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醫通》~ 卷十二 (7)
卷十二 (7)
1. 灌漿
痘瘡出齊長足。至六七日紅潤灌漿。九日十一日收靨為吉。蓋成實之令。肺金用事。然必藉脾胃強。則氣血充實。中陷者盡起。頂平者盡峻。飽滿光榮。先長者。先作漿。次長者。次作漿。循循有序為順。若脾胃弱。則氣衰微。不能助痘成漿為險。若脾胃損。則氣血澆漓。不能灌汁。
必喘脹悶亂。癢塌倒黶。嘔噦泄瀉為逆。其或唇上有痘先黃者。此毒攻黶。當十一二日不食而危。若稠密焦紫。不起頂者。此血熱毒盛。當視其人皮之厚薄。厚者化毒湯加連翹、黑參。若皮薄如水泡者。雖灌不滿。必有癢塌黑陷之變。若頭面稠密。身上稀少。色白不能起頂灌漿者。
此血氣虛少。參耆內托散。藥力在上。先頭面漿滿。四肢不灌。前藥加糯米、芍藥。以牛膝下引至足。若五六日漿雖灌。而不稠濃。不圓滿。或陷頂者。此為氣弱不能統血。保元湯合四物加觀桂。若雖飽滿。色見㿠白者。此氣盛血弱也。四物湯加木香、糯米。若六七日內灌漿不滿。
中有不灌者。此氣血不和。必變虛寒癢塌。保元湯加芎、歸、芍藥、白芷、糯米。若雖兒長滿。摸則皮皺。此血虛而氣不相依。必難收靨。參耆內托散加糯米。若氣虛之證。用內托補藥。暫起灌漿。不滿而復平塌者。更用大劑保元湯加芎、歸、木香、升、桂、糯米。痘養漿時。
漿不易充。而色淡白。食少便溏。此氣虛也。保元湯加當歸、肉桂。若根赤煩渴便秘者。此血熱也。犀角地黃湯。誤用參、耆托漿而熱愈甚者。四順清涼飲。養漿時干空無水。此氣虛伏陷也。若人事清爽。飲食如常。痘無損處。補中益氣湯。若喘脹噦瀉。煩悶外剝者不治。痘本稠密色淡。
養漿時昏睡妄言者。此血虛神無所依也。保元湯加棗仁、茯神、歸、地、門冬。養漿時喜笑不止者。此心包熱甚也。保元湯加人中黃、黃連。養漿時嘔噦不止。而漿不充者。土敗木侮。不治之證也。灌漿時痘色朗綻。而兩臂腫痛如瓜者。此手三陽氣虛而毒凝滯不散也。保元湯加桂枝、羌、防、當歸、忍冬、犀角、連翹。
養漿時能食便溏。諸痘俱灌。惟正面平塌無漿。此足陽明氣虛也。保元湯加觀桂、芍藥。有灌漿時忽然倒黶。或血熱毒盛。不能起長。伏陷喘脹便秘。諸藥不效者。攻毒湯。有漿雖灌。而清稀不能充滿者。後來必有餘毒。能食便堅者。用嫩黃雌雞。入黃耆一兩煮汁。少和酒釀飲之。
若漿清頂不足。而不犯條款。自能飲食者。當發痘毒。方可收功。若有變。及不能飲食者必危。以上諸證。年大能食者。十全五六。年小不能食者難治。漿雖灌而色太紅。根腳散者。此血熱未解。九朝十一朝內必發癢。急宜化毒湯去升麻加芎、歸、白芷、連翹、忍冬。勿令抓破。
白話文：
痘瘡長出來後，當全部都冒出來而且長得夠大時，大概到了第六、七天，痘子會變得紅潤，開始出現「灌漿」的現象。如果順利的話，到第九天或第十一天，痘子會開始結痂，這表示身體正在復原。這是身體成長成熟的正常現象，主要與肺經的氣運行有關。但是，這也需要脾胃的功能強健，才能讓氣血充足，才能讓凹陷的痘子隆起，讓平頂的痘子變高，使痘子飽滿而有光澤。先長出來的痘子會先出現漿液，後長出來的則會較晚，這是一個有順序的過程。如果脾胃虛弱，氣血不足，就無法幫助痘子產生漿液，這會很危險。如果脾胃受損，氣血衰敗，痘子就無法順利產生漿液。
這時，可能會出現呼吸急促、胸悶、煩躁不安、發癢、痘子凹陷塌陷、嘔吐、腹瀉等症狀，這些都是不好的現象。如果嘴唇上的痘子先變黃，表示毒素正在攻擊身體，到第十一或十二天可能會因為無法進食而有生命危險。如果痘子過於密集、呈現焦紫色、且無法隆起，表示體內血熱毒盛。這時要觀察這個人皮膚的厚薄來治療。如果皮膚厚，可以使用化毒湯加上連翹、玄參。如果皮膚薄如水泡，即使痘子灌漿不滿，也一定會出現發癢、塌陷、變黑的變化。如果頭臉的痘子密集，但身體上的很少，且顏色蒼白、無法隆起灌漿，表示氣血虛弱，可以使用參耆內托散。因為藥力主要在上半身，所以頭臉會先灌滿漿液，四肢則不會。可以在前述藥方中加入糯米和芍藥，再加牛膝引導藥力至下肢。如果到了第五、六天，痘子雖然開始灌漿，但漿液不濃稠、不飽滿、或是出現凹陷，表示氣虛不能控制血液，可以使用保元湯配合四物湯，再加上肉桂。如果痘子雖然飽滿，但顏色蒼白，表示氣盛但血弱，可以使用四物湯加上木香、糯米。如果在第六、七天內，痘子灌漿不滿，而且有些地方沒有灌漿，表示氣血不調，可能會變成虛寒、發癢、塌陷，可以使用保元湯加上川芎、當歸、芍藥、白芷、糯米。如果痘子雖然長滿，但摸起來皮皺，表示血虛且氣血不協調，很難順利結痂，可以使用參耆內托散加上糯米。如果是氣虛的狀況，使用內托補藥後，雖然短暫灌漿，但很快又會塌陷，需要使用大劑量的保元湯加上川芎、當歸、木香、升麻、肉桂、糯米。痘子正在灌漿時，
如果漿液不容易充滿，顏色又淡白，而且食慾不振、容易腹瀉，這是氣虛的表現，可以使用保元湯加上當歸、肉桂。如果痘子根部發紅、口渴、便秘，這是血熱的表現，可以使用犀角地黃湯。如果誤用人參、黃耆來幫助灌漿，反而使病情加重，可以使用四順清涼飲。如果在灌漿時，痘子乾癟沒有漿液，這是氣虛伏陷的現象。如果病患意識清醒、飲食正常，痘子也沒有異常，可以使用補中益氣湯。如果出現呼吸急促、胸悶、嘔吐、腹瀉、煩躁不安、皮膚脫落等現象，則難以治療。如果痘子原本密集但顏色淡，
在灌漿時出現昏睡、胡言亂語，表示血虛且精神不穩，可以使用保元湯加上棗仁、茯神、當歸、地黃、麥門冬。如果灌漿時持續喜笑不止，表示心包發熱嚴重，可以使用保元湯加上人中黃、黃連。如果灌漿時持續嘔吐，且漿液無法充足，表示脾胃衰敗，木氣過旺，這種情況難以治療。如果在灌漿時，痘子顏色鮮明，但兩臂腫痛如瓜，表示手三陽經的氣虛弱，毒素凝滯不散，可以使用保元湯加上桂枝、羌活、防風、當歸、金銀花、犀角、連翹。
如果灌漿時能吃東西，但容易腹瀉，而且其他痘子都有灌漿，只有臉上的痘子平塌沒有漿液，表示足陽明經的氣虛弱，可以使用保元湯加上肉桂、芍藥。如果灌漿時突然塌陷，或是因為血熱毒盛而無法隆起，導致伏陷、呼吸急促、腹脹、便秘，且各種藥物都無效，可以使用攻毒湯。如果有漿液，但清稀無法充滿，表示之後可能會有殘留的毒素。如果能吃東西且大便乾硬，可以用嫩黃雌雞，加入一兩黃耆煮湯，再稍微加入酒釀服用。
如果漿液清稀、頂端不夠飽滿，但沒有其他異常狀況，而且能正常飲食，表示應該發出痘毒才能痊癒。如果有其他變化，或者不能進食，那就很危險。以上這些狀況，年紀較大且能進食的病人，約有五六成的機會可以痊癒；年紀較小且不能進食的病人，則很難治療。如果漿液雖然灌滿，但顏色太紅，且根部散開，表示血熱尚未解除。在第九天或第十一天內一定會發癢，應該趕緊使用化毒湯，去掉升麻，加入川芎、當歸、白芷、連翹、金銀花，並注意不要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