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玉尺》~ 卷六 (3)
卷六 (3)
1. 婦女雜病
蓋婦人多鬱怒。鬱怒則肝傷。而肝藏血者也。婦人多憂思。憂思則心傷。而心主血者也。心肝既傷。其血無所主則妄溢。不能藏則橫行。迨至既溢既行。離其部分。或遇六淫。或感七情。血逐瘀滯。而隨其所留臟腑。所入經絡。於是而百疾作。有如前種種惡症矣。若夫月經偶閉。
或產後惡露未盡。乘風取涼。為風冷所乘。便成瘀血。而此瘀在腹中。必至發熱面黃。食少體瘦。然此但為瘀血而未成積聚等症者。不早圖之。堅結成形。亦難免矣。婦女浮腫之病。有先斷經而後致四肢浮腫。小便不通者。乃血化為水。古人謂之血分。宜椒仁丸、人參丸。亦有先因小便不通。
而後身面浮腫。竟至經水不通者。乃水化為血。古人謂之水分。宜葶藶丸。其原皆由外傷六淫。內傷七情。飲食失度。起居失宜。漸至脾胃受傷。失生髮統攝之節。氣與血俱乖而後然也。蓋人身氣血。本屬相須。血者氣之化。氣者水之母。非氣無以生血。非血無以養氣。若經水不通。
則血病。血病而氣亦病矣。血不通而化水者。實是氣壅不能化血。遂變為水也。至薛氏云。月水不通。凝結於內。久而變為血瘕。血水相搏。亦為水腫。夫血凝成瘕。因而致腫。亦屬於水。此症之故。則以血水相搏。既凝之血。亦從乎水者矣。當細思之。總之血分者。不可以水治。
水分者。不可以血治。理固然也。以上皆最易作。而最難治之病也。其有不易作。而實難治者。婦女陰中之疾是已。如陰戶腫痛不閉。寒熱。溺澀體倦。少食。宜補中益氣湯加升、柴。量入茯苓、山梔。陰戶不閉。小便淋瀝。腹中一物。攻動腹痛。宜逍遙散加柴胡、山梔、車前。
皆由肝脾有傷之故。嘗考石室秘錄曰。婦人羞隱之處。不便明言。然大約非寒即熱。今擬一方。先用歸、芍各三錢。川芎一錢。熟地五錢。甘草、柴胡、白芥子各一錢。黃芩、炮姜各三分。水煎服之後。較前平善。則是虛症。隨用四物治之可也。未好。則是熱痛作祟。方中加梔子三錢治之。
必奏效。此誠可謂善於試之者矣。至若陰瘡陰挺一切等症。詳載雜病源流前陰條。參考可也。而婦女之疾。關係最鉅者。則莫如乳。如乳炭岩、乳癰、乳吹等症。亦詳雜病源流身形門。茲不贅。其有乳癧者。女子十三四歲。經脈將行。或一月二次。或過月不行。致生此疾。多生於寡薄虛弱之人。
每乳上止有一核。可治。若串成三四個。即難療。宜服敗毒散加生地。再服黃礬丸。通用逍遙調經湯。其有乳硬者。多因厚味濕熱之痰。停蓄膈間。與滯乳相搏而成。又有滯乳。因兒口氣吹噓而成。又有拗怒氣激滯而生者。煅石膏、栝蔞子、青皮、甘草節。皆神效藥也，然此病。
白話文：
婦女常常容易感到鬱悶和憤怒。鬱悶和憤怒會傷害肝臟，而肝臟是儲藏血液的器官。婦女也常常多愁善感，憂慮和思念會傷害心臟，而心臟是主導血液的器官。心臟和肝臟都受損後，血液沒有歸屬就會亂跑，無法好好儲藏就會到處流竄。等到血液已經外溢且亂竄，離開了它應該在的位置，如果又遇到外來的風、寒、暑、濕、燥、火等邪氣，或是內在的喜、怒、憂、思、悲、恐、驚等情緒波動，血液就會因此瘀積停滯，並隨著它停留的臟腑或進入的經絡而產生各種疾病，就像前面說的那些病症一樣。
如果月經偶爾停止，或是產後惡露沒有排乾淨，又因為吹風著涼，被風寒侵襲，就會形成瘀血。瘀血積在腹中，必定會導致發燒、臉色蠟黃、食慾不振、身體消瘦。這種情況只是因為瘀血而還沒有形成積塊等嚴重病症，如果沒有及早治療，瘀血就會凝結成形，那時就很難處理了。
婦女水腫的病症，有的是先停經然後四肢浮腫、小便不順暢，這是因為血液轉化成水，古人稱之為「血分」的問題，應該使用椒仁丸、人參丸來治療。也有的是先小便不順暢，然後身體和臉部浮腫，甚至導致月經不來，這是因為水分轉化成血液，古人稱之為「水分」的問題，應該使用葶藶丸來治療。這些病症的根本原因都是因為外感風、寒、暑、濕、燥、火等邪氣，內在則受到喜、怒、憂、思、悲、恐、驚等情緒的影響，飲食不節制，作息不規律，慢慢地導致脾胃受損，失去了生長發育和統攝的功能，氣和血都失調了。
人體內的氣和血本來就是互相依存的，血是氣所化生的，而氣又是水的母親。沒有氣就無法產生血，沒有血就無法滋養氣。如果月經不來，就是血的疾病，血有疾病，氣也跟著生病。血液不通暢而轉化成水，其實是氣積滯不通，無法化生血液，所以才變成水。薛氏說過，月經不來，血液凝結在體內，時間久了會變成血瘕，血和水相互搏擊，也會形成水腫。血液凝結成瘕塊，因此導致水腫，也屬於水的問題。這種病的原因是因為血和水互相搏擊，已經凝結的血也跟著水走了。要仔細思考這個道理。總而言之，血分的問題，不可以用治療水的方法來處理；水分的問題，不可以用治療血的方法來處理，這是必然的道理。以上這些都是最容易發生，卻也是最難治療的疾病。
還有一種不容易發生，但實際上也很難治療的病症，就是婦女陰部的疾病。像是陰部腫痛無法閉合、發冷發熱、小便困難、身體疲倦、食慾不振等症狀，應該使用補中益氣湯，再加入升麻、柴胡，適量加入茯苓、山梔子。陰部無法閉合、小便滴瀝不止、腹中有異物竄動、腹痛等症狀，應該使用逍遙散，再加入柴胡、山梔子、車前子。這些都是因為肝脾受損的緣故。
我曾經研究過《石室秘錄》這本書，裡面說到婦女難以啟齒的部位，不方便直接說出來，但大概不是寒就是熱。現在我擬一個藥方，先用當歸、白芍各三錢，川芎一錢，熟地五錢，甘草、柴胡、白芥子各一錢，黃芩、炮姜各三分，用水煎服。如果服用後狀況比之前好轉，那就是屬於虛症，可以接著使用四物湯來治療。如果沒有好轉，那就是熱痛在作祟，在原方中加入梔子三錢，一定會有效。這可以說是善於嘗試的方法。至於陰瘡、陰挺等一切疾病，詳細記載在《雜病源流》的前陰篇，可以參考。
而婦女的疾病，關係最重大的莫過於乳房，像是乳岩（乳癌）、乳癰（乳腺炎）、乳吹（乳腺炎）等症狀，也詳細記載在《雜病源流》的身形篇，這裡就不再贅述。至於乳癧，通常發生在女子十三四歲，月經即將來臨的時候，有可能一個月來兩次，也有可能超過一個月才來，導致產生這個疾病，多半發生在體質虛弱的女性身上。通常乳房上只會長一顆，還能治療；如果串成長三四顆，就很難治療。應該服用敗毒散，再加入生地，接著服用黃礬丸，並配合使用逍遙調經湯。
至於乳房硬塊，多半是因為吃了太多肥膩厚味的食物，導致濕熱痰液停留在胸膈之間，與滯留的乳汁相互搏擊而形成。也有的是因為乳汁滯留，加上嬰兒口中的氣吹拂而形成。還有的是因為生氣動怒，導致氣機阻滯而產生。使用煅石膏、栝蔞子、青皮、甘草節等藥物，都有神效。但是這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