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祖

《醫學三字經》~ 卷之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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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 (2)

1. 醫學源流第一

一二方,奇而妥,如六一散、防風通聖散之類,皆奇而不離於正也。

丹溪出,罕與儔,元·朱震亨,字彥修,號丹溪,金華人。其立方視諸家頗高一格。

陰宜補,陽勿浮,《丹溪心法》以補陰為主,謂陽常有餘,陰常不足。諸傢俱辨其非,以人得天地之氣以生,有生之氣,即是陽氣,精血皆其化生也。

雜病法,四字求,謂氣、血、痰、郁是也。一切雜病,只以此四字求之。氣用四君子湯,血用四物湯,痰用二陳湯,郁用越鞠丸。參差互用,各盡其妙。

若子和,主攻破,張子和(戴人)書中,所主多大黃、芒硝、牽牛、芫花、大戟、甘遂之類,意在驅邪。邪去則正安,不可畏攻而養病。

病中良,勿太過,子和之法,實症自不可廢,然亦宜中病而即止;若太過,則元氣隨邪氣而俱散,挽無及矣。

四大家,聲名噪,劉河間、張子和、李東垣、朱丹溪為金、元四大家,《張氏醫通》之考覈不誤。

必讀書,錯名號,李士材《醫宗必讀》四大家論,以張為張仲景,誤也。仲景為醫中之聖,三子豈可與之並論。

明以後,須酌量,言醫書充棟汗牛,可以博覽之,以廣見識,非謂諸家所著皆善本也。

詳而備,王肯堂,金壇王宇泰,諱肯堂。著《證治準繩》,雖無所採擇,亦醫林之備考也。

薛氏按,說騎牆,明·薛己,號立齋,吳縣人。著《薛氏醫按》十六種,大抵以四君子、六君子、逍遙散、歸脾湯、六八味丸主治,語多騎牆。

士材說,守其常,李中梓,號士材,國朝人也。著《醫宗必讀》《士材三書》。雖曰淺率,卻是守常,初學者所不廢也。

景岳出,著新方,明·張介賓,字會卿,號景岳,山陰人。著《類經質疑錄》。全書所用之方,不外新方八陣,其實不足以名方。古聖人明造化之機,探陰陽之本,製出一方,非可以思議及者。若僅以熟地補陰,人參補陽,姜附祛寒,芩連除熱,隨拈幾味,皆可名方,何必定為某方乎?

石頑續,溫補鄉,張璐,字路玉,號石頑,國朝人。著《醫通》,立論多本景岳,以溫補為主。

獻可論,合二張,明·寧波趙獻可,號養葵。著《醫貫》。大旨重於命門,與張石頑、張景岳之法相同。

診脈法,瀕湖昂,明·李時珍,字東璧,號瀕湖。著《本草綱目》五十二卷,雜收諸說,反亂《神農本經》之旨。卷末刻《脈學》頗佳,今醫多宗之。

數子者,各一長,知其所長,擇而從之。

揆諸古,亦荒唐,理不本於《內經》,法未熟乎仲景,縱有偶中,亦非不易矩矱。

長沙室,尚彷徨,數子雖曰私淑長沙,升堂有人,而入室者少矣!

惟韻伯,能憲章,慈溪柯琴,字韻伯,國朝人。著《傷寒論注》、《論翼》,大有功於仲景,而《內經》之旨,賴之以彰。

白話文:

醫學源流第一

有些方劑雖然奇特但很恰當,例如六一散、防風通聖散之類,都屬於奇特但不違背正理的方子。

元朝的朱震亨,字彥修,號丹溪,是金華人。他所擬定的方劑比其他醫家高明許多。

《丹溪心法》以滋補陰液為主,認為人體陽氣常常有餘,陰液常常不足。其他醫家都認為這觀點不對,因為人是秉受天地之氣而生的,有生機的氣就是陽氣,精血都是陽氣所化生的。

治療各種複雜疾病,可以從「氣、血、痰、郁」這四個字著手。所有的雜病,都可以從這四方面去尋求治療方法。氣虛用四君子湯,血虛用四物湯,痰多用二陳湯,氣鬱用越鞠丸。將這些方劑靈活運用,就能各自發揮其功效。

如果說到張子和,他主張用攻破的方法。張子和的著作中,大多使用大黃、芒硝、牽牛、芫花、大戟、甘遂等藥物,用意在於驅除邪氣。邪氣去除,正氣自然安穩,不能因為害怕攻邪就養著疾病。

張子和的方法,對於實證的確不能廢棄,但應該在病癒後立即停止用藥;如果用藥過度,那麼元氣會隨著邪氣一起消散,到時候就難以挽回了。

劉河間、張子和、李東垣、朱丹溪被稱為金元四大家,《張氏醫通》的考證沒有錯誤。

一定要讀書,不要弄錯名號。《醫宗必讀》中,李士材將張子和誤認為張仲景,這是錯誤的。張仲景是醫學界的聖人,其他三位醫家怎麼能和他相提並論呢?

明朝以後的醫書,需要仔細斟酌。醫學書籍數量龐大,可以廣泛閱讀來增廣見識,但並不是說所有醫家寫的書都是好的。

王肯堂的醫書詳細而完備。金壇的王宇泰,字肯堂,他寫的《證治準繩》,雖然沒有自己的獨到見解,但也是醫學界的參考書籍。

薛己的醫學見解說得模棱兩可。明朝的薛己,號立齋,是吳縣人。他寫了《薛氏醫案》等十六種醫書,大多以四君子湯、六君子湯、逍遙散、歸脾湯、六味地黃丸、八味地黃丸等方劑為主,言論多是兩邊討好。

李士材的醫學見解比較保守。李中梓,號士材,是清朝人。他寫了《醫宗必讀》、《士材三書》等醫書。雖然說他的觀點比較淺顯,但卻是遵循常理,對於初學者來說是不可或缺的。

張景岳提出新方。明朝的張介賓,字會卿,號景岳,是山陰人。他寫了《類經質疑錄》。全書所用的方劑,不出新方八陣的範圍,其實不足以稱為名方。古聖人明白造化運行的道理,探究陰陽的根本,所制定的方劑,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如果僅僅用熟地來補陰,用人參來補陽,用薑附來祛寒,用黃芩黃連來除熱,隨便搭配幾味藥就說是名方,那又何必一定要去用某個特定方劑呢?

張石頑繼承張景岳的觀點,以溫補為主。張璐,字路玉,號石頑,是清朝人。他寫了《醫通》,立論大多依據張景岳的觀點,以溫補為主。

趙獻可的理論結合了張景岳和張石頑的觀點。明朝的寧波人趙獻可,號養葵。他寫了《醫貫》。主要強調命門的重要性,與張石頑、張景岳的觀點相同。

李時珍的脈診學說有所成就。明朝的李時珍,字東璧,號瀕湖。他寫了《本草綱目》五十二卷,雜亂地收錄了各種說法,反而擾亂了《神農本草經》的宗旨。書末所附的《脈學》寫得很好,現在的醫生大多都遵從他的學說。

以上所提到的這些醫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應該了解他們的優點,選擇並學習他們的長處。

從古籍來看,這些人的觀點也存在荒唐的地方。理論如果不以《內經》為根本,用藥方法如果沒有熟練掌握張仲景的醫術,即使有時能碰巧治好病,也不是遵循正確規矩的醫術。

這些醫家雖然都說自己學習張仲景,但真正能領悟精髓的人卻很少。

只有柯琴的學說,能夠遵循張仲景的醫學理念。慈溪的柯琴,字韻伯,是清朝人。他寫了《傷寒論注》、《論翼》,對研究張仲景醫學有很大的貢獻,也使《內經》的旨意得以彰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