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錦囊秘錄》~ 雜症大小合參卷十 (19)
雜症大小合參卷十 (19)
1. 人參敗毒散
治傷寒頭痛,憎寒壯熱,項強睛暗,鼻塞聲重,風痰咳嗽,及時氣疫癘鬼瘧,諸瘡斑疹等症。
人參,羌活,獨活,柴胡,前胡,川芎,枳殼,桔梗,茯苓(一兩),甘草(五錢),每服一兩,加生薑、薄荷,煎服。
白話文:
治療傷寒引起的頭痛、怕冷發熱、脖子僵硬、眼睛昏暗、鼻子堵塞聲音沉重、風痰咳嗽,以及時疫、瘟疫、瘧疾、各種瘡瘍、斑疹等症,可以用人參、羌活、獨活、柴胡、前胡、川芎、枳殼、桔梗、茯苓(一兩)、甘草(五錢),每服一兩,加生薑、薄荷,煎水服用。
喻嘉言曰:暑濕熱三氣門中,推此方為第一。三氣合邪,豈易當哉!其氣互傳則為疫矣。方中所用皆辛平,更有人參大力者,荷正以祛邪,病者日服二三劑,使疫邪不復留,詎不快哉。奈何俗醫減人參,曾與他方有別耶。又曰:傷寒宜用人參,其辨不可不明。蓋人受外感之邪,必先汗以驅之,惟元氣旺者,外邪始乘藥勢以出。
若素弱之人,藥雖外行,氣從中餒,輕者半出不出,重者,反隨元氣縮入,發熱無休矣。所以虛弱之體,必用人參三五七分,入表藥中,少助元氣,以為驅邪之主,使邪氣得藥一湧而出,全非補養衰弱之意也。
即和解藥中有人參之大力者居間,外邪遇正,自不爭而退舍,否則,邪氣之縱悍安肯聽命和解耶?不知者,謂傷寒無補法,邪得補而彌熾,即痘疹瘧痢以及中風、中痰、中寒、中暑、癰疽產後初時概不敢用,而虛人之遇重病有可生之機,悉置不理矣。
白話文:
喻嘉言說:暑、濕、熱這三種邪氣,在所有門類的病症中,最難以應付。這三種邪氣匯聚在一起,難道可以輕易應對嗎?它們互相傳遞,就會形成瘟疫。這方子中所用的藥材都屬於辛平之性,而且還有人參這味藥力強大的藥材,能夠以正氣來驅逐邪氣。患者每天服用兩到三劑,就能讓疫邪不再停留,難道不快哉?為何俗醫要減去人參,難道這方子和其他的方子有什麼不同嗎?
他又說:傷寒病症應該要用人參,這個道理不可不清楚。因為人體受到外邪的侵襲,首先要出汗來驅除它,只有元氣旺盛的人,外邪才會乘著藥力而排出。
如果原本體質虛弱的人,即使藥物在外表起作用,氣力卻從內部衰退,輕者藥力只排出部分或完全無法排出,重者反而隨著元氣縮回體內,發熱不退。所以體虛的人,一定要用三到七分的人參,加入表藥之中,稍微幫助元氣,作為驅邪的主力,讓邪氣受到藥力的作用而全部排出,這絕非要補養虛弱之意。
就是因為在和解藥中有人參這味藥力強大的藥材居中調和,外邪遇到正氣,自然就會不爭而退,否則,邪氣的凶悍怎麼可能聽命於和解藥呢?那些不懂的人,認為傷寒病症不能用補法,認為邪氣得到補益就會更加旺盛,於是對痘疹、瘧疾、痢疾,以及中風、中痰、中寒、中暑、癰疽、產後初期等等病症,都一概不敢使用人參,而虛弱的人遇到重病,本有可以生還的機會,卻都被他們置之不理。
古方表汗用五積散,參蘇飲,敗毒散,和解用小柴胡、白虎湯、竹葉石膏湯等方,皆用人參,領內邪外出,乃得速愈,奈何不察耶,外感體虛之人,汗之熱不退,下之和之熱亦不退,大熱呻吟,津液灼盡,身如枯柴,醫者技窮,正為元氣已漓,故藥不應耳,倘元氣未漓,先用人參三五七分,領藥深入驅邪,何至汗和不應耶。東垣治內傷外感,用補中益氣加表藥一二味,熱服而散外邪,真有功千古。
白話文:
古時候治療外感發汗的方劑,例如五積散、參蘇飲、敗毒散等等,以及用來和解的方劑,像是小柴胡湯、白虎湯、竹葉石膏湯等等,都使用人參。人參能夠引導內邪外出,因此可以加速痊癒。為什麼有些人不了解這個道理呢?
對於外感體虛的人來說,單純發汗退熱效果不佳,即使用瀉下或和解的方法,熱症也無法消退,患者會一直發燒呻吟,體液都被燒乾,身體虛弱如同枯柴,醫生束手無策。這都是因為元氣已經耗盡,所以藥物無效。
如果元氣還未耗盡,可以先服用三到七分的生曬人參,引導藥力深入驅除外邪,何必擔心汗和不應呢?
東垣先生治療內傷外感,擅長用補中益氣湯加上一兩味解表藥,熱服就能散去外邪,這種方法真是千古奇功!
傷寒專科從仲景至今明賢方書無不用參,何近日醫家單除不用,全失相傳宗旨,使體虛之人百無一活,會不悟其害之也。嘉靖已末,江淮大疫,甚至口瘡赤眼,大小腮腫喉閉,當從中治,而用少陽陽明二經藥,並用敗毒散倍人參,去前胡獨活,服者盡效,萬曆已卯大疫,用本方復效。
崇禎辛已王午,大飢大疫,道饉相望,汗和藥中惟加人參者多活,更有發斑一症最毒,惟加參於消斑藥中,全活甚眾。凡饑饉兵荒之餘,氣候失和,加之飲食起居不節,以人之虛逢天之虛,致患時氣者,尤宜此法。若用正傷寒之治,大汗大下,豈不誤甚。
白話文:
自從張仲景以來,傷寒專科的醫書,無論哪個朝代的醫家,都離不開參照前人的經驗。可是近來有些醫生卻單獨不用參藥,完全違背了傷寒學的傳承宗旨,導致體虛的人病死率極高。他們難道不明白這樣做的危害嗎?嘉靖年間末期,江淮地區爆發大疫,患者出現口瘡、赤眼、腮腺腫脹、喉嚨閉塞等症狀,當時就應該用少陽、陽明兩經的藥物,並且在敗毒散中加入比人參份量更大的參藥,去除前胡、獨活,服用者都痊癒。萬曆年間的乙卯年,再次爆發大疫,使用這個方子同樣有效。
崇禎年間的辛已年,王午年間,連年饑荒和瘟疫,百姓苦不堪言。當時許多人用汗藥和參藥治療,服用參藥者存活率高。還有一種發斑的疾病非常致命,只有在消斑藥中加入參藥,才能使許多人活下來。總之,在饑荒、戰亂之後,氣候失調,加上飲食起居不節,人體虛弱,遇到流行病時,更應該使用參藥治療。如果一味用正傷寒的治法,大量出汗、瀉下,豈不是誤事?
2. 建中湯
主傷寒腹中急痛。
膠飴(一升),甘草(一兩,炙),桂枝(三兩,去皮),芍藥(六兩),大棗(十二枚,去核),生薑(三兩,切),水七升,煮三升,去滓,納膠飴,微火消解,溫服一升,日三服。嘔家不用建中,恐甘緩在上也。
陽氣傳太陰而痛,其症有二,腹滿便閉按之痛者,實也,宜下之。腸鳴泄利而痛者,虛也,宜與建中湯。成氏曰:脾應中央,一有不調,則榮衛失所育,津液失所行,必以此湯溫建中臟,故建中名焉。膠飴甘溫,甘草甘平,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故以飴為君,甘草為臣,桂枝辛熱辛散也,潤也。榮衛不足潤而散之,芍藥酸寒,酸收也,泄也。
白話文:
治療傷寒引起腹部劇烈疼痛,可以用膠飴、甘草、桂枝、芍藥、大棗和生薑一起煮成湯服用。將膠飴、甘草、桂枝、芍藥、大棗和生薑各取適量,加水煮沸後,濾去藥渣,加入膠飴,用小火慢慢熬化,溫熱後服用。每天服用三次,每次一杯。如果患者出現嘔吐的情況,則不適合使用建中湯,因為擔心甜味會停留在上腹部。
傷寒引起腹部疼痛,可能是陽氣傳入太陰經所致,症狀分為兩種:腹部脹滿,大便不通,按壓時疼痛,屬於實證,需要服用瀉藥;腸鳴腹瀉,疼痛,屬於虛證,需要服用建中湯。建中湯可以溫補脾胃,因為脾胃位於身體的中央,如果脾胃不調,就會影響氣血運行和津液流通。膠飴性味甘溫,甘草性味甘平,可以緩解脾胃的急躁,因此膠飴為君藥,甘草為臣藥。桂枝性味辛熱,可以溫通經脈,潤滑臟腑。芍藥性味酸寒,可以收斂止瀉。
津液不逮,收而行之,是以桂枝、芍藥為佐,生薑辛溫,大棗甘溫,胃者,衛之源,脾者,榮之本,衛為陽,益之必以辛,榮為陰,補之必以甘辛,甘相合,脾胃健而榮衛通,是以薑棗為使。
普濟消毒飲
見頭痛門。
白話文:
身體津液不足,需要收敛并使其运行,因此用桂枝和芍药辅助,生姜辛温,大枣甘温,胃是卫气的根本,脾是营气的根本,卫气属阳,补益它要用辛味,营气属阴,补益它要用甘辛味,甘味和辛味相合,脾胃健壮,营卫通畅,所以用生姜和大枣作为君药。
此方治疗头部疼痛。
3. 九味羌活湯
主兩感傷寒,及四時不正之氣,憎寒壯熱,頭疼身痛,口渴,人人相似者。
羌活,防風,蒼朮(一錢五分),細辛(五分),川芎,白芷,生地黃,黃芩,甘草(一錢),生薑、蔥白水煎服。
吳昆曰:非其時而有其氣,長幼之病多相似。藥之辛者,得天地之金氣,於人則為義,故能匡正而黜邪,羌活蒼細芎芷皆辛物也,邪在太陽治以羌活,邪在陽明治以白芷,邪在少陽治以黃芩,邪在太陰治以蒼朮,邪在少陰治以細辛,邪在厥陰治以川芎,防風為諸藥之卒,徒生地去血熱,甘草和諸藥,而除氣中之熱,易老自序云:冬可治寒,夏可治熱,春可治溫,秋可治燥,是諸路之應兵也。但陰虛氣弱之人,非所宜
白話文:
這方子主要針對兩種情況:一是感受寒邪,二是遭受四季不正之氣的侵襲,表現為怕冷發熱、頭疼身痛、口渴等症狀,這些症狀在不同年齡的人身上都可能出現。方中使用羌活、防風、蒼朮、細辛、川芎、白芷、生地黃、黃芩、甘草、生薑、蔥白,水煎服用。
吳昆指出,非其時而有其氣,長幼之病多相似,這意味著季節與氣候變化會影響人體健康,因此,不同年齡的人在同樣的環境下容易出現相似的疾病。藥方中的辛味藥物,具有天地金氣,能匡正人體的氣機,驅逐邪氣。羌活主治太陽經的邪氣,白芷主治陽明經的邪氣,黃芩主治少陽經的邪氣,蒼朮主治太陰經的邪氣,細辛主治少陰經的邪氣,川芎主治厥陰經的邪氣,防風則輔助其他藥物,生地黃清熱涼血,甘草調和藥性,消除氣中熱邪。
易老自序說,冬可治寒,夏可治熱,春可治溫,秋可治燥,也就是說,不同的季節要用不同的藥物來對應人體的變化。這就如同用兵打仗,要根據不同的戰況使用不同的兵法。但是,對於陰虛氣弱的人來說,這方子就不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