,突然出現神志不清、手腳鬆弛、眼神模糊、大量出汗、喉嚨發出像拉鋸般的聲音、尿失禁的情況,脈搏跳動非常不規則。根據丹溪的意見,這是因為陰虛陽突然消失。他建議煮參膏讓病人喝,結果手開始動。接著喝了幾次後,嘴脣也能動了。到了半夜後,眼睛能動,喝完三斤後能說話,並且要求喝水。喝完五斤後,腹瀉停止。到十斤時,完全恢復健康。從這可以看出,對於大病之後或產後的婦女,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應當有所瞭解。

2.

燥之與濕,有霄壤之殊。燥者天之氣也,濕者地之氣也。春月地氣動而濕勝,秋月天氣肅而燥勝。故春分以後之濕,秋分以後之燥,各司其政。奈何《內經》言秋傷於燥,誤作濕字,後賢弗察其訛,皆謂秋傷於濕,如是則必指夏月之熱為寒而後可。嘉言獨正千古之大疑,而謂春傷於風,夏傷於暑,長夏傷於濕,秋傷於燥,冬傷於寒,以六氣分配四時。而論秋燥,則謂秋不遽燥也,大熱之後,繼以涼生,涼生而熱解,漸至大涼,而燥令乃行。

似與沈氏所云,秋時感涼為燥病之說相同,而其用藥,則制清燥救肺湯,皆滋陰清涼之品。又謂病起於秋,而傷其燥,金受火刑。又謂燥同火熱,異於寒濕。然則安所折衷耶?燥氣本涼,試觀盛夏暑熱熏蒸,則人身汗出潮潤,深秋大涼,則肌膚乾燥。故《性理大全》謂燥屬次寒,感其氣者,亦必先從太陽皮毛而入。

白話文:

乾燥與濕潤,有著天壤之別。乾燥是天地的氣息,濕潤是地面的氣息。春季時地氣開始活動,濕氣較為旺盛,秋季時天氣肅殺,乾燥氣息較為強盛。所以春分以後的濕氣,秋分以後的乾燥,各司其職。

然而《內經》中卻說秋季傷於乾燥,錯誤地寫成濕潤,後世的學者沒有發現這個錯誤,都認為秋季傷於濕潤。這樣說來,就必須要說夏季的炎熱是寒冷,才說得通。

嘉言獨正解開了千古以來的大疑惑,認為春季傷於風,夏季傷於暑,長夏傷於濕,秋季傷於燥,冬季傷於寒,以六種氣候分配四個季節。而論述秋季乾燥,就說秋季不會突然乾燥起來,盛夏酷暑之後,接著就涼爽起來,涼爽起來後炎熱就消退,逐漸轉為寒冷,乾燥的氣候才開始出現。

這似乎和沈氏所說的,秋季感涼導致乾燥病的說法相同,而他的用藥,就使用清燥救肺湯,都是滋陰清涼的藥物。他又說疾病起源於秋季,而傷害了秋季的乾燥氣息,金受火刑。還說乾燥和火熱相似,不同於寒濕。那麼到底應該如何折衷呢?

乾燥氣息本來是偏涼的,試想盛夏炎熱炙烤,人就會出汗濕潤,深秋寒冷,則皮膚乾燥。所以《性理大全》說乾燥屬於次寒,感受乾燥氣息的人,一定會先從太陽經絡的皮膚毛髮而進入體內。

所以身熱微頭痛,灑淅惡寒,皆太陽經現症。當遵內經燥淫所盛,平以苦溫,香蘇散之屬表散其邪,此正喻所謂大涼而燥令乃行,沈所謂秋時感涼為燥病之說也。然人但知初感之邪,必由太陽皮毛而入,而不知遂有當令經絡臟腑,應接其邪而病,況皮毛為肺之合,所以經云,秋傷於燥,上逆而咳,發為痿厥,是乘秋則肺先受之也。陰虛肺素有熱之人,其津液必不充,復感外燥,是以燥益燥。

燥為金氣,金位之下,火氣乘之,故深秋大涼之後,至十月而反溫,溫從燥生也。燥熱相合,則肺氣失清肅下行之令,以致上逆而為咳為喘,為痞塞不通,甚至食難過膈而為嘔,肺熱葉焦而為痿,氣逆眩僕而為厥,此嘉言所以有病起於秋,而傷其燥,金受火刑,及燥同火熱之說也。

白話文:

因此,身體發熱伴隨輕微頭痛,以及反覆發冷,都是太陽經的典型症狀。應該依照《內經》所言,燥邪過盛,需用苦溫的藥物來治療,像香蘇散之類的藥物可以散解表面的邪氣。這正如同所謂的「大涼而燥令乃行」,沈約也說過「秋時感涼為燥病」。然而,人們只知道初期感受的邪氣會從太陽經的皮毛進入,卻不知道接著會依季節影響經絡臟腑,應接邪氣而生病。況且皮毛是肺的合穴,所以經書上說「秋傷於燥,上逆而咳,發為痿厥」,意思是秋季受燥邪侵害,首先會損傷肺部。陰虛肺部本來就容易有熱的人,體內的津液一定不足,再受外燥侵襲,就會導致燥上加燥。

燥氣屬於金氣,金氣位於下方,火氣會乘虛而入。因此,深秋大涼之後,到了十月反而轉為溫暖,溫暖是由燥氣生出來的。燥熱結合在一起,就會導致肺氣失去清肅下行的功能,進而導致上逆咳嗽、喘息、胸悶不通,甚至食物難以通過食道而嘔吐,肺熱灼傷肺葉而導致痿厥,氣逆上衝頭暈目眩而昏倒,這就是古人所說的「病起於秋,而傷其燥,金受火刑,及燥同火熱」。

要之沈氏之論,乃感深秋燥氣之涼,故用苦溫表散,喻氏之論,乃平素陰虛肺熱津枯之人,復傷秋燥,燥熱相合,故用滋陰清涼。二說似乎相反,而實不相悖。又嘉言云:左胠〔小肋〕脅痛,不能轉側,咽乾面塵,體無膏澤,腰痛筋攣,目昧眥瘡,皆燥病之本於肝,而散見不一者,是由肺金摧肝木之故也。所以治燥病,須分肺、肝二臟。

肺金自病,急宜專力救肺,不得分功緩圖,若肝先燥症,果宜急救肝葉,勿令焦損。然清肺亦為治本,蓋燥氣必先傷上焦華蓋,試觀草木一乘金氣,忽焉改容,則上首先焦,以故肺稱嬌臟,畏寒畏熱。但寒冷所傷者,十之二、三,火熱所傷者十之七、八,寒冷所傷,不過裹束其外,火熱所傷,則更消灼其中,所以為害倍烈也。

白話文:

總之,沈氏的論點認為,是受到深秋乾燥氣候的影響,所以用苦溫的藥物來疏散表邪。喻氏的論點認為,是平時就陰虛肺熱,津液枯竭的人,又受秋燥之傷,燥熱相合,所以用滋陰清涼的藥物。兩種說法看似相反,其實並無矛盾。

另外,有人說:左肋骨疼痛,不能翻身,咽喉乾燥,臉上起塵垢,身體沒有光澤,腰痛筋攣,眼睛昏花,眼角生瘡,這些都是燥病的根本在肝臟,而表現出來的症狀卻不盡相同,這是因為肺金克伐肝木造成的。因此治療燥病,需要區分肺臟和肝臟。

如果肺金本身生病,應該立即全力救治肺臟,不能分心去緩慢地處理其他問題。如果肝臟先出現燥症,就應該立即救治肝臟,不要讓它變得焦枯。但是,清肺也是治本之法,因為燥氣必然會先傷害上焦,也就是頭部。看看植物在金氣的影響下,瞬間就枯萎變色,就知道上焦首先受到傷害。所以肺臟被稱為嬌臟,怕寒怕熱。不過,受寒的只有二三成,受熱的則有七八成。受寒只是外部受損,受熱則會深入內部,所以危害更大。

然火熱傷肺,以致肺氣膹郁,痿喘嘔逆,而成燥劇之病,倘用辛香行氣諸藥,是以燥益燥,曾不顧陰氣之消亡,真同操刃。然治燥病,又當分在表在裡。有燥在表,而皮膚皴揭者,有燥在裡,而精血枯涸者,不可不辨。雜病之有兼帶燥症者,即當禁用燥劑。世之患燥病者甚多,昔仲淳喜用潤劑,是以療病,投之輒效。

燥病必渴,雖所致之因各異,其為燥熱亡津液則一耳。經曰:燥勝則乾。又曰:諸澀枯涸,乾痙皴揭,皆屬於燥。學者審之。

羌防香蘇散,〔見傷寒。〕秋時感涼身熱,微頭痛,灑淅惡寒,謂之燥病,此方治之。

此治深秋外感燥病之方,隨症加藥治之。

白話文:

火熱損傷肺部,導致肺氣鬱結,出現咳嗽喘息、嘔吐逆氣,形成燥熱病症。如果使用辛辣香燥的藥物來行氣,會加重燥熱,忽略陰氣的損耗,如同拿刀自傷。治療燥病,還要分清是表燥還是裡燥。表燥表現為皮膚乾燥皴裂,裡燥則導致精血枯竭,不可混淆。其他疾病如果有燥症,也必須禁用燥熱藥物。世人患燥病者眾多,古人仲淳喜用滋潤藥物治療,藥到病除。

燥病一定會口渴,雖然發病原因各不相同,但都是因為燥熱導致津液消耗。醫書記載:「燥勝則乾。」「所有澀枯涸、乾痙皴揭,皆屬於燥。」學者應謹慎思考。

羌防香蘇散是治療深秋外感燥病的方劑,適用於秋涼季節感受寒涼,身體發熱,輕微頭痛、怕冷發抖的燥病。根據不同症狀,可以加藥治療。

清燥救肺湯,治秋傷於燥,上逆而咳,發為痿厥。又治諸氣膹郁,〔膹者喘息,郁者痞悶。〕諸痿喘嘔。總屬肺燥。〕

桑葉〔經霜而桑潤不凋者,以之清肺熱為君。〕石膏〔為臣。各五錢。〕麥冬〔三、五錢。〕胡麻〔二錢,微研。〕生金氣〔潤肺燥。二枚。原方用阿膠,恐無真者。〕杏仁〔一錢,去皮尖研。〕枇杷葉〔降逆氣。去毛。蜜炙。三、四片。〕甘草〔和胃氣,一錢。〕人參〔救熱傷之肺氣,生胃家之津液。

白話文:

清燥救肺湯主要用於治療秋季燥邪侵襲肺部,導致咳嗽上逆,甚至出現虛脫昏厥的症状。此外,它也能治癒因氣滯血瘀導致的喘息、胸悶、四肢無力、咳嗽嘔吐等症狀,這些症状都屬於肺燥的範疇。

三、五、七分。〕頻頻服之。〔如沃焦救焚,頻則有濟。〕氣逆加蘇子,咳多加百合,痰多加貝母、栝蔞,或再加牛黃,痞悶加梨汁。〔潤燥。清熱,而胸中之痞塞除。〕喘急加茅根。〔涼金定喘。〕嘔逆加蘆根。〔清熱下降。〕血枯加生地,熱甚加犀角、羚羊角。〔均治熱悶。

此方清肺潤燥,降氣和胃,一派甘寒之劑。嘉言謂:諸氣膹郁之屬於肺者,屬於肺之燥也。而古今治氣鬱之方,雜用辛香行氣。即諸痿喘嘔之屬於上者,亦屬於肺之燥也。而古今治法,以痿嘔屬陽明,但以喘屬肺,其治肺喘,非表即下,非行氣即瀉氣,俱無一方治肺之燥,間有一、二用潤劑者,又不中窾,雖以東垣之賢,其治燥諸方,但養榮血,補肝腎,通閉結而已,未論及於肺,只因內經脫遺燥症,遂因仍不察耳。令擬此方,大約以胃氣為主。

白話文:

服用三、五、七份藥物,頻頻服用,就像澆水滅火,頻繁才能有效。氣逆加蘇子,咳嗽加百合,痰多加貝母、栝蔞,或再加牛黃,胸悶加梨汁,潤燥清熱,消除胸中阻塞。喘急加茅根,涼金定喘。嘔逆加蘆根,清熱下降。血枯加生地,熱甚加犀角、羚羊角,都能治療熱悶。

此方清肺潤燥,降氣和胃,是一味甘寒的藥方。有人說:所有氣機鬱結屬於肺的,都是因為肺燥。古今治療氣鬱的方子,大多使用辛香藥物來行氣。同樣,所有痿、喘、嘔等上焦症狀,也都是肺燥導致。古今治療方法,只把痿嘔歸屬於陽明,而喘歸屬於肺,治療肺喘,不是疏風散寒就是瀉下,不是行氣就是瀉氣,沒有任何藥方專門治療肺燥,偶爾有一兩個使用潤劑的,也不夠精確。即使像張仲景這樣醫術精湛的人,他治療燥症的藥方,也只是養血、補肝腎、通閉結,並沒有專門針對肺,是因為《內經》遺漏了燥症,所以後人沒有察覺。因此,我制定了這個方子,以胃氣為主。

胃為肺之母也,其天冬雖能保肺,然味苦而氣滯,恐反傷胃阻痰,知母能滋腎水,俱以苦而不用。至如苦寒降火,正治之藥,尤在所忌。蓋肺至燥熱,所存陰氣無多,更以苦寒下其氣,傷其胃,其人尚有生理乎?俱宜仿此加減,以救肺之燥變生諸症,方為合法。按古方有二冬膏,治血虛肺燥,皮膚折裂,及肺痿咳吐膿血甚妙,白蜜收之,亦不苦也。

養陰清熱潤燥湯,〔自制〕治精血枯涸燥熱。

二地〔補陰涼血。〕二冬〔清熱潤燥。〕山藥〔補脾潤燥。〕黑芝麻,肉蓯蓉,牛乳〔補血潤燥。〕

白話文:

胃是肺的根本,雖然天冬可以保護肺臟,但它味道苦澀且容易造成氣滯,反而可能傷胃阻礙痰液排出,知母則滋養腎水,同樣因為苦味而不能使用。至於那些苦寒降火的藥物,更應該避免使用。因為肺部已經非常乾燥燥熱,陰氣不足,再用苦寒藥物下降氣機,就會傷到胃,這樣的人還能維持生命嗎?所以,治療肺燥症狀時,應該根據這個原則加減藥物,才能有效緩解肺燥引起的各種疾病。古方二冬膏專門治療血虛肺燥、皮膚破裂、肺痿咳嗽吐膿血,用白蜜收膏,也不會苦。

養陰清熱潤燥湯,治療精血枯竭燥熱。

生地、麥冬補陰涼血,天冬清熱潤燥,山藥補脾潤燥,黑芝麻、肉蓯蓉、牛乳補血潤燥。

此滋腎養旺,清熱潤燥之方,腎肝諸燥病,可仿此隨症增減治之。按嘉言云:苟其人腎水足以上升,而交於心,則心火下降而交於腎,不傳於肺,何傷燥之虞哉!即腎水或不足,其腸胃津血足以協濟上供,肺亦不致過傷也。若中下之澤盡竭,而高源之水,猶得措於不傾,必無之事矣。故治燥病者,當知補腎水,瀉心火,除胃熱。

養榮潤燥湯,〔自制。〕治皮膚皴裂,指甲厚折,筋脈攣急,疥癬干癩。

生地,當歸〔養營血,血主濡之也。〕生黃耆〔益衛氣,氣主煦之也。〕二冬〔清肺潤燥澤肌。〕秦艽〔養血活絡舒筋。〕甘菊〔療皮膚死肌。〕首烏〔治疥癬滿身。〕防風〔風藥之潤濟。〕薄荷〔表藥之辛涼,二味為佐以通達腠理。〕綠豆〔甘寒能潤皮膚。〕

白話文:

這個方子滋養腎臟、補充元氣,同時清熱潤燥。腎臟、肝臟等部位的燥熱病症,都可以根據病情增減藥物來治療。古人說:「如果腎水充足,就能上升滋潤心臟,心火下降滋養腎臟,就不會傳導到肺,哪裡會有燥熱的危險呢?即使腎水不足,腸胃的津液和血液也能協同補充上行,肺臟也不至於受傷過度。但如果下焦的滋潤都耗盡了,而上方的水源仍然能勉強保持不枯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治療燥熱病症,應該知道補腎水、瀉心火、除胃熱。」

「養榮潤燥湯」可以治療皮膚龜裂、指甲厚而易折、筋脈攣縮、疥瘡、干癬等病症。

方中生地養陰血,血主濡潤;生黃芪益衛氣,氣主溫煦;二冬清肺潤燥滋養肌膚;秦艽養血活絡舒筋;甘菊治療皮膚乾燥;首烏治療疥瘡滿身;防風是潤燥的風藥;薄荷是辛涼的表藥,二味作為佐藥,可以通達肌膚腠理;綠豆甘寒,能潤澤皮膚。

此方清肺養血潤燥為主,佐以通達腠理之藥,蓋燥雖在表,全因肺金燥熱,榮血衰少,以致不能潤肌膚而養筋脈也。

白話文:

這方藥以清肺、養血、潤燥為主要療法,並輔以能打通皮膚腠理的藥物。之所以會有燥症在皮膚表面出現,其實是因為肺部的金屬和熱力過盛,使得血液營養不足,從而導致無法滋潤皮膚和養護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