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錦囊秘錄》~ 痘疹全集卷二十七（起脹門） (2)
痘疹全集卷二十七（起脹門） (2)
1. 起脹諸論
又若身熱不退，或身痛不止，或因風寒所迫，或因暑氣所並，而無二便秘塞煩喘之症者，是症在表而不在裡，宜葛根透肌之藥以發之，待其表和而痘出自順，但不可過汗，以喪其津液。至四五日時，血泡已成。理當起脹。如果肥大而粗，根紅而頂光色白者，已具行漿之勢。
若還赤色過頭，雖見嬌紅可受，然延棉六日，必依然到頭空殼，虛花皮薄而光亮如燈，內舍是水，頂尖而根腳不紅，行漿弗實，熱毒盛而不解，則為紫為黑。雍而不起，則為陷為塌；滯而不榮，則為干為枯，為青為灰；怯而不振，則為不快，或為停漿。肉先腫脹而痘反不起，漿則滯而不行，面已虛浮而痘反退縮，毒則遏而不進。
身不熱而痘不起，已成冰硬之形，赤色若還不變，溫之可興，氣血弱而不振，遂成不快之狀，紅潤依然如故，補之可生。紫色乾枯，只宜活血松肌，切忌溫中帶補，為壅為滯，烈藥雖然可發透肌，尤是良方溏瀉，惟宜溫補為先，久瀉佐以升提為要，此驗痘之常經而用藥之大概也。
白話文：
如果身體發熱持續不退，或是身體疼痛不止，或是因為風寒侵襲，或是因為暑氣夾雜，但沒有大小便不通暢、煩躁氣喘等症狀，這表示病症在身體表面而不是在內部，應該使用葛根等能讓藥力穿透肌肉的藥物來發散，等到身體表面調和後，痘疹自然順利長出，但切記不可過度發汗，以免耗損體內津液。等到四五天左右，痘疹就會形成血泡，這時就應該開始起脹。如果痘疹肥大且粗壯，根部呈紅色，頂部呈現光亮白色，這表示痘疹已經具有產生漿液的趨勢。
如果痘疹紅色過於鮮豔，雖然看起來嬌嫩可愛，但如果拖延六天，必定仍然變成空殼，像虛假的花朵一樣，皮薄且光亮如燈，內部是水，頂端尖銳而根部不紅，表示漿液沒有實際產生，熱毒旺盛而無法消解，痘疹就會呈現紫色或黑色。如果堵塞而無法隆起，就會變成凹陷或塌陷；如果停滯而不榮潤，就會變成乾枯，或是青色、灰色；如果虛弱而沒有生機，就會長得不順暢，或是漿液停滯。如果肌肉先腫脹而痘疹反而無法長出，表示漿液停滯而不流動；如果臉部已經虛浮腫脹而痘疹反而退縮，表示毒氣被阻擋而無法進展。
如果身體不發熱而痘疹無法長出，已經呈現僵硬冰冷的樣子，如果紅色沒有改變，可以用溫熱的方法來促使痘疹生長；如果氣血虛弱而無法振作，就會呈現長得不順暢的情況，如果紅潤的顏色仍然如舊，可以用補益的方法來幫助痘疹生長。如果痘疹呈現乾枯的紫色，只適合使用活血、放鬆肌肉的藥物，切記不可使用溫中帶補的藥物，以免造成堵塞停滯。使用猛烈的藥物雖然可以發散透肌，但還是以可以通利腸道的藥物為佳，應該以溫補為主，長期腹瀉則需要佐以提升陽氣的藥物，這是一般觀察痘疹變化和用藥的大概原則。
2. 論黑陷血陷紫陷白陷灰陷及氣血虛實寒熱
氣，陽也。血，陰也。痘之一症，非陽則不能以發，其毒非陰則不能以化其毒，故必得其陰陽交會，氣和血頤也。有陽始會陰，氣至血附，根窠既立，而忽中陷者，此因元氣不足，而不能續其後來，是以陰血雖有附氣之功而陽氣乃無製毒之力，以致陷而不滿，生生之道絕矣。其陷有五。
一曰黑陷，二曰血陷，三曰紫陷，四曰白陷，五曰灰陷。黑陷者，為初出少稀，後出加密，陽會陰之次，因陽氣弱而不能續其初出之功，血無氣養，故枯萎而黑陷也。血陷者，血盛於氣，氣弱不能拘領其毒，久則變而為紫陷也。紫陷者，為氣愈虛而血無氣蓄，則毒之盛負載不前，是以血亦為之離去也。
白陷者為氣不足，其血亦弱，久則變而為灰陷也。灰陷者，氣血衰敗而不榮也。此等之陷，一皆氣之缺損使然，如折奇花，少頃生氣即絕，則憔淬不榮矣，故宜預為早治。凡見形平塌，勢不起發，摸不硬手，兼或皮皺甚至頂陷，其現症而為吐瀉不食，語言不全，此皆氣虛也，即宜保元。如痘形飽滿，輸廓豐厚，其瘡堅硬，或發壯熱，或喘痰壅嗽，此氣之實也，治宜清肺和解。
如鼻流者清涕、咳嗽惡風、身體戰慄、自汗、瘡色慘白者，此氣之寒也，宜中和之。如鼻孔乾燥皮毛枯槁，咳嗽痰血，或鼻出血，瘡色焦紫者，此氣之熱也，治宜瀉肺。如瘡不紅活，淡白髮癢，不能貫漿，以手摸過，色即轉白者，此血之虛也。如身熱不除，或寒熱往來，瘡色焦紫，口苦舌乾，唇青面赤，脅肚作痛者，此血之實也。
如瘡色灰慘，血凝不活，面青筋縮，嘔吐清水，或瀉稀水。如青菜色者，此血之寒也。若瘡色昏暗，發癢，眼珠紅赤，大便堅燥，身熱易怒，此血之熱也。虛者補之，熱者清之，寒者溫之，實者抑之，使氣血無過不及，但保元湯沖和之氣自有蒸漿化毒之功，又何慮五陷之患哉！
白話文：
氣是屬陽的，血是屬陰的。痘疹這種病症，若沒有陽氣就不能爆發，而其內的毒素，若沒有陰氣也不能被化解，因此必須陰陽兩者相會，氣血和諧才能正常發展。有時候，當陽氣開始和陰氣結合，氣血也開始運行，痘疹的根基已經形成，卻突然陷入凹陷，這是因為體內元氣不足，無法持續支持後續的過程。因此，即便陰血有附著於氣的作用，但陽氣卻缺乏控制毒素的能力，導致痘疹凹陷且無法填滿，生命的生長之道也就斷絕了。痘疹的凹陷分為五種：
一、黑陷：痘疹初期較少且稀疏，後期增多且密集，當陽氣和陰氣相遇時，由於陽氣較弱無法延續初期爆發的力量，血液缺乏氣的滋養，因而枯萎變黑且凹陷。
二、血陷：血液多於氣，氣弱無法控制毒素，久而久之會轉變成紫陷。
三、紫陷：氣越虛弱，血液失去氣的儲存，毒素過盛無法向前推進，因此血液也會因此離開。
四、白陷：氣不足，血液也弱，久而久之會轉變為灰陷。
五、灰陷：氣血衰退且不興旺。
這些痘疹的凹陷，都是因為氣的損失所致，就像折斷的奇花，短時間內生命力就會消逝，因此變得憔悴且不再榮華，所以應該預先進行早期治療。若痘疹扁平塌陷，形勢無法凸起，摸起來手感不硬，皮膚皺摺甚至痘頂凹陷，伴隨嘔吐、腹瀉、食慾不振、言語不清等症狀，這都是氣虛的表現，應該進行保元治療。若痘疹形狀飽滿，輪廓豐厚，痘瘡堅硬，或伴有高燒、喘息、痰多咳嗽等症狀，這表示氣過盛，治療上應清肺和解。
若鼻涕清澈、咳嗽畏風、身體顫抖、自汗、痘疹顏色慘白，這是氣寒的表現，治療上應採用中和法。若鼻孔乾燥、皮毛枯槁、咳嗽帶血、鼻出血、痘疹顏色焦紫，這是氣熱的表現，治療上應瀉肺。
若痘疹不紅潤，呈淡白色且發癢，無法形成濃稠的分泌物，手摸過去顏色馬上轉白，這是血虛的表現。若體溫一直高熱，或寒熱交替，痘疹顏色焦紫，口苦舌乾，嘴脣青紫、面色赤紅，脅部或腹部疼痛，這是血過盛的表現。
若痘疹顏色灰暗，血液凝固不活，面色青紫，嘔吐清水，或瀉稀水，顏色像青菜，這是血寒的表現。若痘疹顏色昏暗，發癢，眼球紅赤，大便堅硬乾燥，體溫高且容易生氣，這是血熱的表現。氣血虛弱的補充，氣血過熱的冷卻，氣血過寒的加溫，氣血過盛的抑制，讓氣血保持平衡，只要使用保元湯的和諧之氣，自然就有蒸煮濃稠分泌物、化解毒素的功效，又何必擔心五種痘疹凹陷的困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