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摘粹》~ 四診要訣 (2)
四診要訣 (2)
1. 辨目色
目睛清瑩，為神足不病之候也。目光晦暗，為神短將危之候也。或神或色，如單失為久病，如雙失即死矣。再面與目，各有相當之色。如面黃目青，面黃目赤，面黃目白，面黃目黑者，皆不死。惟面青目赤，面赤目白，面青目黑，面黑目白，面赤目青皆死。蓋以黃為中土之色，病人面目顯黃色，而不受他色所侵則吉。
面目無黃色，而惟受他色所侵則凶。若傷寒，兩目眥紅，則為發疹瘍之兆；兩目眥黃，則為病將愈之徵；若兩睛通黃，主發黃疸之候也。凡病者，閉目病在陰也，開目病在陽也，朦朧昏不了了者，為熱盛傷神也，視而時瞑者，為衄血之常候也。戴眼為陽絕之候也，目盲為陰脫之候也，目眶忽陷為氣脫之候也，睛定不轉為神亡之候也。
白話文：
眼睛清亮明亮，代表精神充沛，身體健康；目光昏暗不明，則預示精神衰退，將有危險。精神和面色相互應，如果只有一項出現異常，可能是久病的徵兆，若兩者皆異常，則預示著死亡。面部和眼睛的颜色也有其对应关系，比如面黄目青、面黄目赤、面黄目白、面黄目黑等，都不會致命。但面青目赤、面赤目白、面青目黑、面黑目白、面赤目青，這些都預示著死亡。這是因為黃色代表中土之色，病人面色呈現黃色，不受其他顏色侵犯，則預示吉兆。
如果面色沒有黃色，而被其他顏色侵犯，則预示凶兆。若患伤寒，双眼眼角泛紅，则预示将要出现疹子和疮的症状；双眼眼角泛黃，則预示病情将要好转；若双眼通體泛黃，則預示将要患上黄疸。凡是生病的人，闭目代表病在陰，睜眼代表病在陽，眼睛朦胧昏暗不清，代表热邪过盛，损伤了精神；視物時而闭目，則預示经常會出現鼻出血的症状；戴眼，則預示陽氣衰竭；目盲，則預示陰氣衰敗；眼眶突然凹陷，則預示氣血衰竭；眼睛凝滯不動，則預示神氣已逝。
2. 辨舌色
舌本赤色，若津津如常，邪尚在表。若見白苔而滑，邪在半表半裡，見黃苔而乾燥，熱已入於裡。見黑苔有二：如黑而焦裂硬刺者，為火極似炭之熱；苔如黑而有水，軟潤而滑者，為水來剋火之寒苔。又藍色為白色之變，主寒。紫色為紅色之變，主熱。此傷寒證辨法也。凡舌腫脹，舌焦乾，舌生芒刺，舌苔黃燥，皆主熱。
舌白潤，舌黑滑，皆主寒。舌硬，舌強，舌卷，舌短縮，皆主危候。又舌出數寸者死，沿邊缺陷如鋸齒者不治。
白話文：
舌頭根部呈紅色，但唾液分泌正常，說明病邪還在表層。如果舌苔發白而光滑，病邪處於表裡交界處；若舌苔發黃而乾燥，說明熱邪已經侵入內裡。舌苔發黑有兩種情況：黑而焦裂、硬刺，是火熱極度旺盛，如同炭火；黑而有水，軟潤光滑，是寒氣來剋制火熱，屬於寒苔。藍色舌苔是白色舌苔的變化，主寒；紫色舌苔是紅色舌苔的變化，主熱。這些都是辨別傷寒證的診斷方法。
舌頭腫脹、乾燥、生出芒刺、苔黃燥，都屬於熱證。舌苔白潤、黑滑，都屬於寒證。舌頭僵硬、強直、捲曲、縮短，都是危重的徵兆。舌頭伸出數寸，會死亡；舌邊缺損如同鋸齒狀，無法治療。
3. 辨口唇色
唇色黃主脾病，唇色青黑主病危篤，如環口黧黑、死證也。
4. 辨鼻色
鼻頭色青，主腹中痛。鼻頭色微黑，主有水氣。鼻頭色黃，主胸上有寒。鼻頭色白，主亡血。如色見微赤，而非其應見之時者，則死。
白話文：
【鼻頭色青，主腹中痛。】鼻子頭呈現青色，表示腹部有疼痛。
【鼻頭色微黑，主有水氣。】鼻子頭稍微呈現黑色，表示體內有水分積聚。
【鼻頭色黃，主胸上有寒。】鼻子頭呈現黃色，表示胸部有寒冷的情況。
【鼻頭色白，主亡血。】鼻子頭呈現白色，表示有失血的情況。
【如色見微赤，而非其應見之時者，則死。】如果鼻子頭出現微紅，但這並非應該出現的時刻，那麼預示著生命危險。
5. 辨耳色
耳黑主腎病，耳焦乾死證也。
6. 五色危候
黑色出如拇指，見於天庭；赤色出如拇指，見於兩顴；此皆水火相射之候，病雖小愈，亦必卒死。如唇面青黑，及五官忽起黑色，白色如擦殘汗粉之狀，雖不病亦必卒死也。
白話文：
在額頭上出現如拇指大小的黑色斑點，或者兩頰部出現類似拇指大小的紅色斑點，這都是水火相衝的情況，即使病情看似已經有所好轉，但也必定會突然死亡。如果嘴脣或臉部出現深青黑色，或者五官部位忽然出現黑色和白色的斑點，就像擦過汗粉後留下的樣子，即使沒有生病，也必定會突然死亡。
7. 五聲通五臟
角屬木，通乎肝。癥屬火，通乎心。宮屬土，通乎脾。商屬金，通乎肺。羽屬水，通乎腎。
白話文：
角屬木，通乎肝：角的特性屬於五行中的木元素，與人體的肝臟相應。 癥屬火，通乎心：癥的特性屬於五行中的火元素，與人體的心臟相應。 宮屬土，通乎脾：宮的特性屬於五行中的土元素，與人體的脾臟相應。 商屬金，通乎肺：商的特性屬於五行中的金元素，與人體的肺臟相應。 羽屬水，通乎腎：羽的特性屬於五行中的水元素，與人體的腎臟相應。
8. 聲發於形
凡物中空有竅皆能鳴，故肺象之以出聲也。喉為聲之出路，會厭為聲之門戶，舌為聲之機關，牙齒唇口為聲之扇助。但喉有寬隘，寬者聲大，隘者聲小。舌有銳鈍，銳者聲辨，鈍者不真。會厭有厚薄，厚者聲濁，薄者聲清。唇亦有厚薄，厚者聲遲，薄者聲急。牙齒有疏密，疏者聲散，密者聲聚。此皆無病之聲也。
白話文：
凡是中空有孔洞的物件，都能發出聲音，所以肺臟以聲音表現出來。喉嚨是聲音的出口，會厭是聲音的門戶，舌頭是聲音的機關，牙齒、嘴唇、嘴巴是聲音的輔助。
但是喉嚨有寬窄之分，寬則聲音大，窄則聲音小。舌頭有尖銳與遲鈍之分，尖銳則聲音清晰，遲鈍則聲音不真。會厭有厚薄之分，厚則聲音濁，薄則聲音清亮。嘴唇也有厚薄之分，厚則聲音遲緩，薄則聲音急促。牙齒有疏密之分，疏則聲音散漫，密則聲音集中。
以上這些都是沒有病症時的聲音表現。
9. 聲感於情
喜心所感，欣散之聲。怒心所感，忿厲之聲。哀心所感，悲嘶之聲。樂心所感，舒緩之聲。敬心所感，正肅之聲。愛心所感，溫和之聲，此亦無病之聲也。
白話文：
喜悅的情緒會引發歡快而散發的聲音；憤怒的情緒會引發忿怒而嚴厲的聲音；悲哀的情緒會引發哀傷而嘶啞的聲音；快樂的情緒會引發舒暢而平和的聲音；恭敬的情緒會引發正直而肅穆的聲音；愛意的情緒會引發溫柔而和諧的聲音。這些聲音都代表著身體健康時的情緒表現。
10. 五聲主病
肝呼而聲急，知病生於肝也。心笑而聲雄，知病生於心也。脾歌而聲漫，知病生於脾也。肺哭而聲促，知病生於肺也。腎呻而聲微，知病生於腎也。假如肝病呼急，得相剋之白色主凶。餘臟仿此。
白話文：
如果肝有疾病，其呼氣會顯得急促，這表示疾病起源自肝。若心有疾病，其聲音會顯得強壯有力，表明疾病在心。當脾有疾病時，其聲音會顯得漫長，暗示疾病發生在脾。若肺有疾病，其聲音會顯得緊張急促，說明疾病來自肺部。當腎有疾病時，其聲音會變得微弱，顯示疾病出現在腎。如果肝生病並且呼氣急促，那麼與其相剋的白色顏色可能預示著不好的情況。其他器官也是如此。
11. 辨聲於息
喘息肩搖者，心中堅滿，氣無降路，故逆沖而肩搖也。息引胸中上氣者，氣逆必生咳嗽也。息張口而短氣者，肺痿而胸滿，清氣堙塞，常生唾沫也。如吸氣微數。此中焦盛實，肺氣不降，下之腑清，而氣降則愈矣。若中虛而吸數，此氣敗而根絕，法為不治。氣逆於上焦則吸促，氣逆於下焦其吸遠，此皆中氣之敗，升降失職，最難治也。如呼吸動搖振振者不治。
白話文：
如果一個人喘不過氣來，肩膀還不停地抖動，那是因為心胸鬱結，氣機無法下降，所以逆流向上，導致肩膀搖晃。如果呼吸時，感覺胸中氣往上涌，那就是氣逆，必然會引起咳嗽。如果呼吸時張著嘴，並且氣息短促，說明肺氣虛弱，胸腔充盈，清氣被阻隔，常常會產生唾液。如果吸氣微弱而數量多，說明中焦積聚了太多實邪，肺氣無法下降，下焦的清氣無法上升，只要讓氣機下降就能痊癒。如果中氣虛弱，吸氣仍然微弱而數量多，說明氣機衰敗，根基斷絕，基本上是無藥可治。氣逆於上焦就會呼吸急促，氣逆於下焦就會吸氣深長，這些都是中氣虛弱，升降失常的表現，非常難治。如果呼吸起伏不定，而且顫抖不止，那就無藥可救了。
12. 辨聲於言
好言者，熱病也。懶言者，寒病也。發言壯厲者，實也。發言輕微者，虛也。欲言不能復言者，氣已奪也。譫言妄語、不別親疏者，神明已失也。如失音聲重，內火外寒之病也。瘡痛流連，勞啞之病也。如小兒抽風不語，大人中風不語，皆極危之候也。
白話文：
說話熱情的人，是熱病；話少的人，是寒病。說話有力的，是實證；說話虛弱的，是虛證。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的，是氣力已經衰竭；胡言亂語、不分親疏的，是神智已經不清醒了。如果失聲卻聲音沉重，是內熱外寒的病症。瘡痛反復發作，是勞損失聲的病症。像是小兒抽搐無聲，大人中風不語，都是極度危險的徵兆。
13. 問視五入以察病情
肝主五色，肺主五聲，前已詳言之矣。如心主五臭，凡病者喜臭惡臭，皆主於心，此統而言之也。若分而言之，則自入喜焦，病生心也。入脾喜香，病主脾也。入腎喜腐，病生腎也。入肺喜腥，病生肺也。入肝喜臊，病生肝也。脾主五味，凡病者喜味惡味，皆主於脾，此統而言之也。
若分而言之，則自入喜甘，病生脾也。入肝喜酸，病生肝也。入心喜苦。病生心也。入肺喜辛，病生肺也。入腎喜咸，病生腎也。腎主五液，凡病者多液少液，皆主於腎，此統而言之也。若分而言之，則自入出而為唾，病生腎也。入心出而為汗，病生心也。入肝出而為淚，病生肝也。
入脾出而為涎，病生脾也。入肺出而為涕，病生肺也。其色之順逆、聲之微壯、法同推也。
白話文：
「肝臟與五種顏色有關，肺臟與五種聲音有關，這之前已經詳細說明過了。就像心臟與五種氣味有關，患者對於某些氣味感到喜歡或不喜歡，這些表現都與心臟有關，這是從整體角度來看的。如果細分來說，進入某個器官後喜歡焦燥的氣味，可能意味著心臟出現問題。進入脾臟後喜歡香氣，則表明脾臟可能有問題。進入腎臟後喜歡腐敗的氣味，可能暗示腎臟有問題。進入肺臟後喜歡腥味，可能提示肺臟有問題。進入肝臟後喜歡腥臭的氣味，可能表示肝臟有問題。」
「脾臟與五種味道有關，患者對於某些味道感到喜歡或不喜歡，這些表現都與脾臟有關，這是從整體角度來看的。如果細分來說，進入脾臟後喜歡甜味，可能意味著脾臟出現問題。進入肝臟後喜歡酸味，可能暗示肝臟有問題。進入心臟後喜歡苦味，可能提示心臟有問題。進入肺臟後喜歡辣味，可能表示肺臟有問題。進入腎臟後喜歡鹹味，可能暗示腎臟有問題。」
「腎臟與五種液體有關，患者對於液體的量多或量少感到關注，這些表現都與腎臟有關，這是從整體角度來看的。如果細分來說，進入腎臟後產生的液體是唾液，可能意味著腎臟出現問題。進入心臟後產生的液體是汗水，可能暗示心臟有問題。進入肝臟後產生的液體是淚水，可能表示肝臟有問題。」
「進入脾臟後產生的液體是口水，可能意味著脾臟出現問題。進入肺臟後產生的液體是鼻涕，可能表示肺臟有問題。顏色的順序、聲音的輕重，其診斷原則大致相同。」
14. 問精神以察盛衰虛實
凡病朝慧者，以朝則人氣始生，衛氣始行，故慧也。晝安者，以日中則人氣長，長則勝邪，故安也。夕加者，以夕則人氣始衰，邪氣始生，故加也。夜甚者，以夜半人氣入臟，邪氣獨居於身，故甚也。此百病消長，邪正進退之常也。凡病來潮，發作之時，精神為貴。病至精神不衰，則為邪氣不能勝正，正氣實也。病至精神困弱，則為正氣不能勝邪，正氣虛也。
白話文：
人體氣血運行有規律，早上氣血初生，所以晨起易感到精神好；中午氣血旺盛，抵抗力強，所以白天容易安穩；傍晚氣血開始衰弱，容易受到邪氣入侵，所以傍晚容易加重病情；半夜氣血回歸臟腑，邪氣獨自在體內作祟，所以半夜病情最嚴重。這是疾病發展的規律，也是正邪力量消長進退的常態。疾病發作時，精神狀態至關重要。如果病情加重但精神不衰，說明正氣較強，能抵抗邪氣；如果病情加重且精神萎靡，說明正氣不足，抵抗力下降，被邪氣所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