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乘六輯,王汝謙補註

《醫宗己任編》~ 卷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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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1)

1. 方論

(即名高氏遺書。東莊已述之醫貫批中。但此詳於彼。故從謝達宸本抄附。)

歸脾湯

治脾經失血。少寐。發熱。盜汗。或思慮傷脾。不能攝血。以致妄行。或健忘怔忡。驚悸不寐。或心脾傷痛。嗜臥。少食。或憂思傷脾。血虛發熱。或肢體作痛。大便不調。或女子經候不準。晡熱內熱。或瘰癧流注。不能消散潰斂。

歸身(炙),遠志(炒研),棗仁,茯神,人參(炙),黃耆(土炒),白朮,龍眼,煨甘草(炙),木香(嘔血歸脾全在此味),薑棗引。

白話文:

歸脾湯用來治療脾經失血、睡眠少、發熱、盜汗,或是思慮過度傷脾導致無法攝血,進而出現神志不清、健忘、心慌、失眠,或心脾疼痛、嗜睡、食慾不振;也可用於治療憂思傷脾導致血虛發熱、肢體疼痛、大便不調,或是女性月經不規律、午後和內熱、瘰癧流注無法消散潰斂等症狀。藥方包括炙歸身、炒研遠志、棗仁、茯神、炙人參、土炒黃耆、白朮、龍眼、煨炙甘草、木香(嘔血歸脾全在此味),以薑棗引。

此方乃嚴用和所造。其對症則二陽之病發心脾也。蓋欲補脾。則先補心。欲補心。則先補肝。所謂隔二之治。趙氏論之詳矣。然往往用之於吐血咳嗽寒熱。木香多不合。以其香燥反能動肝火而燥津液。予每去之。而加白芍以追已散之真陰。頗稱穩當。且肺受火刑。白朮太燥。

恐反助嗽。得芍藥之陰以為佐。亦是妙於配合。如肺腎受傷。再加麥冬五味。肝腎受傷。則芍藥更為有益。如從拂鬱而起。則加柴胡丹皮山梔。如非二陽之病至怔忡。則去木香。加枸杞麥冬五味之屬。如夢遺。則加五味熟地白芍牡蠣之屬。如怔忡而實挾包絡一種有餘之火兼痰者。

白話文:

這方子是嚴用和所創造的。它針對的症狀是二陽病發作,影響心脾。因為要補脾,就得先補心;要補心,就得先補肝。這就是所謂的「隔二之治」,趙氏對此論述得很詳細。

然而,這方子經常被用於治療吐血、咳嗽、寒熱等症狀,但其中木香卻往往不合適。因為木香性燥,反倒容易動肝火,燥傷津液。我平時都將木香去除,並加入白芍,用以追回已經散失的真陰,這樣更為穩妥。

另外,肺臟受到火邪的傷害,白朮性燥,擔心會反過來助長咳嗽。因此加入芍藥的陰性,作為白朮的佐藥,這種搭配十分巧妙。如果肺腎受傷,可以再加入麥冬、五味子;若肝腎受傷,則芍藥更加有益。

如果症狀是由於鬱結而起,可以加入柴胡、丹皮、山梔子。如果不是二陽病發作,而只是心神不寧,則可以去除木香,加入枸杞、麥冬、五味子等。如果出現夢遺,可以加入五味子、熟地、白芍、牡蠣等。

如果心神不寧,同時還伴有包絡有餘之火和痰濕,可以加入……

解釋:

  • 二陽病: 中醫理論中,將疾病分為六經,二陽病指太陽病和陽明病的合稱,通常表現為發熱、汗出、口渴、心煩等症狀。
  • 隔二之治: 中醫治病原則,指針對疾病的本源,而非直接治療表面症狀,例如補脾先補心,補心先補肝,是一種間接治療的方法。
  • 真陰: 中醫理論中,陰陽是相互依存的,真陰指的是人體內精氣、津液等陰性物質。
  • 包絡: 中醫理論中,指人體內臟的包裹層,包絡有餘之火是指包絡層有過多的熱氣。
  • 痰濕: 中醫理論中,指體內水濕停滯,凝聚成痰的病理產物。

注意:

  • 此段文字中,關於藥物配伍的描述,僅供參考,不應作為自行用藥的依據。
  • 任何疾病,都建議尋求專業醫師的診斷和治療。

則加黃連生地貝母之類以清之。夢遺而挾相火者。加黃柏知母麥冬以清之。惟脾虛久瀉而不止者。方留木香以醒脾。脾虛而挾寒者。雖肉果桂附等類。皆可加也。陽虛盜汗。脈四至以內。奄奄不起。惺惺不寐。此方亦是對症要藥。亦可變為養榮加減。

甘露飲

治大人小兒。胸中客熱。牙宣口臭。齒齦腫爛。時出膿血。目瞼垂重。常欲合閉。或即飢煩。不欲飲食。及目赤腫痛。不任涼藥。口舌生瘡。咽喉腫痛。瘡疹已發。皆可服之。又治脾胃受濕。瘀熱在裡。或醉飽房勞。濕熱相搏。致生疸病。身目皆黃。肢體微腫。胸滿氣短。大便不調。小便黃澀。或時身熱。並皆治之。

白話文:

如果出現夢遺伴隨相火旺盛,可以添加黃柏、知母、麥冬來清熱。如果脾虛導致久瀉不止,方劑中需要保留木香來醒脾。如果脾虛伴隨寒症,肉桂、附子等溫陽藥物也可以加入。對於陽虛盜汗、脈象微弱、昏昏欲睡、難以入眠的患者,此方也是對症良藥,也可以根據情況進行加減調整,以達到養榮的目的。

甘露飲可以治療成人和兒童的胸中客熱、牙齦腫痛、口臭、齒齦出血、眼瞼沉重、經常想要閉眼、飢餓煩躁、食慾不振、目赤腫痛、畏寒、口舌生瘡、咽喉腫痛、疹子已經發出等症狀。同時,也可以治療脾胃受濕、瘀熱內蘊,或因飲酒過度、飽食、房事過度導致濕熱交織而出現黃疸病,表現為全身和眼白發黃、四肢輕微水腫、胸悶氣短、大便不調、小便黃赤、偶爾發熱等症狀。

生地,熟地,天冬,麥冬,黃芩,石斛,枳殼,茵陳,枇杷葉,甘草

小甘露飲

治脾勞實熱。身體面目悉黃。舌乾咽喉腫痛。

山梔,黃芩,生地,升麻,桔梗,茵陳,石斛,甘草

此方創自潔古老人。丹溪以為此心肺胃三經藥也。主治胸中客熱。口臭齒爛。心煩咽瘡等症。許學士又去門冬加犀角。主治與上略同。別如赤眼並一切瘡瘍。已散未散。皆可治之。然小甘露去熟地二冬者。以手陽明與腎無相關之勢。故加桔梗。使與里合。治胃則以腎為關。故加熟地二冬也。

白話文:

生地、熟地、天冬、麥冬、黃芩、石斛、枳殼、茵陳、枇杷葉、甘草,這些藥材用來治療脾胃勞累造成的實熱。症狀包括身體和臉色發黃、舌頭乾燥、咽喉腫痛。

山梔、黃芩、生地、升麻、桔梗、茵陳、石斛、甘草,這些藥材組成的小甘露飲,是潔古老人發明的方子。丹溪認為此方藥性可以同時作用於心、肺、胃三經,主治胸中積熱、口臭、牙齒腐爛、心煩意亂、咽喉潰瘍等症狀。許學士在這個方子的基礎上,去掉了天冬,加入了犀角,主治的症狀與上述類似,另外還可以治療眼睛發紅和各種瘡瘍,無論是潰瘍已經破裂還是還沒破裂都可以用這個方子治療。

但是小甘露飲去掉了熟地和二冬,這是因為手陽明經與腎經沒有直接的關係。因此加入了桔梗,使藥性能夠深入到里,達到治療胃部的目的。而加入熟地和二冬,則是因為治療胃病需要通過腎經來調節。

按此方以固本丸為症。而加入他藥。原因胃中濕熱。下流歸坎。則水源濁泛。故見症如此。而當日立方之意。實從救腎起見。清胃者自清胃。而救原者仍救原。丹溪止言心肺胃。猶未是全論。予每於肝經有鬱火者。亦以此方加丹皮山梔。去石斛甘草枇杷葉。亦無不應驗。則知水木同原之義。

若原有胃火。而又挾肝木之勢者。竟以原方不減。而但加丹皮山梔等味。亦無不效也。丹溪言肺最妙。然必須列症中雲大便乾燥。才合手足陽明兩經之藥耳。至一變而為小甘露。去枇杷葉熟地二冬枳殼。而加升麻桔梗梔子。則手陽明實症通治之義全見矣。火盛渴甚者。加知母。

白話文:

按照這個方子,以固本丸為主要的症狀,再加入其他藥物。原因是胃中濕熱,向下流入坎宮,導致水源濁泛,所以出現這些症狀。當日立方的用意,其實是從救腎開始,清胃的藥物自會清胃,而救根本的藥物仍然救根本。丹溪只說心肺胃,還不是完全的論述。我經常遇到肝經有鬱火的人,也用這個方子,加入丹皮山梔,去掉石斛、甘草、枇杷葉,也都能應驗。由此可知水木同源的道理。

如果原本就有胃火,又夾雜肝木之勢的人,就用原方不減,只加丹皮山梔等味,也都能有效。丹溪說肺最妙,但是必須在症狀中提到大便乾燥,才符合手足陽明兩經的藥物。如果變化成小甘露方,去掉枇杷葉、熟地、二冬、枳殼,而加升麻、桔梗、梔子,那麼手陽明實症通治的道理就完全顯現出來了。火盛口渴嚴重的人,可以加知母。

走馬疳而急者。加石膏黃連。火蝕既久。元氣虛者。加人參。真胃中燥火之神劑也,。

清脾飲

治癉瘧。脈弦數。但熱不寒。或熱多寒少。膈滿不食。口苦。舌乾。煩渴。小便黃赤。大便不利。

青皮,厚朴,草果,柴胡,黃芩,半夏,茯苓,白朮,甘草,姜引。

此嚴用和所造治瘧方也。治瘧多方。俱不得要。惟此方為中正。予每用此加減。無不愈者。蓋瘧發寒熱。原屬少陽半表半裡。故必以小柴胡為君。青皮以解脈之弦數。厚朴以寬胃中之積滯。草果以化痰消壅。苓朮以實脾土。此二味乃補正之義。緣瘧固由外感。然必內傷而後外始感焉。

白話文:

如果孩子患有走馬疳,而且病情急迫,可以加入石膏和黃連。如果火毒侵蝕已久,元氣虛弱,可以加人參。這是一個治療胃中燥火的神奇藥方。

清脾飲可以治療癉瘧。患者脈象弦數,只有發熱沒有發冷,或者發熱多發冷少,胸口飽脹,食慾不振,口苦,舌頭乾燥,口渴,小便黃赤,大便不通暢。

藥方包括青皮、厚朴、草果、柴胡、黃芩、半夏、茯苓、白朮、甘草,用生薑引藥。

這是嚴用和所創治瘧方,治瘧方很多,但都不夠精準,只有這個方子最中正平和。我每次用這個方子加減治療,都能治癒。因為瘧疾發作時的寒熱,本屬少陽經,半表半裡,所以必須以小柴胡湯為君藥,青皮可以解脈象的弦數,厚朴可以寬解胃中積滯,草果可以化痰消壅,茯苓和白朮可以補脾土。這兩種藥是補正之義,因為瘧疾固然是由外感引起,但一定要有內傷,才會外感發病。

此東垣之微旨也。嚴氏立方。最為的當。但竟由飲食起者。予每以蒼朮易白朮。加陳皮以合平胃之意。熱多寒少者。稍加黃連滑石。寒多熱少者。稍加前胡以發其鬱熱。無不應手而驗。能審此而消息之。何至遷延久病。困苦天下人哉。若誤服湯藥病久者。不可執此為不易之法。

是在學者神明之耳。如服寒藥而致胃傷者。須以人參養胃湯養之。服熱藥多者。仍以小柴胡湯。多加黃連丹皮生地以解之。久而虛者。補中益氣以救之。發於夜者。四物湯益母草飲(一名香紅飲),以濟之。用法雖殊。然小柴胡之旨。不可脫也。

白話文:

這是東垣先生的精妙之處。嚴氏所立的方子,最為合適。但如果疾病是因飲食引起的,我常以蒼朮取代白朮,並加入陳皮,以符合平胃的用意。熱證多於寒證者,稍微加一些黃連和滑石;寒證多於熱證者,稍微加一些前胡,以發散鬱熱。這些方法無不立竿見影,應手而驗。能明察病情而靈活運用這些方法,何至於病症遷延日久,使天下人飽受病痛之苦呢?

如果誤服湯藥導致病情加重,不可執著於此方法而不變。

這是在學者需要用心領會的地方。例如服用寒涼藥物導致胃部受損者,需用人參養胃湯來調養。服用熱藥過多者,仍用小柴胡湯,並多加黃連丹、生地黃來解毒。如果久病導致虛弱者,用補中益氣湯來救治。如果病症發作於夜間,用四物湯和益母草飲(又名香紅飲)來治療。用法雖有所不同,但小柴胡湯的精髓不可丟失。

六味地黃丸

治腎經不足。發熱作渴。小便淋閉。氣壅痰嗽。頭目眩暈。眼花耳聾。咽燥舌痛。齒牙不固。腰腿痿軟。自汗盜汗。便血諸血。失音水泛為痰。血虛發熱等症。其功不能盡述。

熟地,山藥,萸肉,丹皮,茯苓,澤瀉

張仲景立八味丸。治漢元帝三陰瘧。至宋時錢仲陽。始去桂附。變而為六味。以治小兒。蓋以小兒純陽。無補陽之法。倘或先天不足。行遲腳軟。陰虛發熱。則用六味以補之。此仲陽變法也。乃薛氏則因此悟到大方。亦當以此補陰。而丹溪之補陰丸始廢。然其方雖列於醫案中。

白話文:

六味地黃丸

功效: 治療腎經虛弱導致的各種病症,例如:

  • 發熱口渴
  • 小便不暢
  • 氣喘咳嗽
  • 頭昏眼花、耳鳴
  • 咽喉乾燥、舌頭疼痛
  • 牙齒鬆動
  • 腰膝酸軟無力
  • 自汗盜汗
  • 便血或其他出血
  • 聲音嘶啞、痰多
  • 血虛發熱

等等。六味地黃丸的功效遠不止這些,無法一一列舉。

組成: 熟地、山藥、萸肉、丹皮、茯苓、澤瀉

來源與演變:

  • 六味地黃丸源自張仲景的八味丸,原本是治療漢元帝三陰瘧疾的藥方。
  • 宋代的錢仲陽將八味丸中的桂枝、附子去除,變為六味地黃丸,專門用來治療小兒。因為小兒屬陽,不需要補陽,如果先天不足,出現行走緩慢、腳軟、陰虛發熱等症狀,就可以用六味地黃丸來補腎陰。這就是錢仲陽變法的緣由。
  • 薛氏因此領悟到六味地黃丸的補陰功效,並以此治療許多疾病。
  • 後來丹溪的補陰丸逐漸被取代。

總結: 雖然六味地黃丸在醫案中被記載,但它的功效和應用遠遠超出這些記載,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補腎陰藥方。

而未嘗發明其為救陰之的劑也。至趙氏始大闡薛氏用此方之意。而以為聖方神劑。又不止治陰虛發熱之一法。觸處旁通。無不立應。而學者始善於用六味矣。然浙東惟四明醫家。承受趙氏之學者多。為善於用。浙西惟張卿子。亦稍用之。沿及三吳。不能解也。即讀趙氏書者。

亦懵然不覺。然趙氏加減之法甚嚴。又非薛氏之意矣。今錄兩家加減之法於後。並附愚意。惟學者擇之。

薛氏治婦女鬱怒傷肝脾。以致小便淋漓不利。月經不調。兩脅脹悶。小腹作痛。寒熱往來。胸乳作痛。左關弦洪。右關弦數。此鬱怒傷肝脾。血虛氣滯為患。則變為滋腎生肝飲。

白話文:

以前從未有人發現六味地黃丸可以救治陰虛的藥方。直到趙氏才完整闡釋薛氏用此藥的用意,將其視為聖方神劑。而且不只是治療陰虛發熱,在其他方面也能觸類旁通,無不立竿見影。因此,學者們才開始擅長運用六味地黃丸。然而,浙東地區只有四明醫家繼承了趙氏的學說,擅長運用此藥;浙西地區只有張卿子稍有應用。至於三吳地區,則無法理解,即使讀過趙氏著作的人,也茫然不知。趙氏加減六味地黃丸的方法非常嚴謹,也非薛氏本意。現在將兩家加減六味地黃丸的方法記錄在後,並附上我的愚見,望學者自行選擇。

薛氏用六味地黃丸治療婦女鬱怒傷肝脾,導致小便淋漓不利、月經不調、兩脅脹悶、小腹作痛、寒熱往來、胸乳作痛、左關脈弦洪、右關脈弦數。這是由於鬱怒傷肝脾,血虛氣滯所致,因此將六味地黃丸變為滋腎生肝飲。

熟地,山藥,萸肉,丹皮,茯苓,澤瀉,五味,當歸,柴胡,白朮,甘草

原用六味雙對減半分兩。而加柴胡白朮甘草當歸五味。合逍遙而去白芍。加五味者。合都氣意也。以生肝。故去白芍。而留白朮甘草以補脾。補脾者。生金以制木也。以製為生。天地自然之序也。又一變而為滋陰腎氣丸。治目神水寬大漸散。或如霧露中行。漸睹空中有黑花。視物二體。久則光不收。及內障。神水淡白色。

熟地,山藥,丹皮,茯苓,澤瀉,生地,歸尾,柴胡

上為丸。辰砂為衣。每服十丸。白滾湯下。

白話文:

用熟地、山藥、萸肉、丹皮、茯苓、澤瀉、五味子、當歸、柴胡、白朮、甘草,原本是六味藥各用一半,再減去半分。在此基礎上加入柴胡、白朮、甘草、當歸、五味子,組成逍遙散,但去掉了白芍。添加五味子的用意,是要配合整體的氣機。因為要滋養肝臟,所以去掉了白芍,而保留白朮和甘草來補脾。補脾可以生金,金能克木,抑制肝木,達到滋養肝臟的效果。天地自然運行的順序就是如此。這又可以變化成滋陰腎氣丸,用於治療目神水擴散,視物模糊,如同在霧露中行走,慢慢看見空中有黑點,視物重影,時間久了光線無法聚焦,出現內障等症狀。目神水呈淡白色。

將熟地、山藥、丹皮、茯苓、澤瀉、生地、歸尾、柴胡製成丸藥,用辰砂作為藥丸外衣。每次服用十丸,用白開水送服。

獨去山萸肉。而加柴胡生地歸尾五味。仍合逍遙都氣。肝腎同治。然用歸尾生地者。行瘀滯也。柴胡者。疏木氣也。去白芍者。恐妨於行之疏之也。名滋陰者。厥陰也。皆用五味者。雖合都氣。然實防木之反克。瀉丁之義也。去萸肉者。不欲強木也。

又一變而為人參補肺湯。治腎水不足。虛火上炎。咳唾膿血。發熱作渴。小便不調。

熟地,山藥,萸肉,丹皮,茯苓,人參,麥冬

五味,當歸,黃耆(蜜炙),白朮,陳皮,甘草(蜜炙)姜引。

其義愈變化無窮。真游龍戲水之妙也。去澤瀉而加參耆歸術麥冬五味陳皮甘草。夫白朮之與六味。其化相反。焉得合之。曰從合生脈來。則有自然相通之義。借茯苓以合五味異功之妙。用歸耆以合養血之奇。其不用澤瀉者。蓋為發熱作渴。小便不調。則無再竭之理。理無再竭。

白話文:

單獨去除山萸肉,加入柴胡、生地、歸尾、五味,再結合逍遙散的功效,就能同時治療肝腎。使用歸尾和生地,可以化解瘀滯;使用柴胡,可以疏解肝氣。去除白芍,是因為白芍會阻礙行氣和疏肝。滋陰指的是滋補厥陰,而使用五味,雖然能結合所有藥性,但實際上是為了防止肝木反克脾土,也起到瀉火的功效。去除山萸肉,是因為不想過度滋養肝木。

另一種變化的方子叫做人參補肺湯,用於治療腎水不足,虛火上炎導致的咳嗽帶膿血、發熱口渴、小便不調。

藥材包括熟地、山藥、萸肉、丹皮、茯苓、人參、麥冬,以及五味、當歸、黃耆(蜜炙)、白朮、陳皮、甘草(蜜炙),以薑引。

這個方子的變化無窮,如同游龍戲水般靈活。去除澤瀉,加入人參、黃耆、當歸、白朮、麥冬、五味、陳皮、甘草。雖然白朮和六味地黃丸的性質相克,但這裡卻將它們結合在一起,這是因為它借鑑了生脈散的思路,自然地將它們聯繫起來。茯苓與五味相合,發揮了不同的作用;當歸和黃耆則用於滋補氣血。不用澤瀉的原因是,患者發熱口渴、小便不調,已經沒有再耗損腎水的道理,所以不用再用澤瀉去利水。

便當急生。生脈之所由來也。既當生脈。則異功可以轉入矣。且水生高原。氣化能出。肺氣將敗。故作渴不調。此所以急去澤瀉。而生金滋水。復崇土以生金也。薛氏苦心。可不知哉。

又一變而為加味地黃丸。又名抑陰地黃丸。以治肝腎陰虛諸症。或耳內癢痛出水。或眼昏痰喘。或熱渴便澀等症。

熟地,山藥,萸肉,丹皮,茯苓,澤瀉,柴胡,生地,五味

加生地柴胡五味。復等其分。真愈出愈奇矣。柴胡從逍遙來。生地從固本來。五味仍合都氣。其曰耳內癢痛出水。或眼昏痰喘。或熱渴便澀。而總以肝腎陰虛。則知其陰虛。半由火鬱而致也。故用柴胡以疏之。鬱火非生地不能涼。故用生地。用五味者。仍瀉丁以補金。補金以生水也。

白話文:

當急需滋生津液時,就要用到生脈飲,因為它能滋生津液,所以其他功效也能順勢發揮。就像水能滋養高原,氣化才能順利排出一樣,肺氣將要衰敗時,就會出現口渴卻無法喝下水的症狀。因此需要急用澤瀉來利水,並用滋補金氣、生津液的藥物,再以補土來生金。薛氏的苦心,難道還不明白嗎?

此外,生脈飲又可變為加味地黃丸,也稱作抑陰地黃丸,用於治療肝腎陰虛等症,例如耳內癢痛流出水、眼昏痰喘、口渴便秘等。

方劑包含熟地、山藥、萸肉、丹皮、茯苓、澤瀉、柴胡、生地、五味子。

加入生地、柴胡、五味子,並且比例相等,其療效愈加神奇。柴胡來自逍遙散,生地來自固本湯,五味子則合乎五臟之氣。這些症狀之所以會出現,都是由於肝腎陰虛所致,而陰虛大多源於火鬱。所以用柴胡來疏通鬱火,而生地能清熱降火,因此加入生地。五味子則能瀉火滋陰,補金生水。

曰抑陰。為鬱火太盛。非疏不可。疏之所以抑之。生地涼血。便有瀉義。瀉之所以抑之也。

又一變而為九味地黃丸。以治腎疳。

熟地,山藥,萸肉,丹皮,川芎,當歸,赤茯苓,川楝子,使君子

上丸。空心溫酒下。

以赤茯苓換白茯苓。而加川芎當歸川楝子使君子。盡是直瀉厥陰之藥。仍是肝腎同治之法。緣諸疳必有蟲。皆風木之所化。是肝有可伏之理。但伐其子。必傷其母。故用六味以補其母。去澤瀉者。腎不宜再泄也。

白話文:

叫做抑陰,是因为郁火太旺,必须疏泄才能压制。生地凉血,有泻火的作用,通过泻火来抑制郁火。

另一种方法是用九味地黄丸治疗肾疳。

用熟地、山药、萸肉、丹皮、川芎、当归、赤茯苓、川楝子、使君子,制成丸剂。空腹用温酒送服。

用赤茯苓替换白茯苓,再加入川芎、当归、川楝子、使君子,这些都是直泻厥阴的药物。依然是肝肾同治的方法。因为所有疳积都可能有虫,都是风木所化,所以肝脏有可以伏藏虫的道理。但只杀虫,必定会伤及脾胃,所以用六味地黄丸来补脾胃。去掉泽泻,是因为肾脏不宜再泄了。

又一變而為益陰腎氣丸。以治諸臟虧損。發熱晡熱潮熱盜汗。或寒熱往來。五心煩熱。或口乾作渴。月經不調。或筋骨酸倦。飲食少思。或頭目不清。痰氣上壅。咳嗽晡甚。胸膈痞悶。或小便赤數。兩足熱痛。或腳足痿軟。肢體作痛等症。此壯水之主。以制陽光之劑也。

熟地(自制杵膏),山藥,萸肉,丹皮,茯苓,澤瀉,五味,當歸,生地(酒拌杵膏)

上為末。入二膏加煉蜜丸桐子大。硃砂為衣。每服五十丸。空心淡鹽湯下。

加五味子。仍合都氣。當歸生地二味。則從四物湯來。何也。其列症有發熱晡熱潮熱。肝血虧矣。焉可再以柴胡疏之哉。最妙在胸膈痞悶一句。緣此症之悶。是肝膽燥火。閉伏胃中。非當歸生地合用。何以清胃中之火。而生胃中之陰哉。蓋一用柴胡。便為逍遙。入肝膽。不能走胃陰矣。一用柴胡。一去柴胡。流濕就燥之義。判若天淵。微乎微乎。

白話文:

益陰腎氣丸主要用於治療各種臟器虛損所導致的症狀,例如發熱、午後發熱、潮熱盜汗、寒熱交替、五心煩熱、口乾舌燥、月經不調、筋骨痠軟、食慾不振、頭昏眼花、痰多咳嗽、胸悶等。這個方子以滋陰補腎為主,用來抑制陽氣過盛。

藥方成分包括熟地黃、山藥、山茱萸肉、丹皮、茯苓、澤瀉、五味子、當歸、生地黃。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粉末,加入熟地黃膏和生地黃膏,再用煉蜜搓成桐子大小的丸子,用硃砂包裹。每次服用五十丸,空腹用淡鹽湯送服。

方中加入五味子,是為了補益脾腎之氣。當歸和生地黃兩味藥,則源自四物湯,因為方中的症狀包含發熱、午後發熱、潮熱,說明肝血不足,不能再用柴胡疏肝散熱。方中特別提到胸悶的症狀,這是由於肝膽燥火鬱結於胃中所致,必須用當歸生地清胃火,滋養胃陰。如果使用柴胡,就會變成逍遙散,入肝膽而不能滋養胃陰。因此,是否使用柴胡,就決定了是滋陰補腎,還是疏肝散熱,兩者效果截然不同,不可不慎。

至趙氏則以為六味加減。須嚴。其善用六味。雖是薛氏啟其悟端。而以上變化。概未透其根柢。故盡廢而不敢用。見其合當歸柴胡而去白芍。則反用白芍。名疏肝益腎。此則其聰明也。乃謂白朮與六味。水土相反而禁用。初謂其立論高簡。立法嚴密。後細參薛氏。畢竟薛氏博大。

而趙氏拘淺。薛氏諸變法。似乎寬活。而其實嚴密。學者善悟其妙。而以意通之。大概以肝腎為主。而旁救脾肺。脾肺安頓。則君相二火。不必提起。自然帖伏矣。

白話文:

赵氏认为六味地黄丸要谨慎使用,虽然薛氏启发了他们对六味地黄丸的理解,但赵氏认为薛氏对六味地黄丸的运用并未触及根本,所以赵氏完全废弃不用。赵氏看到方剂中加入了当归和柴胡,却去掉了白芍,就反过来用白芍,并命名为“疏肝益肾”。这体现了赵氏的聪明才智。赵氏还认为白术与六味地黄丸水土不相容,因此禁用。起初,人们觉得赵氏的理论高深简明,立法严谨,但仔细研究薛氏著作后,发现薛氏的理论更加博大精深,而赵氏则显得拘泥肤浅。薛氏的各种变化方法看似灵活,实则严谨,学识渊博者能够领悟其中的奥妙,并运用自如。薛氏的理论大体上以肝肾为主,同时兼顾脾肺,脾肺调理好了,则君相二火自然会归于平静,无需刻意提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