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臺玉案》~ 卷之三 (12)
卷之三 (12)
1. 齒痛門
齒與牙同類而異名。齒者內床也。牙者外版也。內床能嚼。而外版無為。能嚼則恆勞。無為則恆逸。恆勞則易傷。而常逸則無恙。故痛多在內床。而罕於外版也。味之辛酸。氣之厚薄。質之堅脆。性之冷暖。一咀嚼間。而飲食之毒流滲於齒縫。其有餘物些少偶干於中。未能即脫者。
又於當風處剔之。甚至有剔傷出血者。幾何而不為致病之階也。故齒痛之病。風痛居多。風入於內。即時腫痛連頰。咀嚼難合。此人之所最苦者也。而風症之外。又有火與蟲之屬焉。風從外得。火自內傷。而蟲又火之所化也。何以言之。蓋齒者骨之苗。腎之餘也。而齒根之肉。
當縫之深處。則屬於足陽明胃之經。今之患齒者。豈真齒之痛也。齒之堅尤甚於骨。非血非筋。乃物之至頑而木者。何痛之有。痛之所在。則在於齒當縫之深處也。以陽明有火。熱蒸於胃。胃經受熱。上通於齒。故其痛也。必臭穢難近根肉深赤齒縫流水而味如鹽名為牙宣。而多麋爛。
此得之於胃火而成者也。其或癢。或痛。或大痛難忍之際又忽然痛止。而如無恙者。非屬於風。非屬於火。其蟲之為蠹。是蟲也。又何從而生之。必有些須食物。留於齒根。為火煆煉。籍血氣而成也。齧其齒則齒碎。齧其肉則肉疼。其或不齧而微痛。則肉癢。此蟲痛之。所以異於風與火也。
或不痛而焦枯脫落者。非胃火也。乃腎氣衰弱。不能固其根也。是以老人之齒多疏豁。而少壯者則無焉。觀於此。則可以施治矣。
白話文：
牙齒和牙，雖然名稱不同，但其實是同一類的東西。牙齒是指內部的咀嚼面，而牙是指外面的表面。內部的咀嚼面可以咀嚼食物，而外面的表面則沒有這個功能。能咀嚼的內面因為經常勞動，所以容易受傷；不咀嚼的外表面則一直都很輕鬆，所以不容易有問題。因此，牙痛大多發生在內部的咀嚼面，而很少發生在外部的表面。
食物的辛辣酸味、氣味的濃淡、質地的堅硬或鬆軟、屬性的寒熱，在一次咀嚼的過程中，飲食中的有害物質會滲入牙縫。如果有一些食物殘渣不小心卡在牙齒中間，沒有立刻清除掉，又在風大的地方用牙籤去剔，甚至有時候會剔到流血，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不造成疾病呢？所以牙痛的病症，多數是風邪引起的。風邪侵入牙齒內部，就會立刻引起腫痛，甚至連臉頰都腫起來，咀嚼困難，這讓人非常痛苦。除了風邪之外，還有火氣和蟲子這兩種原因。風邪是從外部侵入的，火氣是從內部產生的，而蟲子又是火氣所導致的。
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牙齒是骨頭的延伸，是腎臟的餘氣所化生。而牙根的牙齦，則是屬於足陽明胃經的範圍。現在的牙痛，難道真的是牙齒本身痛嗎？牙齒堅硬的程度甚至勝過骨頭，它不是血也不是筋，而是非常堅硬、像木頭一樣的東西，它怎麼會痛呢？真正疼痛的地方，其實是在牙齒縫隙深處的牙齦。因為陽明經有火，熱氣蒸騰到胃部，胃經受熱，熱氣就會向上傳導到牙齒，所以才會牙痛。牙痛的時候，一定會散發出難聞的臭味，牙齦會變得深紅色，牙縫會流出像鹽水一樣的液體，這種情況稱為牙宣，而且牙齒常常會糜爛。這種牙痛是因為胃火引起的。
有的時候，牙齒會覺得癢，有的時候會痛，有的時候會劇痛難忍，但又會突然停止，好像沒事一樣。這種情況不是屬於風邪，也不是屬於火氣，而是因為牙蟲蛀蝕牙齒所引起的。這種蟲子又是怎麼產生的呢？一定是有一些食物殘渣留在牙根，經過火熱的燒灼，藉著血氣而生成的。蟲子啃咬牙齒就會導致牙齒碎裂，啃咬牙齦就會導致牙齦疼痛。如果蟲子沒有啃咬，只是覺得牙齒微微疼痛，那多半是牙齦在癢。這就是蟲子引起的牙痛與風邪和火氣引起的牙痛不同的地方。
有的時候牙齒不會疼痛，但是卻會焦枯脫落，這不是因為胃火，而是腎氣衰弱，無法穩固牙根所導致的。所以老年人的牙齒大多稀疏鬆動，而年輕人則沒有這種現象。從這些觀察中，就可以知道如何治療牙痛了。
2. 脈云
右關脈洪數。胃火上炎。浮洪乃是風熱。尺脈洪大而虛者。腎經不足。主齒動搖。相火上升作痛。立方。
祛風抑火湯，治齒縫脹腫作痛。
防風，荊芥，薄荷，白芷（各一錢五分），升麻（八分），黃芩，黃連（各二錢），甘草（五分）蔥頭二枚食後溫服。
清胃湯，治胃中積熱。平昔喜酒者。
石膏（煆熟三錢），白芷，升麻（各一錢），乾葛，黃柏（各二錢），甘草（五分）
水煎食後服。
神妙飲，治牙疼不可忍。牽引頭面。發熱發腫者。
生地，當歸，細辛（各一錢五分），骨碎補，防風，赤芍，川芎，槐花（各二錢），升麻，知母（各一錢）水煎溫服。
蠲痛飲，治牙齒疼痛。浮動出血。
甘菊（二錢），大黃，石膏（煆各三錢），竹茹，防風（各一錢）
水煎溫服。
又方，治齒疼。並出血。
青鹽四兩誤過。淬竹瀝中取起炙乾。又淬又炙。收盡竹瀝四鍾為度。朝朝擦之。
又方，治齒縫出血不止。
竹茹四兩。醋浸一宿少少含之。其血即止。
定疼散，治蟲牙作痛。不可忍者。
細茶葉，朴硝，白芷，細辛，鐘乳石，花椒（各一兩），冰片，麝香（各八分）
為末。每日早晚擦之。
三黃丸，治一切火痛。（方見三消門）
又方，治牙根搖動欲落。
石膏（四兩），青鹽，北細辛，羊脛骨，白芷（各一兩），雄鼠骨（五錢）
上為末。清晨擦。有涎水時。多噙多漱。如有搖動者。將牙咬定擦之。自然堅固。
烏須固齒神妙散（秘授）
當歸，生地，母丁香，子丁香，青鹽，旱蓮草，細辛，沒食子，茯神（去皮為末以桑椹取汁浸曬九次各等分）
上為細末。清晨擦牙。即用滾水多漱嚥下，未白者永不白已。白者擦上半載鬚髮皆黑。齒牙堅牢。
珍珠散，治走馬牙疳。
人中白（二錢），銅青（五分），珍珠，麝香，牛黃（各三分），南棗（煆灰六分）
上為極細末。吹於患處。
神秘丹，治牙疼立止。
真川椒，雄黃，蟾酥，麝香，蓽茇（各等分）
上為極細末。以棗肉拌藥為丸。如黍米大。塞一丸於患處。其蟲化為黃水。
白話文：
右邊寸關脈呈現洪大且脈搏跳動快的現象，代表胃火上炎。如果脈象浮而洪大，代表是風熱所致。尺脈洪大而虛弱，表示腎精不足，會導致牙齒鬆動，相火上升而引起疼痛。
治療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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祛風抑火湯： 治療牙縫腫脹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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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防風、荊芥、薄荷、白芷（各一錢五分），升麻（八分），黃芩、黃連（各二錢），甘草（五分），蔥頭兩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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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飯後溫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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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胃湯： 治療胃中積熱，特別是平時喜歡喝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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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煅熟石膏（三錢），白芷、升麻（各一錢），葛根、黃柏（各二錢），甘草（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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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水煎，飯後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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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妙飲： 治療牙痛劇烈，牽引頭面部，伴隨發熱腫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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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生地、當歸、細辛（各一錢五分），骨碎補、防風、赤芍、川芎、槐花（各二錢），升麻、知母（各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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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水煎，溫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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蠲痛飲： 治療牙齒疼痛、鬆動、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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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甘菊（二錢），大黃、煅石膏（各三錢），竹茹、防風（各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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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水煎，溫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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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方： 治療牙痛及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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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青鹽四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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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將青鹽放入竹瀝（竹子汁液）中浸泡，取出烤乾。重複浸泡烤乾的步驟，直到竹瀝用完約四盅。每天早上用來擦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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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方： 治療牙縫出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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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竹茹四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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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用醋浸泡竹茹一晚，含在口中少量，即可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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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疼散： 治療蟲牙（蛀牙）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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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細茶葉、朴硝、白芷、細辛、鐘乳石、花椒（各一兩），冰片、麝香（各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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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磨成粉末，每日早晚擦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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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黃丸： 治療各種火熱引起的疼痛。（藥方在「三消門」篇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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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方： 治療牙根鬆動欲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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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石膏（四兩），青鹽、北細辛、羊脛骨、白芷（各一兩），雄鼠骨（五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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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磨成粉末，早上擦牙。若有口水，可多含漱。若牙齒搖晃，可咬緊牙齒擦拭，自然會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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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須固齒神妙散 (秘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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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當歸、生地、母丁香、子丁香、青鹽、旱蓮草、細辛、沒食子、茯神（去皮，磨成粉末，再用桑椹汁浸泡曬乾九次，各成分等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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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磨成細末，早上擦牙。然後用滾水多漱口並吞下。如果頭髮還沒變白，使用後將永遠不會變白。如果頭髮已經變白，使用半年後，鬚髮都會變黑，牙齒會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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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散： 治療走馬牙疳（一種嚴重的牙齦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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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人中白（二錢），銅青（五分），珍珠、麝香、牛黃（各三分），南棗（燒成灰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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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磨成極細粉末，吹在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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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丹： 治療牙痛，效果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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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真川椒、雄黃、蟾酥、麝香、蓽茇（各等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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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法：磨成極細粉末，用棗肉混合藥粉做成如黍米大小的藥丸，塞一顆在患處，蛀牙中的蟲會化成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