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衷中參西錄》~ 一、醫方 (57)
一、醫方 (57)
1. 2．培脾舒肝湯
治因肝氣不舒、木鬱剋土，致脾胃之氣不能升降，胸中滿悶，常常短氣。
於術（三錢），生黃耆（三錢），陳皮（二錢），川厚朴（二錢），桂枝尖（錢半），柴胡（錢半），生麥冬（二錢），生杭芍（四錢），生薑（二錢）
白話文：
吳茱萸（三錢） 生黃耆（三錢） 陳皮（二錢） 川厚朴（二錢） 桂枝尖（錢半） 柴胡（錢半） 生麥冬（二錢） 生杭芍（四錢） 生薑（二錢）
脾主升清，所以運津液上達。胃主降濁，所以運糟粕下行。白朮、黃耆，為補脾胃之正藥，同桂枝、柴胡，能助脾氣之升，同陳皮、厚朴，能助胃氣之降。清升濁降滿悶自去，無事專理肝氣，而肝氣自理，況桂枝、柴胡與麥芽，又皆為舒肝之妙品乎。用芍藥者，恐肝氣上升，膽火亦隨之上升，且以解黃耆、桂枝之熱也。
用生薑者，取其辛散溫通，能渾融肝脾之氣化於無間也。
白話文：
脾臟負責將清氣提升，所以可以運送津液向上。胃臟負責將濁氣下降，所以可以運送殘渣向下。白朮和黃耆是補脾胃的良藥，它們與桂枝和柴胡一起使用，可以幫助脾氣向上升。它們與陳皮和厚朴一起使用，可以幫助胃氣向下降。清氣向上升，濁氣向下降，心中的鬱悶就會自然消失。不必特別調理肝氣，肝氣就會自然順暢。況且，桂枝、柴胡和麥芽都是舒緩肝氣的良方。之所以使用芍藥，是因為擔心肝氣上升，膽火也會隨之上升，而且芍藥還可以緩解黃耆和桂枝的熱性。
從來方書中，麥芽皆是炒熟用之，惟陳修園謂麥芽生用，能升發肝氣，可謂特識。蓋人之元氣，根基於腎，萌芽於肝，培養於脾，積貯於胸中為大氣以斡旋全身。麥茅為谷之萌芽，與肝同氣相求，故能入肝經，以條達肝氣，此自然之理，無庸試驗而可信其必然者也。然必生煮汁飲之，則氣善升發，而後能遂其條達之用也。
附錄：
直隸青縣張××來函：
白話文：
傳統的醫書上，麥芽都是炒熟後使用。只有陳修園主張麥芽生用，能提升肝氣，可謂獨到的見解。
人的元氣，基礎在於腎，萌芽於肝，由脾胃消化吸收後儲存在胸中，形成周流全身的大氣。麥芽是穀物的萌芽，與肝臟氣息相通，所以能進入肝經，疏通肝氣。這是自然法則，不需試驗就能明白。
但是，一定要生煮麥芽汁來服用，這樣氣才能向上升發，達到疏通肝氣的作用。
族侄婦，年二十餘，素性謹言，情志抑鬱。因氣分不舒，致四肢痙攣顫動，呼吸短促，胸中脹悶，約一晝夜。先延針科醫治，云是雞爪風，為刺囟門及十指尖，稍愈，旋即復作如故。其脈左部弦細，右部似有似無，一分鐘數至百至。其兩肩抬動，氣逆作喘。詢知其素不健壯，廉於飲食。
白話文：
這個二十多歲的侄媳婦，平時說話謹慎，性格有點憂鬱。由於情緒不暢，導致四肢痙攣顫抖，呼吸急促，胸中脹悶，持續了一天一夜。
她一開始請針灸科醫生治療，醫生說她是「雞爪風」，在頭頂囟門和十個手指尖進行針刺，症狀稍有緩解，但不久後又復發了。
她的脈象左邊弦細，右邊若有若無，一分鐘跳動一百次左右。她的雙肩抬動，呼吸逆亂，喘不過氣來。詢問她的情況，得知她一向身體虛弱，吃得不多。
蓋肝屬木而主筋，肝鬱不舒則筋攣，肝鬱恆侮其所勝，故脾土受傷而食少。遂為開培脾舒肝湯。為有逆氣上干，又加生赭石細末五錢。囑服二劑。痙攣即愈，氣息亦平。遂去赭石，照原方又服數劑，以善其後。
白話文：
由於肝臟屬木，主宰筋絡，肝氣鬱結不暢通就會導致筋攣。而肝氣鬱結常常會侵犯剋制它的脾胃，因此脾胃虛弱而食量減少。於是開立了培脾舒肝湯。由於還有逆氣上衝，又添加了五錢的生赭石末。囑咐病人服用了兩劑。抽筋立刻就好了，呼吸也平順了。於是去掉赭石，按照原來的方子又服用了幾劑，以便鞏固療效。
2. 3．金鈴瀉肝湯
治脅下掀疼。
川楝子（五錢，搗），生明乳香（四錢），生明沒藥（四錢），三稜（三錢），莪朮（三錢），甘草（一錢）
白話文：
川楝子（25 克，搗碎） 生乳香（20 克） 生沒藥（20 克） 三稜（15 克） 莪朮（15 克） 甘草（5 克）
劉河間有金鈴子散（即楝子之核）與玄胡索等分，為末服之，以治心腹脅下作疼。其病因，由於熱者甚效。誠以金鈴子能引心包之火及肝膽所寄之相火下行，又佐以玄胡索以開通氣血，故其疼自止也。而愚用其方，效者固多，而間有不效者。後擬得此方，莫不隨手奏效。蓋金鈴子佐以玄胡索，雖能開氣分之郁，而實不能化氣。
白話文：
劉河間有一種叫「金鈴子散」的藥方，由楝子核和玄胡索等分量研磨而成，用來治療心腹脅下的疼痛。它的病因主要是由於熱症，效果非常好。這是因為金鈴子可以引導心包之火和肝膽之火向下走，再配合玄胡索疏通氣血，所以疼痛自然就會停止。而我使用這個藥方，雖然也有很多有效的時候，但偶爾也會遇到無效的情況。後來我改進了這個藥方，每次都能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因為金鈴子配合玄胡索雖然可以疏通氣滯，但不能化解氣滯。
所謂化氣者，無事開破，能使氣之郁者，融化於無形，方中之乳香、沒藥是也。去玄胡索，加三稜、莪朮者，因玄胡索性過猛烈，且其開破之力，多趨下焦，不如三稜、莪朮性較和平，且善於理肝也。用甘草者，所以防金鈴子有小毒也。此方不但治脅疼甚效，凡心腹作疼，而非寒涼者，用之皆甚效驗。
附錄：
直隸鹽山李××來函：
白話文：
所謂「化氣」，指的是在沒有明顯破壞的情況下，讓鬱積的氣血自動消散，恢復正常。方中的乳香和沒藥就有這種功效。
去除玄胡索，改用三稜和莪朮，是因為玄胡索藥性過於猛烈，其化氣之力容易集中在下焦（腹部）。三稜和莪朮藥性較為平和，且擅長疏理肝氣。
加入甘草，是爲了防止金鈴子的小毒性。
這個方劑不僅對脅痛有顯著效果，對凡心腹部位的疼痛，且非寒涼所引起的，使用後都能有很好的療效。
仲冬，劉××兄，病左脅掀疼，諸治無效，詢方於弟。授以活絡效靈丹方，服之不應，因延為診視。脈象他部皆微弱，惟左關沉而有力。治以金鈴瀉肝湯，加當歸數錢。服一劑，翌日降下若干綠色黏滯之物，遂豁然而愈。蓋此湯原註明治脅下掀疼，由此知兄所擬方各有主治，方病相投，莫不神效也。
白話文：
深冬時節，劉××兄左胸肋部疼痛不止，各種治療方法都無效，向我詢問處方。我給了他活絡效靈丹的方子，服後不見好轉，於是請我去看診。他的脈象其他部位都很微弱，只有左關脈沉而有力。我診斷為肝鬱，於是用金鈴瀉肝湯，再加幾錢當歸。他服了一劑後，第二天排出了大量綠色的粘稠物，病痛隨即痊癒。金鈴瀉肝湯原本就記載用於治療肋下疼痛，由此可知，兄長所配的方子都有各自的適應症，方藥相符合，自然都能收到神效。
3. 4．活絡效靈丹
治氣血凝滯，痃癖癥瘕，心腹疼痛，腿疼臂疼，內外瘡瘍，一切臟腑積聚，經絡湮淤。
當歸（五錢），丹參（五錢），生明乳香（五錢），生明沒藥（五錢）
上藥四味作湯服。若為散，一劑分作四次服，溫酒送下。
白話文：
當歸（30克），丹參（30克），生乳香（30克），生沒藥（30克）
腿疼加牛膝。臂疼加連翹。婦女瘀血腹疼，加生桃仁（帶皮尖作散服炒用）、生五靈脂。瘡紅腫屬陽者，加金銀花、知母、連翹。白硬屬陰者，加肉桂、鹿角膠（若恐其偽可代以鹿角霜）。瘡破後生肌不速者，加生黃耆、知母（但加黃耆恐失於熱）、甘草。臟腑內癰，加三七（研細沖服）、牛蒡子。
白話文：
- 腿疼的，可以加入牛膝。
- 手臂疼的，可以加入連翹。
- 婦女生理期淤血導致的腹痛，可以加入生桃仁（帶皮尖，研成散服用）、生五靈脂。
- 瘡瘍紅腫發炎屬於陽性的，可以加入金銀花、知母、連翹。
- 瘡瘍白硬屬於陰性的，可以加入肉桂、鹿角膠（如果擔心是假鹿角膠，可以用鹿角霜代替）。
- 瘡瘍破了之後，長新肉長得慢的，可以加入生黃耆、知母（但只加黃耆可能會過熱）、甘草。
- 內臟有膿瘍的，可以加入三七（研細沖服）、牛蒡子。
一人，年三十許。當臍忽結癥瘕，自下漸長而上，其初長時稍軟，數日後即硬如石，旬日長至心口。向愚詢方，自言凌晨冒寒，得於途間，時心中有驚恐憂慮，遂覺其氣結而不散。按：，此病因甚奇，然不外氣血凝滯。為制此方，於流通氣血之中，大具融化氣血之力，連服十劑全消。以後用此方治內外瘡瘍，心腹四肢疼痛，凡病之由於氣血凝滯者，恆多奇效。
白話文：
有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肚臍下方突然長了一個腫塊，從下往上逐漸增大。一開始腫塊還比較軟，幾天後就變硬如石頭，十幾天後腫塊長到了心口。他來找我求醫，自述是凌晨冒著寒冷在路上染上的病，當時心中又驚又怕，之後就覺得體內氣血阻塞，無法散開。
我認為，這種病的起因很奇怪，但基本上還是氣血凝滯引起的。我給他開的藥方，在疏通氣血的同時，還能溶解氣血凝滯。他連服十劑後，腫塊完全消失了。此後我用這個藥方治療外傷、內傷、心腹四肢疼痛等疾病，凡是因氣血凝滯引起的疾病，這個藥方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高××年近五旬。資稟素羸弱。一日訪友鄰村，飲酒談宴，徹夜不眠，時當季冬，復清晨冒寒，步行旋里。行至中途，覺兩腿痠麻，且出汗，不能行步，因坐涼地歇息，至家，遂覺腿痛，用熱磚熨之疼益甚。其人素知醫，遂自服發汗之藥數劑，病又增劇，因服藥過熱，吐血數口，大便燥結，延愚診視。見其仰臥屈膝，令兩人各以手托其兩腿，忽歌忽哭，疼楚之態萬狀，脈弦細，至數微數。
白話文：
高先生年近五十歲。他體質一直很弱。一天，他去鄰村拜訪朋友，飲酒聊天，徹夜未眠。當時正值寒冬，他清晨冒著寒氣步行回家。走到半路，他感覺雙腿痠麻，還出汗，無法行走。於是，他坐在涼地上休息。回到家後，他開始感覺腿疼，用熱磚熨燙後疼痛更加劇烈。他原本懂醫術，於是自行服用了幾劑發汗藥，但病情反而加重。由於服藥過熱，他吐血了好幾口，大便也乾結。他請我前去診治。我看到他仰臥著，雙腿彎曲，讓兩個人用手託著他的兩條腿。他時而唱歌，時而哭泣，疼痛不堪，脈象細弦，脈搏細數。
因思此證，熱磚熨而益疼者，逼寒內陷也；服發汗藥而益疼者，因所服之藥，散肌肉之寒，不能散筋骨之寒，且過汗必傷氣血，血氣傷，愈不能勝病也。遂用活絡效靈丹，加京鹿角膠四錢（另燉兌服）、明天麻二錢，煎湯飲下，左腿遂愈。而右腿疼如故，遂復用原方，以虎骨膠易鹿角膠，右腿亦出涼氣如左而愈。
白話文：
因為思考這個病證，用熱磚熱敷後反而更痛，是因為把寒氣逼到體內；服用發汗藥後疼痛加劇，是因為服用的藥物只能散肌肉的寒氣，不能散筋骨的寒氣，而且過度發汗一定會傷氣血，氣血受損，就更無法抵抗疾病。於是使用活絡效靈丹，添加四錢京鹿角膠（另用燉煮的方式兌服）、二錢明天麻，煎湯服用。左腿隨即痊癒。而右腿疼痛依然，於是再次使用原來的方子，改用虎骨膠代替京鹿角膠，右腿也像左腿一樣發出涼氣後痊癒。
一少婦，左脅起一瘡，其形長約五寸，上半在乳，下半在肋，皮色不變，按之甚硬，而微熱於他處。延醫詢方，調治兩月不效，且漸大於從前。後愚診視，閱其所服諸方，有遵林屋山人治白疽方治者，有按乳癰治者。愚曉病家曰：此證硬而色白者，陰也。按之微熱者，陰中有陽也。
白話文：
一位年輕女子，左脅下長了一個瘡，約五寸長，上半部分在乳房上，下半部分在肋骨上，皮膚顏色沒有變化，按壓上去很硬，比其他地方微熱。她請醫生診治，用藥方治療了兩個月，但是無效，瘡反而比之前更大。後我診視，查看她服用的藥方，有遵照林屋山人治療白疽的方法治療的，也有按乳癰來治療的。我對病人及其家屬說：這個疾病硬而顏色發白，是陰證。按壓上去微熱，說明陰中有陽氣。
統觀所服諸方，有治純陰陽之方，無治半陰半陽之方，勿怪其歷試皆不效也。用活絡效靈丹，俾作湯服之，數劑見輕，三十劑後，消無芥蒂。
一婦人年五十許。腦後發一對口瘡。詢方於愚，時初擬出活絡效靈丹方，即書而予之，連服十劑全愈。
白話文：
看看他所服用的所有藥方，都沒有治療半陰半陽症狀的，難怪歷經千辛萬苦效果都不好。使用活絡效靈丹，讓其煎成湯服用，幾劑藥後症狀便會減輕，三十劑後，症狀便會全部消退。
一婦人，年五十餘。項後筋縮作疼，頭向後仰，不能平視，腰背強直，下連膝後及足跟大筋皆疼，並牽周身皆有疼意。廣延醫者診治，所用之藥，不外散風、和血、潤筋、通絡之品。兩載無效，病轉增劇，臥不能起，起不能坐，飲食懶進。後愚診視，其脈數而有力，微有弦意，知其為宗筋受病。
白話文：
一名五十多歲的婦人，後脖子的筋縮成一團，疼痛不已，頭只能仰著，不能平視，腰背僵直，連帶著膝蓋後方和小腿的粗筋都疼痛，還牽動全身都有疼痛感。她廣邀醫生診治，所用的藥物不外乎祛風、活血、滋潤筋骨、疏通經絡的藥。兩年來不見成效，病情反而加重，臥牀不起，起不來也坐不穩，飲食也懶得進。後來我診視，她的脈搏快而有力，略有弦狀，知道她的筋膜系統出了問題。
治以活絡效靈丹，加生薏米八錢，知母、玄參、白芍各三錢，連服三十劑而愈。
白話文：
用活絡效靈丹來治療，加上生的薏米八錢、知母、玄參、白芍各三錢，連續服用三十劑，病情就痊癒了。
蓋筋屬於肝，獨宗筋屬胃，此證因胃腑素有燥熱，致津液短少，不能榮養宗筋。夫宗筋為筋之主，故宗筋拘攣，而周身牽引作疼也。薏米性味沖和，善能清補脾胃，即能榮養宗筋。又加知母、玄參，以生津滋液，活絡效靈丹，以活血舒筋，因其脈微弦，恐其木盛侮土，故又加芍藥以和肝，即以扶脾胃也。
白話文：
肌肉筋膜屬於肝經，而負責肌肉主筋的卻是胃經。這個病症是因為胃腸素來燥熱，導致津液不足，無法滋養主筋。主筋是所有筋脈的根本，所以主筋收縮痙攣，會牽引全身疼痛。
薏米性情平和，擅長清熱補益脾胃，因此能夠滋養主筋。再加上知母、玄參，可以生津滋潤，活絡效靈丹可以活血舒筋。因為你的脈象細弱而緊，擔心木氣太盛克土，所以再加入芍藥來調和肝氣，同時也能扶助脾胃。
薏米主筋急拘攣《神農本草經》原有明文。活絡效靈丹中加薏米，即能隨手奏效。益嘆《神農本草經》之精當，為不可及。
白話文：
《神農本草經》中明確記載：薏米可以治療筋急抽筋。活絡效靈丹中加入薏米，就能立即見效。這讓人不禁感嘆《神農本草經》的精妙，後人難以超越。
活絡效靈丹，治心腹疼痛，無論因涼、因熱、氣鬱、血鬱皆效。同里有一少年，臍下疼甚劇。醫者投以溫藥益甚，晝夜號呼不止。又延他醫，以藥下之稍輕，然仍晝夜呻吟，繼又服藥數劑，亦不見效。適愚自津門旋里，診其脈，兩尺洪實。詢其得病之由，言夜晚將寢覺飢，因食冷餅一塊，眠起遂疼。
白話文：
活絡效靈丹可以治療心腹疼痛，無論是由於受涼、發熱、氣鬱或血鬱引起。同村有一個少年，肚臍以下的地方疼痛得很厲害。醫生給他開了溫熱的藥，結果病情加重，整天整夜喊叫不止。他又請了另一個醫生，用藥讓他瀉下，病情稍有好轉，但還是整天整夜地呻吟。後又服用幾劑藥，也沒見效。剛好我從天津回到村裏，為他診脈，兩尺脈洪實。我問他得病的原因，他說晚上睡覺前覺得餓，所以吃了塊冷餅，睡醒後就開始疼痛了。
曉之曰，此雖由於食涼物，然其疼非涼疼，乃下焦先有蘊熱，又為涼物所迫，其熱愈結而不散也。投以活絡效靈丹，加龍膽草、川楝子各四錢，一劑而愈。
白話文：
我對他解釋道，這個疼痛雖然是因吃了涼性的食物引起，但是它並非是單純的受涼疼痛，而是因為下焦原來就有積熱，又因涼物刺激而加重，導致積熱更加凝結而不散。我開了活絡效靈丹給他，再加入龍膽草和川楝子各四錢，一劑藥就治好了這個疼痛。
或問：此證醫者曾用藥下之，何以其下焦之鬱熱，不隨之俱下？答曰：熱在大腸者，其熱可隨降藥俱下，然又必所用之下藥為鹹寒之品，若承氣湯是也。今其熱，原鬱於奇經衝任之中，與大腸無關，衝任主血，而活絡效靈丹諸藥品，皆善入血分，通經絡，故能引龍膽、楝子直入衝任，而消解其鬱熱。況其從前所服之下藥，原非鹹寒之品，是以從前不效，而投以此藥，則隨手奏效也。
附錄：
直隸青縣張××來函：
白話文：
有人問：這種疾病，醫生曾經用藥使患者拉肚子，為什麼下焦的鬱熱沒有隨著一同排出呢？
回答：在大腸裡的熱，可以隨著瀉藥一同排出，但必須使用鹹寒性的瀉藥，例如承氣湯。而現在患者的鬱熱，原本鬱積在衝任經脈中，與大腸無關。衝任經脈主血，活絡效靈丹等藥物都能進入血液中，疏通經絡，所以可以將龍膽、楝子這種藥材直接引導進入衝任經脈，消解鬱熱。
況且，患者以前服用的瀉藥，原本就不是鹹寒性質的，所以以前沒有效果。而改用這種藥物後，就能立即見效。
族兄×，年三十餘，素強壯無病。壬戌中秋，因在田間掘壑，勞苦過甚，自覺氣力不支，即在壑中吃煙休息，少緩須臾又復力作。至晚歸家時，途中步行，覺兩腿痠木不仁。及至夜間，兩腿抽疼甚劇。適生在裡，其弟扣門求為往治。診其脈，遲滯而細，號呼不已，氣逆不順，身冷，小溲不利。
白話文：
我的表哥姓 X，三十多歲，一向體格強健，沒有疾病。壬戌年中秋節，他在田裡挖溝，勞累過度，只覺體力不支，便在溝中抽菸休息，稍緩片刻後又重新勞作。到晚上回家時，途中步行，感覺雙腿痠麻無力。到了晚上，雙腿抽痛非常劇烈。恰好我住在附近，他弟弟便敲門求我前往治療。診脈，脈搏遲緩而細，呼號不止，氣息不順，身體發冷，小便不利。
遂用活絡效靈丹方，加白芍三錢、桂枝尖二錢、生薑三片。一劑腿疼大減，小便即利，身冷亦退。再劑，霍然全愈。
白話文：
於是使用「活絡效靈丹方」，並加上白芍三錢、桂枝尖二錢、生薑三片。服用一劑後，腿痛大幅減輕，小便也順利了，身體的寒意也退了。再服一劑，病症就完全痊癒了。
又：天津王媼，年五十七歲，右膝蓋部發炎，紅熱腫疼，食減不眠。其嗣××延為診視。至其家，聞病者呼號不止，口稱救命。其右脈洪數有力，心悸頭眩，舌苔白而膩，大便三日未行，小便赤熱。此足徵濕熱下注。予以活絡效靈丹，加生石膏六錢，知母、懷牛膝、生薏米冬四錢，甘草梢一錢，囑服一劑。
白話文：
此外，天津王姓老婦人，57歲，右膝蓋發炎，紅腫熱痛，食慾不振，難以入睡。她的後人××邀請我前去診察。抵達其府上，聽見患者不停地呼喊和求救。她的右脈搏動有力且快速，心悸頭暈，舌苔白膩，三天未排大便，小便赤熱。這些症狀都表明濕熱向下聚集。我開了活絡效靈丹，並添加生石膏六錢、知母、懷牛膝、生薏米冬各四錢、甘草梢一錢。囑咐服用一劑。
次日自能來寓，其疼減腫消，夜已成寐，尚云右臂痠疼。又即原方加青連翹、金銀花、油松節各二錢，服之全愈。
白話文：
第二天，病患可以自行來診所，疼痛和腫脹都已經減輕，晚上也睡得著了。但是他說右臂還有痠痛感。我便在原有的藥方基礎上，加入青連翹、金銀花和油松節各兩錢，患者服用後完全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