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錦囊秘錄》~ 雜症大小合參卷二 (11)
雜症大小合參卷二 (11)
1. 五行論
《經》曰：平，如何而名？木曰敷和，火曰升明、土曰備化，金曰審下，水曰靜順。其不及奈何？木曰委和，火曰伏明，土曰卑監，金曰從革，水曰涸流。太過何謂？木曰發生，火曰赫曦，土曰敦阜，金曰堅成、水曰流衍。不恆其德，（恃已而凌犯他位。）則所勝來復。（所勝者，必來復仇。
）政恆其理，則所勝同化。（若不肆威刑，政理和恆則勝已，與已所勝者，皆同治化。由是言之，醫道與治道亦有相通者矣。）
以木火土金水配心肝脾肺腎，相生相剋，素知之矣。諸書有云：五行惟一，獨火有二。此言似是而非。論五行俱各有二，奚獨一火哉？若論其至，五行各有五，五五二十五，五行各具一太極，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今以五行之陰陽生死言之，木有甲木屬陽，乙木屬陰。人身之膽，是甲木，屬足少陽；肝是乙木，屬足厥陰。
甲木生於亥，而死於午；乙木生於午，而死於亥。火有丙火屬陽，丁火屬陰，火身之相火屬手少陽，心火屬手少陰，丙火生於寅，而死於酉，丁火生於酉，而死於寅。水有壬水屬陽，有癸水屬陰，人身之腎水屬足少陰，膀胱屬足太陽，壬水生於申，而死於卯，癸水生於卯而死於申。
土有戊土屬陽，已土屬陰，人身之胃土屬足陽明，脾土屬足太陰，戊土生於寅而死於酉，已土生於酉而死於寅。金有庚金，有辛金，庚金屬陽，辛金屬陰，人身之肺金屬手太陰，大腸金屬於陽明，庚金生於已而死於子，辛金生於子而死於已。欲察病情者，專以時日之生旺休囚，而驗其陰陽之屬，如膽火旺，則寅卯旺而午未衰，肝火旺則午未甚而亥子衰，五行各以其類推之。
獨土金隨母寄生，故欲補土金者，從寄生處而補其母，是以東垣有隔二之治，是從母也。有隔三之治，又從母之外家也。土金惟寄生，故其死為真死，惟水火從真生，故其死不死，絕處逢生也。歸庫者，絕其生氣而收藏也。返魂者，續其死氣而變化也。水火隨處有生機，鑽木可取，擊石可取，圓珠可取。
方諸取水，掘地取水。若金死不救，土死不救，木死不救，是以五行中，獨重水火，而其生克之妙用，又從先天之根也。
世人皆曰水剋火，趙氏獨曰水養火。世人皆曰金生水，趙氏獨曰水生金。世人皆曰土剋水，而趙氏獨於水中補土。世人皆曰木剋土，而趙氏獨曰升木以培土。若此之論，顛倒拂常，誰則信之？詎知君相二火，以腎為宮。水剋火者，後天有形之水火也。水養火者，先天無形之水火也。
海中之金，未出沙土，不經鍛鍊、不畏火，不剋木，此黃鐘根本。人之聲音，出自肺金，清濁輕重，丹田所繫，不求其原，徒事於肺，抑末也。今之言補肺者，人參、黃耆；清肺者，黃芩、麥冬；斂肺者五味、訶子；瀉肺者、葶藶、根殼。病之輕者，豈無一效？若本源虧損，毫不相干。
白話文：
[五行論]
《黃帝內經》說：「什麼叫做平和呢？木的特性是舒展調和，火的特性是向上光明，土的特性是具備化育萬物的能力，金的特性是收斂下沉，水的特性是寧靜順從。」如果五行不及會怎麼樣呢？木的特性會變成委靡柔弱，火的特性會變成潛藏不明，土的特性會變成低下而受監控，金的特性會變成隨從革新，水的特性會變成乾涸斷流。
什麼叫做五行太過呢？木的特性會變成過度生發，火的特性會變成光芒熾盛，土的特性會變成厚實隆起，金的特性會變成堅硬凝固，水的特性會變成氾濫漫溢。
如果五行不能保持常態的德性（仗恃自己的強勢而侵犯其他位置），那麼被它所剋制的就會反過來報復（被剋制的，一定會反過來報仇）。如果施政能保持常理，那麼被它所剋制的也會同化（如果不過度施加威刑，政治道理和諧穩定，那麼被剋制的，會與施政者和被施政者一同被教化。由此看來，醫學道理與政治道理也有相通之處）。
用木火土金水來配屬心肝脾肺腎，它們相生相剋的道理，大家早就知道了。許多書上說：五行中只有火有兩種，這種說法似乎對又好像不對。如果說五行各自分為兩種，為何只有火有兩種？如果論到極致，五行各自有五種，五五共有二十五種，五行各自具備一個太極，這就是能夠產生變化並運作如神的原因。現在用五行的陰陽生死來說明：木有甲木屬陽，乙木屬陰。人體中的膽，屬於甲木，是足少陽經；肝屬於乙木，是足厥陰經。
甲木生於亥時，死於午時；乙木生於午時，死於亥時。火有丙火屬陽，丁火屬陰，人體的相火屬於手少陽經，心火屬於手少陰經。丙火生於寅時，死於酉時；丁火生於酉時，死於寅時。水有壬水屬陽，癸水屬陰，人體的腎水屬於足少陰經，膀胱屬於足太陽經。壬水生於申時，死於卯時；癸水生於卯時，死於申時。
土有戊土屬陽，己土屬陰，人體的胃土屬於足陽明經，脾土屬於足太陰經。戊土生於寅時，死於酉時；己土生於酉時，死於寅時。金有庚金，有辛金，庚金屬陽，辛金屬陰。人體的肺金屬於手太陰經，大腸金屬於陽明經。庚金生於巳時，死於子時；辛金生於子時，死於巳時。想要診察病情，專門要以時間日期的生旺休囚來驗證陰陽屬性。例如膽火旺盛，那麼寅時卯時就旺盛，午時未時就衰弱；肝火旺盛，那麼午時未時就很旺盛，亥時子時就衰弱，五行可以各自根據同類推論。
只有土和金是跟隨母親寄生而存在，所以想要補益土和金，就要從它們寄生的母親那裡補益。因此，李東垣有隔二位治療的方法，就是從母親那邊著手；有隔三位治療的方法，又是從母親的外婆家著手。土金因為寄生，所以它們的死是真的死；只有水火是從真正的生長而來，所以它們的死並非真正的死亡，而是在絕境中逢生。歸庫是指將生氣收藏起來；返魂是指延續死亡的氣息而產生變化。水火隨處都有生機，鑽木可以取火，敲擊石頭可以取火，圓珠子可以取火。
用方諸取水，挖掘土地可以取水。如果金死了無法救治，土死了無法救治，木死了也無法救治，因此在五行中，特別重視水和火，而它們生剋的巧妙運用，又是從先天的根本而來的。
世人都說水剋火，趙氏卻獨自說水養火。世人都說金生水，趙氏卻獨自說水生金。世人都說土剋水，而趙氏獨自於水中補土。世人都說木剋土，而趙氏獨自說升木以培土。如果這樣說，好像是顛倒了常理，誰會相信呢？要知道君火和相火這兩種火，是以腎為其居所。水剋火，說的是後天有形的水火；水養火，說的是先天無形的水火。
海中的金，還沒有從沙土中出來，沒有經過鍛鍊，就不怕火，也不會剋木，這是黃鐘的根本。人的聲音，出自肺金，它的清濁輕重，與丹田有關。如果不求聲音的本源，只在肺部下功夫，那是捨本逐末了。現在說補肺的人，使用人參、黃耆；說清肺的人，使用黃芩、麥冬；說收斂肺氣的人，使用五味子、訶子；說瀉肺的人，使用葶藶子、根殼。對於病情輕微的，或許有些效果；但如果根本的本源虧損了，就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