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錦囊秘錄》~ 雜症大小合參卷二十 (9)
雜症大小合參卷二十 (9)
1. 錦囊治療方論
正欣喜間,而子韶至,見余喜狀而問之,余述以故,吉人天水,主人之名姓也。人力不勞,將來不大費手也。事成功倍,笑談中余療愈此病,而南迴可必也。每日二劑,果數日後,漸見康強而愈,遣使送回,過蒙獎譽,贈我詩云:攜琴來帝里,郎鑑動公候,肱羨能三折,情方寄一丘,林成杏已滿,井在橘堪酬,郊外攀轅遍,飄然未肯留。
王府侍衛常公,乃浙省朱撫臺之令婿也。余甲子初夏入都部試,渠病甚篤,來延余視,詢之已病八旬矣。據云感冒得之,醫院投以發散、繼以涼解之藥,已五六十劑,粒米不食,每日惟飲涼水而已,下身寒冷而木,漸至胸腹皆冷而實,手足面目肌肉痛癢不知,語言無音,難以布息,醫院命以速備後事,渠舅朱老先生情劇,力延余視,按其脈沉微欲脫,勢不可緩,乃以人參一兩、附子三錢,早晚各進,保此一線之元陽,服後倘暫有煩躁無慮也。二三日間,果初服煩躁,漸即相安,數日後脈稍有起勢,而肢體之冷,亦非若前之徹骨矣。
乃以附子理中湯去甘草,早晚各一劑,令以溫米湯壓之,數日後又覺冷減,神氣稍覺清爽,乃早仍服前方理中,午後以濃參汁沖服去丹皮加牛膝、杜仲之八味湯,數日後骨節疼痛不堪,余曰:陽回冰解之象也,毋復慮矣。
照前調服半月,始能薄粥,後以八味去丹皮、澤瀉,加鹿茸、虎脛骨、牛膝、杜仲為丸,早晚參湯各服五錢、隨以加減十全大補湯送之,日漸輕強,粥飯喜進,兩月之後,言語漸聞有聲,然手足肌膚,尚未甚知痛癢也。
三四月後,始能坐立步履,年餘始能鞍馬,精神如舊,但每年數月,常患腹痛幾死,必服溫暖數劑而愈,且尺脈常微,自此病後,得女甚多而易育,得男甚少而難存,可見寒涼貽禍,不獨自己一身也。余勸以常服八味丸而安,久而生子。
九和典中戚宅室人,腹中有塊作痛,發則攻心欲死,上則不進飲食,下則泄瀉無度,群醫遍藥三百餘劑,一無所效,訪余求治,診其脈六脈沉細已極,右關尺似有似無,明系火衰土弱之至,腎家虛氣,上凌於心,脾土衰微,不能按納奔豚之氣,非溫何以散之?乃立一方,用炒乾熟地八錢,補水以滋土,炒黃白朮六錢,補土以固中,炮姜熱附各二錢,補火以生土,但中宮既有陽和之氣,而至陰實為納氣之鄉,更入五味子一錢以斂之,則主氣有根而不拔,元陽深藏而有源,不失臟為藏納之義,而腎尤為主納不出之司,故補氣者不知補來藏納至深主納之臟,則藥力一緩,必復渙散無歸,蓋四臟之中,心以虛靈為事,肺以輸降為功,肝以疏泄為能,脾以健行為用,其位其職,皆非克能藏納之地,是以五臟調和無過,則髒髒之氣血精華,何一不輸歸於腎?及其失調既病,而欲理氣調元,或補氣還元,及納氣藏元者,而欲舍腎,誰於與歸,愚見如此。
白話文:
正當我高興的時候,子韶來了,看到我高興的樣子就問我原因,我把事情經過告訴他,吉人天水是病人的姓名。這病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治好,將來也不會太辛苦。事情會事半功倍,在談笑間我就能治好這個病,回南方是肯定的了。每天吃兩劑藥,果然幾天後,病人漸漸康復,我派人送他回去,他非常感謝,還送我一首詩:帶著琴來到京城,我的才華讓公侯都動容。我的醫術高明,能讓斷臂重生,我的情感寄託在山野之中。園林裡杏子已成熟,井水裡橘子能解渴,我在郊外都走遍了,卻不願在此停留。
王府侍衛常公,是浙江省朱撫台的女婿。我甲子年夏天剛到京城準備考試,他病得很嚴重,請我去看病。問了他的病情,他說已經病了八十天了。他自己說是因為感冒引起的,醫院給他開了發散的藥,接著又開了清涼解毒的藥,已經吃了五、六十劑,不吃米飯,每天只喝涼水,下半身冰冷麻木,漸漸地胸腹都冷硬,手腳、臉和身體的肌肉都感覺不到痛癢,說話也發不出聲音,呼吸困難。醫院判斷他快不行了,叫他準備後事。他的舅舅朱老先生很著急,就請我去看病,我把了他的脈,發現脈象微弱快要消失了,情況很危急。於是開了人參一兩、附子三錢,早晚各服一次,用來保住他僅存的一點陽氣。吃了藥如果暫時出現煩躁不用擔心。兩三天後,病人果然開始煩躁,漸漸地就適應了,幾天後,脈象稍微有點起色,四肢的冰冷也沒有之前那麼刺骨了。
於是我就開了附子理中湯,去掉甘草,早晚各服一劑,用溫米湯送服。幾天後,病人又覺得冷感減輕,精神稍微清爽了,早上還是服用之前的理中湯,下午用濃濃的人參汁沖服去掉丹皮加入牛膝、杜仲的八味湯,幾天後病人骨節疼痛難忍,我說:這是陽氣回升,冰雪融化的跡象,不用擔心。
照著之前的藥方吃了半個月,病人開始能喝稀粥了,後來用八味丸去掉丹皮、澤瀉,加入鹿茸、虎脛骨、牛膝、杜仲,製成藥丸,早晚用人參湯送服五錢,再用加減十全大補湯送服,病情逐漸好轉,喜歡吃粥飯,兩個月後,說話漸漸有了聲音,但是手腳皮膚還沒完全恢復知覺。
三四個月後,病人開始能坐立行走,一年多後開始能騎馬,精神恢復如初,但是每年有幾個月,經常會腹痛的快要死了,必須吃幾劑溫熱的藥才能好,而且尺脈經常微弱。他從得病後,生女兒很多,而且都很好養,生兒子很少,而且很難養活,可見寒涼的危害,不僅影響他自己。我勸他經常服用八味丸,才能平安,將來才能生兒子。
九和典中戚家的夫人,肚子裡有腫塊,發作的時候疼痛難忍,痛起來會攻心,無法進食,腹瀉不止,很多醫生開了三百多劑藥,都沒有效果,她來請我治療。我診斷她的脈象,六脈沉細到極點,右關脈和尺脈若有若無,明顯是火衰土弱到了極點,腎虛之氣上衝於心,脾土衰弱,不能控制奔豚之氣,不用溫補的藥物怎麼能驅散呢?於是我就開了一個藥方,用炒乾的熟地八錢,補水來滋養土,炒黃的白朮六錢,補土來固中,炮薑和熱附子各二錢,補火來生土,因為中焦已經有了陽和之氣,而至陰之地是納氣的場所,再加入五味子一錢來收斂,這樣主氣就有根而不散,元陽深藏而有源,不會失去臟器藏納的意義,而腎臟是主要負責納氣不出的,所以補氣的人如果不知道補來藏納至深的臟器,那麼藥力稍微減弱,一定會渙散而沒有歸處。因為四臟之中,心以虛靈為要,肺以輸降為功,肝以疏泄為能,脾以健行為用,它們的位置和職責,都不是能藏納的地方,所以五臟調和沒有過失,那麼臟腑的氣血精華,沒有哪個不是輸送到腎臟的?等到它們失調生病,想要調理氣血,或是補氣還原,以及納氣藏元的時候,如果捨棄了腎臟,又能歸於哪裡呢?我的看法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