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楚瞻

《馮氏錦囊秘錄》~ 雜症大小合參卷十四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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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症大小合參卷十四 (16)

1. 千金方

治丈夫陰痿不起,用未連原蠶蛾二升,去頭足翅,炒,研為細末,蜜丸,如梧桐子大,每夜酒服一丸。

一方

人參細末一二錢,臨晚食前,好酒,或燒酒調服。

2. 合歡保元膏

外用諸方甚多,功少害深者六七,蓋不過辛熱香竄,斂澀而已。惟此二方,一則溫潤和平,一則監製得所,倘補藥得力,久則陽強,亦勿從此外治本病治標,終無濟也。

人參(一兩),當歸身(一兩二錢),白朮(一兩五錢),枸杞子(一兩),大附子(半隻),川椒(三錢)

水煎成膏,入麝二分,藏錫盒中,臨事津化用之。

3. 種子金丹

此當湖張虎侯之秘方也。內有桂附倭硫之熱,更有黃柏之苦寒以濟之,有蟾酥之毒,有雄黃之解以除之,復慮燥熱蘇油潤之。昔人立方周匝極矣。士君子苦於陽痿必欲外治,惟此二方可無大害。

附子(一隻),草烏(一兩),川烏(一兩),母丁香(一兩),紫梢花(一兩),官桂(一兩),雄黃(五錢),蟾酥(一兩),良薑(五錢),五倍子(五錢),倭硫(七錢五分),黃柏(一兩),牡蠣(一兩),蛇床子(二兩),蘇合油(一兩),以上制度為末,白朮煎膏溶化,蟾酥為錠,夢遺水磨塗臍中,種子酒磨潤陽,午前用之,臨事時洗去。

4. 疝症大小總論合參

《經》曰:任脈為病,男子內結七疝,女子帶下瘕聚,(任脈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裡,上關元,總諸陰之會,故諸種疝症,無不由任脈為之原,諸經為之派耳。)從少腹上衝心而痛,不得前後為沖疝。(既上衝心,又不得大小便,能上而不能下也。)肝所生病為狐疝,(臥則入腹,立則出腹入囊,似狐之晝出穴而溺,夜入穴而不溺,故名狐疝也。蓋環陰器,上抵少腹者,乃肝經之部分,是受疝之處也。

一切疝證,非肝木受邪,即肝木自病,此言狐疝,乃肝經自病也。)三陽為病,發寒熱其傳為癲疝,(三陽者,手太陽小腸、足太陽膀胱、足少陽膽也。小腸膀胱皆在下部,膽與肝為夫婦,且支脈出氣街,繞毛際,故三陽皆能病疝也。㿗者,頑痹不仁,睪丸腫大如升如斗者是也。

)黃脈之至也,大而虛,積氣在腹中,有厥氣名曰厥疝。(黃脈,土脈也。肝木乘脾,故大而虛也。厥者,逆也,言厥逆上升也。肝部應春,於象為木,皆主上升,怒則氣上,故為厥疝。)脾傳之腎,病名疝瘕,少腹冤熱而痛出白。(脾受所不勝之邪,傳於所勝,則脾失運化之常。

又遇寒水之藏,則稽留成有形之瘕,瘕者,即方書所云狀如黃瓜者是也。有氣不得申曰冤,氣聚而痛白精自出。《經》曰:寸口脈沉而弱,疝瘕少腹痛。又曰:脈急者,疝瘕少腹痛。)足陽明之筋病,㿉疝,腹筋急;又曰:肝脈滑甚,為㿉疝。(既曰足陽明病㿉疝,又曰肝滑為㿉疝,則知此證肝木乘胃也。

㿉者,里大膿血甚,則下膿血也。)脾脈微大為疝氣,滑甚為㿉癃;又曰:腎脈滑甚為㿉癃。(內則裹膿血,外則小便閉,名曰㿉癃疝,此亦脾邪傳腎也。)

張子和曰:凡遺尿癃秘,陰痿胞痹,精滑白淫,皆男子之疝也。血涸不月,足躄咽乾癃秘,小腹有塊,前陰突出,後陰痔核,皆女子之疝也。但女子不名疝而名瘕。

疝者,是陰氣積於內,復為寒氣所襲而發,故《素問》以下論疝,皆以為寒,然不可單論曰寒,蓋雖為寒鬱而作,亦出醉飽無度,內蒸濕熱,痰積流於厥陰,木性急速又為寒束,是以痛甚,症雖見於腎病,實本乎肝,厥陰肝脈絡於陰器耳。可見內積濕熱,鬱於中,外被寒鬱束於外,且有痰飲食積,死血鬱結為病,故謂專主肝經,而與腎絕無相干也。

其候睪丸牽引少腹,或無形無聲,或有形如瓜,有聲如蛙,激搏而痛,無有定處,不堪忍者是也。其症有七,寒、水㿗、血,氣、狐、筋是也。寒疝者,厥陰經中受寒,故筋攣卵縮,其狀囊冷,結硬如石,陰莖不肖,或控睪丸而痛,此必得之於久坐濕地,寒氣鬱於外也。水疝者,囊腫痛而狀如水晶,陰汗時出,癢搔而出黃水,小腹按之而作水聲,此必得之於醉酒房勞,汗出遇風,濕熱乘虛,流結囊中,二便脹秘不通也。㿗疝者,陰囊脹大如升斗,不癢不痛,此因感受濕氣,是以陰核氣結,亦有瘹痛者。

血疝者,狀如黃瓜,在於小腹兩傍,橫骨兩端,俗名便癰,此乃得之重感春夏大燠勞動,使內氣血流溢,滲入脬囊,結成癰腫也。氣疝者,上連腎區,下及陰囊,是或號哭忿怒,氣鬱急迫而脹疼,此必因父精怯陰痿,強力入房成胎,乃胎病也。狐疝者,其狀如瓦,臥則入腹,行則乃出。

筋疝者,陰莖腫脹,或潰膿而痛,裡急筋縮,或莖中痛,痛極則癢,或陰不收,白物如精,而隨溺出,此得於房勞,或邪術所致也。更有木腎者,蓋心火下行,腎水自溫,真陽下降,腎氣自和,既溫且和,焉有木強者哉!此因嗜欲內戕腎虛,以致陰陽水火不接,乃沉寒脹大而痛硬也。

然五臟皆有疝症,故曰:腎脈大急沉為腎疝,肝脈大急沉為肝疝,心脈搏滑急為心疝,肺脈沉搏為肺疝,三陽急為瘕,三陰急為脾疝,三陽者,足太陽膀胱也。三陰者,足太陰脾經也。蓋太陽受寒,血則凝而為瘕,太陰受寒,氣則聚而為疝,故血為瘕,疝為氣,間亦有氣血相兼者,於此可見五臟之各有疝也。

在小兒多因啼怒不止,有動陰氣閉擊於下,結聚不散而得之,或因胎婦啼泣過傷,令兒生下,小腸氣閉,亦變此候,凡虎口紋赤者為胎疝,紋青者是啼怒所致也。更有陰腫者,是因少陰之經不足,而風冷乘之,少陰之經通於陰,風冷與血氣相搏,故結聚成腫,及夫啼怒不止,氣閉於下,加以水濕外襲,亦令陰腫。

更有外腎膚囊赤腫通明,及女陰戶腫脹而痛者,皆心火移熱於膀胱,如光浮而不燥不痛者,此肝虛不能疏達也。若陰丸偏腫,結聚一邊,獨大極痛者,此名偏墜,非怒氣傷肝,即寒束內熱,或被暑邪所侵,傳注膀胱,侵凌外腎也。

是症專主肝經,治法風則散之,寒則溫之,暑則解熱,濕則滲水,驚怒則調其心氣,氣水相搏,則行其小便,然未有不內因氣結,外因寒濕,故寬小腸之氣,及溫暖疏風滲濕,皆所必要。

《經》以任脈為病,而結七疝,總言病之原也。所云:沖狐㿗厥瘕㿉㿉癃,分言疝之狀也。巢氏強分厥癥寒氣盤胕狼之七種,宜張子和非之曰:此俗工所立,謬名是矣。反其立論,但辨陰器專屬肝經受病,與小腸膀胱腎絕不相干,又分寒水筋血氣狐㿗之七名,此其謬與巢氏無異矣,不知《內經》自有七疝,而任脈為七疝之原,疝為筋病,皆挾肝邪則可,若言止在厥陰,不幾與經相反耶,學者當以《內經》為正,不得惑於多歧,大抵寒則多痛,熱則多縱,濕則腫墜,虛者亦然,在血分者不移,在氣分者多動也。蓋睪丸有兩,左丸屬水,水生肝木,木生心火,三部皆司血,統納左之血者,肝也。

右丸屬火,火生脾土,土生肺金,三部皆司氣,統納右之氣者,肺也。故諸寒收引則血泣而歸肝,下注於左丸,諸氣憤郁,則濕聚而歸肺,下注於右丸,且睪丸所絡之筋,非盡由厥陰,而太陰陽明之筋,亦入絡也。故患左丸者,痛多腫少,患右丸者,痛少腫多也。

丹溪以疝始於濕熱,蓋大勞則火起於筋,醉飽則火起於胃,房勞則火起於腎,大怒則火起於肝,火鬱之久濕氣便盛,濁液凝聚,併入血隊,流於厥陰,肝性急速,為寒所束,宜其痛甚,此亦補前人之未備。或東南因此而感者多,亦未可守為規則也。

又有身體發熱,耳後急生痄腮,紅腫脹痛,肋病將退,而睪丸忽脹,一丸極大一丸極小,似乎偏墜,而實非,蓋耳傍乃少陽膽經之分,與肝經相為表裡,少陽感受風熱,而遺發於肝經也。又陰囊大,而陰莖反縮於內,小便淋漓,行履滯礙,乃膀胱氣也。蓋腎與膀胱為表裡,腎不能藏,為邪所客,遺於膀胱,小便滲入腎囊耳,宜滲利之。

有陰莖全縮不見,而陰囊光腫不痛,此因肝氣虛損,不能舒達也,宜溫補之。小兒偏墜,多因食積不消,脾濕下行,流入肝部。婦人小腹旁逼近陰處,並結脹痛,或皮內頂起如鵝子大,乃寒氣聚於厥陰所致,小腹受寒,其病即發,是謂陰疝,女子前陰突出,後陰痔核,皆疝類也。但不謂之疝,而曰瘕。

凡疝雖因虛而得,不可驟補,蓋留而不行,其病則實,必先疏所蓄之邪,後定補益,或補而兼溫,則散而不滯矣。古人用五苓散,內加行氣之藥,蓋豬苓澤瀉,分理陰陽,以和心與小腸之氣,白朮既滲腰臍間濕與死血,又助中氣,以佐運行藥力,茯苓淡滲而利膀胱水,桂能伐肝邪,而溫散通行,茴香治小腸之氣,金鈴子、橘核去膀胱之滯,檳榔下氣開導,少加木通,以道小腸之火,立方之工穩極矣。

蓋疝症未有不因內虛外襲,然必先疏泄其氣,所謂通則不痛,若驟加補益,攻心人腹變成危症。

疝屬肝經濕熱,為外寒所郁,則氣不得通,而痛甚是矣。然《經》曰:壯者氣行則已,怯者著而成病。實由腎氣憊甚,酒色無度,滲利不及,以致濁氣下流厥陰之分,或遇寒,或勞碌,則痛發作,有時乃濕熱為標,而腎虛為本,故丹溪用參朮兼補也。大凡疝症,不斷房事,與厚味酒面,則不可治,疝症始於濕熱在經,郁遏至久,又感外寒濕熱,被鬱而作痛,若只作寒論,恐有未盡。

古方以烏頭梔子等分,加鹽酒煎服之,名梔附湯,其效亦速,後因此方隨症加減,無有不應,須分濕熱多少而治之。丹溪曰:烏頭治外束之寒,梔子治內郁之熱,則內熱外寒之理昭然矣,況二物皆下焦之藥,梔子為烏頭所引,則勢下急速,不容少緩於胃中矣。若按之痛止者,尤屬虛寒,須加肉桂,以薑汁丸服,若速欲定痛,用枳核,山楂核荔枝核川楝子吳茱萸,各炒為末,白湯調服。

心肺在上屬陽,腎肝在下屬陰。腎者,肝之母。肝者,腎之子。腎肝同病,乙癸同源也。故凡肝經有病,必推化源,於腎如疝,為足厥陰肝經病,其脈環陰器,抵小腹控睪丸,而痛者,皆肝之所屬也。而《素問》又云:腎脈生病,從少腹上衝心而痛,不得前後為沖疝,則疵未嘗不本於腎經為病者何?丹溪乃曰:疝主肝經,與腎經絕無相干,夫腎水臟也。

膀胱為之腑,膀胱為寒水所化,疝本寒濕之氣所感,以寒召寒,其邪最速,而腎與膀胱為表裡。《經》云:諸寒收引,皆屬於腎,故疝之攣急,而上衝心胃者,正腎邪之為病也。今人病疝,一有房勞,則其病便發而不止,故《聖濟錄》云:嗜欲勞傷,腎水涸竭,無以滋榮,肝氣則留滯內結,發為陰疝,是疝之發於腎虛者多矣。

若以腎經絕無相干為論,而治法不從化源,日以伐肝疏導從事,則病愈劇而難療,更有下部稍受微寒,即發者,喻嘉言,所謂地氣上攻也。投以大劑參朮薑桂而安然,此濁陰之氣結聚少腹,則陰盛極矣。切勿兼用四物補陰之藥而護之,益增其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