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楚瞻

《馮氏錦囊秘錄》~ 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三十七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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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症痘疹藥性主治合參卷三十七 (5)

1. 附子

全稟地中火土燥烈之氣,兼得乎天之熱氣,故其氣味皆大辛大熱,微兼甘苦,而有大毒。氣厚味薄,陽中之陰,降多升少,浮中有沉,無所不至,入手厥陰命門,手少陽三焦,兼入足少陰太陰經,其性走而不守,為峻補元陽,而除風寒濕三邪之要藥。

附子母為烏頭,附生者為附子,連生者為側子,細長者為天雄,兩岐者為鳥喙,五物同出異名。以川產皮黑體圓底平,重一兩以上者佳。大者力大,小者力微,宜制熟用,方多補益。主五臟沉寒,四肢厥逆,壯元陽元火,散陰濕陰寒,功專走而莫守,引諸藥通行諸經,暖腰膝,健步堅筋骨,強陰。

三陰寒毒非此不回,三陽厥逆舍此莫挽,風寒咳逆邪氣,溫中破癥堅積聚,寒濕痿躄拘攣,冷弱腳疼膝痛,腰脊心腹冷痛,霍亂轉筋,下痢中寒,中風,氣厥,痰厥,陰毒腹痛,寒瘧風痹;虛人隔噎腫脹,寒痛麻痛,奔豚,暴瀉脫陽,脾泄久痢,虛陽上浮,陰寒在下,腎厥頭痛,陽虛血證,小兒驚慢,痘瘡灰白,癰疽不斂,一切沉寒痼冷之症,並不可缺。如陰經真中真寒,生附投劑可御。

孕婦忌用,墮胎甚速。烏頭者,即附子之母也,或云春採為烏頭,冬採為附子,非也。附子性重滯,溫脾以逐寒。烏頭性輕疏,溫脾以祛風。寒症用附子,風症用烏頭,均補下焦,治各稍異。烏圓尖,吐風痰,治癲癇,取其銳氣,直達病所。側子發散四肢,充達皮毛,治手足風濕諸痹。

若天雄者,形大則長,主寒濕冷痹,歷節拘攣,開關利竅,無非取其辛熱走竄,與烏頭功用相等。有曰:補虛寒,須用附子;散風濕多用天雄。有曰:天雄之性不肯下,就而上行,所以能發散,而補上焦之陽虛;有曰:天雄、烏頭,氣壯性雄,俱是補下焦命門陽虛之藥,補下即所以益上也。若上焦陽虛,乃心肺之分,則為元氣之元陽,而非真陽之真火,其補當參耆之屬矣。

豈宜雄附耶?且烏附性熱害走,藉以通達沉寒痼閉,溫中散寒則可。若欲溫而兼補,必君人參,或自本氣分之藥,用之而始能。蓋陽,即氣壯也,熱也、行也;陰,即氣虛極也;寒也、止也。惟溫補氣分之藥,可以壯而行之,可以溫而達之,溫補之法,施於此也。其溫熱回陽之功在烏附,而補益元氣之功重參朮,如溫補者有參附湯,朮附湯,如平補者有獨參湯、白朮膏,從未有獨附湯以治沉寒虛脫之症也。

蓋溫經不兼補益,則氣弱難以宣通,雖暫得溫行,終多壅滯,況書曰:引補氣藥以追失散之元陽,引養血藥以扶不足之真陰,引發散藥以逐在表之風邪,引溫暖藥以祛在裡之寒濕,則知隨引異功者明矣。更曰:熟則峻補,故熟附配麻黃,發中有補,生則發散,故生附配乾薑,補中有散,是又以生熟而有異功矣。若附之無干姜不熱,得甘草則性緩,得肉桂則補命門,此一定之成法。

白話文:

附子這種藥材,它完全吸收了地底下火和土的乾燥、猛烈之氣,同時也獲得了天上的熱氣,所以它的氣味都是大辛大熱,稍微帶點甘苦,而且毒性很強。氣味濃厚,味道淡薄,屬性是陽中之陰,降的力量大於升的力量,有向上浮的性質但本質是向下沉的,藥性可以到達身體各處。主要進入手厥陰心包經和命門、手少陽三焦經,也兼入足少陰腎經和足太陰脾經,藥性走竄而不停留在某個地方,是能夠快速補充元陽,祛除風、寒、濕三種邪氣的重要藥材。

附子的母體是烏頭,長在旁邊的稱為附子,連在一起生的稱為側子,細長的稱為天雄,分叉的稱為鳥喙,這五種藥材其實是同一個植物,只是名稱不同。以四川產的、外皮黑色、形狀圓潤、底部平整、重量在一兩以上的品質最好。個頭大的藥力強,個頭小的藥力弱,最好是炮製成熟後再使用,因為這樣配方才能達到補益的效果。附子主要治療五臟的沉寒、四肢冰冷、元陽元火衰弱、驅散陰濕陰寒等症狀,藥性專注於走竄而不會停留,可以引導其他藥材到達各個經絡,溫暖腰部和膝蓋,使腿腳有力,筋骨強健,強壯陰氣。

三陰經的寒毒,沒有附子就不能恢復;三陽經的虛脫逆轉,沒有附子就無法挽救。附子還能治療風寒引起的咳嗽、氣逆等邪氣,溫暖中焦、破除堅硬的積塊,治療寒濕引起的肢體痿軟、拘攣,以及手腳冰冷疼痛、腰腿膝蓋疼痛、腹部冷痛、霍亂轉筋、寒性腹瀉、中風、氣厥、痰厥、陰毒腹痛、寒性瘧疾、風濕麻痹等疾病。對於體質虛弱的人出現的食道阻塞、腫脹、寒痛、麻痛、奔豚氣、突然腹瀉脫陽、脾虛久瀉、虛陽上浮、陰寒在下、腎虛頭痛、陽虛引起的出血性疾病、小兒驚厥遲緩、痘瘡呈現灰白色、癰疽久不收口,以及一切沉寒痼冷的疾病,都不可缺少附子。如果是陰經的真正寒症,用生附子可以直接治療。

孕婦禁用附子,因為它會很快導致流產。烏頭其實就是附子的母體,有人說春天採收的是烏頭,冬天採收的是附子,這是錯誤的。附子藥性厚重,可以溫脾驅寒;烏頭藥性輕疏,可以溫脾祛風。寒症用附子,風症用烏頭,兩者都補下焦,但治療的重點稍有不同。烏頭圓而尖,可以驅散風痰,治療癲癇,是因為它有銳利的氣勢,可以直達病所。側子可以發散到四肢,充盈到皮膚毛髮,治療手足風濕等痹症。

天雄,形狀大而長,主要治療寒濕引起的肢體麻痹、關節拘攣,能打開關竅,是因為它具有辛熱走竄的特性,與烏頭的功效相似。有人說,補虛寒要用附子,散風濕多用天雄。還有人說,天雄的藥性不向下走,而是向上走,所以能發散,並能補充上焦陽虛。也有人說,天雄、烏頭,氣勢強勁,都是補充下焦命門陽虛的藥,補下焦就能夠益上焦。如果上焦陽虛,屬於心肺的問題,是元氣的元陽,而不是真陽的真火,應該用人參、黃耆這類藥材來補。

難道可以用天雄、附子嗎?而且烏頭、附子的藥性燥熱走竄,可以用來打通沉寒固閉的疾病,溫暖中焦、驅散寒氣可以。如果要溫補兼顧,必須配合人參,或者使用具有補本氣的藥材才能達到效果。陽,就是氣足、熱、行;陰,就是氣虛、寒、止。只有溫補氣分的藥,才能使氣足而運行,溫暖而通達,溫補的方法應該用在這裡。烏頭、附子主要發揮溫熱回陽的作用,而人參、白朮則主要發揮補益元氣的作用。例如,溫補的方子有參附湯、朮附湯,平補的方子有獨參湯、白朮膏,從來沒有單獨用附子來治療沉寒虛脫的症狀的。

因為溫經如果不兼顧補益,那麼氣虛就難以宣通,即使暫時能夠溫熱,最終還是會造成壅滯。何況醫書上說,要用補氣藥引導散失的元陽回歸,用養血藥來扶持不足的真陰,用發散藥來驅除在表的風邪,用溫暖藥來去除在裡的寒濕,所以,引導的藥不同,功效也不同。醫書又說:炮製熟了的附子具有峻補的功效,所以熟附子配麻黃,在發散的同時也能補益;生的附子具有發散的功效,所以生附子配乾薑,在補益的同時也能發散,這是因為生熟的附子功效不同。如果附子沒有乾薑,就不會太熱,如果搭配甘草,藥性就會緩和,如果搭配肉桂,就能夠補命門。這都是固定的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