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臺玉案》~ 卷之六 (10)
卷之六 (10)
1. 起脹三日訣
曰起脹。是點已定。毒氣盡出時也。本乎上者上之。本乎下者下之。氣血定位。毒被制伏成膿矣。若白不泛頂。紅不斂窠。氣血毒泯而為一。元氣弱也。苟能察形色。驗唇舌。如轉柁迴流。一持而正。後叚如破竹矣。
凡痘三日。先見者先起脹。後見者後起脹。根紅頂白。面與目漸浮腫。鼻塞流涕。口角涎出。而眼蒙不欲開。順候也。即不然而兩腮間。有一二起脹悅目。頂白根紅。亦順候也。
凡起脹時。色焦紫者。毒甚也。形大皮薄。而起皺紋者。毒甚氣虛也。滿頂紅者。血滯也。滯者活之。焦者清之。氣虛毒甚。補而兼解散之。但面部有一二悅目可愛。用藥當節。則枯者潤。薄者厚。而生意自勃勃矣。
白話文：
"起脹"是指在患處開始腫脹的情況。這時，症狀已經確定，體內的毒素和氣體已經完全排出。根據中醫理論，如果問題的根源在上部，應從上部治療；如果在下部，則應從下部治療。當氣血定位，毒素被制服，就會形成膿包。如果患處沒有泛白，中心沒有收縮，那麼氣血和毒素已經合併成為一個整體，這可能是因為元氣不足。只要能觀察到患處的形態和顏色，並通過嘴脣和舌頭來驗證，就像轉舵一樣，調整方向，那麼後續的治療就像切割竹子一樣容易。
通常，痘疹在第三天出現，首先出現的痘疹會開始腫脹，接著出現的痘疹則會稍後腫脹。痘疹的基礎部分呈紅色，頂端呈白色，臉部和眼睛逐漸腫脹，鼻子堵塞，流出鼻涕，嘴角流出唾液，眼睛模糊，不想開，這是正常的反應。如果沒有這些現象，但在兩頰之間出現了一兩個令人欣賞的腫脹，頂部白色，底部紅色，這也是正常的反應。
在腫脹期間，如果顏色呈深紫色，這表示毒素嚴重。如果腫塊大而皮膚薄，並且有紋理，這表示毒素嚴重且氣血不足。如果整個頂部呈紅色，這表示血液阻塞。對於阻塞的狀況，要使其流通；對於燒灼的狀況，要進行清潔。對於氣血不足且毒素嚴重的情況，應該補充並同時使用一些解毒的藥物。只要面部有一兩個令人欣賞的腫脹，使用藥物時應有所節制，這樣可以讓乾燥的腫脹變潤滑，薄的腫脹變厚，生命自然會充滿活力。
起脹時。諸痘未起。而其中先有起虛大。色如黃金者名曰賊脹痘。痘至五日。而內外症平。宜該起發退紅。若不起發。不退紅。正氣虛也。方內倍人參。加黃耆。古人以此為喚漿法。
當起脹時。有一等光活可愛。嬌嫩豔觀。手捺之則破。燈照如琉璃。此假脹。又名空歡喜。急救表。或可幸治。遲則必癢塌而死。
又四日起大駛。亦非吉兆。何者。表虛毒甚也。七日後腫退。倒靨。皆此之變。遇此須分虛實預防之。
又有一等。至五日而即帶黃色。假漿也。不信請以神彩辦之。有神有彩者。為真漿。此則無也。或補或瀉。唯舌是准。
白話文：
在起痘初期，尚未出現痘疹，卻先有個大如黃金、形狀虛大的異常現象，這被稱為「賊脹痘」。這種情況下，痘疹通常在第五天左右開始發作，內外狀態平穩。此時應該促使其發作，並退去紅腫。如果沒有發作，紅腫沒有退去，則表示正氣虛弱。在藥方中，可以增加人參的用量，加入黃耆，古人認為這是喚起身體自愈能力的方法。
當出現起脹現象時，有時會見到一些光澤亮麗、可愛迷人、柔軟鮮艷的痘疹，用手按壓會破裂，燈光照耀下如同琉璃般透明。這類痘疹被稱為「假脹」，又名「空歡喜」，對於這種情況，應及早使用表皮治療方法，或許還有可能痊癒，但若是拖延過久，則可能會因瘙癢而導致病情加重甚至死亡。
又有一種情況，從第四天開始，痘疹迅速增大，這不是好徵兆。因為這表示表皮虛弱，毒素嚴重。在第七天之後，如果出現腫塊消退、眼瞼下垂的情況，則是這類變化所致。遇到這種情況，必須區分虛實，做好預防措施。
再有一種情況，在第五天時就出現黃色，這是假漿的表現。如果對此有懷疑，可以通過觀察神態和色彩來判斷。如果有神態和色彩，則是真正的漿液；如果沒有，則需要根據舌頭的表現來決定是補充還是調節。
起脹時。痘上有小孔。不黑不白。曰蛀痘。用保元湯。加丁桂服之。其孔一密。其痘自起。
痘出五六日眼不封鼻不塞而大孔時下氣者。逆也。輕痘無妨。
大都痘出五六日。氣血不分。顏色焦紫。面紅腫如瓜。而痘伏。或猶煙雲罩定。或舌白至唇。濕處者曰內潰。或遍身發紫泡。或悶亂不寧。叫哭不已。腰腹猶痛。皆死症也。雖然亦有形。色本善。調理失宜而然者。又有誤餌湯藥而致者。
白話文：
當出現脹脹的症狀時，痘疹上會有小孔，顏色既非黑色也非白色，這稱為蛀痘。治療方法是使用「保元湯」，並加入丁桂一同服用。這種情況下，痘疹的小孔會變得密集，痘疹自然會開始冒出。
如果痘疹在出現在五到六天後，眼睛沒有被遮蔽，鼻子沒有堵塞，且有大孔出現，並且伴有下氣（放屁）現象，這是逆向的表現，對輕微的痘疹來說並無妨礙。
總體來說，當痘疹在五到六天後出現，血液和氣體未能分離，臉部呈現焦紫色，臉部紅腫如同西瓜大小，痘疹被埋藏或是被雲霧般的物質覆蓋，或者舌頭呈白色直至嘴脣，濕潤的地方表示內部已經潰瘍，或者全身出現紫色泡疹，或者病人感到煩躁不安、不停地叫喊哭泣，腰部和腹部仍然疼痛，這些都是死亡的症狀。然而，也有部分症狀看似病情較輕，但實際上是因為調理失宜所導致，或者是因為誤服了食物或藥物引起的。
2. 貫膿三日訣
痘出七日。陰中之陽。盡付於外。內則空虛。如釜中甑內之氣。妙不可言。陽起一分陰亦長一分。故其漿也。則宜漸而黃。根下血暈。亦宜漸而緊。如線圍定。不鋪散。不灰黯。晝夜痛楚。飲食倍常。大便少。身微熱。吉症也。反是者逆。至是欲決生死。唯視血暈聚散。膿色真偽耳。
真者寶色燁燁。手捏黏絲。偽則土黃也。聚者氣拘血而化毒也。散則氣虛散。而真氣將竭。血暈全無者死。膿者。毒所化也。訣曰。六日以後專看膿色。故膿有者生。無膿者死。使或有或無而腳根不紅。或連肉灰紅。作癢煩燥。目閉後開。作瀉乾嘔。不食少睡。氣虛不能拘血化毒也急峻補之。
白話文：
痘疹在第七天出現，這是陰中之陽的表現，所有病徵都轉移到外部，內部變得空虛，就像鍋中的蒸氣一樣，無法用語言形容。陽氣上升一分，陰氣也會相應地增加一分，所以痘液就會逐漸變黃。根部的血跡，也會逐漸變得緊密，像線環一樣圍繞著，不散開，不變灰暗，日夜疼痛，飲食量增加，大便減少，身體微熱，這是好徵兆。相反的情況則是逆境，到了這個階段，要決定生死，只能觀察血跡的聚散，以及膿的真假。
真正的痘疹會呈現寶光燦爛，用手捏時會黏附纖細的絲線。偽造的痘疹則呈現土黃色。血跡聚集表示氣血被毒氣困住，血跡散開則表示元氣衰弱，血跡全部消失的人會死亡。膿液，是毒素轉化的結果。決策為：在第六天以後，專門觀察膿液的顏色。因此，有膿液的人會活下來，沒有膿液的人會死亡。如果膿液有時存在，時而不存在，但腳根不紅，或者連接的肉呈灰紅色，感到瘙癢和煩躁，眼睛閉上後又開，有腹瀉和乾嘔，不餓也不想睡覺，這是因為元氣不足，不能拘束血液化為毒素，應該迅速補充。
倘此時尚見黑苔有刺。生意絕矣。不唯不容補。即補之何益。漿行七日腫要過頸。漿要過胸。腫者。毒外出也言過胸者從上下也。至陽物亦要貫。乃宗筋之會也。兩腳不貫不妨。又兩臂亦宜滿。不然臨收時必不食而生他變。手臂脾所主也。
痘出七日或大瀉者。氣陷也。急補澀之。若漿色正而根血一線。緊緊繞定。雖瀉無妨。漿色不正。血不斂。毒在內也。七日毒尚在。如命何。
若正痘依然根暈紅活。精神飲食清健而瀉。此陽症也。不妨。但看舌。用兼止之藥而愈。
至八九日。漿行似足。忽眼開而陷。毒內攻也。內攻者必悶亂煩燥。根暈飛散。若無是而唇舌潔淨。方內加桂附治之。唇燥舌赤。內加連芩解毒治之。
白話文：
如果此時還能看到黑色苔蘚上有刺，那麼生命已經終結了。不僅不能進行補救，就是補救又有什麼好處呢？如果潰瘍持續七天後腫脹超過了頸部，或者腫脹已經擴展到胸部，這表示毒素已經外洩。說腫脹超過胸部是從上到下的過程。甚至生殖器也要被潰瘍穿過，這是因為它們是宗筋會聚的地方。只要雙腳不受影響即可。另外，雙臂也需要完全恢復，否則到了治療結束時，可能會出現不吃東西的情況，並引發其他變化。手臂是脾臟的主區。
如果痘疹出現七天後有大便溏薄的情況，這是因為氣陷導致的。應當迅速進行補救。如果潰瘍的顏色正常，並且血線緊緊地纏繞著，即使有大便溏薄也沒有問題。但如果潰瘍顏色不正常，血液無法收斂，那麼毒素可能還在體內。如果七天後毒素仍然存在，那麼生命又如何？
如果正痘仍然保持根部紅潤活潑，且精神飲食都十分清健，但卻有大便溏薄的現象，這表明這是陽性的症狀，沒有問題。只需要觀察舌頭，使用具有兼顧止瀉作用的藥物，就能得到改善。
到了第八九天，潰瘍的擴散似乎接近腳部，突然眼睛開闊，這是毒素在內部攻擊的表現。這種情況下，毒素的入侵必定會引起昏亂、煩躁，甚至根部的紅暈開始散開。如果沒有上述情況，而脣舌保持乾淨，則需要在內科治療中加入肉桂和附子。如果脣部乾燥、舌頭赤紅，則需要加入連翹和黃芩來解毒治療。
有一等。至八日充灌飽滿。撲摸不破。而剔破無膿。毒陷伏也。不可作順痘誤人。服賽春雷。是正法也。若數服而猶硬無膿。根暈不活。生意可知矣然此必神不內寧。若神寧痘少不必藥治。
貫膿時作癢。十常六七。並准以唇舌藥之。但爬破成坑者。或干而無水者皆不治。
痘行漿作痛。火熱也。亦吉兆也。丹溪曰。諸痛為實。是氣滯作痛。方內加枳殼山楂治之。血熱作痛。方內加芍藥。生地治之。
八九日寒戰咬牙。虛極也。唯峻補而已。此外無法。若頭搖。牙顫。目閉。無魂者不治。
白話文：
有這樣一類病症，到第八天時，痘疹已經充實飽滿，按壓時感覺堅固，即使強力挑破也找不到膿液，這表明病邪已深入肌膚，形成隱伏，不能誤認為是普通痘疹，應該服用"賽春雷"藥方，這是正確的方法。如果多次服藥後仍然感覺硬實，沒有膿液，痘根周圍的皮膚缺乏活性，那麼病情的走向已經可以預測了。然而，這種情況一定是因為精神不安定，如果精神平靜，即使痘疹不多，也無需用藥治療。
在痘疹成熟時會感到癢，大約有六七成的情況如此，並且可以使用脣舌藥來輔助。但是對於那些破皮形成坑洞，或者乾燥無水的痘疹，則不進行治療。
當痘疹開始出漿，伴有疼痛，這通常表示有火熱之象，但這是好徵兆。丹溪認為，所有疼痛都是實症，即由於氣滯導致疼痛，應在方劑中加入枳殼和山楂來治療。如果是血熱引起的疼痛，則需要在方劑中加入芍藥和生地來治療。
在第八九天時出現寒戰和咬牙現象，這是虛弱到了極點的表現，只能通過強烈補益來對付。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如果出現頭顛簸、牙顫動、眼睛閉合、失去靈魂的症狀，則不予治療。
又八九日。有等土黃而硬者。往往作正漿目之。不知此為陰陽失政。致漿注於中。板膩死塞而黃硬也。俗呼曰板黃痘。須急辦舌治之。古有曰珠不在大。在乎體之明漿不在足。在乎色之正。土黃者。黃而無彩者也。又有貫膿充足。至九日大便忽欲去不去。陽明血燥也。方內倍加當歸以潤之。不治則靨落之後。非滯下必乾熱而死。
灌膿發泡。氣過甚也本方加白朮。茯苓。滲利之。擦破水出而不能包者。敗草散掩之。八九日最忌皮薄漿清。皮薄則嫩而易破。漿清則水而不膿。書曰。漿假毒成。毒從漿化。若此而幸成者。未之有也。凡皮薄漿清。至九日而躁亂不寧。生死可隔壁斷矣。周歲半歲者。又不必至九日。
白話文：
在過去的八到九天裡，常常會遇到一種土黃色且堅硬的症狀，這類症狀常被人們誤認為是正常的漿液。然而，這種現象實際上是陰陽失衡的表現，導致了漿液在體內積聚，形成了一種膩厚且黃色的堵塞。這種病症俗稱「板黃痘」，必須及早進行舌頭治療。古人曾說，珍珠並不在乎大小，關鍵在於其清澈透明；漿液也不在乎量的多少，關鍵在於顏色是否正常。土黃色指的是那種沒有色彩的黃色。另外，還有一種情況是膿液充盈，到了第九天時，大便忽然想要排出但又無法順利排出，這表明陽明經的血液已經乾燥。在治療方案中，我們可以增加當歸的用量來滋潤身體。如果不加以治療，等到病情發展到皮膚掉落後，如果不處理好，可能會因為滯留的物質乾燥而引發熱毒，最終導致死亡。
如果出現膿液外溢、氣息過強的狀況，我們可以在原有方劑中加入白朮和茯苓，以達到利尿的效果。如果皮膚破裂，卻無法完全包覆住傷口，可以用敗草散來覆蓋。在第八到九天期間，最忌諱的是皮膚薄且漿液清澈。皮膚過薄容易破損，漿液過清則表示水分多而膿少。根據古書記載，漿液中夾雜毒素，毒素則由漿液轉化。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仍然能夠痊癒，那是不可能的。對於皮膚薄且漿液清澈的患者，即使到了第九天，如果出現焦躁不安的情況，那麼生與死的判斷就可以透過牆壁進行了。對於一歲半以下的兒童，甚至不必等到第九天就能做出判斷。
若七日便蹬打不定。揩破不幹。萬不救一。何者。痘以七日為界七日以前氣血外行七日以後氣血內入。外行時。尚不欲留毒。矧內入時乎。故七日後躁亂者。毒攻也。毒攻內者。必死。
凡灌膿時。額上如湯泡。皮肉盡赤而乾者死諸痘才貫。而兩唇先黃硬者死。
擦破無膿血者死。擦破而瘡痕隱然有生意者。穢觸也不當作死症論。
白話文：
如果在七天內痘疹未能長出固定，或者破損後無法癒合，那麼病況就很危急，可能無法輓救。為什麼呢？因為痘疹在七天之內有一個關鍵的分界點，前七天，病情是向外發展，體內的血液和氣血會向體表流動；後七天，病情則開始向內發展，進入體內。在病情向外發展的時候，還不希望有毒素留下來，更不用說病情進入內在，毒素入侵了。所以，在七天後如果病情變得焦躁混亂，這是因為毒素在攻擊身體。如果毒素進入體內，那麼病人的生命就很危險，很可能會死亡。
當進行治療痘疹時，如果病患的額頭上出現像湯泡一樣的紅腫，且皮膚全紅並乾燥，這表示病人已經處於極為危險的情況，很可能會死亡。所有剛開始出現痘疹，但雙脣卻先變黃並硬化，這也是死亡的徵兆。
如果痘疹被擦破，但沒有膿血流出，這表示病情非常嚴重，病人很可能會死亡。然而，如果痘疹破損後，傷口處雖然看起來似乎已經癒合，但仍然有生機，這可能是因為受到了不潔物質的觸碰，這種情況不應該被視為即將死亡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