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衷中參西錄》~ 三、醫論 (34)
三、醫論 (34)
1. 64．總論喘證治法
俗語云喘無善證，誠以喘證無論內傷外感，皆為緊要之證也。然欲究喘之病因，當先明呼吸之樞機何臟司之。喉為氣管，內通於肺，人之所共知也，而吸氣之入，實不僅入肺，並能入心，入肝，入衝任，以及於腎。何以言之？氣管之正支入肺，其分支實下通於心，更透膈而下通於肝（觀肺心肝一系相連可知），由肝而下更與衝任相連以通於腎。
白話文：
有句話說「喘病難治」，確實喘不過氣無論是內傷或外感，都是重要的疾病。然而，想要探討喘病的原因，就必須先了解呼吸的關鍵點由哪個臟器控制。喉嚨是氣管，與肺臟相通，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但吸進的氣不只進入肺臟，還能進入心臟、肝臟、衝脈、任脈，以及腎臟。為什麼這麼說呢？氣管的主幹進入肺臟，其分支實際上通往心臟下方，再穿過橫膈膜通往肝臟（從肺、心、肝的連接可以看出），從肝臟再往下與衝脈、任脈相連，以通往腎臟。
倘曰不然，何以婦人之妊子者，母呼而子亦呼，母吸而子亦吸乎？呼吸之氣若不由氣管分支通於肝，下及於衝任與腎，何以子之臍帶其根蒂結於衝任之間，能以臍承母之呼吸之氣，而隨母呼吸乎？是知肺者發動呼吸之機關也。喘之為病，《神農本草經》名為吐吸，因吸入之氣內不能容，而速吐出也。
其不容納之故，有由於肺者，有由於肝腎者。試先以由於肝腎者言之。
白話文：
如果你不相信，為什麼懷孕婦女的母親叫喚時，胎兒也會叫喚；母親吸氣時，胎兒也會吸氣？呼吸之氣如果沒有從氣管分支通到肝臟，然後再往下通到衝任兩脈和腎臟，怎麼胎兒的臍帶根部會連在衝任兩脈之間，並且能通過臍帶傳遞母親的呼吸之氣，並且與母親同步呼吸？可見肺是發動呼吸的器官。喘息這種疾病，《神農本草經》稱之為吐吸，是由於吸入的氣體在體內不能容納，而快速吐出的原因。
腎主閉藏，亦主翕納，原所以統攝下焦之氣化，兼以翕納呼吸之氣，使之息息歸根也。有時腎虛不能統攝其氣化，致其氣化膨脹於衝任之間，轉挾沖氣上衝，而為腎行氣之肝木（方書謂肝行腎之氣），至此不能疏通腎氣下行，亦轉隨之上衝，是以吸入之氣未受下焦之翕納，而轉受下焦之沖激，此乃喘之所由來，方書所謂腎虛不納氣也。當治以滋陰補腎之品，而佐以生肝血、鎮肝氣及鎮沖、降逆之藥。
白話文：
腎臟掌管閉合收藏的功能，同時也負責呼吸的吸納，用來統御下半身的氣血運作，並配合呼吸的吸納，使每一口呼吸都能回歸根本。有時腎臟虛弱，無法統攝氣血運作，導致氣血膨脹於衝任二脈之間，進而挾帶著衝脈之氣向上衝，形成腎臟運行氣血的肝木（醫書上稱肝臟運行腎臟的氣血），此時肝臟無法疏通腎氣向下運行，也會跟著向上衝。因此，吸入的氣息無法被下半身吸納，反而受到下半身的沖激，這就是喘氣的來源，醫書上稱之為腎虛不納氣。治療時，應使用滋陰補腎的藥物，再輔以生血養肝、鎮靜肝氣、鎮靜衝脈、降逆之藥。
方用大懷熟地、生懷山藥各一兩，生杭芍、柏子仁、甘枸杞、淨萸肉、生赭石細末各五錢，蘇子、甘草各二錢。熱多者可加玄參數錢。汗多者可加生龍骨、生牡蠣各數錢。
白話文：
藥方使用：
- 熟地黃 1 兩
- 生懷山藥 1 兩
- 生杭芍藥 5 錢
- 柏子仁 5 錢
- 甘枸杞 5 錢
- 淨萸肉 5 錢
- 生赭石粉 5 錢
- 蘇子 2 錢
- 甘草 2 錢
如果熱症較多，可以添加玄參數錢。 如果盜汗較多，可以添加生龍骨和生牡蠣各數錢。
有腎虛不納氣，更兼元氣虛甚，不能固攝，而欲上脫者，其喘逆之狀恆較但腎虛者尤甚。宜於前方中去芍藥、甘草，加野臺參五錢，萸肉改用一兩，赭石改用八錢。服一劑喘見輕，心中覺熱者，可酌加天冬數錢。或用拙擬參赭鎮氣湯亦可。
白話文：
如果腎虛無法收納氣息，再加上元氣極度虛弱，無法維持固攝，導致氣息想要散逸到上方，出現喘逆的情況，通常比單純腎虛的人更嚴重。此時應在原來的藥方中去掉芍藥和甘草，加入野臺參五錢，萸肉增加至一兩，赭石調整為八錢。服用一劑後，如果喘息減輕，但心中感到發熱，可以酌情加入天冬數錢。或者服用拙擬參赭鎮氣湯也可以。
有因猝然暴怒，激動肝氣、肝火，更挾沖氣上衝，胃氣上逆，迫擠肺之吸氣不能下行作喘者，方用川楝子、生杭芍、生赭石細末各六錢，厚朴、清夏、乳香、沒藥、龍膽草、桂枝尖、蘇子、甘草各二錢，磨取鐵鏽濃水煎服。以上三項作喘之病因，由於肝腎者也，而其脈象則有區別。
白話文：
有的人因為突然暴怒，激發了肝氣和肝火，並夾雜著沖氣向上衝，胃氣上逆，壓迫肺部吸氣無法下降而導致喘氣的人，可以用川楝子、生杭芍、生赭石研磨成細末，各六錢；厚朴、清夏、乳香、沒藥、龍膽草、桂枝尖、蘇子、甘草各二錢，用磨取的鐵鏽濃水煎服。以上三種引起喘息的病因，都是由肝腎造成的，而它們的脈象則各有不同。
陰虛不納氣者，脈多細數；陰虛更兼元氣欲脫者，脈多上盛下虛；肝火肝氣挾沖氣胃氣上衝者，脈多硬弦而長。審脈辨證，自無差誤也。
白話文：
陰氣不足，不能夠吸收氣血的人，脈搏多半細小而跳得快；陰氣不足，又加上元氣快要脫離身體的人，脈搏多半上盛下虛；肝火、肝氣帶動胃氣上逆的人，脈搏多半堅硬有力、細長。仔細審查脈象來辨別證狀，自然不會有誤差。
至喘之由於肺者，因肺病不能容納吸入之氣，其證原有內傷外感之殊。試先論肺不納氣之由於內傷者。一闟一闢，呼吸自然之機關也。至問其所以能呼吸者，固賴胸中大氣為之斡旋，又賴肺葉具有活潑機能，以遂其闟闢之用。乃有時肺臟受病，肺葉之闟闢活潑者變為易闟難闢，而成緊縮之性。
白話文：
當喘息是由肺部引起的時，是因為肺部生病而無法容納吸入的空氣。這種情況可以分為內傷和外感兩種類型。我們先來探討是由於內傷引起的肺部吸納氣體能力下降。呼吸是一個自然的過程，包括開合兩個階段。至於呼吸的原理，一方面需要胸腔中的大氣來斡旋，另一方面需要肺部具備活潑的機能，才能順利開合。但有時肺部生病，原先具有活潑開合能力的肺葉變得容易閉合而不容易打開，形成了緊縮的狀態。
暑熱之時其緊數稍緩，猶可不喘，一經寒涼，則喘立作矣。此肺勞之證，多發於寒涼之時也。宜用生懷山藥軋細，每用兩許煮作粥，調以蔗白糖，送服西藥百布聖七八分。蓋肺葉緊縮者，以其中津液減少，血脈凝滯也。有山藥蔗糖以潤之，百布聖以化之（百布聖為小豬小牛之胃液製成故善化），久當自愈。
白話文：
在炎熱的夏天，肺氣緊促與脈搏過快的症狀會稍微緩解，患者通常還不會出現喘鳴。但是一旦接觸到寒冷，就會馬上引發喘鳴。這是肺癆的典型症狀，通常在寒冷的季節發作。此時，應當使用生懷山藥磨成細粉，每次取兩錢，煮成稀粥，加入蔗糖調勻，然後服用西藥百布聖七八分。因為肺葉緊縮是因為肺部津液減少，血脈凝滯所致。山藥和蔗糖可以潤肺，百布聖可以化痰（百布聖是用小豬和小牛的胃液製成，因此具有良好的化痰作用），長期服用可以自愈。
其有頑痰過盛者，可再用蓬砂細末二分，與百布聖同送服。若外治，灸其肺腧穴亦有效，可與內治之方並用。若無西藥百布聖處，可代以生雞內金細末三分，其化痰之力較百布聖尤強。
白話文：
如果有頑固痰液過多的人，還可以再用蓬砂細末兩分，和百布聖一起服用。如果從外部治療，灸肺俞穴也有效，可以與內服的方法並用。如果沒有西藥百布聖，可以改用生雞內金細末三分，其化痰的功效比百布聖更好。
有痰積胃中，更溢於膈上，浸入肺中，而作喘者。古人恆用葶藶大棗瀉肺湯或十棗湯下之，此乃治標之方，究非探本窮源之治也。拙擬有理痰湯，連服十餘劑，則此證之標本皆清矣。至方中之義，原方下論之甚詳，茲不贅。
白話文：
如果痰液積聚在胃部，並蔓延到橫膈膜上方，浸潤到肺部，就會導致喘息。古代醫師常常使用葶藶大棗瀉肺湯或十棗湯來治療，這只是對症治療的方法，並非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我設計了一種理痰湯，連續服用十幾劑，就能同時清除症狀和病根。至於藥方的原理，在原方中有詳細的說明，在此不再贅述。
若其充塞於胸膈胃府之間，不為痰而為飲，且為寒飲者（飲有寒熱，熱飲脈滑，其人多有神經病，寒飲脈弦細，概言飲為寒者非是），其人或有時喘，有時不喘，或感受寒涼病即反復者，此上焦之陽分虛也，宜治以《金匱》苓桂朮甘湯，加乾薑三錢，厚朴、陳皮各錢半，俾其藥之熱力能勝其寒，其飲自化而下行，從水道出矣。
白話文：
如果寒氣堆積在胸腔、膈膜和胃部之間，不形成痰而是形成飲液，而且是寒飲（飲液有寒熱之分，熱飲脈搏滑利，患者常有精神疾病，寒飲脈搏細弱，一般來說飲液以寒飲居多，並不正確），患者可能有時喘息，有時不喘，或受寒或受涼就容易復發，這是上焦的陽氣虛弱所致。宜用《金匱要略》中的苓桂朮甘湯，再加入乾薑三錢，厚朴、陳皮各半錢，讓藥物的熱力勝過寒氣，寒飲自然化開而下行，排出體外。
又有不但上焦之陽分甚虛，並其氣分亦甚虛，致寒飲充塞於胸中作喘者，其脈不但弦細，且甚微弱，宜於前方中加生箭耆五錢，方中乾薑改用五錢。壬戌秋，嚴××為其友問二十六七年寒飲結胸，時發大喘，極畏寒涼，曾為開去此方（方中生箭耆用一兩乾薑用八錢非極虛寒之證不可用此重劑），連服十餘劑全愈。方中所以重用黃耆者，以其能補益胸中大氣，俾大氣壯旺自能運化寒飲下行也。
上所論三則，皆內傷喘證之由於肺者也。
白話文：
還有些人，不只是上焦陽氣虛弱，氣分也極虛，導致寒濕停留在胸中引起喘氣。他們的脈象不僅細如琴絃，而且非常微弱。在原來的方劑中，應該添加五錢生黃耆，將乾薑改用五錢。壬戌年的秋天，嚴××替朋友向我諮詢。他說朋友有二十六、七年寒濕結胸，時常發作劇烈喘息，非常畏懼寒冷。他曾經給他開過這個方子（方中生黃耆一兩，乾薑八錢，這個重劑只能用於陽氣極虛、寒氣極重的病症），連續服用十幾劑，就痊癒了。方中之所以大量使用黃耆，是因為黃耆能補益胸中的大氣，大氣強旺自然能運化寒濕，使其下行。
至外感之喘證，大抵皆由於肺。而其治法，實因證而各有所宜。人身之外表，衛氣主之，衛氣本於胸中大氣，又因肺主皮毛，與肺臟亦有密切之關係。有時外表為風寒所束，衛氣不能流通周身，以致胸中大氣無所輸泄，驟生膨脹之力，肺懸胸中，因受其排擠而作喘。又因肺與衛氣關係密切，衛氣鬱而肺氣必郁，亦可作喘。
白話文：
對於外感導致的喘息，大多與肺部有關。而治療方法應根據具體症狀而制定。人體外層受衛氣控制，衛氣源自胸中的大氣，而肺部又主管皮膚和毛髮，因此與肺臟也有密切關係。當外邪如風寒入侵時，衛氣無法在全身流動，導致胸中的大氣無法宣洩，進而產生膨脹的壓力，肺部懸於胸中，受到擠壓就會產生喘息。此外，由於肺與衛氣關係密切，衛氣鬱結則肺氣也會鬱結，同樣會引起喘息。
此《傷寒論》麻黃所主之證，多有兼喘者也。然用麻黃湯時，宜加知母數錢，汗後方無不解之虞。至溫病亦有初得作喘者，宜治以薄荷葉、牛蒡子各三錢，生石膏細末六錢，甘草二錢，或用麻杏甘石湯方亦可，然石膏萬勿煆用，而其分量又宜數倍於麻黃（石膏可用至一兩麻黃治此證多用不過二錢）。此二證之喘同而用藥迥異者，因傷寒之脈浮緊，溫病之脈洪滑也。
白話文：
在《傷寒論》中，麻黃湯治療的症狀，常伴有喘鳴。在使用麻黃湯時，宜加入知母幾錢，以防止出汗後病情加重。對於溫病初期出現喘鳴的，應使用薄荷葉、牛蒡子各三錢，生石膏細末六錢，甘草二錢的藥方。也可以使用麻杏甘石湯的配方，但石膏必須不經過煅燒，而且用量也應該比麻黃湯多好幾倍（石膏可以用至一兩，而麻黃湯治療此症狀最多用二錢）。這兩個症狀的喘鳴雖然相同，但用藥卻大不相同，這是因為傷寒的脈象浮緊，而溫病的脈象洪滑所致。
有外感之風寒內侵，與胸間之水氣凝滯，上迫肺氣作喘者，此《傷寒論》小青龍湯證也。當必效《金匱》之小青龍加石膏法，且必加生石膏至兩許，用之方效。又此方加減定例，喘者去麻黃，加杏仁。而愚用此方治喘時，恆加杏仁，而仍用麻黃一錢。其脈甚虛者，又宜加野臺參數錢。
白話文：
當外在的風寒侵襲人體，再加上胸中的水氣凝聚，向上迫壓肺氣導致喘息時，這便是《傷寒論》中記載的小青龍湯證。此時，應該效法《金匱要略》中「小青龍湯加石膏」的方法，並且必須加入生石膏，達到兩許（120克），才能發揮最佳效果。
此外，此方加減用藥有以下定律：
- 有喘息症狀的，去除麻黃，加入杏仁。
- 但我使用此方治療喘息時，通常會加入杏仁，但仍保留一錢（3克）的麻黃。
- 如果患者脈象非常虛弱的，還要再加入數錢（9-12克）野臺參。
更定後世所用小青龍湯分量，可參觀也。又拙擬從龍湯方，治服小青龍湯後喘愈而仍反復者。用之曾屢次奏效。上所論兩則治外感作喘之大略也。
白話文：
後世所使用的「小青龍湯」的劑量可以參考拙作。
另外，我還創制了一種「從龍湯」的方劑，用於治療服用了「小青龍湯」之後，喘息之症雖然好轉，但仍然反復發作的患者。
我曾多次使用此方，效果顯著。
以上所討論的兩則方劑，是治療外感引起的喘息症狀的概略介紹。
有其人素有勞疾喘嗽，少受外感即發，此乃內傷外感相併作喘之證也，宜治以拙擬加味越婢加半夏湯。因其內傷外感相併作喘，故所用之藥亦內傷外感並用。
白話文：
有個人本來就有勞累造成的氣喘咳嗽，只要稍微受到外邪入侵就會發作，這是內傷和外感一起造成氣喘的證型，適合用拙擬加味越婢加半夏湯治療。由於這是內傷外感一起造成的氣喘，因此所使用的藥物也包含治療內傷和外感的藥物。
特是上所論之喘，其病因雖有內傷、外感、在肝腎、在肺之殊，約皆不能納氣而為吸氣難，即《神農本草經》所謂吐吸也。乃有其喘不覺吸氣難而轉覺呼氣難者，其病因由於胸中大氣虛而下陷，不能鼓動肺臟以行其呼吸，其人不得不努力呼吸以自救，其呼吸迫促之形狀有似乎喘，而實與不納氣之喘有天淵之分。設或辨證不清，見其作喘，復投以降氣納氣之藥，則凶危立見矣。
白話文：
在先前討論的喘病中，雖然有內傷、外感、肺腎等不同致病原因，但基本上都是因為不能吸入空氣而導致呼吸困難，也就是《神農本草經》所說的「吐納」。但是，有些人喘氣時並不覺得吸氣困難，反而覺得呼氣困難，這是因為胸中氣虛下陷，無法推動肺部進行呼吸所造成的。這種情況下，患者會忍不住努力呼吸以求自救，雖然看起來像在喘氣，但與吸入空氣困難的喘氣截然不同。如果誤診，看到患者出現喘氣症狀，就給予降氣或納氣的藥物，那麼患者就會立刻陷入危險。
然欲辨此證不難也，蓋不納氣之喘，其劇者必然肩息（肩上聳也）；大氣下陷之喘，縱呼吸有聲，必不肩息，而其肩益下垂。即此二證之脈論，亦迥不同，不納氣作喘者，其脈多數，或尺弱寸強；大氣下陷之喘，其脈多遲而無力，尺脈或略勝於寸脈。察其狀而審其脈，辨之固百不失一也。
其治法當用拙擬升陷湯，以升補其胸中大氣，其喘自愈。
白話文：
辨別這些證狀並不難。因為吸納不到氣而喘息，嚴重時必定肩部會聳起；氣息沉降過多而喘息的，即使呼吸時有聲音，也不一定肩部會聳起，反而肩部會往下垂。這兩種證狀的脈相也有明顯不同。吸納不到氣而喘息的人，脈搏大多數，或是寸脈較弱，尺脈較強；氣息沉降過多而喘息的人，脈搏大多數較慢無力，尺脈可能略勝於寸脈。觀察他們的症狀，再加上辨脈，自然可以準確無誤地區分開來。
有大氣下陷作喘，又兼陰虛不納氣作喘者，其呼吸皆覺困難，益自強為呼吸而呈喘狀，其脈象微弱無力，或脈搏略數，或背發緊而身心微有灼熱。宜治以生懷山藥一兩，玄參、甘枸杞各六錢，生箭耆四錢，知母、桂枝尖各二錢，煎湯服。方中不用桔梗、升、柴者，恐與陰虛不納氣有礙也。上二證之喘，同中有異，升陷湯後皆有驗案可參觀也。
白話文：
有關胸悶氣喘的兩種情況：
第一種：
- 由於有大氣壓迫導致呼吸困難，伴隨陰虛無法吸收氣體而造成的喘息。
- 呼吸感覺困難，努力呼吸時反而加重喘息。
- 脈搏微弱無力，或脈搏略快，背部發緊，身體微熱。
第二種：
- 由於氣虛下陷導致喘息，伴隨陰虛不納氣。
- 呼吸時感覺困難。
處方：
- 生懷山藥 一兩
- 玄參 六錢
- 甘枸杞 六錢
- 生箭耆 四錢
- 知母 二錢
- 桂枝尖 二錢
將這些藥材煎湯服用。
方劑中沒有使用桔梗、升麻和柴胡這些藥材，因為擔心它們會影響陰虛不納氣的症狀。
以上兩種喘息的症狀雖然相似，但也有差別。在使用「升陷湯」後，都有驗證案例可供參考。
有肝氣膽火挾沖胃之氣上衝作喘，其上衝之極至排擠胸中大氣下陷，其喘又頓止，並呼吸全無，須臾忽又作喘，而如斯循環不已者，此乃喘證之至奇者也。曾治一少婦，因夫妻反目得此證，用桂枝尖四錢，恐其性熱，佐以帶心寸冬三錢，煎湯服下，即愈。因讀《神農本草經》桂枝能升大氣兼能降逆氣，用之果效如影響。
夫以桂枝一物之微，而升陷降逆兩擅其功，此誠天之生斯使獨也。
白話文：
有個人因為肝氣和膽火衝擊胃氣，導致氣往上衝造成喘鳴。氣往上衝到極點的時候，會擠壓胸中的大氣下降，導致喘鳴突然停止，呼吸完全斷絕。過了一會兒，又會突然喘鳴起來，如此循環不已，這是喘鳴病症中最奇怪的。
我曾經治療過一位年輕女性，因為夫妻反目而得了這種病。我用四錢桂枝尖，擔心它性熱，所以加了三錢帶心寸冬，煎湯給她喝，喝了之後就痊癒了。我讀《神農本草經》，桂枝可以升起大氣，也可以降下逆氣。使用後的效果果然十分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