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園醫鏡》~ 卷十四·數集 (2)
卷十四·數集 (2)
1. 目病
譬之火疾風生，乃能雨也。張子和云：夫目之五輪乃五臟之精華，宗脈之所聚。故經云：腎之精為瞳子，肝之精為黑珠，肺之精為白珠，心之精為眥絡，脾之精為眼胞，此人皆知之，及有目疾，則不知疾之理。豈知目不因火則不病，故白輪病赤，火乘肺也；肉輪赤腫，火乘脾也；赤脈貫目，心火自甚也；黑水神光被翳，火乘肝與腎也，能治火者，一句可了。趙氏云：子和一句可了，但一味寒涼治火。
余用壯水以制火，亦一句可了。以上諸論，皆治目之大略也，蓋目為五官之一，非明無以作哲，故甚重之，而有專科，若求詳悉，自有書存。
杞菊地黃丸，〔亦作煎服。〕通治肝血腎水虛衰目疾，主此加減。
六味去澤瀉〔嫌其利小便而耗腎陰，扁鵲謂其多服昏目故也。〕枸杞〔補腎經，益肝血。〕甘菊〔養目血，去翳膜。〕麥冬〔清心則火不炎，而神水不受傷，清肺則金生水，而腎精得充足。〕北五味〔滋不足之腎水，收散大之瞳神。各六兩。〕白蒺藜〔補肝明目，炒去刺，五兩。
〕可合磁朱丸用。〔磁石四兩，入腎，鎮養真精，使腎水不外移，硃砂二兩，入心。清鎮君火，使心火不上炎。原方治內障目昏，如因怒氣逆沖漸昏者，二方合用最效。〕如養血，白芍、胡麻、柏仁。清腎熱，玄參、女貞、龜甲。清肝熱，羚羊角、犀角、〔兼能退翳。〕槐角，〔兼止熱淚。
〕須用羊肝為引導。退翳，決明、穀精、木賊。隨意採用。〔煉蜜丸，桐子大，空心淡鹽湯下四錢。〕
此方滋陰固精明目，不寒不熱，和平之劑，久服最效。
天王補心丹，〔見虛勞。〕因事冗心煩，致神勞血虛火旺而目病者用之。
此生精養血，清熱鎮心安神之劑。仲淳云：世醫治目，多補腎，不知補心。余遇目疾久不愈者，令朝服杞菊地黃丸，晚服天王補心丹，久久自效。
廣筆記方，治虛人目疾，下焦有濕熱者。
生地，枸杞〔補肝腎。〕，麥冬〔清心火。各三錢。〕龍膽草〔清下焦濕熱，治目赤腫痛。酒炒，一錢。〕如脾氣不佳，加白蔻仁末。〔五、六分。〕
清肝明目飲，〔自制。〕治目暴赤腫，多淚痛癢，羞明緊澀等症。
龍膽草〔酒炒。〕槐角，黃芩〔清肝膽之火。豬膽汁炒。〕連翹仁〔清心胞之火。炒。〕黑山梔，木通〔利水以瀉火。〕生地，玄參〔壯水以制火。〕赤芍〔涼血行滯，以血熱極則干而凝也。〕生甘草〔瀉火緩急，以火勢甚則急而痛也，〕甘草〔祛風除熱，而治目疼欲脫。〕薄荷〔消風散熱，而治目赤腫痛。
〕火甚者加黃連〔瀉心火。〕或胡黃連，〔瀉肝火。〕或黃柏。〔瀉腎火。〕熱甚便秘者，加〔酒蒸。〕大黃。〔通泄其熱，所謂上病下療也。〕赤腫痛甚者，宜用三稜針刺破眼眶腫處，捋出熱血，立解。〔經謂火實宜決之，遲則血貫瞳神而損目。〕外用人乳浸黃連，入冰片少許點之。
白話文：
就像火遇到風會產生雨一樣，張子和說：「眼睛的五個輪廓，是五臟的精華所匯聚的地方。所以經書說：腎的精華是瞳孔，肝的精華是黑眼珠，肺的精華是白眼珠，心的精華是眼角脈絡，脾的精華是眼瞼，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一旦眼睛生病，卻不知道病的原因。其實眼睛的病，如果不是因為火氣，就不會生病。所以白眼珠發紅，是火氣侵犯到肺；眼瞼紅腫，是火氣侵犯到脾；眼睛出現紅絲，是心火過盛；黑眼珠和瞳孔被遮蔽，是火氣侵犯到肝和腎。能治療火氣，一句話就可以解決。」趙氏說：「張子和說一句話就可以解決，就是用寒涼的藥來治療火氣。」
我用壯大腎水來控制火氣，也是一句話就可以解決。以上這些論述，都是治療眼睛疾病的大概原則。眼睛是五官之一，沒有明亮的眼睛就不能辨別事理，所以非常重要，也因此有專門的科別。如果想要了解更詳細的內容，自然有相關書籍可以參考。
「杞菊地黃丸」〔也可以煎藥服用〕，可以普遍治療因為肝血和腎水虛弱而引起的眼睛疾病，主要是針對此方加以增減藥物。
「六味地黃丸」去除澤瀉〔因為它會利小便而耗損腎陰，扁鵲說多服會使眼睛昏花〕，加入枸杞〔補腎經，益肝血〕、甘菊〔滋養眼部血液，去除翳膜〕、麥冬〔清心火，使火氣不上升，而使瞳孔不受損，清肺氣，使肺金能生腎水，而讓腎精充足〕、北五味子〔滋養不足的腎水，收斂散大的瞳孔〕，各六兩；再加入白蒺藜〔補肝明目，炒過去除刺〕，五兩。
可以和「磁朱丸」一起服用。〔磁石四兩，入腎，鎮定保養真精，使腎水不外流；硃砂二兩，入心，清鎮心火，使心火不向上炎。原方治療內障目昏，如果因為怒氣逆衝導致眼睛漸漸昏花，這兩方合用效果最好〕。如果需要滋養血液，就加入白芍、胡麻、柏子仁；要清除腎熱，就加入玄參、女貞子、龜甲；要清除肝熱，就加入羚羊角、犀角〔兩者都能退翳〕、槐角〔能止住熱淚〕。必須用羊肝來引導藥性。退翳，可以選用決明子、穀精草、木賊，隨意採用。〔將藥材煉成蜜丸，像梧桐子般大小，空腹用淡鹽水送服四錢。〕
這個方劑能滋陰固精明目，不寒不熱，是溫和的藥方，長期服用效果最好。
「天王補心丹」〔詳見虛勞篇〕，適用於因為事務繁忙心煩，導致精神勞累、血虛火旺而引起的眼睛疾病。
這個方劑能產生精血，清熱鎮心安神。仲淳說：「世上的醫生治療眼睛疾病，大多補腎，卻不知道要補心。我遇到眼睛疾病久治不癒的，會讓他們早上服用杞菊地黃丸，晚上服用天王補心丹，久了自然會有效。」
「廣筆記方」，治療虛弱體質的人眼睛疾病，且下焦有濕熱的。
用生地、枸杞〔補肝腎〕、麥冬〔清心火，各三錢〕、龍膽草〔清下焦濕熱，治療眼睛紅腫疼痛，用酒炒過，一錢〕。如果脾胃不好，可以加入白蔻仁末〔五、六分〕。
「清肝明目飲」〔自製〕，治療眼睛突然紅腫，多淚、疼痛、發癢、怕光、緊澀等症狀。
用龍膽草〔用酒炒過〕、槐角、黃芩〔清肝膽之火，用豬膽汁炒過〕、連翹仁〔清心包之火，炒過〕、黑山梔、木通〔利水以瀉火〕、生地、玄參〔壯水以制火〕、赤芍〔涼血行滯，因為血熱到極點會乾燥凝結〕、生甘草〔瀉火緩急，因為火勢過大會使人感到急痛〕、甘草〔祛風除熱，治療眼睛疼痛到快要脫出的感覺〕、薄荷〔消風散熱，治療眼睛紅腫疼痛〕。
如果火氣很旺，就加入黃連〔瀉心火〕，或胡黃連〔瀉肝火〕，或黃柏〔瀉腎火〕。如果熱氣很盛導致便秘，就加入〔用酒蒸過的〕大黃〔通泄熱氣，這就是所謂的「上病下治」〕。如果紅腫疼痛很嚴重，應該用三稜針刺破眼眶腫脹處，擠出熱血，就能立刻緩解。〔經書說火氣過盛應該疏通，遲了會導致血絲貫穿瞳孔而損害眼睛。〕外用人乳浸泡黃連，加入少量冰片點在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