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正傳》~ 卷之八 (19)
卷之八 (19)
1. 痘疹
蓋瘍疹屬陽，腎臟無證，其耳與尻俱屬腎，故腎之所部獨冷，又不若視其耳後有紅脈赤縷為之真，如此可以稽驗矣。治療之法。首尾俱不可妄下，但溫涼之劑兼而濟之，解毒和中安表而已。虛者益之，實者損之，寒者溫之，熱者清之，是為權度。昔人有喻云：如庖人籠蒸之法，但欲其松耳。
蓋毒發於表，如苟妄汗，則榮衛益虛，重令開泄，轉增瘡爛，由是風邪乘間，變證者多矣。毒根於裡，如苟妄下，則內氣益虛，毒不能出而返入焉，由是土不勝水，變黑歸腎，身體振寒，耳尻反熱，眼合肚脹，其瘡黑陷，十無一生。汗下二說，古人深戒。以此觀瘡疹證狀，雖與傷寒相似，而其治法實異，傷寒從表入里，瘡疹從里出表故也。
解肌之法，葛根、升麻、紫、蘇之類可也。其或氣實煩躁，熱熾大便秘結，則與犀角地黃湯或人參敗毒散，又或紫草飲多服亦能利之。故雖云大便不通者，少與大黃，尤宜仔細斟酌，不可妄用猛浪。如小便赤澀者，分利小便，則熱氣有所滲而出。凡熱不可驟遏，但輕解之。若無熱，則瘡又不能發也。
凡痘疹春夏為順，秋冬為逆。
凡痘疹分人清濁，就形氣上取勇怯。
凡痘疹，但覺身熱，證似傷寒，疑似未明，便當先與惺惺散或參蘇飲。熱甚者，升麻葛根湯、人參敗毒散。若見紅點，便忌葛根湯、恐發得表虛也。
凡痘瘡初欲出時，身發熱，耳尻冷，呵欠咳嗽面赤，必是出痘之候，便宜服升麻葛根湯加山楂、大力子，其瘡出必稀少而易愈。
凡痘瘡初出時，或未出時，宜服後藥，多者可少，少者可無，重者可令輕也。一方用苦絲瓜（俗名天蘿）近蒂三寸，連皮子燒存性，細研，砂糖拌，干吃，入硃砂尤妙。又方，以硃砂一味為細末，看兒大小，或半錢或一錢，蜜水調服。亦云多者可少，少者可無。
凡痘瘡發熱之時，更以惡實子為末，蜜調貼囟門，免眼障之患。
凡痘瘡初出之際，須看胸前，若稠密，急宜服消毒飲加山楂、黃芩、酒洗紫草。減食者，加人參。
凡痘瘡初出之時色白者，便當大補氣血，參、朮、耆、芎、升麻、乾葛、甘草、木香、丁香、酒當歸、白芍藥。如大便泄，加訶子、肉豆蔻。
凡痘瘡初起發時，自汗不妨，蓋濕熱熏蒸故也。甚者，當以參耆等實表之藥，以防其難靨也。
凡痘瘡初起發時，煩躁譫語，狂渴引飲，若飲水則後來靨不齊，急以涼藥解其標，如益元散之類。
凡痘瘡已出，可少與化毒湯。出不快者，加味四聖散、紫草飲子、紫草木香湯、快斑散、絲瓜湯之類。
凡痘瘡出稠密甚者，人參敗毒散、犀角地黃湯。
凡痘瘡疏則毒少，密則毒甚，宜以清涼之藥解之，酒炒芩、連之類，雖數服亦不妨，庶無害眼之患。
白話文：
大意是說，疹子這類病症屬於陽性，但它與腎臟本身無關。耳朵和尾椎骨都屬於腎的範圍，所以這些部位會特別感到寒冷。不過，要判斷是否真的得了疹子，可以觀察耳朵後方是否有紅色脈絡或血絲，這才是確切的依據。
治療的方法，一開始和結尾都不能隨便用藥，應該用溫和與涼性的藥物交替使用，以達到解毒、調和腸胃、安穩體表的目的。體虛的人要補益，體實的人要減損，寒證要用溫藥，熱證要用涼藥，這才是適當的方法。古人曾用蒸籠蒸東西來比喻，只想讓蒸出來的東西鬆軟。
疹子發病時，毒素是從體表發出來的，如果隨意發汗，反而會使身體更加虛弱，讓毛孔張開，反而會使瘡爛得更嚴重，風邪也會趁虛而入，引起更多的病變。如果毒素是從體內發出來的，如果隨意用瀉藥，會使內氣更加虛弱，毒素無法排出反而會入侵體內，導致脾土無法克制腎水，轉而變成黑色且侵犯腎臟，身體會發冷，耳朵和尾椎骨反而發熱，眼睛閉合、肚子脹氣，瘡也會變成黑色凹陷，十個病人幾乎沒有一個能活下來。所以說，發汗和用瀉藥這兩種治療方法，古人都非常謹慎。由此可見，疹子的症狀雖然和傷寒相似，但治療方法卻截然不同，傷寒是從體表進入體內，而疹子是從體內發到體表。
想要讓體表肌肉放鬆，可以用葛根、升麻、紫蘇這類的藥材。如果病患體內熱氣旺盛，感到煩躁，大便不通，可以服用犀角地黃湯或人參敗毒散，或是多服用紫草飲也能幫助排便。雖然說大便不通，可以少量使用大黃，但必須仔細斟酌，不能隨意使用猛烈的瀉藥。如果小便赤澀，可以通過利尿的方式，讓熱氣排出。總之，對於熱證，不要馬上就抑制，要慢慢地疏導。如果沒有發熱，疹子也發不出來。
一般來說，疹子在春夏發病是順應天時的，秋冬發病則是逆天時的。
疹子發病也要看個人的體質是清還是濁，還要根據病人的形態和氣色來判斷是強壯還是虛弱。
如果感覺身體發熱，症狀像傷寒，但又無法確定時，應該先服用惺惺散或是參蘇飲。如果發熱嚴重，可以用升麻葛根湯或人參敗毒散。如果出現紅點，就不要再用葛根湯，以免因為過度發散而導致體表虛弱。
當疹子快要發出來時，身體會發熱，耳朵和尾椎骨會感到寒冷，會打哈欠、咳嗽、臉色發紅，這就是要出疹子的徵兆，應該服用升麻葛根湯，再加入山楂和大力子，這樣疹子就會出得比較少且容易痊癒。
當疹子剛要發出來或還沒發出來時，可以服用以下藥方，如果病況較重，可以讓症狀減輕，如果病況較輕，可以不必服用。其中一個藥方是用苦絲瓜（俗稱天蘿）靠近蒂頭三寸的地方，連皮帶籽一起燒成炭，磨成粉末，再用砂糖拌勻，直接吃下，如果加入硃砂效果會更好。另一個藥方是用硃砂磨成細粉，根據小孩的體型大小，每次服用半錢或一錢，用蜜水調服，這個藥方也是病況重可以減輕，病況輕可以不用。
當疹子發熱的時候，可以用惡實子磨成粉末，用蜂蜜調和後貼在囟門上，可以避免眼睛出現病症。
當疹子剛發出來時，要觀察胸前，如果疹子密集，應該趕快服用消毒飲，再加入山楂、黃芩、酒洗紫草。如果食慾不振，可以加入人參。
如果疹子剛發出來時顏色是白的，就應該大補氣血，可以用人參、白朮、黃耆、川芎、升麻、葛根、甘草、木香、丁香、酒當歸、白芍藥。如果腹瀉，可以加入訶子和肉豆蔻。
疹子剛發出來的時候，如果出汗是正常的，因為這是濕熱蒸發的緣故。如果出汗嚴重，可以用人參、黃耆等補氣固表的藥物，以防止難以癒合。
疹子剛發出來的時候，如果出現煩躁、胡言亂語、口渴想喝水，喝水後疹子會長得不均勻，這時候要趕快用涼藥來緩解，像是益元散之類的藥方。
當疹子已經發出來後，可以少量服用化毒湯。如果疹子發不出來，可以服用加味四聖散、紫草飲子、紫草木香湯、快斑散、絲瓜湯之類的藥方。
如果疹子長得很密集，可以用人參敗毒散或犀角地黃湯。
疹子長得稀疏表示毒素比較少，長得密集表示毒素比較多，應該用清涼的藥物來解毒，像是酒炒黃芩、黃連之類的藥物，即使多服用幾次也沒關係，這樣可以避免眼睛出現病症。