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園醫鏡》~ 卷十一·書集 (7)
卷十一·書集 (7)
1. 虛勞所忌飲食諸物及卻病之法並忌火炙
此方君以甘寒滋水添精之品，《難經》所謂損其腎者，益其精也。腎脈從腎上貫肝膈，入肺中，循喉嚨，挾舌本，腎火一動，肝火乘之；便入肺中。臣以二冬，保金而滋生化之源，恐太沉陰濡潤，而又佐以甘平補脾之劑，因其中氣，備加減之法，以善其用。陰虛火旺者，投之神效。譬如溽暑伊鬱之時，而商飈一動，炎敵如失矣。
六味地黃丸，〔若作湯飲，則小其劑。〕治腎水不足，〔下症皆陰虛之故。〕發熱作渴，〔陰虛
則發熱，津少則作渴。氣壅痰嗽，〔腎虛不能納氣歸根，故氣壅於上，火蒸津液，凝結為痰。咳者水虛而火刑金也。〕頭目眩暈，眼花耳聾，〔龍火炎、則雷火亦發，肝血虛而為眩為花，陰虛痰火上升，故耳聾。〕咽燥舌痛，齒牙不固，〔喉嚨舌本。皆腎脈之所過。腎主骨，牙者、骨之餘，牙之標也，精髓枯而齦骨失潤，則齒動搖，譬之幾敗本枯則筍寬搖動，濕則堅固矣。〕腰脊腿脛痠痛，〔腰為腎之府，腎脈循內踝上踹內，至股內，後廉貫脊，精髓內竭，故痠軟疼痛。〕齒衄便紅吐血，〔丹溪曰：諸見血為熱症，由君火相火亢甚、煎迫而越出諸竅。〕盜汗失音，〔寤屬陽、寐屬陰，陰虛則汗從寐時盜出、閉藏失職也。腎虛脈不上循喉嚨、挾舌本，故失音。〕水泛為痰，〔陰虛火動，則水沸泛上為痰。〕小便淋閉，〔淋者，淋澀而痛，閉者，不通也。腎司開合，虛則失職矣。又《金匱》云：熱在下焦者，則尿血亦令淋閉不通。〕夢遺精滑，〔陰虛而君火妄動也。〕足心乾熱，腳跟作痛，〔腎脈走足心，入跟中故也。〕經水不調，血枯閉絕等症。〔衝任二脈傷損之故也。〕熟地〔補髓填精，八兩。〕萸肉〔補腎氣，固元精；四兩。〕山藥〔入手太陰肺，能潤皮膚，清虛熱，補水之上源，以金為水母故也。四兩。〕丹皮〔治手、足少陰、厥陰伏火，三兩。〕茯苓〔淡滲以降陰中之陽。〕，澤瀉〔咸滲以降陰中之陰，各三錢。〕加麥冬〔潤燥金而清水源。六兩。〕五味〔上能收耗散之肺氣，下能滋不足之腎水，三兩。〕名八仙長壽丸，再加人參，是合生脈散也。〔金為水源，凡水虛者，宜合生脈散，以滋其化源。蜜丸桐子大，空心淡鹽滾湯下，四、五錢，〕發熱作渴，加鱉甲、花粉、二冬。氣壅加沉香、砂仁、麥冬。痰嗽加貝母、百合、麥冬。咽燥舌痛、加生雞子、元參、二冬。齒牙不固，八仙加鹿茸、豬髓、龍齒、牡蠣。腿脛痠痛，加牛膝、杜仲、枸杞、龜甲。齒縫牙齦出血，加麥冬、童便，或再加人中白、麥冬，煎湯頻頻服之。溺血若痛者為血淋，去山萸加二冬、牛膝、藕汁、甘草梢。如陰莖時舉，溺管脹痛者，再加黃柏、知母。不痛者為尿血，八仙加白芍、蓮鬚、藕汁、早蓮草。失音加麥冬、生雞子。足心乾熱加二冬、牛膝、龜甲。以上加減諸法，保陰、左歸仿此。
白話文：
這個藥方的主要功效，是用甘甜寒涼的藥材來滋養身體的水分，補充精氣，就像《難經》說的，損傷腎臟的人，要用這種方法來補充精氣。因為腎經脈絡會從腎臟向上貫穿肝臟和膈膜，進入肺部，然後沿著喉嚨，夾在舌頭的根部。如果腎火妄動，肝火也會跟著旺盛，然後就會進入肺部。這個藥方用了麥冬和天冬，來保護肺金，滋養身體的生化之源。但又擔心藥性太過陰柔，所以又搭配了甘平的藥材來補脾，從而調和中氣。並且還提供了根據不同情況加減藥材的方法，來達到更好的效果。對於陰虛火旺的人來說，這個藥方效果非常好。就像在悶熱的夏天，如果來一陣涼風，暑氣立刻就會消散一樣。
六味地黃丸，如果用湯劑的方式服用，劑量要減小。這個藥方主要治療腎水不足，症狀都是因為陰虛引起的。像是發熱口渴，因為陰虛就會發熱，體液少就會口渴。另外還有氣喘咳嗽，因為腎虛無法納氣歸於丹田，所以氣會壅塞在上，火熱蒸騰體液，凝結成痰。咳嗽是因為水液不足，火氣過盛而灼傷肺金。還有頭暈眼花耳鳴，這是因為腎火上炎，連帶肝火也跟著上竄，肝血虛就會頭暈眼花，陰虛痰火上炎，就會耳鳴。還有咽喉乾燥疼痛、牙齒鬆動，因為咽喉和舌根都是腎經脈絡經過的地方，腎主骨，牙齒是骨頭的末梢，精髓枯竭，牙齦骨頭失去滋潤，牙齒就會動搖，就像樹根腐朽，筍子也會鬆動一樣，濕潤則會堅固。還有腰背腿腳痠痛，腰是腎的府邸，腎脈會沿著內踝上行至腿內側，再到大腿內側，後側連接脊椎，精髓枯竭就會痠軟疼痛。還有牙齦出血、大便出血、吐血，這是因為體內有熱，君火和相火過於旺盛，迫使血液從各個孔竅中溢出。還有盜汗失音，白天屬於陽，夜晚屬於陰，陰虛就會在睡覺時盜汗，這是因為身體的閉藏功能失職。腎虛，脈絡無法上行到喉嚨和舌根，就會失音。還有水液上泛成為痰液，因為陰虛火動，水液就會沸騰上泛成痰。還有小便淋漓不暢，淋是指小便時澀痛，閉是指小便不通。腎主開合，虛弱就會失去功能。《金匱要略》也說，下焦有熱，會導致尿血，小便淋漓不暢。還有夢遺精滑，這是陰虛導致君火妄動。還有腳心發熱，腳後跟疼痛，因為腎經脈絡會走到腳心，進入腳跟。還有月經不調，甚至血枯閉經等症狀，這是因為衝脈和任脈損傷所致。
藥方組成如下：熟地黃（補髓填精，八兩）、山茱萸（補腎氣，固元精，四兩）、山藥（入肺經，滋潤皮膚，清除虛熱，補充水液的源頭，因為肺金是水的母親，四兩）、丹皮（治療手足少陰經和厥陰經的潛伏火氣，三兩）、茯苓（淡滲，降低陰中的陽氣）、澤瀉（鹹滲，降低陰中的陰氣，各三錢）。
此外，還加入麥冬（潤燥肺金，清理水源，六兩）、五味子（上能收斂耗散的肺氣，下能滋養不足的腎水，三兩），合稱八仙長壽丸。如果再加入人參，就成了生脈散。凡是水液不足的人，都適合合用生脈散來滋養生化之源。將藥材做成蜜丸，像梧桐子大小，空腹用淡鹽開水送服，每次服用四五錢。
如果發熱口渴，可以加鱉甲、花粉、麥冬和天冬。如果氣喘，可以加沉香、砂仁、麥冬。如果咳嗽痰多，可以加貝母、百合、麥冬。如果咽喉乾燥疼痛，可以加生雞蛋黃、玄參、麥冬和天冬。如果牙齒鬆動，可以在八仙丸的基礎上加鹿茸、豬髓、龍齒、牡蠣。如果腿腳痠痛，可以加牛膝、杜仲、枸杞、龜甲。如果牙縫牙齦出血，可以加麥冬、童便，或者再加人中白、麥冬，煎湯頻服。如果是尿血，而且有疼痛感，是屬於血淋，要去掉山茱萸，加入麥冬、天冬、牛膝、藕汁、甘草梢。如果陰莖時常勃起，尿道脹痛，要再加黃柏、知母。如果尿血，但沒有疼痛感，是屬於尿血，在八仙丸的基礎上，加入白芍、蓮鬚、藕汁、旱蓮草。如果失音，要加麥冬、生雞蛋黃。如果腳心發熱，要加麥冬、天冬、牛膝、龜甲。以上加減藥材的方法，都是為了保護陰液，左歸丸的加減方法也可以參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