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秘錄》~ 卷二（樂集） (10)
卷二（樂集） (10)
1. 緩治法
華君曰：未傳。
2. 本治法
論心驚不安，夜臥不睡，論精滑夢遺，見色倒戈
天師曰：本治者，治心腎之法也。人非心不能寧靜致遠，非腎不能作強生育。故補心即當補腎，補腎即當補心也。是二經一身之主宰，臟腑之根本也。故人病心驚不安，或夜臥不睡者，人以為心之病也；誰知非心病也，腎病也。如人見色而思戰，入門而倒戈者，或夢遺精滑者，人以為腎之病也；誰知非腎病也，心病也。然則欲安心者當治腎，欲治腎者當治心。
治心方：用人參三兩，茯苓三兩，茯神三兩，遠志二兩，生棗仁一兩，熟地三兩，山茱萸三兩，當歸三兩，菖蒲三錢，黃連五錢，肉桂五錢，白芥子一兩，麥冬三兩，砂仁五錢，各為末，蜜為丸。每日送下五錢，或酒或湯俱可。此方乃治心之驚與不寐耳，宜用參、苓、當歸，麥冬足矣，即或為火起不寐，加黃連亦足矣，何以反用熟地、山茱萸補腎之藥，又加肉桂以助火。不知人之驚恐者，乃腎氣不入於心也：不寐者，乃心氣不歸於腎也。
今用熟地，山茱萸以補腎，則腎氣有根，自然上通於心矣；肉桂以補命門之火，則腎氣既溫，相火有權，則心氣下行，君火相得，自然上下同心，君臣合德矣。
治腎方者，精滑夢遺與見色倒戈，則關門不守，腎無開合之權矣，誰知皆心君之虛，而相火奪權，以致如此。方用熟地半斤，山藥四兩，山茱萸四兩，茯苓三兩，肉桂一兩，附子一個，人參三兩，白朮四兩：北五味一兩，麥冬三兩，遠志一兩，炒棗仁一兩，鹿茸一副，巴戟天三兩，肉蓯蓉三兩，柏子仁一兩，砂仁五錢，紫河車一副，杜仲一兩，破故紙一兩，各為末，蜜為丸。
此方用熟地、山萸、杜仲、山藥之類，補腎也；巴戟天、蓯蓉、附子、鹿茸，補腎中之火也。可以已矣：而必加入參、苓、柏子仁、麥冬、遠志、棗仁之類者何也？蓋腎中之火虛，由於心中之火先虛也。故欲補腎火者，先補心火。使心火不補，腎火終不能益，而轉增其上焦之枯竭。
故必須兼補其心，心氣下舒於腎中，腎氣上交於心，則水火相濟，君臣和悅，人民奠安，肺氣清寧，脾胃得養，通調三焦。不妨整戈矛再利，即野御亦可收功也。
張公曰：予有一言，願贊高深。本治責之心腎，又何疑焉；然而心不可徒補之腎，而腎不可徒補之心也。譬如人有心驚不寐，雖是腎氣不上通於心，而亦有肝氣之不上生於心。故補腎之中，自宜添入補肝之品。方中有當歸、肉桂，亦是補肝之品，然終非直入肝經之藥也。余意前方中，加入白芍三兩，補腎而兼補肝，相因而生心火，心有不泰然者乎。
腎虛而用補心之藥固是，然補心而不補肝，肝木鬱塞，心難下生。愚意補腎方中，亦宜添入白芍三兩，則肝氣自舒，自生心包之火，火足自生命門之火矣，可質之岐天師，再定去留。（〔批〕雷公曰：天師方固妙，而張公論亦佳。）
白話文：
[本治法]
關於心慌不安、夜晚失眠、精液滑脫、夢中遺精、見到美色就性慾倒退的狀況
天師說：所謂「本治」，就是要從心腎這兩個方面來治療。人如果心不安寧，就無法達到寧靜致遠的境界；腎氣不足，就無法強健生育能力。所以，補心就應該同時補腎，補腎也應該同時補心。心和腎這兩個經脈是身體的主宰，也是臟腑的根本。因此，如果有人心慌不安、或是夜晚失眠，人們會認為這是心臟的疾病；但其實，這並非心臟的毛病，而是腎臟出了問題。反之，如果有人看到美色就想性交，卻又臨陣退縮，或是夢中遺精滑精，人們會認為這是腎臟的疾病；但其實，這也不是腎臟的毛病，而是心臟出了問題。所以，想要安心寧神，就要治療腎臟；想要治療腎臟，就要治療心臟。
治療心臟的藥方： 使用人參三兩、茯苓三兩、茯神三兩、遠志二兩、生棗仁一兩、熟地三兩、山茱萸三兩、當歸三兩、菖蒲三錢、黃連五錢、肉桂五錢、白芥子一兩、麥冬三兩、砂仁五錢，將這些藥材都磨成粉末，再用蜂蜜製成藥丸。每天服用五錢，可以用酒或湯送服。這個藥方主要是治療心悸和失眠的，使用人參、茯苓、當歸、麥冬就足夠了，即使是因為火氣大而失眠，加入黃連也夠用了，為什麼反而要用熟地、山茱萸這些補腎的藥，又加上肉桂來助火呢？這是因為人的心悸驚恐，是因為腎氣無法上達心臟；失眠，則是心氣無法歸於腎臟。
現在用熟地、山茱萸來補腎，腎氣有根基，自然就能上通於心；用肉桂來補命門之火，腎氣溫暖，相火才能發揮作用，心氣就能下行，君火與相火互相輔助，自然上下同心，君臣和諧了。
治療腎臟的藥方： 精液滑脫、夢中遺精、見到美色就性慾倒退，都是因為關門不守，腎臟失去了開合的權力。但其實這些都是因為心臟的虛弱，導致相火奪權，才會這樣。這個藥方使用熟地半斤、山藥四兩、山茱萸四兩、茯苓三兩、肉桂一兩、附子一個、人參三兩、白朮四兩、北五味子一兩、麥冬三兩、遠志一兩、炒棗仁一兩、鹿茸一副、巴戟天三兩、肉蓯蓉三兩、柏子仁一兩、砂仁五錢、紫河車一副、杜仲一兩、破故紙一兩，將這些藥材都磨成粉末，再用蜂蜜製成藥丸。
這個藥方用熟地、山茱萸、杜仲、山藥這些藥材來補腎；用巴戟天、蓯蓉、附子、鹿茸這些來補腎中的火。這樣已經足夠了，為什麼還要加入人參、茯苓、柏子仁、麥冬、遠志、棗仁這些藥材呢？這是因為腎中的火虛，是由於心中的火先虛弱。所以，想要補腎火，必須先補心火。如果心火不補，腎火就無法得到幫助，反而會加劇上焦的枯竭。
因此，必須同時補心，心氣下舒於腎中，腎氣上交於心，這樣就能水火相濟，君臣和悅，人民安定，肺氣清寧，脾胃得到滋養，暢通三焦。這樣一來，即使要重新整頓兵器，也可以獲得勝利。
張公說：我有一句話，想稱讚這種高深的道理。從心腎的角度來治療疾病，實在沒有什麼好懷疑的；但是，心不能單獨補腎，腎也不能單獨補心。比如，有人心悸失眠，雖然是因為腎氣無法上達心臟，但也可能是因為肝氣無法上升至心臟。所以，在補腎的同時，也應該加入補肝的藥材。藥方中有當歸、肉桂，也算是補肝的藥，但終究不是直接進入肝經的藥。我認為，在之前的藥方中加入白芍三兩，補腎的同時也能補肝，相輔相成，心火自然產生，還有什麼不安穩的呢？
腎虛需要用補心的藥是對的，但是補心而不補肝，肝木鬱結，心火就難以產生。我的想法是在補腎的藥方中，也加入白芍三兩，這樣肝氣自然舒暢，自然產生心包之火，火足夠了，自然就能生發命門之火了，這個想法可以請教岐天師，再決定是否採用。（雷公批語：天師的藥方確實高妙，而張公的論點也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