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楚瞻

《馮氏錦囊秘錄》~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三十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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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三十六 (2)

1. 收採按時月

草木根梢,收採惟宜秋末春初,春初則津潤始萌,未充枝葉。秋末則氣汁下降,悉歸本根。然莖葉花實各有所宜,採未老枝莖,汁正充溢,摘將開花蕊,氣尚包藏,實收已熟味純,葉採新生力倍,入藥誠妙。治病方靈,其諸玉石禽獸蟲魚,或取無時,或收按節,各有深義,宜謹遵依。

白話文:

草木的根莖與枝梢,採收時間應當選擇在秋季末尾或春季初期。

春季初期,植物的汁液開始萌發,尚未充盈枝葉。秋季末尾,植物的氣與汁液下降,都歸於根部。

然而,莖葉、花蕊、果實,各有適合採收的時節。採收尚未老化的枝莖,其汁液正處於充盈狀態。摘取將要開花的蕊,其氣息尚且封藏完整。收取已經成熟的果實,其味道純粹。採收新生的葉子,其藥效最佳。

將這些草藥入藥,可謂精妙之至。治療疾病,藥效奇靈。至於玉石、禽獸、蟲魚等其他藥材,有些可以隨時取用,有些則需按照時節採收,都蘊含著深厚的道理,應當謹慎遵循。

2. 藏留防耗壞

凡藥藏貯,宜常提防。見雨久著火頻烘,遇晴明向日旋曬,粗糙懸架上,細膩置潭中。人參鬚和細辛,冰片必同燈草,麝香宜蛇皮裹,硼砂共綠豆收,生薑澤老沙藏。山藥候乾灰窯,沉香真檀香甚烈,包紙須重,繭水臘雪水最靈,埋阱宜久。其法甚多,類推隅反。

白話文:

凡是藥材的存放,都應該時常注意防護。遇到下雨天,就不要長時間放在火上烘烤,碰到晴朗的天氣就立刻拿出來曬太陽。粗糙的藥材可以懸掛在架子上,細膩的藥材則應該放在陰涼的地方。人參鬚和細辛,一定要用燈草包裹;麝香應該用蛇皮包好;硼砂要與綠豆一起存放;生薑要先用澤老沙(一種粘土)包好再收藏。山藥要等到乾燥之後,再放在灰窯裡儲存;沉香、檀香香氣很濃烈,包裝紙必須厚實,繭水、臘雪水是最有效的保存方法,可以埋在地底下,時間越久越好。藥材的保存方法很多,可以類推和反推,找到最適合的方法。

3. 貿藥辨假真

藥多欺罔,不可不詳。鍾乳令白蠟煎,細辛使宜水漬,當歸酒曬取潤,枸杞蜜拌為甜,螵蛸膠於桑枝,蜈蚣珠其足赤,此將歹作好,仍以假亂真。薺苨指人參,木通混防己,古壙灰雲死龍骨,茵蓿根謂土黃耆,麝香搗荔核摻,藿香採茄葉雜,研石膏和輕粉收,苦薏當菊,鬱金實是薑黃,土當只稱獨活,小半夏煮黃為胡索,嫩松梢鹽潤為蓯蓉,草豆蔻將果仁充,南木香以酉呆抵。

白話文:

藥物中有很多欺騙的行爲,不得不詳加辨別。鐘乳石配以白蠟煎制,細辛應該用水浸泡,當歸酒曬乾後使用,枸杞用蜂蜜拌過會變甜,螵蛸膠附着在桑樹枝上,蜈蚣染紅其腳來冒充珍珠,這些都將壞的僞造成好的,用假的來混淆真的。薺苨被說成人參,木通混同於防己,古墓中的灰土說是龍骨,茵蓿的根被當作土黃芪,麝香摻雜搗碎的荔枝核,藿香混入茄子葉,研磨石膏加入輕粉收藏,苦薏當作菊花,鬱金實際上是薑黃,土當只稱爲獨活,小半夏煮黃後冒充延胡索,嫩松樹梢用鹽潤溼冒充蓯蓉,草豆蔻用果仁來冒充,南木香則用其他材料代替。

煮雞子及鯖魚枕善能造琥珀,熬廣膠人蕎麥麵炒黑作阿膠,枇杷蕊代款冬,驢腳骨捏虎骨,松脂攪麒磷竭,番稍插龍腦香,桑根白皮株乾者安是?牡丹根皮枝梗者豈真!?如是之類,巧詐百端,本責卻病,反致殺人。此誠大關緊要,如若小節尋常,務考究精詳,免乖違荼毒。

白話文:

將雞蛋和鯖魚煮熟做枕頭,聲稱能製作琥珀;將廣膠和人蕎麥麵炒黑,說是熬製的阿膠;用枇杷花蕊冒充款冬;將驢腳骨捏成虎骨;松脂摻入麒麟磷和竭,番薯插進龍腦香,桑根白皮乾枯的樹枝竟然被當做真藥?牡丹根皮枝梗也敢拿來冒充真品?!這些巧詐手段層出不窮,本意是治療疾病,卻反而造成人命損失。這實在是關係重大的問題,不能輕視,務必細心考究,精益求精,避免因誤用藥物而造成傷害。

4. 咀片分根梢

古人口咬碎,故稱咬咀。今之刀代之,惟憑銼用,猶曰咀片,不忘本源。諸藥坐時,須要得法,或微水滲,或略火烘,濕者候乾,堅者待潤,薄薄切勻,才無碎末。仍忌銼多留久,恐走氣味不靈,旋銼應人,速能求效。根梢各治,尤弗渾淆。生苗向上者為根,氣脈以上;人土垂下者為稍,氣脈下行;中截為身,氣脈中守。

上焦病者用身,下焦病者用梢,蓋根升梢降,中守不移故也。凡服百藥,忌食其心,心有毒也。

白話文:

古時候人們用牙齒把藥材咬碎,所以稱為「咬咀」。現在用刀代替了牙齒,但還是稱之為「咀片」,表示不忘藥材研磨的本源。各種藥材在使用前,需要按照方法處理,有些用少量水浸泡,有些用小火烘烤,濕潤的藥材要等它乾燥,堅硬的藥材要等它軟化,然後切成薄片,避免出現藥粉。也要避免用刀銼藥材過久,否則藥材的氣味會散失,影響藥效,最好是現銼現用,才能快速見效。藥材的根、梢和身都有不同的功效,不能混淆。生長向上部分為根,氣脈向上;向下垂落部分為梢,氣脈向下;中間部分為身,氣脈在中。

上焦部位有病症,就用藥材的身;下焦部位有病症,就用藥材的梢。這是因為根升梢降,中間部位則保持不變。服用各種藥材,忌食藥材的心,因為藥材的心有毒。

5. 製造資水火

凡藥製造,貴在適中。不及則功效難求,太過則功力緩而氣味反失。火制四,有煅、有泡、有炙、有炒之不同。水制三,或漬、或泡、或洗之勿等。水火共造制者,若蒸若煮而有二焉。

配製更多,用惟一理,酒製升提,薑製發散,入鹽走腎臟,仍仗軟堅,用醋淫肝經且資在痛,童便制除劣性降下,米泔制去燥性和中,乳制滋潤回枯,助生陰血,蜜制甘緩難化,增益元陽,陳壁土製,竊真氣驟補中焦,麥麩皮炒,抑酷性,勿傷上膈,烏豆湯、甘草湯漬曬並解毒,致令中和,羊酥油豬脂油塗燒,咸滲骨容易脆斷,有剜去瓤免脹,有抽去心除煩,病熱者藥多生用,虛寒者便宜或蜜炙或酒炒矣。

白話文:

所有的藥物製作,最重要的是要適當。劑量不足,功效難以達到;過量則藥效緩慢,而且藥味會消失。用火處理藥物有四種方式:煅、泡、炙、炒,各有不同。用水處理藥物有三種方式:漬、泡、洗,也有區別。用水火共同處理藥物的方式有兩種:蒸、煮。

配製藥物的種類很多,但用藥的原則只有一個。酒製能使藥性上升,薑製能使藥性發散。加入鹽能使藥性進入腎臟,同時也能軟化堅硬之物。用醋能使藥性進入肝經,並能止痛。童便製能去除藥性中的劣性成分,使其向下運行。米泔製能去除藥性中的燥性成分,使藥性平和。乳製能滋潤乾燥的藥性,幫助生成陰血。蜜製能使藥性變得甘甜緩和,不易消化,並能增強元陽。陳壁土製能迅速補充中焦的真氣。麥麩炒能抑制藥性中的酷性,避免損傷上膈。烏豆湯和甘草湯漬曬能解毒,使藥性中和。羊酥油和豬脂油塗燒,會使骨骼容易脆斷。有的藥物需要剜去瓤,避免脹氣;有的藥物需要抽去心,去除煩躁。病熱的患者,藥物多用生藥;虛寒的患者,則可以用蜜炙或酒炒的藥物。

6. 治療用氣味

治療貴方藥合宜,方藥在氣味合用。先聖設繩墨而取曲直,後哲出規矩以為方圓。然物之生也必要乎天,其成也必資乎地,故有形為味,無形為氣,氣為陽,味為陰,陽氣出上竅,陰味出下竅,氣化則精生、味化則形長,故地產養形,形不足者溫之以氣,天產養精,精不足者補之以味,是以氣者天也。氣有四,溫熱者天之陽,寒涼者天之陰。

陽則升,陰則降。味者地也,味有六,辛甘淡者地之陽,酸苦寒者地之陰,陽則浮,陰則沉。有使氣者,有使味者,有氣味俱使者,有先使氣後使味者,有先使味後使氣者,更有因象而使,因色而使,因意而使者,不可一例而拘。有一藥二味或三味者,有一藥一氣或二氣看,熱者多,寒者少,寒不為之寒;寒者多,熱者少,熱不為之熱。或寒熱各半而成溫,或溫多而成熱,或涼多而成寒,不可一途而取。

白話文:

治療您的病症,所用的藥物非常合適,藥方的藥材在氣味上也相輔相成。古代聖人制定了繩墨來衡量曲直,後來的賢哲制定了規矩來確定方圓。萬物生長都需要依靠天地,其成形也必須依靠土地。所以,有形者為味,無形者為氣,氣屬陽,味屬陰。陽氣向上升,陰味向下沉,氣化則精氣生成,味化則身形生長。因此,土地滋養身形,身形不足者應溫補以氣;天地滋養精氣,精氣不足者應補益以味。所以,氣是天的屬性。氣有四種:溫熱屬天的陽氣,寒涼屬天的陰氣。

陽氣則上升,陰氣則下降。味是地的屬性。味有六種:辛甘淡屬地的陽氣,酸苦寒屬地的陰氣。陽氣則浮,陰氣則沉。有些藥物可以使氣,有些可以使味,有些兼具使氣和使味的功能。有些藥物先使氣再使味,有些則先使味再使氣。甚至還有根據藥物形狀、顏色、功效來使用的。不可一成不變地拘泥於一種模式。有些藥物具備兩種或三種藥性,有些藥物具備一種或兩種氣性。熱性藥物多,寒性藥物少,寒性藥物就不會顯現出寒性;寒性藥物多,熱性藥物少,熱性藥物就不會顯現出熱性。或者寒熱各佔一半而呈現溫性,或者溫性多而呈現熱性,或者涼性多而呈現寒性,不可單方面地選擇藥物。

又或寒熱各半,晝服之,則從熱之屬而升:夜服之,則從寒之屬而降。至於晴日則從熱,陰雨則從寒,所從求類,變化不一也。然酸鹹無升,甘辛無降,寒無浮,熱無沉,其性然也。而升而使之降,須其抑也;沉而使之浮,須其載也。辛散也,其行之也橫;甘緩也,其行之也上;苦瀉也,其行之也下;酸收也,其性縮;咸軟也,其性舒,上下舒縮橫之不同又如此。若夫熱藥之性,其傷人也必僭,以火曰炎上也。

寒藥之性,其傷人也必濫,以水曰潤下也。不僭不濫,而獨傷中焦沖和之氣者,必無之理也。

白話文:

有些病症寒熱並存,白天服用藥物,會隨著熱性而上升;夜晚服用藥物,則會隨著寒性而下降。同樣的藥物,晴天服用則趨向熱性,陰雨天服用則趨向寒性,其變化多端。然而,酸、鹹味藥性不升,甘、辛味藥性不降,寒性藥性不浮,熱性藥性不沉,這是它們本身的特性。想要讓上升的藥性下降,需要抑制它;想要讓沉降的藥性上升,需要載浮它。辛味藥性散開,所以橫向運行;甘味藥性緩和,所以向上運行;苦味藥性瀉下,所以向下運行;酸味藥性收斂,所以收縮;鹹味藥性柔軟,所以舒展,藥物在上下、舒縮、橫向的運行方式各不相同。如果熱性藥物過於強勁,容易傷及人體,就像火一樣向上蔓延;寒性藥物過於強勁,容易傷及人體,就像水一樣向下流淌。如果藥性不強不弱,只傷及中焦的沖和之氣,這是沒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